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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第七十一章 亲人

“当初你的母亲顶替你成为神的容器,我就一直担心会出问题。结果果然不出我所料,那个女人一直惦记着你,那个不够虔诚的容器触怒了神灵,这才会导致我们的失败。”

“你有什么证据!你凭什么把自己的无能归结到妈妈的身上!”

“就是她的无能,才害得我的部落变成了这个样子!她死有余辜!现在轮到你去完成我们早就该完成的事业了。你为什么还不愿意去?又有什么东西再牵挂着你,刚刚杀死自己的朋友还不够让你绝望吗?”

“你……你在利用我?”

“我们都是部落的工具,被利用说明你还有点用处,现在把你的用处发挥到最大吧!”

“你休想!让你那个美梦见鬼去吧!”西娜丝说着,将刀刃贴在了自己的喉咙上。

“住手!你现在这么做一定会后悔的。”老族长忽然叫住了她。,他的目光落在了西娜丝的床上埃莉诺的衣服刚刚被她自己丢在了床上面,忘了收起来。

“原来是这样,”老族长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奸笑,“我居然忘了这个小贱人了。那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看来我有必要把她也杀掉了。不过,她在哪里呢……”

老族长说着,右手忽然指向了西娜丝的床,一道闪亮的白光一瞬间将厚厚的床板刺穿,下面紧跟着传来了一声尖叫。

“埃莉诺!”西娜丝撕心裂肺般地喊叫着。

“放心,我只是吓唬吓唬她。不如这样,爸爸和你谈个条件,放下你的刀,我就放过这个小贱人的性命。怎么样?”

对于西娜丝来讲,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她犹豫着,终于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霜刃】。

老族长趁她犹豫分神的一瞬间,一下子把那把魂刃夺了过来。

“你要做什么?赶紧放了埃莉诺,让她离开这里!”

埃莉诺颤颤巍巍地躲在床底下,双手抱着头,全身因为害怕止不住地瑟瑟发抖。

“你以为我真的会放过她。”老族长晃了晃手中的【霜刃】,“现在你连谈条件的资格都没有了。”

“你!”

“从你小时候开始,我就不想让你和其他人接触,唯恐你和其他人有了感情会耽误我们的大事。可是这个小贱人偏偏不识好歹地接近你,就是因为她这个不安分的东西,你才会没事就到处乱跑,害我不得不骗你说什么你那个没用的母亲还会回来。我呸!尤其是昨天,我这么多年的心血差一点就被她给毁了。我怎么可能会放过她。”

他说着,举起了手中的刀,向床下刺去。

“不要!”西娜丝大喊着,一把把她的父亲扑倒在地上。

“埃莉诺!快跑!带着我给你的印章!让守卫放你出去!”西娜丝一边努力不让她父亲把守卫叫过来,一边对埃莉诺大声喊道。

埃莉诺回过神来,立刻从床底爬了出来。发了疯似地跑出了屋子,不顾一切想营地大门那边跑去。

“快走啊!去找他们!他可能还活着!告诉他,对不起!他会保护你的!”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西娜丝的脑海中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来。

趁着族长的命令还没有传过来。埃莉诺故作镇定地出示了西娜丝的印章,以【帮大小姐做事】为理由,在士兵一脸怀疑的表情下,穿着单衣走出了营地大门。

直到她从惊恐中缓过神来,她才意识到,这一次,她又抛弃了西娜丝,西娜丝又再一次拯救了她……

“西娜丝……”埃莉诺跪在雪地上,无助地哭着。

北风迅速风干了她的眼泪,留下了两道又红又痛的泪痕。

她的双手无助地攥着两团雪,那样的力气,好像是想要掐断自己的喉咙。

她恨自己的无能。

“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埃莉诺对着空旷的雪原,绝望地大喊着。

除了呼啸而过的北风,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去找他……他可能还活着……”

西娜丝最后说到的【他】,是谁……

埃莉诺的心中很快有了答案。

那里会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走进去,活着见到活着的那个人……但是无论如何,她没有了选择,她必须要去,哪怕是刀山火海,这一次,她也绝对不能再丢下西娜丝了。

埃莉诺站起身来,擦干了眼泪,应着刺骨的北风,咬着牙一点点向【铸阳部落】的营地那边走去。

“然后……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没有了知觉……再醒过来之后,我就到了这里。”

埃莉诺抽抽搭搭地讲完了她今天的遭遇。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很难想象这种戏剧性的事情,居然就发生在今天,而且就在他们的身边。

“可恶!”泸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旁边的柱子上,整栋破败的柴房都好像跟着抖了一下。“为什么会有这种混蛋!”

言语上的激烈已经无法宣泄泸心中的愤怒了。如果可以的话,泸现在真的会将那个老东西碎尸万段的。

“你们的大小姐……真的是那老东西亲生的吗?”特雷泽在一旁忍不住问道。

“特雷泽哥哥,不要开玩笑!”菲欧娅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真不明白,这样的人也配当族长!”赛娜忍不住说道,“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其他人,自己只想着自己的名声和好处,所有事情都想要靠别人的力量,所有的危险都留给其他人?他凭什么坐在那个位置!有这样的族长,你们的部落还能活下来,可真算是个奇迹了!”

赛娜的记忆里没有父亲和母亲的印象,所以她也无法理解被亲生父亲当做工具利用和出卖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

“西娜丝最后告诉我,要我来找的人……”埃莉诺战战兢兢地说道,“应该就是她和我提过的那个叫作泸的外来者了。请问……你们认识他吗?”

“嗯……”菲欧娅点了点头。

“他……还活着吗?”

“托你们大小姐的福,还有口气。”赛娜没好气地说道,很明显还是在为刚才听到的事情生气。

埃莉诺紧紧地抓住了菲欧娅的手,哭着哀求道:“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份。你们想要杀了我也不奇怪,但是求求你一定要让我见他一面。只有他……只有他有可能会去救西娜丝了……”

泪水从埃莉诺的眼眶滴落,溅在了菲欧娅的手上,滚热的泪滴,一下子温暖了菲欧娅被冻冰的双手。

菲欧娅轻轻地抱着哭泣的埃莉诺:“不要哭了……圣光会无差别地爱着每一个人……”

“比起向圣光祈祷,现在我们还是自己来解决问题比较好。”泸在后面,紧握双拳,咬牙切齿地说道,“那个老混蛋……”

菲欧娅像个大姐姐一样一直安慰着哭泣不止的埃莉诺。泸和赛娜的房间已经整理完毕。特雷泽带着他们回到各自的房间。菲欧娅则带着埃莉诺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一段时间,赛娜和泸也就自然待在了一个房间里面。

“泸,”赛娜忽然问道,“西娜丝,她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当然了啊,”泸说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埃莉诺在和我们讲述那些事情的时候。我听到了西娜丝的绝望和难过,比正常的负面情绪还要严重数百倍。我知道那种情绪,可是却无法感受到它。爸爸、妈妈,那到底是什么……我没有任何感觉。为什么西娜丝在那一刻会变成那个样子。”

“这还真是个麻烦的问题。”泸思索道,“爸爸、妈妈……怎么说呢?首先他们是亲人……”

“亲人又是什么?”

“通常来说是有血缘关系或者婚姻关系而确定的在一起的家庭成员们吧?”泸绞尽脑汁,终于勉强拼凑出了一个亲人的定义,“亲人的关系往往要比正常的朋友关系还要亲密。至于父母嘛,应该是亲人之中最亲密的。”

“这种关系有什么用呢?”

“作用啊……也许是当你累了,或者是遇到了麻烦的时候,能最先想到,最能依靠的人吧。这和朋友的关系还有些不一样。虽然不排除朋友之间可以发展出类似亲人的感情,但是相比朋友的关系,父母亲人对孩子的爱护和关照是出于本能而不求回报的。这是血脉带来的情感,也是人们心中最根本的一种责任吧。尤其是父母,他们为了自己的还在,甚至可以牺牲一切。这么说吧……赛娜你如果遇到了自己一个人应付不了的困难,你会想到谁呢?有谁愿意不顾一切、牺牲一切来帮助你呢?”

“我啊……”赛娜想了想,“以前的时候,有安娜、维达哥哥,还有罗摩路斯、格欧菲茵……所有暗刃的人都可以。现在的话……”

赛娜欲言又止,目光有些无所适从,最后还是落在了泸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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