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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借兵

北狄乃四夷当中北戎一支,又名山戎,有些部落仍兼有戎与狄两种称号。有的依照地域划分,有的依照民族特点划分,大良小良的良氏就是这种情况。

可即便是落后的蛮夷也有着自己的一套政治制度,毕竟没有规律不成方圆。

北戎当时由几个强大的部族氏族组成部落联盟的准经济政治联盟,良氏的北狄,四如氏的长狄,以及白狄的隗氏。四大氏族轮流按部族实力坐王,维系着紧张的平衡。

北戎的军事制度,又通分为六部,是按整个联盟实力强弱分部。

现如今北戎分为六部,除北戎主体部族由大良小良兄弟掌控外,还分别为,赤狄,长狄,白狄,廧咎如氏,楼烦。

主翼由北狄担任,侧翼则是赤狄和长狄担任,其中就是这个长狄,他们相来与北狄不和,掌管长狄的如氏兄弟四人分别为,侨如、简如、荣如、焚如。

原本四如兄弟才是北戎的掌权之人,在齐僖公十年,四如兄弟还曾效仿中原王朝,建立狄人国家,鄋瞒国。

起初还曾经有模有样的向周天子称臣纳贡,但遭到周天子断然拒绝,于是恼羞成怒之余,同年便率众侵入宋国,不料被宋败于长丘;不甘心的他们,次年入侵鲁国,又败于咸,差点首领荣如的弟弟侨如死在战场上,又过一年入侵齐国,被姬成父败之于周首,临阵俘虏狄首荣如本人,后重金赎回;并被驱逐至卫,结果四兄弟又被卫人击败,并驱迫迁往河南、山西一带,后又入侵晋国,结果又在晋国被击败,北狄四如兄弟所建立的鄋瞒国,在整个北戎乃至中原诸侯国眼里就是个笑话。

而四如兄弟的本族力量几乎消耗殆尽,自然也就无法担任本部族长一职,取而代之的就是大良小良兄弟。

可从大良小良上台以后,就不断打压四如兄弟,双方多次爆发战争,长狄都是败多胜少,反而助长了大良小良在狄人部族里的地位,大良一度还觉得这四兄弟还挺可爱的。

这不,这四个现世宝又来了,小白走后没几天,他们就突然出现了,听闻大良进攻齐国不顺,就准备从背后偷袭大良,坐收渔翁之利。可结果等他们带着两万军队赶到时,双方早已握手言和,现在四如兄弟的军队正和大良的军队对峙着,谁也不敢妄动。

局势发展为长狄盯着北狄,北狄盯着长狄和麦丘,而麦丘也盯着北狄,三方当中中就属北狄的处境最为尴尬。

姬成父很敏锐的察觉到局势变化,立刻由议和变为观望状态,并立即扣押了前来接收贡品的北狄人,但他们的处境依旧十分危险,城中兵力不到四千,而敌军任然有两万多人,现在他们只希望长狄与北狄交战,并且公子小白能带着援军到来。

对于四如兄弟的突然出现,这次大良是十分恼火的,以往他们的出现总能给大良带来好处,可这次他们人多势重来势汹汹,估计是没准备给他好果子吃,原本大良派小良前去与四如兄弟谈判,可结果人家根本不理睬,用乱箭射退回去。

“他妈的!这四如兄弟来的可真是时候,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大良咒骂道。

“大哥,大良这老小子现在是进退两难了,咱们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焚如说道。

“哼!他活该,这几年挺威风的啊!到处跟人动手,怎么样,碰墙上了吧,他们和齐军已经互相厮杀多日,军心士气都已经十分萎靡了,传令全军朝大良徐徐前进,压缩他们。等我解决了大良,下一步就是麦丘城。”

大良见四如兄弟动手了,也是毫不客气,下令全军调转矛头朝四如兄弟前进,最终两军相隔仅百米。

双方军士相互用各自的语言辱骂对方,有的还脱光兽皮衣服,用肢体语言羞辱对方,场面好不热闹。

不远处的麦丘城上,齐军士兵全都登上城楼,观看这一充满戏剧性的一幕。

姬成父远远地看着这一切,不经乐呵呵地笑了,说道:“这四如兄弟说来也好笑,他们总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

一阵谩骂之后不久,长狄与北狄同时吹响起冲锋号角声,双方两万人马几乎同时投入了惨烈的厮杀中,大良与四如兄弟都是铁了心,就算杀到最后一人,他两家都要把对方打趴下。

这场血腥的残杀从中午激战到黄昏,双方死伤惨重,尸体堆积如山,北狄死伤超过五千,而长狄伤亡也是如此,北狄攻打齐国也没在一天之内出现如此伤亡情况,更何况是半天以内。

麦丘城上的齐军士兵看到两狄竟如此残忍地自相残杀,齐军自己心中都不经捏了把汗。

此时,北狄与长狄双方皆已筋疲力尽,宾须无建议是否偷袭北狄军队,被姬成父否决了。

“我们现在还是处于弱势当中,贸然出击,弄不好就会被反扑,还是等公子的援军到来之后,在做打算。”

就在这时,远方忽然隐隐传来了鼓声,三方所有的士兵都惊呆了,只见远处黄沙漫天,数万军队从远处扑向他们。

城头上的齐**民们都激动万分,他们看见了小白的紫旗,旗子上赫然写着,“齐!”

所有人激动得高喊起来,“是齐军!是我们的军队!是小白回来啦!”

北狄与长狄士兵正在互相残杀,见突然出现的齐军,使双方都始料未及,都在心里埋怨对方,觉得要不然对方出来捣乱麦丘城早已被自己攻下,四如兄弟见势不妙,立刻下令摆脱北狄人的纠缠全军撤退。

大良脸色苍白满脸无奈,他心中恨极四如兄弟,为何这个长狄好死不死地出现,却不来援助自己?相反还攻打自己,无奈,他只得大喊一声,“撤退!”

他调转马头向北方逃窜,北狄人兵败如山倒,小白率领军队中心穿插,两翼包抄的策略,杀向北狄,将北狄截为两段,大良再看见小白时,心中懊恼万分,“唉!当初就应该杀了他。”

他大喊道:“全军撤退!剩下的人就随他去吧。”而被小白拦截下来的北狄人或被杀或被俘。

终于,小白不负众望,将援军带来,保住了麦丘城,这个齐国的大粮仓。

但此役齐军也同样付出沉重的代价,城中守军伤亡大半,若不是后来突然杀出的长狄人,以及小白的援军,他们迟早会被北狄吞掉,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胜了。归根结底还是大良过于自信自己的实力而轻敌,再加上考虑不周,没有顾虑到长狄人的存在,明明已经和齐军和谈结束,只等拿到赔款物资就可以撤离,结果姬成父他们耍无赖,拖延了他们,才给长狄人可趁之机。

小白率领齐军将大良赶走以后,返回麦丘城,姬成父他们领着城中守军和百姓们,纷纷出城迎接。

小白领着援军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众人双手抱拳:“恭迎主公!”

“诸位弟兄都起来吧,辛苦你们了这几天,真是千钧一发啊!如果我们对大良耍滑头,惹怒了大良重新开战的话,那可就遭了,多亏了这个长狄啊!”

姬成父心情激动,泪水忍不住落下,小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来到守城将士们面前,“诸位,这几天来多谢诸位了,我小白在这里谢谢各位了。”说着自己也跟着哭起来。

在场所有人齐声高呼,“三公子殿下万岁!”

小白第一次感觉到了荣耀,心中感慨万千,原来被别人信任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

麦丘城的议政厅内,正小白召集自己的心腹商议对戎狄的作战。

姬成父向大家汇报,“此番一战,北狄与长狄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会再同我们一战,何况我们现在手上有两三万的生力军在手,就不怕他们再战。”

众人哈哈一笑,可小白却冷静异,他常突然对大家说道:“诸位!不瞒大家,我这次带来的两万五千军士过不了多久是还要还回去的。”

“还回去?难道不是齐侯拨给公子您的吗?”众人纷纷不解道。

小白叹了叹气,“这两万多的部队不是齐侯拨给我的,他们甚至都不能算是齐军,这些士兵是国高两个家族的私兵,这是人家的家当暂时借给我的,用完是要还给人家的。”

众人方才明白,“原来是这样啊!”

此时宾须无用很严肃的语气质问起小白,“不知主公是以何种条件,方才使得国高二氏借兵于主公,据在下所知,这国高二氏可没那么大方,即便他们是主公您的发小,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不是吗?”

“须无!你怎么同公子说话的!”姬成父一旁提醒道。

宾须无说道:“属下乃主公臣下,割肉奉君尽丹心,但愿主公常清明,再者,臣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请主公如实告诉在下,答应了国高二氏什么条件?”

在宾须无一在追问下,小白支支吾吾才说出了条件,“就是把麦丘之地几处矿区划给国氏与高氏,但齐侯已经把麦丘划给了我做封地了,我有这个权力,所以诸位不必为我担心。”

小白的话在大厅内引起一片议论,议论声中大多持怀疑和指责的态度。

小白显然有些底气不足,这时宾须无接口问道:“主公!在下只跟你说几个问题,说完以后我希望主公能有些想法,首先在下虽然不是商贾出身,可多少也知道一点,开矿这是多么的值钱的,高国二氏竟以区区两万多军队就换到手了?臣下替主公感到不公啊!其次这封地是齐侯封赏给你的,但那是被北狄围攻之前,现在麦丘之围已解,君上还会将此地封给你吗?原本这麦丘就是公族之地,君上能将麦丘之地封给主公您?这点您能确定吗?再者不知主公有没有齐侯亲笔任免分封书信?”

小白摇了摇,“那日走的匆忙,齐侯口头答应了下来……应该……不会食言罢?”

宾须无冷笑道:“看来过不了几天主公就会被调离麦丘,短则数日,长则半月,就要回临淄城了,只是再回去时,不知主公要怎么面对国懿仲和高傒两位了?哦!主公肯定是有办法的,臣下只是随口一说,还请主公恕罪。”

“没事!宾须无你没罪,可是我就真的有麻烦了,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答复他们两个?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

宾须无挠了挠头,“主公!刚才在下所说的问题,都是一些浮显的问题,旁人都能看出来的,我想主公你也预料到了,只是当时情况危机,所以主公只好先答应下来的,倘若真没有办法,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小白问道。

“托!主公可先让姬成父把那两万多军队归还于国高二氏,然后主公再可休书一封,书上写满对这二位的慷慨解囊之情以表感谢,这之后就托,如果他们主动找你要,主公可不理不睬,就是托着,让他们知难而退。”

“这……这不就是我们对付北狄人的方法吗?这不就是耍无赖吗?但他俩是我的发小啊!我怎么好意思呢?……”

“那除此之外,在下想不出其他法子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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