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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筹谋

岭南的七月,正当酷暑,濒海的崖山,气候却很宜人。

中午时分一场雨,下午天晴了,阳光很充足。

亚荣号上的乘客们,有不少人坐小艇去了银瓶山下的海滩游泳晒太阳,留在船上的乘客钓鱼的在甲板上钓鱼,聊天的去了船顶平台。客舱里空荡荡的很少有人。

客舱乘务员百无聊赖地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眯着眼睛。

罗石的船长室,门窗都敞开着。罗石坐在椅子上,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壶煮好的凉茶。

广东北依南岭,南临大海,地处热带、亚热带,加上每年季风、台风影响,故而日照强烈,降水丰盈,常夏无冬,有“春天湿热、夏天炎热、秋天闷热、冬天燥热”等特点。

有鉴于此,中医宝典《黄帝?内经》便曾指出:“南方生热,热生火……”

由于粤人饮食素喜辛香肥甘原味,烹调方式又多以烹、炒、煎、炸、烧、烤为主,因此更易患上热症。

有趣的是,广东山岭丛林、荒野田边到处生长着各种专治诸热症的中草药,千百年来,人们凭经验,往往会随手抓来几味中草药煲“凉茶”,以清热解毒,祛湿降火,并由此孕育出源远流长的岭南凉茶文化。

入乡随俗,餐厅主任谢悠善也去崖山草市采购了一批草药,每天熬煮上几锅岭南风味凉茶供应船员乘客饮用。

药方是和老中医叶冉先生讨要清热解毒,祛湿降火的方子。里面有罗汉果甘草这些有甜味的药物,味道甜甜的很好喝。

体质素来虚弱者和婴幼儿,不分青红皂白地长期服用药性苦寒的凉茶,则易损伤人体阳气和脾胃。

亚荣号上可都是身体健壮的青壮年,对餐厅免费供应的凉茶很是欢迎。

罗薇和萧雅也在罗石的船长室里。

前不久,大宋远征军自潮州凯旋。残宋朝廷中的某些人受到这一次胜利的鼓舞,又图谋收复广州。

大宋新朝大学士兼兵部尚书广东转运使王道夫是“广州攻略”的发起人。

王道夫是广东番禺人,宋末的小朝廷里,王道夫是唯一一个广东本地出身的官员。

南宋度宗咸淳四年(1268年),临安秋试。道夫于策论国策吏治。行文中深表为臣之道。一举得中进士,时年33岁。同年官任连山县尉。

南宋德祐二年(1276年),元军攻陷南宋都城临安,皇太后带着年幼的宋恭帝宣布投降。南宋益王赵昰逃至福建。即位为宋端宗。改年号为景炎。号令各地组织抗元勤王。

王道夫积极响应,升调为广东道转运判官,职负疏通广东官道。保兵备粮草之转运。

此时,广州已为元兵占领。张镇孙(番禺人,状元、曾任浙江金华通判)在广州集结南宋溃军,被宋端宗任命为广东制置使兼经略安抚使,统辖广东军政大权。王道夫被任命为权兵部侍郎(代理兵部侍郎)、转运判官,与都统凌震在张镇孙率领下重新整编各路散兵游勇。

景炎二年(1277年)四月,王道夫、凌震在张镇孙率领下分两路进攻广州。镇守广州的元军元帅吕师夔因军饷不继先自退走。结果,宋军打败留守的元将梁雄飞,收复广州。

十一月,元将塔出率援兵与吕师夔会师,反扑广州。张镇孙率战船在珠江海面迎击元军,战败退入广州。守城月余,终以元军不屠城的条件投降。其后。张镇孙在被押解途中自尽。

广州城被攻陷时,王道夫和凌震突围走脱,收拾残兵共数千人,兵分两路,各据东圃和番禺茭塘,互为犄角。

景炎三年(1278年)二月,因元朝中央发生变乱,驻守广州的元军主力北撤。

当时,文天祥收复惠州,王道夫遂与凌震商议:“文公(指文天祥)既克土疆,吾等宜乘势大举,事机不可失也。”凌震十分赞同,于是两人率兵乘虚进攻,再次收复广州。

宋端宗下诏嘉奖,任命凌震为广东制置使、光禄大夫,加封一品,王道夫为兵部侍郎、广东转运使。诏书中还嘉奖王道夫与凌震:“敬于事上,忠于谋国,缅惟纯诚,深用咨叹。”并将广州府提升为祥龙府。是年四月,宋端宗病逝,卫王昺即位,加封王道夫为大学士兼兵部尚书。

十月,元军主力数路并进,王道夫与凌震迎战失败。十一月,元将李恒攻和陷广州城,俘获战船三百多艘,官员二百多名,王道夫与凌震再次突围,退走东圃。

十二月,王道夫率军进攻广州,大败,凌震率军救援,亦败。凌震再战于番禺茭塘,又败。之后,凌震退至东圃,收集军队,继续作战,但均失败,忧愤而死。而王道夫则率残兵撤退到广东新会崖山,与宋军大本营汇合。

历史上,崖山宋军的力量构成很复杂,战斗力最强的张世杰的淮军老兵只有一万人;

苏刘义为开府仪同三司,殿前都指挥使,兼管民船义勇,手下有一部分跟随二王从临安突围出来的殿前禁军,沿途收拢的残兵民兵,掌握一部分武装力量;

王道夫手下的数千残兵败将,也是维持崖山各方面力量平衡的重要力量。

亚荣号的到来和文天祥的归来,算是给崖山宋军这一潭死水注入了一股激流。

一切都和历史上不同了。

在真实的历史上,元将李恒结束广州战事后,也率军到新会崖山,与元军主帅张宏范会后,南北合围宋军大本营。宋军主帅张世杰命王道夫率蛋船迎击,王道夫与元将李恒相遇再战。王道夫负伤战败。二月初六,宋元崖山决战正式打响。元军南北夹攻,宋军大败。张宏范突围而出,丞相陆秀夫背负小皇帝投海而死。在原来的时空,王道夫亦跟随小皇帝投海殉国。

因为亚荣号的穿越,残宋小朝廷在崖山幸免于难,文天祥脱险,王道夫和陆秀夫这些“大臣”也没跳海。

罗石在崖山圭峰山玉台寺潮阳,连续三次打败元军,元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彻底覆灭。作为本地人又掌握武力的王道夫就有心收复失地回归故里。

元将塔出北撤以后。广州城由降将梁雄飞镇守。

如果说王道夫是岭南科举出身的本土官员,那梁雄飞就是豪酋出身的本土官员。

大宋对岭南的统治方略一直是“择其豪酋而治之”的羁縻政策。具体说就是任命有能力有影响力的本地人做官治理这个山高皇帝远的“鬼地方”。

要知道,这个时代,岭南地广人稀气候炎热。在北宋时候还是流放犯了错误的官员的“烟瘴之地”。

只要不造反。大宋朝廷是不在意这里的。

梁雄飞本是本地豪族出身的武将。原是大宋广东经略使徐直谅的部将

宋末,蒙古铁骑南征,广东军民依城拼死抵抗,繁华广州几易其主。

话说,临安失陷,广东经略使徐直谅见南宋大势已去,命部将梁雄飞赴江西奉款元将塔出。准备投降。

忽有消息传来,事先逃离杭州的宗室赵昰在福州即位,徐直谅就反悔了……

德祐二年(公元1276年)六月塔出以元将梁雄飞为招讨使,徇广东,广东经略使徐直谅遣将拒之于广州石门。

梁雄飞向塔出求援,元将塔出领兵入广东,徐直谅弃城而逃,广州失守;

其后,元北方发生叛乱,塔出领军北返,留下梁雄飞守广州,宋辛未科状元广东安抚制置使张镇孙临危受命,知难而进,重整队伍,安抚百姓,率领宋军与元兵激战,一举收复了广州,群情激奋,军威大振。

半年后,塔出返回,元军又攻广州,张镇孙率军迎击元兵,与元军在靠珠江北岸的江面上激战一场。终因力量悬殊,广州城最终陷落。

张镇孙死后,王道夫与凌震又集结力量与梁雄飞争夺广州城,经过反复争夺,广州城彻底成为一片废墟焦土。

景炎三年十月,元军主力数路并进,王道夫与凌震迎战失败。十一月,元将李恒攻陷广州城,俘获战船三百多艘,官员二百多名,王道夫与凌震再次突围,退走东圃。广州城再次失陷。

这一次的失败,使得大宋在岭南的军事和行政潜力消耗殆尽。

十二月,王道夫率军进攻广州,大败,凌震率军救援,亦败。凌震再战于番禺茭塘,又败。之后,凌震退至东圃,收集军队,继续作战,但均失败,忧愤而死。王道夫已经无力重夺广州,率残兵撤退到广东新会崖山,与宋军大本营汇合。

元将塔出离开广州前,下令夷平广州城,留下梁雄飞守广州。

王道夫的部下,多数是广州人,思乡心切,急欲打回广州去。

王道夫的部下,嫡系的能打的只有几千人,,广州的梁雄飞手下有一两万人……

崖山的宋军,民兵加上官军,有三十万。王道夫兵部尚书的官位只是个空头衔,根本指挥不动那些非嫡系的官军民勇。只能许以好处,请求崖山的各路友军出兵相助,帮他夺回广州。

广州,在景炎二年,被小朝廷改名“祥龙府”。

在元军没来以前,广州是大宋治下,人口超过一百万的“望郡”。周边的卫星城镇就有八个。

周边建了扶胥、猎德、大水、瑞石、平石、白田、大通、石门八个兼有军事和商业性质的城镇。

就凭王道夫手下的几千人,面对广州这样的大城市,有老虎吃天无从下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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