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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极盛时刻

第二天许多卫军因为坚持不下去了,直接往高地上跑,脱下铠甲丢下手中的武器,开始向齐军投降。但是齐桓公规定每三个时辰接受一次卫军投降,而且只接受五百人名额。

于是包围网里的卫军如同发了疯的,开始往高地上跑,途中人类那种求生的欲望激励着他们,他们凶神恶煞般地推拿拖拽前面超越自己的战友,有的甚至开始互相厮杀起来,场面是相当的凄惨,这一时刻礼乐制度荡然无存,一切都是遵从人类古老的生活方式,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一直到第三天,卫军里许多将士再也忍受不了折磨,他们准备要把卫文公抓起来献给齐桓公,然后要求释放他们。

于是卫军开始大规模哗变,一群士兵开始冲向卫文公,而忠心于卫文公的近卫亲兵们誓死保卫他们的国君,瞬间卫军开始分成两拨,大打出手起来。

这时,开方骑马而来,制止了这场厮杀,开方说道:“齐侯有令,卫文公及其士兵投降可免死!否则格杀勿论!”

这时卫军所有人都目光炯炯地盯着卫文公,卫文公没有看要杀了他献给齐桓公的士兵,而且看了看忠心保卫自己的士兵,说道:“这回换我保护你们了。开方告诉姜小白,寡人愿意投降!”

开方点了点头,之后转身示意后面的齐军,后面是齐军的火头军,几百人端着十几个青铜大鼎,里面澄满了香浓的鸡汤,随后又是十几大篮的蒸饼。

饥肠辘辘的卫军见到如此美味的食物顿时如狼似虎般全部猛扑了过去,正当卫文公也跟着去时,开方拦住了他,“卫侯,齐侯邀请你共同赴宴。”

卫文公唯唯诺诺地拱手谢恩,“有劳将军前面带路。”

卫文公来到齐桓公的中军帐内,此时的他面无表情,身心憔悴,他的眼前极力闪躲齐桓公的眼神,背叛既紧张又刺激的兴奋感荡然无存,只剩下不安与悔意。

“坐下吧!这三天受了不少苦,你要多吃的,这些都是极品鹿肉鲜美无比。”

卫文公拿起筷子却发现自己的手在不停的颤抖,忽然筷子落地,卫文公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身子颤抖的起身拱手,“让齐侯见笑了,寡人不善于用筷。”

齐桓公笑了笑,“卫侯不必拘束,你怎么痛快就怎么来吧。”

“多……多谢!”

说着卫文公直接用手开始抓起来吃,这着实把齐桓公给惊住了,知道他很饿,可没想到他会这么饿。

酒足饭饱以后,齐桓公递给卫文公一个桃子,“吃饱了?没吃饱就接着吃不急,今天有的是时间。”

卫文公停下手中的活,小心问道:“齐侯你打算怎么处置卫国?”

“卫国本是与世无争,为何要这么做,你别误会,我并不是反对你挑战齐国,如果我是你,也许我也会挑战的,毕竟谁都想强起来嘛!说吧你们有什么和谈条件。”

卫文公调整心态说道:“准许卫军撤回朝歌。齐军不得追击。”

齐桓公大笑起来,他对卫文公说:“你还真是天真可爱呀!这样的条件换做是你,你能接受这样的建议吗?我齐国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你难道就没有战败过吗?”

“那你想怎么样?是你说要寡人要这样的。”

齐桓公冷哼一声,“看来你还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啊!卫国必须立即投降,允许齐军进驻朝歌。卫侯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盼望晋楚两国军队打败我,而你则负责拖延时间。

卫国的背信弃义让我觉得恶心,我不会再相信你们的诺言。卫国已向我齐国进攻了,从这一刻开始齐卫两国就已经是仇敌,要不是你我互为妯姻,我早就在包围网里杀了你。

卫文公表面上虽装得满不在乎,可内心却是痛苦不堪,他那时恨不得立马掐死齐桓公,同时他也恨不得自刎,但有些事情做了就难在回头。

一番考量后,卫文公恭恭敬敬地朝齐桓公鞠躬,这是对强者的尊重,同时也是隐忍的表现,他想清楚了,他之前的想法都过于天真,齐国目前正如那烈阳高照的太阳,制定一切规则。但太阳总有落山的日子,卫文公需要等待落日的时刻到来,因为现在的齐国处于极盛时代。

齐桓公不明白为何卫文公性情大变,但他知道卫文公臣服了,于是他又说了些好话来安慰卫文公:“毕竟你也是我的妯姻,我说这些话就是想告诉你事态的严重性,齐军进驻朝歌只有几个月时间,只要晋楚联军被击退,齐军也就会撤离卫国。但是你作为一方诸侯,你的一举一动决定了你的国家兴衰存亡,不要让你的莽撞与愚蠢玷污了你的国家尊严。谨记!”

卫文公拱手作揖,“齐侯一言,寡人铭记在心!卫国愿意归降齐国,寡人愿与齐侯一同进入朝歌驱除晋国。”

齐桓公欣慰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眼下的这个所谓的反齐同盟是楚国人的阴谋诡计,这个同盟就好比一群羊因为反感牧羊犬的行径,转而同一头野狼结盟。而牧羊人早已经病倒了,如果野狼与羊联手成功杀死了牧羊犬,那么接下来羊与牧羊人都会活不成。”

“我齐国现在就好比是那只牧羊犬,虽然行径有些过于霸道,但是他是为了保护羊们不受威胁,而狼只是为了填饱肚子,因此他是绝不可能会保护羊群的。”

“难道击败齐国因此而招致楚国的侵入,这个天下就能够安定起来了?把南蛮子引入中原各国间的争端,难道不是对周天子的背叛吗?只有牧羊人康复了,牧羊犬与羊群才能完全安全,但在这段时间之内,中原各诸侯国的安全必须全部交于齐国才行。”

“晋献公他不懂这个道理,所以才会跟我唱反调,他是这个羊群里的头羊,而鲁国、宋国、卫国、郑国、蔡国、陈国则是刺羊,他们时时刻刻都在挑战牧羊犬的领导地位,这是不对的!”

“不得不说,设计出反齐包围网与反齐同盟这样的计谋的楚国人,十分熟悉这套法则。你们应该幸运的是我战胜了。如果我战败了,你还有晋献公很快就会为自己的一意孤行而感到后悔的。”

齐桓公说出番话时脸庞镇静而严肃,但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内心的兴奋和激动,更多的是一种希望被理解的渴望,因为这是尊王攘夷最直观的解释,宋桓公明白,所以一直都是齐国的忠实盟友,像鲁、蔡、陈这些个国家不识大体,迟早会被天下大势所淘汰,就像大浪淘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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