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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黑暗之刃,诸罪加身

晚饭之后,罗摩路斯果然过来劝说泸洺在这里住下了。

“如果你愿意,在这里住都久都可以。”罗摩路斯这样说道。

泸洺已经彻底信任这些人了,虽然再次推辞了加入暗刃的邀请,但是并没有回绝罗摩路斯留宿的提议。

“你之前说过,救出赛娜之后,有事找我商量。”罗摩路斯坐到另一边的床上,嘴里叼着一根卷烟,问泸洺“借了个火”。

“你的佣兵团,大概有多少人?”泸洺问道。

罗摩路斯皱了皱眉头:“这可是生意上的秘密啊……”

“那算了。”泸洺说道,“没关系的。”

“唉,听我说完嘛,”罗摩路斯深吸了一口卷烟,吐出淡淡的烟雾,“但是对自己人就没什么保密的啦。”

“我没有答应要加入你们。”

“大家都是一起流过血的人了,什么你们我们的,”罗摩路斯豪爽地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的佣兵团虽然和那个狗屁帝国没什么关系,但是在私人佣兵团里也算是实力数一数二的了。多了不敢说,临时组织个七八百人的队伍还是没问题的。”

“嗯,”泸洺点了点头,“我想请你安排人手保护二号平民区。我们的行动给那里招来太多的麻烦了,我怕不论是帝国的人还是夜鹰,都不会轻易放过这里的。当然,我不会让你白帮忙的,虽然我没有钱,但是如果以后你们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你们应该能找到我吧……”

“小事情,好说。”罗摩路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保护这些人本来就是我们暗刃的任务。你就算不说,我们也会做的。不过既然你答应了,以后我们要是有什么事情,可是真的会去麻烦你的啊,哈哈哈哈……”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泸洺问道,“那些普通人,他们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要保护他们?”

“他们吗?那我可不知道,”罗摩路斯摇了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特殊的理由吧。拿我来说吧,我以前可是帝国北部莫格利家族的少爷……”

通过之前观察罗摩路斯的言行,泸洺可以确定他现在并不是在吹牛。而且他听说过,帝国北部确实有一个莫格利家族。名声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

“不过我和家里的那些老顽固不太合得来。我喜欢四处寻找些有乐子的事,但他们总是反对我和平民来往。我就一气之下从家里跑了出来。一个人在这里,成立了这个专门和平民打交道的佣兵团。既然他们不喜欢和平民来往,那我就专门来保护他们。反正我早就看不惯那些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家伙了,无论是我们家,还是都城里那三家混蛋。”罗摩路斯用十分夸张的动作解说着,脸上是一副自豪而且兴奋的表情。

“原来如此……”

“那你呢,”罗摩路斯反问道,“你又是为什么要和帝国对着干呢?之前你不是一直说要安静地活着吗?”

“可能……只是忍不住想要出手吧……”泸洺的目光有移向了放在一旁的陵光。的确,之前的很多事情他明明可以躲开的,无论是米亚,还是赛娜……他都可以做到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出手相助。

“哈哈哈哈哈,”罗摩路斯豪爽地笑了,“你就有这么个爱管闲事的习惯,即使不加入我们,你早晚也会走上和我们一样的路的。”

“也许吧……但那并不是我希望的……”泸洺思索了一会,继续问道,“在今天去救赛娜的时候,你也应该看到了。有很多人是希望看到她死的,他们在那些家族的蛊惑下,把一直保护他们的你们当成了敌人……你们在无意间,是不是保护了很多与你们为敌的人……”

“不知情的人是可以被原谅的,”有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是凡瑟迪,他还穿着之前的那身白色的斗篷。

“你怎么来了?”泸洺瞄了他一眼,“白天我们去救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来。”

凡瑟迪没有回答他,自顾自地坐在了罗摩路斯旁边。

“他们也不过是被蛊惑的无辜者,他们没有机会看到真相,所以才会相信这一切。但这并不是我们放弃他们的理由。错的不是他们,而是这个荒唐的时代。他们看不清事实,我们能看清;他们不能保护自己,我们可以保护他们;他们不能杀戮,那我们就来背下他们无法承担的罪。”

“赛娜也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这是就是暗刃的含义。”凡瑟迪说道,“我们拥有了超过常人的力量,和看清真相的机会,所以也有着对应的责任。我们注定要背负着寻找光明要付出的代价和罪责,在黑暗中猎杀黑暗,引导那些人发现真相。这份工作注定充满了杀戮和血腥。但是为了保护一部分人而去杀另一部分人,无论这名义是什么,这就是杀戮,就是人的原罪。”

“背下别人的罪过,你们自以为这是正义的吗……”

“不,我并不关心这个,”罗摩路斯说道,“归根结底,还是这个世界让我看着不爽了,我觉得不如弄死它算了。”

“终有一天,我们会为这些罪过而迎来自己的报应,”凡瑟迪说,“我们承担下了那些陌生人的罪,无知的罪,杀戮的罪。让他们去寻找那个新的时代。”

“还真是爱自说自话……”泸洺看着凡瑟迪一本正经的表情,感觉自己的想法和这个奇怪家伙的想法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

“我说过的,每个人来到这里的原因都不一样,”罗摩路斯看到泸洺疑惑的眼神,跟着解释道,“其实他究竟在说什么,我们也不是很懂……”

“大概就是英雄幻想症吧……”泸洺叹了口气,“把自己想成拯救世界的英雄,然后不知不觉就把自己感动到了……”

“不过仔细想想,他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罗摩路斯若有所思地说道。

“那估计你也被传染了。”

“这么想想,感觉自己很帅啊。”

“你们都没救了……”

泸洺这样说着他们,思绪又回到自己身上。

“我自己的罪过都数不清了……背负着其他人的罪责,真的有人能承担得起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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