溢清寒依然愤愤不平。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件事都危险至极。
秦羲禾的身份虽然不普通，但再次利用借尸还魂这种虚无缥缈的方法，怎么想怎么不靠谱。
甚至……
他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那就是，秦灵镜还瞒着什么，其中的违和感，越来越盛。
“羲禾，不管如何，我都觉得，这件事还是要从长计议，这不是小事。”溢清寒警告地看向秦灵镜。
“再说，我们也无法分辨此事的真假，若是被有心人利用，你会陷入到相当危险的境地。”
秦羲禾脸色沉沉。
若是换了平常，出云国如何，黎民百姓如何，她都可以视而不见。
可现在，事情已经不是那么简单。
此事不单于出云国和天下百姓有关，还关系着小树苗君。
“二哥，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如果我答应了你们去毁掉龙心，要在什么时候进行？”秦羲禾问。
“羲禾！”溢清寒很着急，秦羲禾太过油盐不进。
“清寒。”秦羲禾自然知道溢清寒的顾虑，未知的事，总是会让人害怕。wavv
她微微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秦灵镜和皎月公主，“什么时候？”
秦灵镜双眼微微眯起，手指在桌子上敲来敲去，“明天晚上。”
“明天……”秦羲禾蹙眉。
竟，如此之快。
“我观测到，神龙国国主身边的星辰微弱，应该是王后或者贵妃即将陨落。”秦灵镜说，“明天正是最好的时间。”
“羲禾，你还有时间考虑，没人能强迫你什么，你若是愿意，便在明天晚上之前来到这里，如果不愿意，也没什么。我们还有事要做，先告辞了。”
他说完，放置在四角的纸人化为灰烬，组成的临时结界也散开。
皎月公主冲着秦羲禾点了点头，与秦灵镜一道离开。
他们两个走后，溢清寒的脸色变了好几变。
“……羲禾。”他叹着气，“这件事实在太邪乎，太危险，不确定性也很大，你没必要接受。”
秦羲禾托着下巴，闭上眼睛。
秦灵镜和皎月公主刚才所说的事情，虽然有些匪夷所思，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越是危险的事，得到的回报越大，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羲禾！”溢清寒看着她神情恍惚的样子，有些着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清寒。”秦羲禾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我的身份是瞒不过你们的。你们也应该知道，我其实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
“死过一次之后，有很多从前觉得不可思议的事，也变得容易理解起来。”
“二哥和瀛国公主所说的那些，在你看来不可思议，在我看来却是稀松平常的。”
不过是在重复五年前的过程，没什么大不了的。
溢清寒的脸色在短时间内变换了好几次，他望着秦羲禾，似有千言万语，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只是默默摇头。
此时已是下午时分，秦羲禾告别了溢清寒，回到了迷谷之中。
千千正蒙着眼睛分辨草药。
闻到了她的味道，忙将眼罩拿下来，迈着小短腿飞奔过来。
“娘亲。”小小的人儿一下子扑到她怀里，胳膊搂着她的脖子，嘿嘿笑着，“千千已经学会了分辨三十五种草药，是蒙着眼睛分辨哦。”
“千千只用了三天时间。”她伸出三根手指，“师父也夸奖人家啦。”
“千千好厉害。”秦羲禾抓住她的小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不愧是我的女儿，又聪明又漂亮，简直是另一个我。”
千千撅着嘴，“娘亲你的脸可真大。”
“……有吗？”秦羲禾用手指点着她的额头，“千千不要太勉强，你才四岁，四岁而已，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该偷懒的时候要学会偷懒。”
千千一阵无语。
娘亲手把手教给她偷懒，果然是亲娘。
“娘亲，千千不偷懒，千千要努力学习。”她攥紧小拳头，“要努力成为跟师父一样厉害的人。”
“实在不济，我要跟二师父一样厉害。”
“二师父？”秦羲禾挑眉，“谁？”
“就是那个白头发，额头上有月牙的叔叔，沈叔叔让我也拜他为师，我本不想的，可师父说，沈叔叔也很厉害，多拜一个师父，没什么坏处，我便认了沈叔叔当二师父。”
“……”秦羲禾有些无语。
这种事也可以？
她依稀记得，古人对拜师这种事尤为看中，一个人只能拜一个师父。
香夫人这等传说中的人物，理应更看重这些才对。
一人只能拜一个师父，千千却一下子拜了两个，不知是这丫头太天才，还是沈月离那货发神经。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是有必要的，但是，学会放松也是很重要的一环，你还小，不用这么劳累，好好享受童年才是最重要的。”秦羲禾揉着她的头。
来到卧云城之后，千千似乎比从前懂事多了。
明明才四岁，却像个小大人一样，懂事得让人心疼。
千千一本正经地摇着头，“千千不能松懈，千千要努力学好医术，努力长大，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娘亲，保护爹爹，保护夙夙。”
秦羲禾深深地吸了口气。
她将额头抵在千千的额头上，感受到小小人儿身上的药草香味，轻笑。
“呐，千千，我们去找夙夙玩好不好？”
千千瞪大眼睛，“真的吗？”
一阵兴奋之后，她又撅起嘴，“不行呀，夙夙跟我说过，他很忙很忙的，最近没时间跟我玩呢。”
“就今天一天。”秦羲禾抓住她的手，“我陪你去找他，我们一家……我们三个一起玩，好不好？”
“真的吗？”千千瞪大了眼睛，“娘亲也要跟夙夙一起玩吗？”
“娘亲什么时候骗过你？”秦羲禾点着她的额头，“小机灵鬼。”
千千想了好一会，摇头，“娘亲是没骗过千千啦，不过，我可是记得，你当初很讨厌夙夙，跟讨厌夙夙跟我在一起玩的。”
她用手指点着下巴。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娘亲不再讨厌夙夙的？
好像是从她被黑色蔓藤抓走，昏迷许久，醒来后，娘亲就跟夙夙关系缓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