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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天命所归

临淄……

现在城里倒是百业兴旺,似乎小白与纠的争位并没有影响到平民百姓。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百姓们在闲暇之余都会聚在一起,听城里的说书人说书。这几日,城里的说书人数量竟然多了几倍,而且他们这几日的说书内容一直都很单一,就是小白死守麦丘为国为民的事迹,但每个说书人都在原有的基础上修饰一番,显得小白更加英明神武。

百姓们自然也就是听地也是不亦乐乎,也在心里着实地佩服小白的为人,民众也越来越觉得小白更适合做齐侯。

当然,这些事情自然也传到了雍林的耳朵里,雍林心里很清楚,这定是有人从中指使,于是雍林任命姬成父为城父,让他抓捕城中四处的说书人。任命召忽为上大夫总揽朝政,安抚士大夫让他们更加支持姜纠,这也是管夷吾留给召忽的锦囊妙计。

……

不过,姬成父光抓的说书人就由一百来号人,但城中依然还有,因为有的百姓也在自发的宣传起小白的事迹来。

甚至就连技击军当中,聊起小白都是赞叹不已,毕竟技击军中的大部,都曾经是小白的下属,包括姬成父他自己。

光抓这些风闻言事就让姬成父心力憔悴。好不容易忙里偷闲,准备躲到僻静地角落里休息一下。

这时,雍林就派人过来宴起他去宫中赴宴……

等到姬成父来到宫里之后,只见朝中半数大夫皆在此处,不一会雍林身着看起来十分显眼红色的大氅到场,一下子吸引住了众人的目光。

雍林此次的筵席目的明确,笼络临淄的士卿大夫还有大贵族,建立二公子姜纠的党羽,为他继位齐侯巩固根基。

筵席开始后,大伙都有说有笑的,表现的十分友善团结,然而国、高两家的缺席,依旧让雍林等人心里不安。

尽管国懿仲与高对于纠和小白的争夺表示中立。可雍林觉得中立就是暧昧,暧昧就是偏袒。于是几次三番宴请他们二人,甚至派军队围住他们两家府邸。

国、高两家见此情景,他们也有抱病拒绝,但他们都随便派遣家族里的一个亲属前去赴宴,留给雍林一个面子,也是一个交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以后,雍林举起角杯,起身说道:“诸位!不久以后二公子就会返回临淄,一旦二公子继位,我等便是功臣,日后要更加效忠于二公子。”

说着众大夫也起身举杯回敬雍林,“吾等定当尽心竭力效忠二公子。”

雍林与召忽见状,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进入大殿,他快步来到雍林身边,附耳轻言地说些什么,雍林听后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对一旁士兵淡淡说道:“行了,你下去领赏吧。”

召忽问道:“雍林,出了什么事?”

雍林长叹一口气,缓缓说道:“他要回来了!”

召忽一惊,猛地拍了桌案:“哼!这小子竟然敢僭位,真是大逆不道,平日里看起来是忠厚老实,今日一下子现了原形。”

底下大夫们见状,都已经猜出是怎么回事,心情由原先的喜悦,逐渐便地冷漠起来,现在小白的突然出现弄的这些士大夫们人心浮动。

召忽见状意识到情况不妙,于是即刻命姬成父率领一万技击军,想要在临淄城郊外二十里处劫杀小白,这也是管夷吾的锦囊妙计之一。

姬成父领命后,便领军出征了……

雍林看着姬成父领兵出发,忽然问起一旁的召忽,“召忽大人,你觉着姬成父此人可信否?若是他……”

召忽说道:“雍大人放心,纠公子于姬成父有救命之恩,他断然不敢做出对不起公子的事情来。”

“但愿如此吧,眼下在这个紧要关头,小心一点总不为过。”

召忽笑了笑,“雍大人放心,小白他断然进不了临淄城,就算是真进了,那他也当不成国君,有在座的诸位在场,他又有什么资格呢。”

雍林瞟了眼底下,笑道:“说的也是。”

……

临淄城外二十里处,三十个农民正在耕种农田,人们挥汗如雨但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大伙加把劲啊!”为首的老者高声说道。

“爷爷您渴了吧,孙女给您倒水。”一名少女端来一碗清水,老者一饮而尽,幸福感不语颜表。

忽然少女表情诧异,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退,老者好奇问道:“孙女你怎么回事?”

少女指了指老者身后,老者转身看去,只见一支军队正缓缓向他们走来,农民们急忙停下手里的活,纷纷拿起锄头农具聚在一起。

此时,军队也发现了他们,领军的头领从战车上下来,毕恭毕敬地向老者拱手行礼,“老人家此去离临淄还有多远,城中是否有军队戒备?”

老者一惊,说道:“我知道你,你是小白公子,你……你回来啦!大伙不要怕,这是那个齐僖公三子姜小白,说书人说的那个守住麦丘城的那个英雄。”

众人一听,立马放下戒备之心,纷纷上前围了过来,都想一睹小白的面容。

老者看了看小白身后的军队,见军旗上赫然写着“莒”字老者问道:“公子你这是?”

小白立马明白了,随即命人拿去军旗,“诸位,此番我小白回国是来重整朝纲,望诸位多多支持。”

老者听后说道:“公子你若不嫌弃我老,算我一个。”

其他人纷纷响应,都加入到了小白的军队中了,小白心中暗想这应该就是民心所向吧!这是不带私利,不图回报,只是单纯地信任认可你。

就在这时,一支声势浩大的军队从临淄方向驶来,姬成父带着一万技击军,摆开阵势。只见,长矛兵双手横握长矛摆好阵势,弓箭手张弓搭箭随时可以放箭射杀,三十辆战车于军阵前方徐徐前进,整个军队气势汹汹地逼进小白一伙。

鲍叔牙立即命令军队做好迎敌准备,但双方人数比为一比十,小白他们毫无胜算可言,鲍叔牙忧虑地喃喃自语道:“管夷吾还是你厉害,总是料事于先。”

此时小白他们已经是退无可退,如果他们一退,那么姬成父必定命技击军全军出击,压向他们。

到那时,他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姒勇喘着粗气对小白说道:“主公现在我们该怎么?”

小白看了看姒勇,淡定说道:“姒勇你拿剑的手在抖,你害怕了?”

“没,没有,是热的。”

鲍叔牙此时也来到小白身边问道:“公子,眼下只能寄希望于和谈了,望姬成父念旧情肯放我们回去了。”

小白冷笑了下,说道:“回去?回哪里去?莒国吗?哼!现在回去就是万劫不复,与其这样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向前进。”

鲍叔牙诧异道:“公子难道真要与姬成父开战?”

小白微微一笑,指了指对面的技击军说道:“我认得对面的军旗,紫底白鹿旗,这些士兵全部都是我的军队,这里面的每个人我都认得。”

说着小白大步向前,走到两军阵前,大声说道:“姬成父在否?!”

姬成父骑着马从军阵当中出来,拱手道:“小白!当日我放你一条生路,你我已经恩怨两清,今日你再次与我相遇,可我此番是为主分忧,小白你休要怪。”

“弓箭手准备”

鲍叔牙与姒勇立马心惊胆战,在小白身后呼喊着他,赶忙提醒让他回到军阵当中,可小白完全不理会他们。

小白微然一笑,点了点头,“没错,你我确实恩怨已清,但我这次来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我的将士们的。”

“什么?”姬成父一愣。

忽然小白大声朝技击军喊道:“将士们”

空旷的原野上回荡着小白的浑厚有力的声音。

“随我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们”

“我!姜小白!你们的将军!你们的兄弟回来了。”

“如果你们要杀死你们的将军,你们的亲兄弟……哼哼!那就动手吧。”说到这里小白表情从容不迫,准备欣然接受自己的命运。

…………

姬成父大喊道:“放箭”

鲍叔牙与姒勇整个身子都为之一颤,而宋华子与晏娥站在战车上,见到这一幕,差点快要晕过去了。

可是场上没有任何一名技击军士兵放箭,他们只是保持原有的姿势,身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姬成父大怒,再次喊道:“放箭”

结果还是如此,此时军队当中有人高声喊道:“齐侯万岁”紧接着第二……第三个……第四个,最后是整个军队都在为小白欢呼,姬成父完全被架空了。

小白无奈地朝姬成父耸了耸肩,姬成父表情也很是无奈,只好下马将自己的陪配剑双手举起跪在地上,向小白认错。

小白接过他的配剑,扶起姬成父并将配剑还给他,说道:“身为一个将军,又是我的部下,没有剑怎么能够保护好你的主公呢!成父带我进城吧!”

姬成父听完后热泪盈眶,“多谢主公!”

说着,一名士兵牵着一匹白驳(齐桓公的坐骑,四不像的一种,山海经中的吉兽。)过来,姬成父说道:“主公的坐骑在下一直倍加地呵护,没有任何闪失。”

小白接过马缰,用心抚摸着白驳在它耳边喃喃说道:“好兄弟!咱们又可以在一起建功立业了。”

白驳用蹄子使劲地往地上跺了几脚,仿佛也在回应小白。

小白骑上白驳,姬成父将紫底白鹿旗递给他,小白手持军旗对全军说道:“将士们”

“国不可一日无主,我小白为齐国百姓着想,诸位随我一同进临淄,奉我为主,安邦定国!”

全军齐声:“万岁”

于是,小白领着技击军名正言顺地进入了临淄城,城中百姓听闻后纷纷拥上街头欢呼着,欢迎小白归国回家,而国懿仲与高二人,早已等候多时了,各自早已经领着本族一万人马恭迎小白。

现在,纠与小白的胜负比率终于持平,但管夷吾还给小白设下一道关卡,这道关卡决定着小白能否顺利通过,这将决定小白日后能否安心继位以及治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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