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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流年不利

金木柯也是流年不利,听闻金陵悦来客栈换了新掌柜子,他盛装带着一班花子去凑趣,本准备找准机会,打打悦来客栈的秋风。

不成想,自己肚子不争气,他尴尬之际掩面急奔回家,这一夜连着六次泻下来,金堂主被泻得头晕眼花。

有脑子活络的花子连夜去药铺,求来止泻圣药,三副草药熬成一碗,给金舵主灌下去,才敢把他从马桶上扶下来。

拉脱了人形的金木柯手扶墙根儿,慢慢把腰伸直时,道,“老子当时真的憋了,可……憋来憋去还是没憋住,我几十岁的人,在悦来酒楼大厅之中,竟然泻了一裤裆,……这事传出去,金某颜面何存?”

花子叹道,“舵主,您能自己回来都算不错了,昨日陪您同去的兄弟中,有两个实在是泻狠了,一头栽进客栈的粪坑之中,还是悦来客栈的伙计将他们捞出之后,雇了-辆拉粪大车送回来的。”

金木柯如今思量,立刻想到是自己及手下此次丢人现眼,与悦来客栈里那一干人脱不了干系,道,“立刻扶我起来,我要去府衙告状!”

花子道,“昨夜见势不妙,兄弟们提前去府衙报过案了。”

金木柯问,“悦来客栈竟敢在酒饭之中落毒,蓄谋草菅人命,南京府决定怎么处理,抓人还是封店?”

花子沮丧道,“衙役们一听事关悦来客栈,坚决不予立案!”

金木柯切齿道,“知府燕攀龙那厮肯定是收了悦来客栈的黑钱,我要継续向上告!”

花子道,“金爷还是别继续了……”

金木柯一抓头皮,道,“这悦来客栈到底什么路数?”

花子道,“昨夜,本舵今天派出十路人马,出门去打探悦来客栈的底细,结果……”

金木柯道,“结果如何?”

花子道,“有一个兄弟命好,直接问到了灵霄阁,灵霄阁中人提醒我们,此次老实认栽,因为只要是牵涉到悦来客栈的案子,别说南京府不接,就算你有本事把状子递到六部,结果也是不会受理的!”

金木柯道,“这……也叫命好?”

花子道,“其余几路兄弟,失踪了三个,侥幸被抬回来的几位,至今昏迷不醒,大夫看完不施药就走,说他们这几个在被偷袭中头部遭受连续重击,就算能醒过来也彻底成了白痴!”

“老子也是不受威胁的!”金木柯眼珠一转,拉过花子耳语几句,花子点头去了,金木柯吩咐准备热水洗澡。

既然舵主吩咐下来,下属立即照办。这花子出了门时做下暗记,等他迎着朝霞赶至福寿街,早有五个净衣花子带着手下的二三十个乞儿相候。

花子大把撒糖,捡了糖块的乞儿们乐颠颠围住富寿街乞讨,兴致起时手持竹板齐声高唱,

“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本是好地方。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竟有九年荒。大户人家卖骡马,小户人家卖儿郎。奴家没有儿郎卖,身背花鼓走四方。咚隆咚锵……”。

这花子帯着众兄弟正躲在胡同中扯淡,听到这歌声脸色大变,怒道,“谁教乞儿们唱这段莲花落的?”

一个癞头花子闻声跃起,“我!”

他话音未落,先挨了老大一个大嘴巴。

花子喝道,“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挨打的癞头花子嚅嚅道,“南……南京。”

花子骂道,“你还知道这里是南京,是陪都!我等有幸伴着金舵主在这江南富庶地,讨金讨银讨生活,只求安份的把乞丐这份事业做好也就罢了,怎么可以去学着别人一般去非议朝政呢?”

那挨打的委屈道,“我没有……”

花子一腿飞去,骂道,“自从出了朱皇帝,十年竟有九年荒……那说的是太祖!皇上平日在朝中,被文官们骂一骂,他也就忍了,几个臭叫花子也敢讲他太爷爷的不好,若传上去,你小子纯属找死!”

众花子大悟,赶忙让乞儿们收声,于是一班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乞儿堵在悦来客栈门前,见人便围住伸出一堆黑爪子讨钱,吓得女客尖叫男客走避,一上午过去,悦来客栈门前依旧冷冷清清。

花子们捡个树墩立在胡同正中,弄来白酒狗肉,围住树墩蹲着吃肉喝酒好不痛快。

“请问几位是丐帮的大侠吧?”一位干瘦的老者不知何时己经到了身后。

“是又如何?!”花子们挺身站起。

“贵帮的金木柯金大舵主身体可好?”老者含笑问道。

“他昨天吃了这悦来客栈的酒食,中了毒,仍卧病在家。”花子道。

“既然如此,你们应该找悦来客栈上门理论,索要赔偿。”老者点头道。

见这老者言语随和,花子酒兴一起话头打开,道,“悦来客栈是块硬骨头,金爷让大家使出些手段让其就范。”

“既然惹不起,就你们……能有什么好手段。”老者语带不屑。

“丐帮常用的手段是不打不闹,只需遣些脏兮兮的乞儿堵在客栈门前乞讨,顾客见了不愿登门!悦来客栈再凶,也需打开门来做生意,一日两日三日不开张,不怕他不老老实实找金爷讨饶。”花子得意道。

“若商家请动府衙现场抓了这班乞儿呢?”老者道。

“我丐帮其它不多,控制的乞儿倒是少不了,府衙抓住这批乞儿,半个时辰之内我们就能再调来一批,府衙们才不愿意去抓这些不及十岁的孩子呢,他们生恐一不小心激起民愤……”花子喝一口酒。

老者点头不已,道,“所以说,此事的关键其实在你们六位身上。谢谢谢谢!”

“有甚么好谢的,又不关你甚么事。”花子笑道。

远处聒噪,花子们看着一群皂衣捕快分开乞儿纵马而至,为首的竟然是久不现街面的马班头。

“乞儿们生活困顿,今天到福寿街搞搞小活动,怎么惊动了马爷?”花子上前施礼。

马班头下马之际脸色一沉。

花子絮絮叨叨道,“马爷放心,我们和平示威,搞定悦来客栈之后少不了要孝敬您的好处……谁不知道您是我们金舵主的朋友……”

花子还未将朋友二字说完,马班头横手一鞭抽在他嘴上,打落门齿三颗。

紧随其后的麻五见势,手持哨棍高喝一字,“打!”

于是捕快们纵身乱棍齐下,眨眼间将花子们打成几摊烂泥。

老者扯了郃下三绺灰白色假须远远观看,等到花子尽数瘫倒,这才凑近前,从袖中取了几两纹银放在为首的花子面前,道,“拿去买些金创药吧!哦……忘记自我介绍了,本人小姓钱贱名得乐,刚刚接管你们准备闹事的这间悦来客栈,人生地疏,请多关照。”

花子闻听这话,昏迷之前又喷了一囗血。

马班头到了钱得乐面前,躬身一礼,道,“钱总,这么办,您还满意不?”

“辛苦了……只是这场面,太血腥,太暴力!”钱得乐叹一声,掩面进了悦来客栈的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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