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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什么是规矩

看到马子们抬着阴翳男子消失之后,无道才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侍女搀扶起来,目露关切道:

“星辰,你没事吧!”

他的侍女名字叫北斗星辰,本来是不叫这么有内涵的名字的,做了无道的侍女之后就改名了,无道对自己能起出这个名字也感到很自豪,颇有未卜先知的意味……呃,这个以后再说。

听到自己的主子这么关心自己,星辰却不能赶蛇上阵,不作痕迹地避开无道的搀扶,匆匆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裳,赶忙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战战赫赫地说道:“奴...奴婢没事,奴婢真是愚钝,又给少爷添麻烦了,请少爷恕罪!”

“麻烦?呵呵,你是说刚才那位啊!切……那都不值一提,还有,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需要跟我这么客气,你虽然名义上是我的侍女,可我也把你当做我的妹妹看待啊!”无道脸上先是露出不屑的神色,随即便笑吟吟地对星辰说道。

尽管无道说把她当做妹妹,但星辰却不太相信,只以为这是少爷的特殊癖好,因此,此女还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无道暗暗叹了口气,也明白她为何如此……

星辰的父亲就是因为在对待有权人士时,行为举止上稍有些唐突,得罪于有权人士,之后就被问罪,而她的母亲为自己的丈夫求情,可有权人士置之不理,甚至还变本加厉,感觉两人在顶撞他,挑战他的权威,因此,其便命人把星辰父母两人一起都杀掉。

身为女儿的星辰,要不是被无道及时唤来当侍女,也理应会被株连,所以,星辰虽然非常感谢无道,但却对主子十分尊敬,不敢有丝毫的逾越,生怕再犯父亲的过错。

再加上她家奴出身,奴性观念根深蒂固,你对她客客气气,她还会以为这里面是不是什么阴谋呢!当然,不堪入目的样貌也让她更加自卑,她自我本身就觉得她应该被如此对待,自我否定,觉得自己就应该要像一个标准的侍女一样,不能有任何的逾越。

这是最难改变的,因为她自己就不想要改变,就例如习惯了服侍主子的下人,突然有一天被别人服侍,这会让人很难适应,因此,星辰潜意识里排斥任何的改变。

刚来他这里做侍女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了,本来他还以为是因为来了新环境,才这么紧张,所以在之后的生活中,无道都对她比较亲近,可越是这样,她就越是小心,搞的无道自己都觉得不自在。

念及于此,无道顿时感觉有些头疼,眉头也不自觉地皱了皱,这可不是他想要的星辰啊,他的这名侍女,在他之后的计划里,可是会起到很大的作用啊……现在这样子,根本不能成事嘛!

星辰眼眸余光瞅见少爷皱眉头,顿时吓了一跳,整个身子都哆嗦了起来,小脑袋低得都快要贴在胸脯里了,两双白玉小手也紧紧纠缠在一起,越发的胆战心惊!

无道也没什么办法,叹了口气:“没事的话,就跟我去那边坐坐吧!”

说着,无道指了指刚才他躺过的草地。

在草地上坐下后,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对星辰说道:“你也坐下来吧,在我旁边!”

星辰听少爷这么说,却不敢真坐下了,思索了会儿,紧张说道:“少爷,这样不好吧,主子和奴婢坐在一起……这,这不合规矩的!”

说完,她就提心吊胆起来,主仆同座是不合规矩,但这样毫不留情地拒绝主子的行为也是不对的,不过父母的前车之鉴在那里,她还是选择遵守规矩,不敢有丝毫的逾越,当然,就这么拒绝主子的要求,也让她忐忑不安,毕竟……她就是个胆小的女孩。

听到星辰这么说,无道眉梢一挑,略微沉默了一阵,似乎想到了什么,旋即便滔滔不绝道:

“规矩?呵呵……什么是规矩?规矩都是由上位者制定,他说什么是对的,那什么就是规则,世人都会纷纷附和,他说什么是错的,是荒唐的,那世人都将反对这种事物,纵然此事物是正确的,那也会被绝对的力量打压下来……”

“规则、法律,自古以来都是为统治者而服务的,更是统治者合法行驶权力的依据和凭证,而能打破规则的唯一方法,就是具备超越统治者的力量……而只要具有力量,才能成为上位者!”

“这片宇宙中,谁有力量?武者!武者中谁最强大?真神!……只要成为真神,拥有最强大的力量,规则就会被打破!到那时,我就是规则,我就是法则!”

并且小声呢喃道:“以后的规则由我来制定吧!”当然这句话星辰没有听到,不然,她会更加的胆颤。

无道意图帮她洗脑,为她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和世界观,也为利于以后行事,便继续说道:

“你不要以为目前的规则都是准确无误的,规则都是由统治者制定的,它的出身就决定了它是为统治者服务的,就是统治者为维护自身统治的工具,令他们能够顺理成章的、合法化地使唤下属和奴才!而属下们也因为被灌入这就是“规矩”的思想,因此,他们就不会意图反抗,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和资本!”

“但当规则妨碍到上位者的发展,损害他们利益的时候,一直被他们推崇的规则,也将变成他们发展路上的绊脚石,到那时,这种‘规矩’就会被他们极力废除、踢掉……旋即,偷天换日般把更有利于他们获利的规则转换上来,美其名曰,这就是改革,这就是与时俱进,推陈出新!嘿嘿嘿!真是太可笑了!”

听完无道深入浅出的慷慨陈词,星辰也是没什么反应,无道顿时感觉这是在对牛弹琴啊!浪费他的一番口水!

难道这话对她来说还是太早了?无道心中暗想,既然高级的说教不行,那就来点实在点的。

无道紧紧盯住星辰的脸蛋,神情严肃,话锋一转道:“星辰啊,我是你的主子吧?”

“是的,少爷!”星辰偷偷觑了无道一眼,不明白他为何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不过她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

“呵呵,是吗?既然我是你的主子,你就应该听我的话吧!怎么刚才我要你坐下来,你却不听呢?哼!”无道声音低沉的可怕,仿佛山雨欲来一般。

“啊!请...请主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听出无道语气有点强硬,想起刚才拒绝少爷的命令,星辰顿时一阵胆战心惊,哆哆嗦嗦的,恍若一只鸵鸟般,也宛如一位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不敢再抬头!

“恕什么罪!现在你小小年纪就开始不听我的话了,长大以后还得了?那还不反了?”无道话语声骤然变得高昂,声音中也蕴含着浓浓的冷意,令得星辰如入冰窟,不寒而栗。

“不…不会的,奴婢的性命都是少爷救回来的,怎…怎么也不会拂逆主子的!”

星辰顿时惶恐不安起来,连说话声都变得不流畅,立刻跪了下来,不断的在磕头谢罪,眼眸中泛起浓浓的水珠,潸然欲滴,而无道也没有把她扶起,以前无道是不需要她跪的,更不会说这么重的话语……不过,这次因为剧情需要,不能不这么做,这个令人讨厌的黑脸,也必须得唱!

“不会?那你刚才是怎么做的?刚才我命令你坐下来,你怎么还无动于衷啊,还在给我找借口!说什么不合规矩……哼,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到底有没有不合规矩,我还不清楚吗,哪还需要你来提醒,你只要做好你的本分工作就行了,你只要听我的、按照我的吩咐行事就行了,哪还需要管什么合不合规矩!”

“究竟是规矩重要?还是少爷我的命令重要?你不守规矩,没人能把你怎么样,但倘若你不听少爷我的话,我却能置你于死地……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星辰觉得委屈至极,百口莫辩之下,只能在那里不停地磕头。

无道双眼微眯,眼神闪烁着一丝危险的光泽,脸色也变得狰狞,嘴角勾出凶狠的弧度,沉声道: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吗?难道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把我放在眼里!”

这时,天空突兀阴暗了下来,大片的乌云将太阳遮住,如同一个被黑布遮挡的灯泡一般,顿时失去了光芒,树林蒙起了一层黑纱,影影绰绰的令人眼花缭乱,勾起人们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繁密的树木仿佛在狞笑,张开黑乎乎的恶魔手,似乎想把人们扯进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环境的突兀骤变,让星辰身子明显缩了缩,全身冷颤,犹如一只被抛弃在天寒地冻的深夜里,蜷缩着身子自我取暖的小猫咪似的,楚楚可怜的,不禁令人心生怜惜。

周遭氛围阴沉的可怕,空气都犹如凝固了起来,似乎下一刻就会金刚怒目、雷霆爆发。

半晌之后,无道觉得火候差不多了,时间再长的话,可能会弄巧成拙,就会扯到蛋了。

雨过天晴,无道脸色一缓,刚才的恶狠之色骤然烟消云散,好似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淡淡道:“好吧,这次我姑且就原谅你,不要再有下一次了!明白吗?”

星辰发现少爷似乎松口了,有意放过她一次,心神顿时一松,眼角含泪,螓首如同小鸡啄米般重重地点着,连绵不绝地颔首保证道:

“是是,奴婢再也不敢啦,奴婢以后什么都听少爷的!少爷要奴婢往东,奴婢绝对不敢往西,少爷要奴婢做什么,奴婢绝不会再忤逆少爷的命令……请,请少爷恕罪,也请少爷消消气,千万莫要因为生奴婢的气,而伤到少爷的身子!”

看着潸然泪下的星辰,无道觉得自己越来越像整天喜欢欺负良家妇女的纨绔子弟了,顿时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掩饰住脸色的囧样,淡然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坐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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