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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魂飞魄散

孙悟空听了菩提祖师的话,转眼间,孙悟空回头四处寻找菩提祖师,却不见了菩提祖师踪迹。

孙悟空随即按落云头,降落在那流沙河东岸。

孙悟空抬头看那河面宽阔无比,竟一眼望不到头,波涛汹涌,浪莎滔天,河面上却寻不见一舟一船。

孙悟空看了,随即捡起一块大石,朝河水里扔进去,溅起千层浪花,只听噗通一声,深不见底。

孙悟空不禁惊呼道:“好深的河水,好险的河面!”

话音未落,那菩提祖师便手里拎着一只六耳猕猴,来到孙悟空面前。

孙悟空看了那六耳猕猴,不禁惊讶,吓的往后跳蹿起来,定了神,才对菩提祖师说道:“师父,这么快就到了那虚无之地,而且还走了个来回,师父的道法,比徒儿那一跟头十万八千里的速度还快,今日,算是让徒儿开了眼了。”

菩提祖师说道:“你这猴头,成妖变人,得道修仙才几日,师父这修炼的年岁,光是小小的一个零头,也比你那年岁要长许多。”

孙悟空瞧了瞧菩提祖师手里拎着的那六耳猕猴,笑称道:“师父,如何竟给徒儿找来如此丑陋的一只野猴,长的和徒儿差距甚远,如何就能做徒儿的替身,着实让徒儿看着,心里觉得不爽快。”

菩提祖师呵斥道:“你这猴头,大难临头了,还如此贫嘴。”

“像与不像,你且再看。”菩提祖师说着,将从孙悟空脑后拔下的毫毛,朝那六耳猕猴吹了一口,瞬间,那嗷嗷直叫的六耳猕猴,便真变作了孙悟空的模样,别无二致。

孙悟空看了,惊悚的汗毛竖起,说道:“师父果然厉害,真的就是徒儿模样,差点儿就让徒儿以为他就是孙悟空,可徒儿转念一想,他若是孙悟空,那徒儿是谁啊?”

菩提祖师说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时有还无。真真假假,只是幻像。悟空,这孙悟空就摆在你面前,你可想好了,为师若真动了法力,将这六耳猕猴变做真的孙悟空,你便成了一个凡夫俗子,你悟空前世的尘缘,便从此了尽,今后的路,需要你自己一步步踏出来,你可愿意承受这一切。”

孙悟空跪倒在菩提祖师面前,询问道:“若师父真将徒儿这一身功夫,转授于这六耳猕猴,悟空就真的成了凡间一子,师父能否答应徒儿,到时,徒儿再去师父那灵台三寸山寻仙求道,师父再教授徒儿一遍道法,师父可否愿意答应徒儿的请求。”

菩提祖师听了,想这悟空果然是精明筹算,居然能够想到这一招,菩提祖师只是摇头说道:“不可以,路没有重走的道理,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你绞尽脑汁,试图挽留,也是空想。天地万物,如白驹过隙,眨眼即逝,能够抓住的只有现在与将来,留在脑海里的全都是回忆。”

“退一万步讲,即使你再来我方寸山拜师学艺,此时的你,与当年的你已然是判若两人,同样的道法,那时的悟空,可以习得,如今的悟空,却是习不得,更是习不会。为师劝你,凡事三思,休要再做那徒劳的挣扎,有害无益。”

孙悟空听了,反问道:“师父如此说,倘若徒儿真把我这一身道法,移花接木,转嫁给了这六耳猕猴,岂不是徒儿彻底成了凡人,一无是处,在这天地间又有何用处,如何能够立得了身?”

菩提祖师宽慰道:“悟空,你多虑了,虽说你变成了肉眼凡胎,却还是保留着仙身,这个最原始的灵性之本源。悟空,你若真想重修道法,飞升仙界,必要再受一番磨难,方能得成心愿,急不来,等不来,求不来,靠不来,需要你重新炼化,通解道法,心领神会,方能有所成。”

孙悟空听了,祈求道:“师父若能知古通今,还望师父明示给徒儿,让徒儿早做打算,少走些弯路。”

菩提祖师说道:“为师告诉你,你若真丢了这道法,可以从此地往东,百余里地,便到那五行山界域,可在那里寻个宗门,拜入仙道,寻仙求道,成与不成,全凭个人造化。”

孙悟空听了,万分感激,叩头拜礼道:“多谢师父!”

菩提祖师遂又问道:“悟空,你可还有为了却的心愿,师父看在你我师徒一场的份上,今日,可以帮你化解一下,解惑一番,过了今日,恐怕你若想再见为师,难如登天。”

孙悟空想了想,想起了天宫里的天蓬,想起了玉帝,还有天宫的嫦娥仙子,便随口问了一句:“师父,神仙动情思凡,要遭天谴。不知道,这人世间,情为何物,又何为真情?弟子不懂,甚是好奇。”

菩提祖师诧异道:“当年,你到为师那方寸山,拜师学艺,师父,就曾问你,你说自己无性,而今,为何会提及情-欲这种事情来?情-欲是修仙路途中最大的绊脚石,是修仙的大忌。”

孙悟空疑惑道:“这情-欲真有那么可怕?悟空倒是不知,也不懂,只是突然想到,有所不解,遂想从师父这里得到答案,了却徒儿心中的疑虑。”

菩提祖师说道:“为师也不懂,七情六欲,人之常情。修仙之人,也会遭受情劫。到你真若遇到,留下一段刻骨铭心的往事,回首时,你便会懂了。”

孙悟空似懂非懂,说道:“徒儿再无任何牵挂,师父,可以施法术了,徒儿无怨无悔,自己犯下的错,甘愿补救,道法尽失,才能痛彻心扉,重新悔悟,愿徒儿重生为人,可得圣人之才,成就帝王霸业。”

菩提祖师听了,感慨悟空的意志之坚强,精神之强大,信念之执着,斗志之高昂。

菩提祖师内心愧疚的说道:“为师也是迫不得已,出此下策,倘若为师,能够料到今日之事,当年,定会赶你下山,绝不会收你为徒,更不会传授你道法。为师也有过错。“

“愿一切过往如云烟,灰飞烟灭。”

菩提祖师说毕,念动真言,施行法咒,只见四周风起云涌,狂沙飞石,卷成一片,涛浪飞天,暗流涌动。

这瞬间的变化,乃是菩提祖师设置的一道强大的气流屏障,用于挡住外界,避免有耳线之人查到此处,有仙人做法,搅乱阵法。若有人蓄意破坏,轻者前功尽弃,重者走火入魔,遁入魔道,实在是菩提祖师担了极大的风险。

菩提祖师之所以还坚持如此做,也是内心罪念深重,想以此来赎罪。

一阵昏黑的天幕下,瞬间云去雾散,月光皎洁,散满大地。

菩提祖师、孙悟空、六耳猕猴,三人两两相对,立地而坐,三角围拢,对立成线,盘坐一处,四周聚拢大量的灵力,浓如岩石,密不透风,迅速旋转,三人缓缓离地,悬于半空,菩提祖师不断运转道法,念动真言,屏障内,昏天暗地,不识日月,只有虚空之感。

半个多时辰之后,三人平稳落入地面,六耳猕猴最先苏醒过来,缓缓睁开双眼。

此时的六耳猕猴,已和孙悟空化作一形,且被菩提祖师移花接木之法,将孙悟空体内法力全部化形于六耳猕猴体内。

而真正的孙悟空却仍旧盘坐在那里,尚未苏醒,仿若是大病一场,如山倒一般,片刻功夫,才渐渐苏醒,孙悟空只感浑身乏力,精疲力竭,和先前判若二人,天囊之别,宛若阴阳两隔。

六耳猕猴此时,却是精力充沛,获得了孙悟空的道法与传承记忆,暴跳如雷,抓耳挠腮,看到眼前景象,惊呼道:“俺老孙如何在这里,师父在此,与这猴子所谓何事?不对,这定是俺老孙的梦境,对,是梦境,此地,不宜久留,俺老孙还是回花果山水帘洞,如何竟会浑浑噩噩到此,俺去也。”

说毕,那六耳猕猴化身的孙悟空径直朝花果山水帘洞方向赶去。

月色下,流沙河岸,空留下菩提祖师和真正的孙悟空二人,一个多时辰之后,方才渐渐苏醒,对望而坐,却默不作声。

许久之后。

孙悟空问道:“徒儿的花果山,也是这六耳猕猴的了?”

菩提祖师回应道:“以你现在的身体,要到那花果山,怕是要经年累月,即便你可以到达,现如今,你如何还能守得住?”

菩提祖师强忍内力耗损造成的内伤,用仙力运转,才说出上述话语,刚说完,丹田一股热流,喷涌到喉部,菩提祖师压制不住,奔腾而出,口内喷射出一大口鲜血,染的那沙土暗红如锈铁。

菩提祖师强忍着身体,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看到衣袖也都湿透,对孙悟空说道:“为师法力大损,需要闭关调养。”

“现如今,你已不是过去的孙悟空了,应当换个名号,且叫行者吧!从今往后,你便叫做孙行者,可好?”

孙悟空低头拜礼道:“多谢师父又赐给徒儿一个新名,徒儿定会尊师父嘱托,从今往后,只叫孙行者。谨言慎行,谨遵师父教诲,不忘初心,继续前行。来日,待徒儿展翅高飞,定会大战天宫与如来,休要让他们猖狂。谁输谁赢,未成定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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