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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鼎炼乾坤

“好了,你现在进入鼎中!”玄女传音道。

景轩疑惑,不明白玄女要做什么,不过还是跃进了鼎中。

刚一进入鼎内,景轩就感觉到无比的亲切,仿佛自己身在一个熟悉的世界里。

景轩打量,发现鼎壁上刻满了无数的符文,像是固定在鼎壁上,又像是在流淌。符文闪耀着法则光芒,像是天上的星辰一般若隐若现。景轩每一次看过去,就会发现这些符文又组成了不同的图形。

仅仅是片刻的时间,景轩就看到了许多图形闪现出来,有蜿蜒的山脉,有飞禽走兽,有江河湖泊,有草木丘陵,整个世界的一切都能在这里找到对应的符文图形。

景轩还看到了一些并没有见到过,甚至可能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生命图形。景轩猜测,如果源初鼎将这些陌生的符文图形释放到这个天地中,当镇始钟响起,创生纹为这些符文图形注入法则能量,这些物种就会出现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从此繁衍下去,直到灭绝。

“原来天地万物是这样创生的!一个世界存在着什么,会存在什么,不会存在什么,在天地初开时便已经注定了!”

景轩感叹道法的神奇。创生是在混沌开辟后最伟大的本源,赋予天地新生和活力。

“什么时候自己的世界里也能诞生出源初鼎和镇始钟这样的先天之物!”景轩开始遐想。

“嗡......”鼎壁震动,无数的符文向着景轩涌来。

“接下来看你能忍受多长时间了,时间越长好处越多!”玄女的声音响起在景轩脑海。

景轩闻言,盘坐在鼎内,任凭符文进入自己的身体。

刚开始还能忍受,但是随着符文越来越多,越来越大,法则之光越来越强盛,景轩感觉自己在被无数的锋芒一次次的刺穿。

从肉身到魂魄,从血液到骨骼。景轩全身内外都在承受着符文法则的穿刺。而灵魂的疼痛更加明显,符文不仅要穿刺灵魂,还要在灵魂中烙下一个印记。

这是熬炼,用一个世界,用一个天地的法则在熬炼。

火焰,冰凌,巨石,厚土,罡风,木棘,岩浆与河流,大海与天空......

景轩感觉自己的体内被无数天地存在填充着。

草木发芽,巨树生长,风蚀水侵,石裂山崩,地震火山,狂风雷暴......

景轩又感觉自己的血肉被刺破,骨骼被崩裂,血管注入了岩浆,雷电劈打着神魂。

景轩想咬牙,可是每颗牙齿都像是山峦一般沉重。

景轩想嘶吼,可是从胸膛涌出的空气却变成了炽热的岩浆。

景轩想握拳,可是血肉筋骨都变成了坚硬的铁石,无法伸屈。

......

景轩感觉自己瞬间融化成了铁水,又瞬间冰封成了石雕。有风将他的血肉吹散,有水将筋骨蚀空。

草木扎根在骨髓中,生长时刺破了血肉。岩浆取代了骨髓,冰凌流淌在血管。

景轩已经无法知道自己体内在发生什么,似乎一切都乱了,却又像是井井有条。

神魂被一次次的撕裂、搓揉、捶打、拉伸、挤压......在冰与火的熔炉中,铁与石的荆棘内,景轩的意识都要被彻底摧毁。

没有呐喊,没有咬牙,景轩只能呆坐。瞳孔中日月在交替,发梢间星辰在闪烁。这天地所有的存在,都要在景轩的身体和灵魂中演绎一遍。

每一刻每一秒,景轩的体内都有千百万种东西在出现,在生长,在消失。

景轩忍受着,没有了思想,只剩下一缕顽强的意志还在坚守着不愿放弃。最终,这缕意志也要被磨灭了。

“轰隆......”

鼎内传出一声巨响。

景轩在最后的意志消散前,召唤出了自己的世界。

百丈大的世界延伸出来,像是饥饿了亿万年的洪荒饕餮,要吃下整个天地,疯狂的吞食着源源不断的法则符文。

百丈范围之外,有虚幻的影像开始出现。

陆地,高山,湖泊,河流,最后甚至出现了大海。

景轩的世界范围在疯狂的扩张着,最后甚至透过虚无的空间,穿透鼎壁而出,将整个源初鼎都包裹起来。

九天玄女看着这一幕,不禁喃喃:“演天神术果然非凡,小妖终究是推演出了景轩。只可惜,天机将两人纠缠在一起,宿命却要剥夺她的生机。她注定要为他而死去,却又注定会爱上他。宿命啊......”

玄女抬头看向虚空最深处,仿佛那里有一根手指在拨动着两根丝线,而后拿刀,准备砍断其中一根。

“宿命!推演天机者,最终要献祭自己的灵魂和生命!小妖,你把一切的无奈和悲伤都替他承担了。这次,是我人族欠兽族的;是我神族,欠你的!他日返回祖地,我人族必将在神之祭坛上,献祭祖道;在诸神盟约中,摹刻誓言!可怜你们两人,都要成为祭坛上的牺牲,在血与骨的挽歌中,悲鸣在九天之上!”

玄女展开双臂,拥抱虚空,仿佛在舞蹈远古的祭祀,哀叹着宿命:

“彼天者苍,悲乎我辈!纪末风云乱,诸神去黄昏......”

良久之后,玄女才收回臂膀,看向源初鼎中的景轩。

“神无言,言之即令,天地莫从。我不能对你说什么,你的人生将无上辉煌,你的命运将悲戚无双。我已看到,你活着,心却已死......宿命啊,当它出现,总是有悲歌唱响;天机啊,当它昭然,又是乱世仓惶!”

源初鼎中,意志被磨灭的景轩突然睁开了双眼,眸子中日月溃散,有无尽的血与骨挥洒在世间。一柄长枪突然刺穿九层大陆,恢宏的令牌爆碎在三层祭台。有狰狞的魔爪从血红的大地探出,九万个台阶铺展在自己脚下......

景轩眸子中的映像投射在鼎壁上,血腥的气息几乎要蔓延到整个星河。

这一刻,地球的天穹之外,有红色雷电在流窜。山海世界中,通天之潮突然暴涌。而在一个神圣光辉的祭坛上,九片大陆射出一道红光。金黄色的令牌,铺展在天地间,攻伐二字一瞬间闪耀红芒。八双眼睛在虚无中睁开,压迫的宇宙星河都要碎成尘光。一条黑色的河流卷起了波浪,瀑布停止了流淌,星球卡在空间裂隙中化作齑粉,灰白的迷雾都在震荡......

玄女颤抖的看着这些映像,明白那推演中的末日浩劫终于要来了。

“宿命的一角,已经沉淀在他身上,即便是九皇也无法阻挡!”

......

虚幻的世界逐渐停止了扩张,源初鼎上的符文也不再闪亮。

景轩瞳孔中逐渐开始明朗,意识恢复,神魂清爽。

“咦?”景轩抹了把脸,“我怎么哭了!”

玄女走了过来,传音问道:“你刚刚怎么了?”

景轩疑惑,想了想后说道:“刚刚?不知道啊!只感觉一会黑一会白的,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嗯!”玄女传音:“还有一个后天之物,你领悟一下,应该有用!”

景轩看到鼎中突然出现了一樽方形大印,恢宏的气息散发,压迫的景轩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是昆仑印,昆仑是山,也是道,更是天地,是在天地创生后才形成的。你领悟之后可以使用,但是要切记无论如何不能跟任何人说此界有昆仑!”

景轩听出了玄女语气中的严肃,点头答应,而后将神识融入到了昆仑印中。

古朴,恢弘,沧桑,浩大......这些都无法形容景轩此刻的感受。

那是造物主的视角,是君临之时的荣光。万法万道映照下,景轩脑海中逐渐被印刻上一个影像。

“昆仑!”景轩认出了这个影像。

这不是法则摹刻成的,而是心的念想。只要景轩愿意,这个意念就可以直接溃压出来,以镇压天地的沉重之势,溃散敌人的神魂。

“这是?神魂攻击?”景轩疑惑。

“是神魂!如果你注入法则,也可以作为法则攻击。”玄女解释道。

“多谢玄祖!”景轩起身,恭敬的行礼。

玄女却突然转身,没有受景轩这一礼。

景轩抬头,看向玄女望去的方向。

一道光幕从天空降下,而后出现了一个金色的法则纸张,纸上有一个符文刺目闪亮。

景轩不认识这个符文,但是却能清楚的感知到它的意思:

“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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