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生之向往
一人一鹤踏在山路上向着离开的地方前行。
路在脚下，却看不到。
机老者虚幻的身影在前方出现，若隐若现的笼罩在黑夜中。
尼采抬头望向他，而眼神却看着那本白天高悬于空中的“太阳”。
“给我丹药，我配合你。”尼采脚步没有停歇从那人身旁直接路过。
高耸的院墙，大门已开，对着牢笼的一个房间门也已开，尼采走进去看着琳琅满目的药材，将一盒已开启的丹药双手捧起，走到牢笼房间，其内已有床铺。
坐到床上，眼神发呆，仙鹤在另张床上卧着，从小镇回来一直不解的看着他。
一个时辰后，凄厉的哀嚎打破了宁静，是齐蓝的声音。
“总有人要死去，不是吗？”尼采扭过头看向仙鹤。
仙鹤不解，踱步来到尼采身旁。
尼采神情萧索：“有时候看透一切，是种悲凉。”
“我知道解释是很乏味，欠缺智慧，像是咀嚼后给人食用的感觉。”说这话的时候看向仙鹤，而对方没有丝毫反感与厌恶。
尼采回过头望向外面：“千机老人中的机老人，从刚见到他时道袍一尘不染，我多次激怒于他一方面我天性使然，另一方面力量敌不过只可从人性上着手。”
“再三番两次拿我没辙时，他出手直接捏碎我的手指时，表情透露出厌恶，我便知他为人极端高傲，已将自己视为神，不屑沾染他眼中的凡人。”
“与此同时在外面将我们两人截获时，他意外的造成假象，同样的一人一鹤保持飞向远方，说明他很忌惮千老，不想让他知晓我们的状况！”
“建立这个国度，石像是他的模样，更加印证了他想成为神的想法，而这么小的镇子他自称国度，说明他极端骄傲的背后是极端的自卑，因为他无法在现实中塑造这么个地方，只能偷偷摸摸的在这里建立。”
仙鹤低头已经大致明白了所谓高不可攀的机老者，其实也是凡尘中一修炼者，心中的他开始有血有肉。只是它不明白怎么断定古力必死，而齐蓝可能生还？
透过仙鹤的眼神，尼采明白它的意思：“古力坚韧，齐蓝机敏，然而齐蓝说是教育古力，其实是使他避免当场死亡的下场；古力连死都不怕，你觉得齐蓝能说服他吗？”
“再加上一个骄傲让我观摩他国度的自诩神仙的人，发生了这拆台的一幕，他会让古力活着吗？”
尼采本皱着的眉头随着诉说，开始舒展，他心底隐隐有某种打算，事实上他对接下来要做的事不放心，所以借着给仙鹤解释的理由重新梳理了一番。
“而齐蓝在擂台上的表现，证明她很机敏，正因为机敏她可能活下去。如果不出意外，是两人会利用午夜时刻寻找黑洞同时逃离。齐蓝是很迷恋古力的，特别是初恋，没人能抗拒。”
尼采站起来将盒中丹药放置嘴里，“咯嘣”一口吃下，目光紧紧盯着夜幕。
“真地谢谢坤的告知，没想到救人也有好处，道德啊，没有好的一面谁搭理它呢？”
在他咬下丹药的时候那磅礴的灵气将他笼罩，伸出手到窗外，发现此时一层光幕将其格挡。
尼采笑了，是禁制！
“还是多谢谢坤，一切一切就在今晚。”
仙鹤昂起头，已经看到他吞下一颗丹药后接着吃第二颗，房间此时已充满灵气，无风然而狂暴的灵气再肆虐。
“坤说：每月祭祀日太阳本该出现的时候却不出现，每年这个时候天黑得更加明显；而我已发现这个太阳其实是种术法，那么可以说每月的这个时候是术法最弱，或者说是消失的时候。”
“而这个术法来源于机老者，那么可以说是他最弱，或者说功法消失的时候。”
“这也就是为什么我这个时候会亲自回来的原因，我想一探究竟！”
将第三颗药丸放到嘴边，身体仿佛要涨开，嘴角已有血液渗出，仙鹤过来轻声低鸣示意他停止。
“你知道我眼睛可以看到真气的运转，刚见他时发现他全身是真气充盈的老者，而在山路上时我看见他身体上部分是黑暗的迹象。证明我的猜想没错，现在就是他最虚弱的时候。”
说着嘴角上扬，眼神睁大，狂热的目光迸出火焰，手轻轻放置到禁制的光墙上。
“再加上这种禁制，说明什么？说明有真正出去的路，他害怕以你的速度会冲出这个世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以为这种禁制我们破不了，是的，我们破不了，可他终究低估了我的能力。”
寒冷的幽光涌动，浓稠的黑影从尼采脚下蔓延，再铺满整个房间后开始向禁制处涌动，接着那抹夜色从屋里迅速扩展到整个院落，穿过高耸的围墙，来到了外面。
尼采笑了，嘴巴大张，“哈哈，哈……哈。”
“成仙又如何？神仙又如何？终究是人，终究是那抹离不开七情六欲的人。终究是不得超脱的凡人。”
忽地止住笑容，双手按住仙鹤，仙鹤被他滚烫的目光所点燃，头颅高昂。
“记得它在外面施展法术时，那种术的范围，你从太阳那个方向出去，极尽全力到达范围之外，鼓动全身真气高鸣！”
仙鹤听懂了旦不同意自己逃脱，它此刻依偎在尼采脖子处，翅膀开合将他抱住。
尼采苦笑：“没办法，我接下来施展的术只能容一人出去，还不一定成功？”
“你的速度最快，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所以，不要有道德那玩意的约束，做你该做的！记得事成之后回到这里找我。”
转过头面向夜空嘴唇轻轻开启：“夜之庇护”
黑影涌动将仙鹤包裹，然后消融在黑夜中，此时尼采身体晃动，紧咬牙关双手撑在禁制上，脸色苍白，豆大的汗水顺其脸颊滑落。
精神恍惚，消耗的力量不可怕，可怕的是大量的意识操控，他在使用超出境界的能力！
一处明显不同于周围的黑影蠕动，漫过光幕，漫过高墙。
当全部出现在外面的时候，一只仙鹤从中闪电般飞向高空，直刺太阳的位置。而尼采浑身瘫倒，眼睛在将要闭合的时候，余光看到仙鹤飞行的那抹光。
他笑了，将提前塞入口中的丸药，其中的一颗咬碎，黑影涌回将他笼罩从房间里消失。
夜，很冷。
黑夜中，尼采透支的意识只有一丝游离维持自己处于静止中的夜之庇护中。
换作任何人早已失去知觉，而他在让自己处于极度虚弱时告诉自己。
“生命永不停歇，生命意志终究绽放。而此刻正是证明自己思想的时刻”怀着这个意念陷入了假寐中。
再梦中他听到机老者到来后愤怒的咆哮，以及随之而来的破坏声。
之后不知过了多久，也可能是一个时辰，也可能是漫长的几天几夜，
“轰隆隆。”整个天地震荡，天空坍塌，地面撕裂，仿佛世界末日。
“呦！”一脏得不能再脏的老头这时出现，一只手插入鼻孔奋力挖着，一只手朝房间里打着招呼。
仙鹤就站在它离开时的地方，一声高亢的鹤鸣，惊醒了梦中人。
黑影散去，尼采出现，仙鹤流着泪将它叼起放在自己背后。
身在仙鹤上的尼采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