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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我深深的罪孽

血衣的火光映着我和方程两张不快乐的脸,方程看起来似乎比我还要悲伤,他的眉心纠结在一起,眼神忧郁,脸色萎靡毫无神采,这样的他多少让我心底释然些,每个错误都应该有被原谅的机会,我因为我对的爱和他现在的懊悔而原谅他,我彻底不再怪他。

我想问问给朱天佑打电话的人是不是他,但没敢开口,不是他就是韩放,不会有第三个人,无论是他们中的谁,我都觉得残忍,事情已经无可挽回,我又不能杀了他们,不如不问。

不再说爱的两个人还会拥抱,可能还爱着,可能习惯使然,方程把我拉到怀里,动作自然一往曾经,他怔怔地看着我,眼里全是心疼,我仰头看他,问道:“你不送我去自首吗?”

方程摇头,“会有人去自首,今晚的事,你只当作没有发生过,如果有警察问,你就说和我在一起,等会我会把车停在一个没人的地方。”

“谁会去?”我自己的罪突然要一个无辜的人来承担,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你不用管了,记住,你和我在一起,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过既然有人去自首,警察应该不会再来问的,他们很懒。”方程拉着我往车上走,身后的衣服还在烧,那里还有我的一双棉手套,所以那把刀上没有我的任何指纹,其实我从心底也是不想死的,至少不想为朱天佑那个人渣偿命。

方程把车开到医院附近的一条小路上,我们相对无言,事情到现在这个样子,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安慰都是多余,中间方程打了个电话,让对方安排好朱天佑的事,还说到钱,钱确实比命还重要,朱天佑如果不是为了钱,他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天没亮,我和方程回了医院,我哥说半夜护士来了几次,情况还算稳定,等人醒了再看,我心里稍稍安稳了些。

第二天有警察来问案子,我吓得心脏砰砰直跳,结果是来问我爸的案子,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我爸好起来了,还得接受法律的制裁,他和别人打架斗殴,还动了刀子,这算是刑事案件了,现在两方都伤重,挑衅滋事的是对方,但先动手的人是我爸,不知道法律上怎么判定。

警察找家属问了一些常规问题就走了,我把方程拉到没人的地方,跟他说了我的担忧,方程说他找律师咨询下,让我别担心,这事一定有办法解决,方远山的面子还是很大的,不公的诉讼多的是,不在乎多这一件,我心里虽然还不安,但多少得了些安慰。

我妈没吃早饭就来了,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憔悴得我不忍多看,我叫了她,她没理我,我下去买了早餐给她,结果她直接给扔垃圾箱里了,最后是我嫂子去买,她才勉强吃一点,现在我在这个家里只是一个罪人的身份。

下午的时候,我爸醒了,我哥忙着去叫医生,医生看了后说,虽然醒了,但危险期还没过,家人要多注意,要让病人保持情绪稳定的状态,不要刺激到病人。

我躲得远远的,没敢出现在我爸的视野里,我就是那个让他情绪无法稳定的人。

艰难的二十四小时过去了,我爸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我爸回到病房,第一件事就是要见我,我哥找医生问,把情况跟医生说了个大概,医生建议最好不要见,可我爸坚持,他就是这样固执的人,后来没办法我去了,方程也陪着我。

我爸的脸色跟我见到他时一样,还是蜡黄色,看了让人心里害怕,总觉得这是生命迹象微弱的征兆,我心里忐忑不安,我爸在这个家的威严是座山,没有人能撼动,我见了他就打怵。

我走到他病床前,看着他虚弱的样子,两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上,眼泪也随着掉了下来,无论他骂我打我,我都受着,我只希望他能好起来,方程见这情形,也默默地跪在我身边,我家人见了都是一愣,倒也没拉他起来,在我爸妈眼里,方程是他们的女婿,但我知道,方程跪在这里,是因为内疚。

“那事……是真的吗?”我爸的声音低哑微弱,好像一口气跟不上就有可能死掉,我妈在旁听了又嘤嘤地哭。

我低着头,没说话,这个时候我不能告诉他真相,我爸又说:“别骗我,胡梦之前就说过,我没信,现在又有人说,说明这事有过。”

我妈在旁哽咽着说:“你全告诉他,早晚得知道。”

“伯父,其实这事是个误会,我是方远山的儿子,您所在的县城是H市的治下,想必您也听过他的名字,钟情跟我在一起,是别人嫉妒她,所以故意抹黑他,您不要轻信这些谣言,现在您只要安心养伤就好了,要是你有个闪失,我和钟情一辈子都不会心安了。”方程在下面握着我的手,尽量用平静的语气来圆这个谎言。

我哥和嫂子脸上全露出震惊的神色,都被方程的身份给吓到了,只有我妈很淡定,她根本不知道方远山是谁。

我爸怔了一下,然后闭上眼,叹了口气,说:“你别为她为遮着了,这门亲事就算了吧,回头把你的礼金拿回去,你是个好孩子,钟情配不上你,是我教女无方,对不住你了!”

我除了眼泪还是眼泪,就这样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方程膝行一步到病床前,抓着我爸的手,说:“您不要这么说,钟情她很好,您把她教得很好,我爸妈都很喜欢她,等您身体好了,我们就结婚。”方程停了一下,然后唤,“爸!”又转头向我妈,“妈!”

我所有情绪都被堵在喉咙里,差点喘不过气,我爸听了方程叫爸,眼泪从眼里滑落,掉在枕头上,我妈的哭声变大,我哥和我嫂子眼圈都红了。

我想阻止方程,我和他之间没有可能,他没必要为了内疚去做这些,他曾经努力过,但失败了,我不想他再做什么,静静地离开我就好了。

“好孩子,你的心意我领了,钟情她不适合你,你起来吧,我受不起你这一跪。”我爸拍拍方程的手,示意我哥拉方程起来,我也推他,让他起来,他跪在这里不合适。

方程没起,低垂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哥拉他,他也不理,我爸叹了口气说:“钟情,你也起吧。”

“你快点好起来,打我骂我都行,我只求你好起来,怎样都行……”我泪眼看着我爸,他的脸在我眼中模糊一片,我语无伦次地说,任何代价我都愿意付,但不能用我爸的性命。

我爸歪过头去没理我,我站起来,也拉起来方程,我爸说他累了,让我们出去,嫂子扶着我妈往外走,我想去扶她,她甩开我的手。

方程出门就去了洗手间,等他再出来时,眼睛红红的,我看他,他低着头扭过脸去。

白霜给我打了一个电话,我把事情跟她说了,她很气愤,我让她别担心,好好养她的脸,我罪孽太多了,她能完好无损,我也心安点,但杀朱天佑这事没跟她提。

接下来两三天没有人来找过我,外面人传,说小学校附近发生了一起打架斗殴事件,一人身中数刀致死,警察已经锁定犯罪嫌疑人,目前正在审判中,这起案件还上了H市的市报,不过只占了一个不起眼的版块,头条是某名星走红地毯时艳光四射的照片。

我跟方程吃了午饭刚回来,就听我爸的病房里一阵喧哗,我妈尖利的哭声混着医生吩咐护士递仪器的声音,我两腿一软,我爸出事了!

方程扶着我就往前跑,我妈被一名护士从病房里扶出来,哭得身体都软了,整个人靠在护士身上,我跟方程忙把她接过来,我妈正陷在悲伤里,没顾得上骂我。

过了十几分钟,医生护士陆陆续续从病房里出来,主治医生一脸遗憾的样子,其他人都面无表情,我心里一沉,双腿跟灌了铅站不起来,我妈也停止了哭泣,用哀求的目光看向医生。

“很抱歉,病人失血过多,我们无能为力了。”主治医生用低沉的声音宣布着我爸生命的终结,话音刚落,我妈身子一软就晕了过去,我眼前发黑,世界在我眼中变成了死灰色,声音也消失了,我唯一的意识就是紧紧地抱着我妈。

不知过了多久,我醒来时,方程坐在我床边,见我睁眼,说:“你醒了?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坐起身,因动作过猛,眼前又一片发黑,“我爸呢?我妈呢?”

方程看着我,静静地说:“伯母没事,伯父已经不在了,你要节哀。”

我觉得这件事是假的,所以也没有哭,我抓着方程的胳膊问:“他都过了危险期,怎么会不在了?你骗我!”

“伯父是自杀,他揭掉所有的纱布,拉开线头,血流了很多,只是闷在被子里没人知道,等发现时,已经晚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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