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不尽长河
第二十七章 大局为重
陈之归在那之后，独自在洞府中闭关了一月，直到浮空岛第二次出口开启的前一夜才离开洞府，至于赤鳞嘛，早在当初陈之归脱光上衣却没有对她下手之后，她似乎就看穿了陈之归一般，大摇大摆地在边上开辟了洞府，全然当自己地盘，也没有想要逃走的打算，当然这只是陈之归的看法，其他除妖盟除了有限几个同样是妖人的之外，都是敌视她的，毕竟与妖人斗争愈发激烈了，就算是盟内的妖人也是受到排斥的，对此陈之归的办法就是，尽量招降一些妖人，让他们立下誓言，用足够严密的誓约约束他们。
等到盟内妖人势力壮大，人族自然就不能排斥他们了，至少不会被欺压，虽然这样也有可能导致分裂，不过只要当家做主的人还在，就没人会这样做，如今的除妖盟若不是有李太平撑着半边天，早就被四大家族挤死了，谁也不会愿意眼看着一个大势力在自己地盘崛起，风声股位于钱家与赵家交界，陈之归自然主张与赵家交好，对抗钱家，然而赵家的老怪物不愿意，赵望江也没办法，四大家族等到真正重大决策的时候，什么勾心斗角都没用，还是老怪们的一言堂，四大家族有四位至高的事情其实知道的人不多，不过陈之归恰好知道，至于为什么知道，自然是问师父......
“师父，我恐怕短时间没办法去混元州了，守义州这边热闹得很。”
“这跟我说干什么，怎么？有什么事情要帮忙，你就放心吧，守义州不敢对你下杀手，至少四个老怪物已经被我打了招呼，你就放心去干，哈哈哈，只要不要掀他们的桌子，就不会管你，那些小辈你难道还应付不了吗？历练自然还是要有些难度，你如今做的事情就很有意思，师父一直都在关注你，有师父在，你尽管去干，不就是搞事吗？不搞事情叫什么魔教余孽，师父已经跟所有大势力都打了招呼，你只要暂时别去守义州和混元州之外的地方......你就没事！”
“师父......你是怎么打招呼的？”
“......你注意南海那边就好了，你跟剑宗那几个小辈不是有些交集，你拜托他们关注就好了，这是南海小龙王自己的打算，目前为止老龙王还没有插手，只是放任，不过南海的支持已经渐渐断了，如今也就是做交易......若是有机会灭了这地下的老鼠窝你可不要手软，背叛人族的东西不能算是人。”
看着灰暗的通讯令牌，陈之归长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这下子压力倍增。
四大家族拥有四位老怪物，这也是他们下一代没有出类拔萃的强者还能坐稳霸主地位的原因，四位至高很少一起出手，各大势力都觉得是虚张声势，应该已经有怪物死了，就算没死，也不能出手很多次。
“南海妖族没想到居然会和四大家族联手......这个消息要赶快告诉李前辈！”
......
在木屋过了一夜，
翌日，陈之归确认了自己很早就有的怀疑之后将消息给了李太平，然后就自己一个人离开了紫竹林，至于为什么一个人，那自然是因为 他很闲，李阳带人出去杀妖人，之前的俘虏已经抓了许多，有些杀了有些降了，得到的信息累积起来终于又找到了全新的窝点，不过这样效率还是太慢了，很多信息都是重复，主要还是靠人力来搜索，想要找到大本营还是要从高层下手，有人建议搜魂赤鳞与她妹妹，被李阳否决了，使得他在盟内的声望稍微有些动摇，不过在渐渐扩大的妖人派系中却逐渐声隆。
赤鳞被陈之归留在了洞府里修炼他从浮空岛带回来的功法，那些机缘对他来说用处不大，他真正用得上的还是那些资源，毕竟资源永远不嫌多，资源除了贡献除妖盟之外的自己都留存，炼体其实很烧钱的，准确的说应该是有效率的炼体很烧钱，资源哗哗的流，各种珍贵资源都被用来易货，很多异宝都可以提高效率，甚至有一套阵法能够汇集星辰之力，自己还被宰了一顿，这么冷门的阵法都被坑了，陈之归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质问帮自己跑腿买东西的盟中人，得了地方之后他这次本是去干死钱非凡的，如今也就是多跑一趟，顺便自己亲自去风声谷边上五州商
会飞舟上拜访拜访，还敢玩店大欺客？给他们好看好看。
这可不是第一次了，他闭关的日子里，帮自己保管资源兼职跑腿的叫做小红的妖人女孩可是连着几天都哭诉被坑了，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这可能是陷阱，小红从紫竹林出来，自然是会被人看见，不知道是不是与四大家族有关系，五州商会是五州共立，也是最大的飞舟拥有户，几乎是各州都有许多大中小型飞舟巡游，想要上飞舟，除了上船费之外还得有当地霸主势力的准许令，相当于二次收费，其实灵石还是入了当地势力的口袋，估计里面的消费也要算四大家族一头，当然分给五州商会内部消化的是大头，过滤出来的再分给五州。
陈之归在建立在风声谷一个偏僻角落的坊市边上打听了一会儿，确定今天黑渊有一批人出来，浮空岛尚未开启出口的消息才安下心来，要是自己白跑一趟，让钱非凡那小子跑路了可就有些尴尬。
风声谷不知为何渐渐有些风雨欲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大概就是四大家族撤去阵法让所有修士自由入内开始，这刚开始还没什么，渐渐地，在有意引导下，风声谷遍地开花，资源被大肆开发，陷入短暂中空期，然而这些蝗虫般的修士不甘心这样离去，就流了下来，坊市遍地开花的同事，各种生活娱乐场所也是开始发展，望着这被清空了凶兽，设立了防御箭塔的坊市，他心中有些发寒，四大家族这是在玩借刀杀人，想要靠散修这把大刀长驱直入，直接斩断风声谷的资源运转脉络，准确的说是在针对紫竹林背后的除妖盟，表面看起来没什么，但是陈之归心知肚明，这是四大家族知道除妖盟在挖掘妖人真相，这是他们不能容忍的，更让人难受的是，陈之归虽然知道秘密，但是却不能说出来，李太平严厉警告，如今还不是时候，要是守义州乱了，死的可不只是那些被贩卖实验的人族，甚至会让一州崩坏，那些老怪物可早就没有人性，甚至说，奇蛮族在中州威胁解除之后又一次与中州和解，背后隐藏着惊天秘密，与四大家族一直的研究有关系，更详细的事情李太平没有说出来，但是他显然知道很多陈之归不知道的东西，陈之归也明白自己还是没有达到他们的层次，只能算是提前闯入，还没办法知道那些事情，就算知道了也只是徒增烦劳，甚至会感到绝望，这是李太平的原话，甚至他都有时候会感到无力，中州和四大家族若是联合，五州都将动.乱，到时候生灵涂炭不是他想见到的，所以 他如今不能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如此，必须以大局为重！
不是说大局就比那些惨死的人族更加重要，要是如此，他们也不会一直努力搜索妖人窝点，只是人总该做出一些理性选择，陈之归相信李太平，所以他也愿意保守秘密，坚持下去。
......
......
在坊市没有闲逛太久，就在他打算去五州商会飞舟看看的时候，他猛然转头，看向一个方向：“空间波动！”
陈之归目光一冷，御剑而起，惊起一阵嘈杂。
熟悉的空间漩涡之前，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从中坠出，身后有一截断矛追出，若不是陈之归曾经见过巨大断矛估计也不会认为这其实是矛，而会觉得是一座尖塔被压扁了，巨大威能将那男人碾成飞灰，但还是有一道灵光飞出，空间漩涡徐徐关闭，陈之归正打算上前的时候，忽然警觉，他感觉自己被一道目光注视着，他下意识看向空间漩涡消散的地方，那怪物居然冲出了池塘空间？还是说只有断矛而已？无可求证，除了那伤势严重的神魂，能够脱身而遁，显然是个天梯境界，他目中魂火燃烧，先是蓝色火焰冻结虚空，让那神魂猛地顿住，“果然是你！”认出钱非凡后，紧接着就是赤色魂火开始灼烧，要直接灭杀！
魂啸阵阵，恶毒的声音传来：“你们是我钱家死士，此时不出，莫非是活腻了！”
下方看热闹的散修之中，几人脸色难看，甚至心有戚戚导致眼中有绝望之色，他们知道自己出去就是死路一条，但钱非凡说的对，他们本就是死士，留在这里也是为了接应钱非凡，但他们没想到陈之归会如此大胆，居然要截杀！
甚至他们都不知道少主是怎么得罪了这个剑士，不过此时没有时间继续深思，十几个天台修士共同出手，似
乎某种阵势，白光耀目居然驱散魂火，钱非凡的神魂快速被人收集起来保护着，十几个人护着一人，钱非凡很快钻入那人的灵台之中，在吞噬了几人的神魂之后，他算是彻底稳固下来，短暂操控一人的身躯看向陈之归：“你与钱家无冤无仇，又何必招惹是非，紫竹林不能护你一辈子。”
陈之归冷笑：“别演了，你杀死昌南嫁祸给我，更是派人在浮空岛暗杀我，还跟我说无冤无仇？”
钱非凡表情冷漠：“上！”
他知道陈之归肯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已经出手了，没有退路，对二人都是如此。
十四位天台死士，实力强大，因为各种秘术拔高的实力使得他们根基不稳的同时不能享受境界提升带来的寿元，这算是揠苗助长，迟早有一日会出事，或者爆体而亡，或者死于任务失败，早已经注定了。
十四人手中都拿着一面镜子，呈现某种奇异阵势护在钱非凡周围的同时也有人联系了在附近的钱家修士，很快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钱家修士赶来救人，陈之归很清楚这一点，必须速战速决，否则战斗将会摧毁附近的一切，天台修士真是不要钱了，不过四大家族可是连传说中的怪物都敢研究的，老祖宗就这样，后代研究些秘药秘术还不是毛毛雨？
玄妙气势扫荡周边，陈之归丝毫不退，面色冷峻，立场原因，所以他们今日都会死，甚至可能都保不住钱非凡，但他们还是明知必死也有上，陈之归可以理解他们，却不会手软。
他们不是妖人，有一些妖人的确是无辜的，但更是因为他们有投降的可能，死士不可能，他们要是有这个可能就不会被选为死士，肯定是有各种原因，各种羁绊束缚着他们，看着这些穿着寻常的修士，在散修堆里都找不出他们，但是此刻的他们确实统一最终念念有词，陈之归像是看见了身上被无数锁链缠绕的恶鬼脸上不再狰狞，而是平静祥和的诉说自己的往事，自己的罪孽，他们......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我会尽量让你们早些解脱，希望轮回可以洗干净你们的罪孽。”
轮回是公平的，所有罪人都会接受自己应该承受的惩罚，不会有任何坏人逃离审判，就算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命本如此。
陈之归的话不是说笑也不是嘲讽，他像是在陈述一件即将发生的事情，手中青铜剑本有古朴之感，这时候却是血线缭绕，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多出三寸杀气剑锋，剑尖抬起，直指前方！
一柄巨剑伴随飓风从天儿降，正是古剑法相，其上无数密密麻麻的道纹，此刻大部分风之道纹都亮了起来，开始有层次不齐的风声传来，渐渐的，风声统一，飓风也已经达到恐怖的规模，刺耳风啸，伴随着巨剑之锋的金色灵光往下坠去！
而陈之归从始至终只是抬着剑，也就是在巨剑与那十几人碰撞的一刻，陈之归眼中杀意化作实质一道血色剑气从剑身透出，陈之归右手从抬起到落下只是一瞬之间，简简单单的一剑，威能不可小觑，给人一种仿佛生死都被锁定，天劫的气息伴随着剑气冲入能量狂潮之中！
飓风巨剑裹挟着十几人往下坠去，刺入地底，赤色剑气尾随其后，做完这些，陈之归就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忽然他抬头！
高空不知何时一艘飞舟显形，它一直都在那里，能够躲过陈之归的神识，那是......
“是五州商会的飞舟，没想到居然惊动了五州商会？可是很少看见商会出手，如今是飞舟开启战斗模式了吧？”
“这是自然，我方才看清了，姓陈的剑士要杀的是钱家少主，五州商会应该只是拖延，不会真的轰炸这里，毕竟商会没有作战的先例，但是这飞舟可是响当当的战争兵器，那剑士应该不敢继续......”
陈之归冷哼一声，想要借势压我？
想太多了！
陈之归身形一闪，身体表面银光大作，转瞬出现在飞舟之下，突破阵法防护一掌轰出，背后圆月升起，一股大力震动整艘飞舟，就在飞舟之上人人惊愕的时候，陈之归借助反作用力，已经往下冲去！
这也是因为所谓大局为重，否则陈之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