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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萧珏的表白

他似从未觉得这般放松,方才站于亭外看着她茫然无措的样子他也有些分不清天地颜色了。那样沉痛的哀伤似将他狠狠压向了无间地狱般,当年母后被赐死时他亦曾体会过。那是一种对挚爱之人即将离开的沉痛悲伤,因无力阻止而更觉凄凉无奈。

他才经历那样的低沉情绪,而此刻她却好好的在眼前容颜娇羞如青春少女,他觉得满室的灯光正代表着此刻他的心情。他是明亮而欢快的,尽管饮下的药是那般苦涩,他却觉得甘之如饴。

“容儿……”

“嗯?”沈从容诧异的抬头,灯光下他的眼睛明亮而多情,跳跃着的光芒几乎让她的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笑了笑,似埋怨又似欢喜的说道:“我觉得我最要紧的是得了心病。”他瞧她满眼疑惑愈发缓慢而慎重的说道:“医官嘱咐我要心平气和,可我发现我却喜欢上了大喜大悲。”

沈从容嗤笑道:“萧珏,身为帝王难道你的太傅没告诉你莫要感情用事?”

“告诉过。”

沈从容瞪着眼珠子瞧着他,一脸,既然告诉了为何还不遵守的反问模样。

萧珏笑道:“可是感情的事,我发觉却是掌控不了的。”他伸手接过她手中汤药所剩不多的瓷碗,将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

一阵温暖之意从指间传来,沈从容不由得低下了头。

“从容,你回来我真高兴。”

沈从容心乱如麻,臻首微抬道:“你之前待我那般好,我不过顺手之举。”

萧珏看着她,几次三番到了嗓子眼的话终于说出口,他看着她,轻声问道:“容儿,留下,可好?”

她并未回答,从小学到的礼数并未教会她女儿的娇羞,但谁又说过有些事是天性。比如面对千军万马她都可从容面对的她谁又知道她会因为一个身体孱弱的男子而心乱如麻?她不知该如何回答,理智的她觉得他与她之间相差许多。他那么优秀,身为君王却这般美好。而她不过一山野村妇,又有何德何能能与之并肩。她似乎是有些喜欢他,可是她听惯了帝王后宫中的污秽事情,却不想自己终有一日会成为其中之一。

她宁愿花尽心思为其谋江山,也不愿多费一丝心力为自己争取男人的一丝亲睐。

她是骄傲也是自卑的。

“小时候我见得最多的便是母后守着长明灯一直坐在窗边等待。我从睡梦中时常见她那般,一夜又一夜,一月又一月,从星辰漫天的夏季等到了白雪皑皑的冬日,年复一年。可这王宫中的女子太多了些。母后出身不好,争斗不过,加上她性子刚硬也不愿为了夺得男人心而使出些手段。我问母后,为什么父王有这么多妃子。母后说,父王是君王,君王是该有这么多妃子的。”

沈从容缓缓抬头,对上萧珏的眼睛。他笑了笑,继续道:“容儿,你的性子其实与我母妃很像。她是江湖女子,性子洒脱而刚毅,她可以成就父王的江山,却成就不了自己的爱情。容儿,我不需要你为我谋划江山,我说过,我喜欢见你做你自己。你也不会为了等候我守着长明灯空坐到天明,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很早很早就想将这些话告诉她呵,可这样那样的原因总使得他告诉自己放她走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然而她回来了,他开始相信某些宿命的成分。直到此刻他将这些话说出来后,他才觉其实自己也是自私的,以前自以为是为了她好不过只是因为他害怕被拒绝。

“我愿你与我同等,所以我不想困住你。若有一日我离开了,请你……”

沈从容伸手捂住他的嘴制止了他的进一步言语。不知不觉间,她已眼睛湿润,缓缓她笑道,挤出了一滴泪。“萧珏,你很好。而且,或许,或许我也有些喜欢你。只是,萧珏,我,”她摇头微显痛苦道:“我不知道……”

萧珏用力握了握她的手,“从容,你不必纠结。我只是说了自己想说的话,今日经历了悲苦欣喜,我只觉得这样仿佛才是真的人生般。所以,我才说出了这些话。”

连告白他都不愿为她增添任何负担,他的帝王之尊于她面前简直跌入尘埃。她偏头拭掉泪珠,“我想你开心无忧,但我却不知自己是否能为你带来更多。我觉得你那样优秀,怎会喜欢我呢。”她微微苦笑道:“如同那人说的,我这样的女子是注定没人喜欢的,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萧珏轻叹口气,伸手扶她坐在了自己身边,他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她虽有些情绪失常却依旧因着这亲昵的动作而显得身子僵硬。萧珏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如同亲人般给予她宽慰。“你怎会忘记自己有这样优秀呢。”他自顾自的笑了笑,想起她小时候晃动着脑袋一脸自信的说道:“因为我好看又聪明呀!所以我想,他们一定是那样子的。”

沈从容也有些苦涩的笑了笑,是呵,初入京城她那样张狂自信,年少有为谋下三分权势之局势,如今她怎么会觉得自己这样,平凡。

“止境于你,该是很重要的人吧。”

沈从容心“突”的跳了一下,坐起了身看着他。

萧珏笑得坦荡,伸手替她捋了捋凌乱的发丝,“方才你在亭中很失落。我想,只有很重要的人才能引起情绪的波动。”

沈从容叹口气,很重要又怎样,不过只是一厢情愿。她说不清楚对他到底是怎样的感情,以前自己作为男子觉得想事事与他争锋相对,与他一较高下。可经历生死之后,她与朝云日夜相处才明白身为女子其实也有着女子的责任。男子征服世界,女子征服男子。她甚至怀疑自己以前想做的不过就是想征服他。

可是,后来她却觉得不对,她陷入了困惑。她似对他是依赖的,但是却又是不信任的;她与他是青梅竹马,却做不到两小无猜。

“我同他自小长大,我没有亲人,便一直将他当做了兄长。”她笑了笑,“或许也不是,不过,怎么说得清呢。六年前他离开了净山出来闯天下,我负气离开闯荡江湖。呵呵,萧珏,你知道么,我曾经计划颠覆你的王国。只因他一心想帮你安定天下。”

萧珏微微放松了姿态,也笑了笑,“看出来了。”

微显尴尬的局势渐渐化解开,沈从容因打开了尘封已久的回忆也显得有些投入不再拘泥于方才的窘迫。“我初至京城便被他下来大狱,后司马祁找到我,我就发誓一定有朝一日也让他尝尝蹲监狱的滋味。”

萧珏止不住的笑了笑,摇头叹道:“他的确进过廷尉。当年他也是才来京城,为谋求官职一一拜访了京城豪贵,却因他出身不好被拒之门外。有次,他经人介绍前去司马祁府上,见子詹行为放荡便开口大骂拂袖而去,却被小人撺掇给捉进了廷尉。”他偏头看向她,“他待得可比你久多了。”

沈从容有些诧异,却依旧嘴硬道:“原来这样,他就是报复我咯。”

萧珏看着她,笑而不语。他知晓她不过嘴硬,心中却已是原谅了韩止境那次。沈从容被他看得没了刺,只得焉焉的说道:“以前其实我与他还是挺好的。后来,就渐渐变了。我想赢他,他却不屑于与我比较。我想安稳生活,他却愿出人头地。我想自由,他却要原则。”她耸耸肩,“渐渐长大,才渐渐明白,好多事情原非自己想的那样。”她笑了笑,“不过,好在,他如今也算出人头地了。他一直说最想做的事就是找到自己的父母,待自己功成名就之时质问他们当初为何抛下他。现在,他功名在手,美人在怀,也算愿望达成了。”

萧珏看着她,她眼中的释然让他觉得心中宽慰,然而那一抹失落却也让他觉得心疼。“你呢?你想过你的父母么?”

沈从容愣了愣,随即笑了笑,“以前以为他们不过只是将我丢在净山一阵子,谁知道后来就变成了一辈子。想过,也怨过。可是,”她偏过头,朝他灿然一笑,“可是我还是更多感谢。我知道,若非为了我,他们也是不愿将我抛弃的。或许,待在他们身边会让我生活的不好,他们不放心,所以才将我放在了师傅那。”

萧珏不自觉的朝她脖颈处望了望,隐约可见的朱砂红如同一朵鲜艳的花朵般。他替她高兴,也替姨母高兴。她能有如此感恩的想法让他觉得难能可贵,也让他为姨母觉得值得。

“容儿,我相信,你的父母定是如你所说的那样。”

沈从容无所谓的耸耸肩,偏头道:“你呢,你的父王曾经那样对待你,你就不曾怨恨过么?”

萧珏轻笑出声,“你呀……”是该说她觉悟太低还是胆子太大呢?竟然敢同当今君王置喙先帝过往。若有史官在此,笔墨挥毫间便可将她置于不得翻身的地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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