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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庆父当权

齐桓公为了稳住鲁国,特地派遣隰朋前往鲁国察看情况。

仲孙湫的两万齐军已经驻扎在鲁国曲阜已经有四年之久,期间曲阜当地百姓多次与齐军爆发冲突,曲阜曾一度处于暴乱状态,在一次鲁人暴动中,出现了两百齐军被鲁国暴民活活烧死打死的现象,仲孙湫无奈只好下令齐军进行反击,一时间曲阜变成了人间地狱,两万齐军几乎快要制造出一场大屠杀来,幸亏庆父出面维持了秩序,否则驻扎在鲁国的两万齐军根本压制不住。

隰朋进入曲阜时,三万鲁军已经将齐军的驻地围的死死的,这两万齐军的淡水与粮食,三天前就已经被断绝了,眼下这两万齐军饿的是两眼冒金星,他们等待着齐国大军的救援。

隰朋了解情况后,并没有去看望仲孙湫,而是直接去找庆父,虽说鲁军现在的指挥将军是季友与叔牙,但隰朋心里清楚,眼下的齐国掌权的并不是此二人,更不是那个鲁闵公,正是庆父本人。

隰朋进入庆父富丽堂皇的官邸,直接开门见山的说,“庆父!桓公此番叫我来,目的只有一个。”

“哦!隰朋大人请吩咐,齐侯有指示,我庆父定当效力。”庆父卧坐在隰朋面前,态度嚣张的模样,让人生气。

隰朋冷哼了声,“指示不敢当,桓公叫在下前来,是跟庆父你谈条件的,要怎么样才能让鲁国退出反齐同盟。”

庆父挠了挠头,将哀姜使唤出来,一把将她握在怀里调戏着,对于隰朋的问题无动于衷。

“咳咳……庆父,齐桓公答应,只要鲁国退出反齐同盟,齐桓公愿意支持您为鲁国国君。”

这时庆父才有所反应,他对隰朋说:“隰朋大人,仲孙湫领的那两万齐军在我鲁国横行霸道,您知道吗?”

“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也好,我也没有要怪罪的意思,我哪里敢嘛,只是这两万齐军常驻我鲁国也不是个事,我希望齐桓公能将这两万齐军撤回国去,或者直接调往楚国前线,岂不更好。”

隰朋点了点头,“可以,齐桓公会答应你这个要求的,但我们也希望你能老老实实的当好鲁侯,不要做不利于齐鲁两国关系的事情。庆父,你要清楚,齐国可就在你们鲁国旁边!”

庆父放开哀姜,伸了个懒腰,“放心,我心里知道分寸,我可不像鲁庄公那样,瞎参和。只要仲孙湫带着两万齐军离开鲁国,鲁军即刻退出反齐同盟,从此老老实实地安稳。”

“好!一言为定。”

不久后,隰朋在鲁国百姓的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仲孙湫与那两万齐军回国休整。

虽然庆父与齐桓公有秘密约定,但似乎庆父并不急于抢班夺权,他依然支持鲁闵公为君,只不过他将鲁闵公视为掌上玩物,他庆父才是鲁国实际的统治者,这也引起了叔牙与季友的不满,鲁国国内尚且还不安稳。

鲁国的军队也被划分为三块,季友支持鲁庄公之子姬申为一系,叔牙为了自己能够继承君位,也自成一系列,庆父也打着支持鲁闵公为一系,三系打的是不可开交,鲁国的灾难远没有结束……

四月初,五万齐军以抵达宋、陈边境,一切准备就绪。

而此时,姬成父的三万齐军正在郑国国境与楚军作战。一个星期后战报抵达陈、宋边境,不久便来到齐桓公手中。他从战报中得知了关于齐国和楚国两军阵势的详尽伤亡情况,这是齐军第一次与楚军交手,而且还是在别国境内。

根据管夷吾提供的情报以及姬成父的战报,楚国征兵体系与齐国完全不同。齐国的军队是征出来的,而楚国的军队是堆出来的。

齐国有自己的一套完整的征兵系统,而楚国是各地郡县长,各自出人口数,凑出一支军队,齐国当时极限动员军队人数可达十万,而楚国竟然能够组建二十万。

齐桓公很好奇,于是问管夷吾,“这楚国为何能动员二十万军队?”

管夷吾说道:“因为楚国国君称王,他对内自己还施行分封制,形成国中国制度,对于楚王直辖土地施行郡县制,无论是分封土地还是郡县制度,他都有自己的军队参军人数,每当遇到战事,各领主,各郡县长,都要出钱出人出粮。所以说楚国军队是凑出来的。”

但是,在郑国国内作战的楚国军队,各种正规的和非正规的部队人数虽然已达到五万,但其装备恶劣,纪律欠佳,再者楚国是地广人多,军队里甚至是出现一个军营里语言不通,不知道战友说些什么,楚将们很难集中指挥,而且各将军彼此妒嫉互相推卸责任,难以合作。根本不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齐军对手。

姬成父命姜勇、姜忠、姜环三兄弟开始率领全军向南打,来个秋风扫落叶的打法,把楚国人全部赶出郑国。

这三万军果然不负齐桓公的重望,一路上如秋风卷残叶般地横扫过去,楚军一路纷纷溃退。十五天后,齐军彻底将楚军赶出了郑国,然而齐桓公派隰朋出使新郑,从中调解六卿与郑国公族之间的矛盾,齐桓公的意思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最终,在齐桓公的干涉下,双方最终同意达成和解。

郑国一经被平定,那些个小国开始动了恻隐之心,想要投降齐国。齐桓公在郑国安定的前一天,向陈、蔡两国再次发动进攻,这两国的军队还没有齐桓公的五万军队一半多,而且都是些鱼腩部队,齐军没用一天就将其击溃。

陈、蔡两国再一次向齐国投降,如今齐军是北境与东境共八万人,军势步步紧逼。而此时楚文王征黄国的战事打的并不乐观,郑国的投降,致使楚国北境暴露无疑,陈、蔡两国临阵倒戈,又让东边国境暴露,楚国真可谓是危机四伏,而楚国最大的危机则是楚文王的身体每况愈下,前些日子尚可吃一碗米饭,时至今日一滴盐水不进,面容憔悴,但他仍然坚持披甲作战,给将士们鼓舞士气。

可最终楚文王还是敌不过身子的疾病,最终暴毙在征讨黄国的路上,而此时,齐国正大军压境,身为楚国令尹的斗子文,准备携带重金厚礼,先于齐国大行隰朋取得联系,而后再与齐桓公商讨和平之事。

对于楚文王的死,斗子文采取秘不发丧,禁止任何人在军中或者国中散步文王已死的消息,楚国全军处于高度戒备状态,派屈完出使黄国提出无条件和平后,另外派遣专人通知太子芈恽准备继位楚王。

此时的齐桓公也不知道楚文王的病逝,但从楚军的情况也可以推断出楚国国内发生了什么事情。前不久,楚军三万对阵两万齐宋联军,明明楚国已经占据优势可以围歼,却只是将其击退出国境,随后又立刻撤回不敢轻举妄动。

齐军多次从东、北两个方面发起试探性的进攻,多次佯装不敌想引楚军出国境决战,但楚军只是疲于应付没有越过国境半步。

齐桓公心里清楚,楚军接到的是死命令,坚决不出战,想必是楚文王有何变故。

这下,齐军的进军变得胆大起来,此时姬成父正领着三万军队围攻楚国北方重镇宛城。该城六千守军已坚守了快十五天。直到四月底,齐军攻入城中。但在城中楚国军民却向入城的齐军发起反抗,楚国百姓在城市的街道上,在每一栋房屋之中,每一间茅舍、马舍,齐军几乎都要付出伤亡经过战斗才能占领。

这就是姬成父最为头疼的兵势,齐军的龙势遇到了处于狗势的楚军,若是再这么下去,齐军迟早会被赶出楚国的,于是姬成命令齐军士兵,不分男女老少,只要一切手持武器的楚人皆为敌军。

但是姜勇却坚决反对此项命令与其争执起来,他还以此威胁姬成父,说他滥杀无辜,要去齐桓公那里参他,说他不分青红皂白屠杀了一切人,包括妇女孩童。

姬成父反驳道:“自从齐军士兵入城以来,只要我军将士稍一疏忽,就会遭遇行刺,是我的士兵在流血,我身为他们的将军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再次发生。”

姜勇说道:“我们是人不是畜生,咱们进城以来已经屠杀了快近三千无辜人,不要再这样下去了。”

姬成父愣了一会,“我们要退出宛城?”

姜勇点了点头,姬成父仰天大笑,“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说着便命令军队撤出了宛城,而军队若是没有攻下一个城邑便会没有补给,因此三万齐军必须推守至郑国城颖进行休整。

春秋时代的战争,尚且还存留着一丝道义,屠城还是屈指可数的事件,可随后的战争当中屠城战将会越来越多次出现,甚至连齐国的首都临淄,最后也会被大火烧个精光,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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