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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彻底长谈,求饶恕!

用过早膳,洗漱完毕,把自己收拾了无数遍,感觉终于像个人了,洛楚尘一行三人离开水谢阁,前往缀锦院。

——恶心裴氏。

额,不对,是让裴氏身边的大丫鬟珠香给安排马车。

毕竟,小院儿离安陵候府的距离……还是挺远的,十冬腊月大冷的天儿,她们三个小姑娘还不想腿儿着来回。

去了缀锦院,给裴氏请了安(恶心她),主仆三人被珠香泪流满面,连滚带爬的‘请’出了屋,一路来到前院,珠香给她们找了辆极豪华,极漂亮的马车,安排了车夫,并几个丫鬟婆子之后,洛楚尘终于在珠香泪眼送瘟神的目光中,悠悠然的离开了。

嗯,真可惜,还有点舍不得,她还有好多话没跟裴氏说过多呢!

洛楚尘表示:有点遗憾。

一路出了候府,马车缓缓行驶在官道上,洛楚尘只掀开帘子看了两眼,发现街上全是耸着肩,缩着头,冻的面无血色的行路人之后,就觉得没什么兴趣,转而靠在车壁上闭眼休息了。

毕竟,她昨儿晚上乱七八糟的想了半宿,眼圈儿都黑下来了,如今正困的很呢。

马车行的晃晃悠悠,很是有些催眠效果,洛楚尘闭眼没一会儿,就直接进入了梦乡去找周公下棋去了。

……

一路睡的如火如荼,口水都快流下来的洛楚尘,在依依不舍中,被丹清摇着肩膀晃醒了!

“姑娘,醒醒,快别睡了,马上到地方了!”丹清用一种非常难以形容的表情低声唤着洛楚尘。

话说,她家姑娘这是怎么毛病?在这种离开亲娘好几个月没得见,又受尽了委屈好不容易能回家的情况下,她不是应该不安,泪眼,激动,伤怀……五味交杂,愁绪满怀吗?怎么她们家姑娘画风这么清奇,一路出府从就开始睡,连眼都不睁?

怎么就那么困呢?

丹清很不能理解!

“啊?啊!到了呀?别摇了,醒了醒了!”洛楚尘半梦半醒的晃了晃脑袋,伸手虚抓了两下,掀开车帘子,一股寒冽无比的冷风吹进,打了激灵她便彻底醒过来了。

抬目向外望去,果然还是那个熟悉的街道,那略显破旧的感觉,跟王府街的安陵候府根本没法儿比,但洛楚尘却突然发现,相比与她住了那么多年的候府,竟然还是万兰春那个又窄又小的院子,给她的印象更加美好一些。

尤其,这小院儿里还住着万兰春。这个真心真意,不管任何时候都偏她疼她的亲娘,就更让在安陵候府见面‘斗斗斗,撕撕撕’的洛楚尘感觉到无比温馨了。

马车缓缓行驶,车夫在觅露的指引下,不知怎么寻了个近道,很快便七拐八扭的来到了小院儿门前,“姑娘,咱们到地方了!”丹清满面兴奋的喊着,也不待洛楚尘回应,起身就推开了车厢门,一步跳下马车,回身招呼洛楚尘,“姑娘,您到是快点下来啊,我接着你!”高兴的连‘奴婢’自称都忘了!

“嗯!”洛楚尘也不挑理,从小没怎么守过规矩的人,在安陵候府当‘奴婢’就够让她难受的了,好不容易出来了,松快松快也在理。

伸手提起裙摆,她支肘起身,来到车厢处,扶着丹清的手,慢悠悠的踱步下了马车,那前边,觅露已经开始‘咣咣咣’的敲门了!

“柳姨,玉柳,李嬷嬷,开门啊,是我们回来了!”站在门口举着手,觅露两眼冒光,‘嗷嗷’直叫,“娘子娘子,我们带着姑娘回来啦!!快点开门啊!!”一边喊,一边把门砸的‘咣咣’直响,声音简直响彻天地!

“什么人啊?谁回来了?怎么那么大声儿啊!”门里头,脚步声由远而近,李嬷嬷略带苍老的声音传来,她年岁不小,有点儿耳背。觅露声音又太大,不免失真,“是谁啊?”‘吱’的一声响,门慢慢的被打开,李嬷嬷那熟悉的脸出现在门中,她眉头微微皱着,神色有些疲惫,眯着眼睛,也没等看清要,她略带抱怨的道:“怎么这么大动静的敲门?不能轻点啊?”

实在是,觅露太兴奋,手劲儿太大,喊的又‘嗷嗷’的,都破音儿了,弄的不像回家,那像是上门找茬了!

“……李嬷嬷,是我啊,我觅露啊!娘子呢,姑娘回来了!!!”觅露可没管那些,李嬷嬷一开门,她跟条黄花鱼似的,‘哧溜儿’一声就钻进院了,连跟在后头的洛楚尘和丹清都没管,跟放飞自我似的。

“觅露,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回来了?唉啊!!姑娘!”反射神经有点长的李嬷嬷一脸呆怔的表情,看着觅露一溜烟儿的‘飞’进相柳和玉如的屋里(丹清觅露是她们养大哒),她挠了挠头,心中不免忐忑,这才进府多久啊?怎么突然就回来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让人撵了?或是受了大委屈,在那府里头呆不下去了?爱脑补的李嬷嬷不由担心起来,毕竟,以她家姑娘那自身情况,送她进候府的时候,家里几个人就已经有准备……在她出嫁之前,基本上是无法独自回府了!

原本说的那些,什么‘有空就能回来看看’之类的,不过就是娘子安慰姑娘,唉,也自我安慰罢了!落在嫡妻手下的外室女,哪儿会有什么好日子过,能保住自己不被欺负死就不错了,还进出自如?二老爷又不是安陵候,又素来没啥本事可言,哪有那么大面子保住姑娘的尊荣!

除非,是姑娘哄住了二老爷,求二老爷带她回来的!李嬷嬷睁眼伸脖子往外瞅,心里却琢磨着……不对啊,二老爷不是说,躲羞躲到城外去,最近不回来了吗?没听说过回京了啊?怎么……回京了都不到小院儿来?她们家娘子难道要失宠吗?

李嬷嬷很是有超前意识的担忧着,脸都快皱成菊花了!

“嬷嬷,怎么着?我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您不欢迎啊?”刚进门,迎面就是一张‘耙耙脸’,洛楚尘不由的有点心塞……

“姑,姑娘,不,不是!唉啊,姑娘您回来了?天啊,唉呦……”李嬷嬷用一张‘耙耙脸’足足看了洛楚尘好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急手急脚的,她回身两步就往院子里跑!一边儿跑嘴里还一边张慌着的大声喊着,“娘子!!娘子!!!姑娘回来了,您快出来啊!”那动静儿,都不像喜悦,而是……仿佛狼来了一般。

三步并做两步的,李嬷嬷往正屋‘逃窜’,但还没等跑几步呢,她又猛的停住,站在原地似乎犹豫了一下。随后突然转过身,一个滑步冲到呆住的洛楚尘身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李嬷嬷口中连株炮似的急道:“唉啊,我的姑娘啊,你看看我,这可不是老糊涂了嘛,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儿,我竟把你晾在门口,快快快,快进来,让嬷嬷看看你……唉啊,都瘦了,看这小脸,都成条儿了!你自打下生起,这么些年了,可是没离开过嬷嬷身边,这冷不丁的一走啊,嬷嬷真受不了了……”说着说着,她眼泪都掉下来了!

“啊……”洛楚尘脸上木木的,其实已然懵圈!

……

就这么说话的功夫,相柳和玉如已经被突然闯进屋的觅露给惊动了,连鞋都没顾上穿就往外跑,而屋里头没得到消息的万兰春,也听见动静自行走了出来,

“尘儿!”站在门口,万兰春不敢置信般的看着洛楚尘,捂着唇,她脸上的表情仿若梦幻般,眼泪就在眼窝儿里头打转,“我的儿啊,你,你可是真回来了?”她还以为这一半年载的都瞧不见了呢,没成想不过几个月的功夫,这孩子就回来了!

“娘!”洛楚尘连忙赶上前,一手扶住激动的仿佛随时要昏倒的亲娘,她抿着唇道:“我不是说过吗?就算进了府,我也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看您的!”她那可是保证,不是瞎话!

“娘还以为……”还以为你是安慰我呢!万兰春一把揽住女儿,眼泪一双儿一双儿的往下掉,“快进屋,快进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谁陪你来的?能呆多长时间啊,你在府里过的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受没受委屈?”她一叠连声的问着,却又仿佛连不成串儿,这左一句右一句的,破碎不堪。

“娘,你放心,我……”挺好的!您不用担心!洛楚尘真的想这么说,可是被万兰春无意间情绪激动握紧的手……上的冻疮,却疼的她脸都有些扭曲了!

话说,她治冻疮的膏药抹了没几天啊,还根本没好呢,这么使劲儿的被捏——很痛了!

“尘儿,你怎么了?你这手……这脸,唉啊,怎么这样了?”洛楚尘这神色这一扭曲,全神贯注的盯着女儿的万兰春马上就发现了,伸手抓住女儿的肩膀,紧紧蹙着眉上下打量着她……万兰春惊诧而心疼的问道:“你这身上……这是起冻疮了?”

“好端端的,这怎么回事儿?好好跟娘说清楚,你一个女儿家,在候府门地里,怎么会冻出这样的毛病?难不成是裴氏?不会啊,以娘的了解,她虽气性大了点,但又不傻子,如何会苛待你苛待的落下这样明显的证据?难不成是那府里的下人作践的?不对,你爹虽离了京,但大小也还算个爷,那府里的下人就是在想讨好裴氏,无视你会有的,但还不会这般找死,所以……这是你自己故意的?”

“……你这么苛待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是裴氏不给你好日子过了?你在那府里站不稳脚,于是出了下策,作出个苦肉计?”万兰春抿着唇角看着女儿。脑子微微转了转,她三言两语之间的,就把洛楚尘‘扒’了个‘精光’。面上显着不容欺瞒的严肃之色,万兰春脸上表情绷的紧紧的。见闺女怯怯的点了点头,虚声道了句‘娘……你猜的很对。’之后,就满面指责不赞同的指着女儿的额头,恨声道:“尘儿,你这个傻子,你刚进府的时候,娘是怎么跟你说的?无论在那府中过的怎么样,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傻瓜才会在情况不明的时候消弱自己的力量呢……”

她揽着洛楚尘,一边把她往屋里引,一边板着脸教训她,“好了,把你进府后经历的事儿都说说,相柳,玉如,你们俩也听听……”她招呼着被觅露叫出来的相柳和玉如,在加上一直激动不已,没摸状况的李嬷嬷,和扶着李嬷嬷的丹清。

一行人进了正屋。

找了位置坐定,洛楚尘轻了轻喉咙,开始在四个人,八只眼睛的聚光盯视下,老老实实‘交代清楚’,从进府怎么走角门,到如何大哭大厨房,裴氏的应对,大雪天守门罚站,她的反应,洛老夫人的态度,到洛锦章回府,被她怎么借力打力……一桩桩,一件件,述说明白,解释清楚。

这一说,就直说到天都快黑下了才停住,好在,洛楚尘离府的时候,跟亲爹商量好了,在家里住上一段日子,等冻疮好差不多了,能见人了才回府。美其名日:快过年了,府里客人怕是来的多,别到时候有什么女客上门,她不得不出去应酬的时候,一身的冻疮在丢了府里的人……之类之类的,到是把洛老夫人感动的够呛,还特意给备了不少东西,又给了不少银子,只说是让洛楚尘好好住,千万别委屈自己。

把进府后的事情交代完了,这天就黑了,草草用了晚膳,相柳和玉如把洛楚尘带回来的东西妥当安排了,又将车夫打发了,商量定了哪天来接,这才心满意足的回了院。

抓住丹清和觅露,没谈尽兴的相柳和玉如决定把她们带回屋里接着细细‘盘问’,而面对这两人求救的目光,洛楚尘只能默默的无视,并在心中(为自己)祈祷了!

因为,万兰春同样站在寝室门口,目光‘慈祥’的看着她呢!

“尘儿啊,来吧,你都这么久没回来了,娘想你的很,你今儿就跟娘一块儿睡吧!”咱们彻夜长谈呐!万兰春笑的一脸温柔。

洛楚尘:“……”

来人啊,救命啊!亲娘啊,她错了!她,她,她……这都活活的说了一天了!喉咙都快冒烟了,求饶恕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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