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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迹

幸好,一双手及时扶住了她。

她从屋里出来时只穿了单衣,在这样一个秋雨刚停寒意渐浓的夜晚自然是无法抵御那寒冷,此时她浑身都是冰冷的。

那手自身后伸来,碰到她的冰冷的手臂,停顿了一下,然后将她整个冰冷的身躯拉入了怀中。

一个无比温暖的怀抱。

本来一直木然站着的花阡陌终于偏了偏头,动了一下,似乎是下意识的不想让身后的对方看到她的表情。可在那之前,他的另一只手却伸了过来覆在了她眼睛上。身后的人低头靠近了她耳边,不知为什么,那声音略带了些沙哑,却无比温柔,仿佛完全了解她的心情。

“想哭就哭吧,我看不见。”

她试着挣扎了一下,可对方的动作看似轻柔,却不容拒绝,半强迫性的将她圈在怀里。她终于不再挣扎,依靠在那怀里,忽然就泪流满面。

怀里的人始终一声不哼,可是他却能感觉到她的睫毛划过他掌心,有滚烫的泪水不断涌出来。他能感觉她的身躯在微微发抖,这种无声的悲泣反而比痛哭更让人心痛。他只能靠近她耳边,低声安慰。

“别难过,这仇我们会报的。”

他默默拥紧了她。

花阡陌挑选的立衣冠冢的地方是院子回廊外花园的一块空地,花草繁盛树木葱茏,只是如今天色已近全黑,光线极为黯淡,所以有些难看清楚。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雨又开始下了起来,可谁都没有动一下,远远望去,他是依然抱着她的。

暮婉辞打着伞站在回廊内灯笼下等着,远远看着那两个人影,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花阡陌似乎终于哭得失去了意识,身子终于一软,却及时被风易凌扶住,横抱起来。

暮婉辞淡淡看着风易凌横抱着她缓步走了过来。雨不大,她被他小心护着,身上倒没怎么湿,反倒是风易凌已经一身湿透,长发不断滴着水,连睫毛上都沾着雨滴,视线却是一直静静望着怀里的人的。

她并没有多说什么,走上前去搭上花阡陌无力垂下的手腕,探了探她的脉搏。

“没什么大碍,应该只是太虚弱了才昏过去的。”

风易凌感激的朝她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二人就这样默默走回到花阡陌房间门口,期间风易凌一直抱着失去意识的花阡陌,一言不发。而暮婉辞心情复杂,左思右想还是下定决心要摊牌,干脆停下脚步,看向抱着花阡陌、也同样停在那门口,视线转向她的风易凌。

灯影摇曳,花阡陌的头无力垂着着,长发散下来,在脸上投下浓厚的阴影,看不真切。而风易凌一直紧紧抱着她,眼睛在灯下显得分外漆黑深邃,看着她,脸上神情似有些迟疑。

“你先送她进去休息吧。我也找你有事,待会谈一谈吧。”

风易凌只愣了一下,低头看一眼怀中昏迷的人,很快答应了下来。

“好。”

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花阡陌睁开眼,那光线照得屋内亮堂堂一片。

床沿静静坐着一个白衣的人,半侧着身视线静静落在她脸上。见她醒来,他柔声开了口。

“之前我和轩诃兄去了一趟血雨楼,事情也大概了解清楚了。凶手是连/城家,他们还勾结了官府拿风月无边阁开了刀,宋妈妈至今在刑部大牢押着,没被放出来。如今轩诃兄正在想办法。”

花阡陌闻言,只是默默点了点头,却并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索性就继续沉默。

风易凌顿了顿,又继续道:“影兄也跟我们一同回来了,他昨晚来看过你一次,不过那时你在睡。如今他和轩诃兄去想办法把宋妈妈救出来,等解决这些事,他会再来看你。”

花阡陌又默默点了点头。

“连/城家的野心很大,又处心积虑步步为营设计了这么多年,不好对付。如今他们几乎勾结了大半个江湖,意图不轨,我和轩诃兄已经商量过了。由我来出面,以臧云山庄的名义对血雨楼出手,而他去处理官府那边的问题。”

他会站在南宫轩诃这一边一同对付连/城家,大半是因为她。她相信他言出必行,可是,他这又是何必?她知道他是在可怜自己。包括昨晚那个怀抱和他说的话也是。

他本不是多话之人,却守着她和她说了这么多,无非也是希望能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吧?其实她都明白,却实在没有心情去多说些什么,只能勉强回了一句。

“嗯。”

坐在床边的风易凌不易察觉的蹙了蹙眉,仔细看着她那依旧一副似听非听没精打采的样子。他熟悉的花阡陌是骄傲又任性的,活力十足得像一只要野猫,稍微招惹一下就炸起全身的毛,而绝非这个样子。他说了这么多,她还是无精打采的样子仿佛一个木偶娃娃。他沉吟了一下,眼神微微波动,看着她那魂不守舍的样子,最终还是开了口。

“……还有……我和婉辞解除婚约了。”

这句话,才真正把花阡陌镇住了。不止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还把沉浸在红绫的噩耗里一片萎靡的她彻底给敲醒了。

她猛地瞪大了眼,手一下撑着身体从床上坐了起来,还带得腹部的伤口又是一阵剧烈抽痛,却无暇去管,不可思议伸手抓住他手臂看着他脱口而出。

“你说什么?!”

他却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因为他就是坐在床沿边侧着身看她的,所以此刻花阡陌陡然坐起来,两人的距离就变得更加近了。他伸手过来,很自然的将她颊边散乱的发丝一一理好掖回耳后,而尚处于强烈震惊之中没回过神的花阡陌却并没有觉察到他这个动作。

整理完她的发丝,他的手却并没有就此离开,依旧抚着她的脸颊,漆黑的眼睛深深看着她,柔声低道。

“婉辞说她心有他属。”

他靠得真的太近了。望向她的眼神是如此专注而温柔,她甚至能看清他漆黑瞳仁里倒映着的自己的脸。那样漆黑深邃的眼睛,只要与之对上,就会不由自主沉溺到其中去吧?

花阡陌确实失神了,只能愣愣看着他,感觉着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就那样落在她脸颊上。他低柔的声音在她耳畔轻轻响起,温存宛转,仿佛总带着分意味深长的味道。

“……而我……也一样……”

而我也一样……是……什么意思?

迟钝的大脑有些难以反应,她大睁着眼,只能愣愣看着他的脸越靠越近,直到自己甚至能数清他极长的睫毛。他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脸颊,柔声低道。

“之前那次你昏迷着,听不到。所以再说一次……”

轻轻的一句话吐在她耳边,她的眸子陡然瞪大,尚来不及反应,唇上已经被覆上了一层柔软。眼前是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是常常出现在她无法企及的梦里的那双。那双眼睛深深望着她的眼,然后缓缓闭上。

轻柔、温存的一个吻。尚还带着分小心翼翼的试探,宛转而就。

其实这并非他第一次吻她,可那一次时,他被迷香情欲冲昏了头脑,疯狂而粗暴,甚少去感觉什么。可是这一次,他却小心翼翼的触碰着,感受着那柔软的唇瓣,每一寸轮廓,鼻间还能嗅到她身上常有的一种香味,无比熟悉。

他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却发现她还呆呆愣着,脸却已经通红。见他睁开眼,她十分慌乱的垂下眼睫,低着头闪躲着他的视线,似不知所措,脸颊上温度烫人。

他轻轻一笑,手指缓缓划过她的轮廓抚上她的耳垂,本来白玉一般的耳垂此刻也已经变得通红,他靠近她耳边低声道。

“护身符好好戴着,乖乖养伤,不要再乱来再跑出去了。我先去和轩诃兄商量对策。”

以往照着花阡陌那般别扭任性的性子,他说一句她早大发脾气顶上十句了,让她往西她绝对往北。可是此刻,她却只是通红着脸低着头,也不看他,只点了点头。这让他又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发,终于拿起一直搁在床头柜上的寒水,转身离去。

直到门被关上的声音传来,花阡陌这才有勇气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往四周张望了了一圈,发现他真的不在了,心头生出一种也不知是失望还是庆幸的复杂情绪。

他在耳边说的那句话又传入心底。

护身符?

花阡陌下意识的伸手,果然发现自己脖子上悬挂着一条红绳子缀着的桃木牌子。那桃木牌子看上去样式古朴,触手也十分温润,她的手指无意的摩挲着上面精细雕刻的花纹,又有些发愣。

其实她醒来时就发现自己戴着这个护身符了,然而因为发现红绫的事情让她无心再去顾及这点小问题。原来这居然是他给她戴上的么?

他并没有说那护身符是什么来历,但他既然特地叮嘱了就应该有他的用意吧?她眼睛尖,之前就注意到他白衣的衣领内也有一根跟她脖子上串着护身符的红绳若隐若现,那和这是一对的?

她愣愣的握着那护身符,竟仿佛痴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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