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的人凭着优势的火力很快便压制住扑向他们的另一方人，瞬间又抽出人手，继续压制卫十八跟梁川，甚至对卫十八跟梁川两人追过来的人也丝毫不客气，偷袭城头上那帮人的人之所以很快便被压制住，那是因为他们也有人凭着居高临下的优势，朝着追击卫十八跟梁川的人开枪。
刚刚赶过来的追兵们分不清城墙上的两帮人都是些什么人，哪一帮又是自己这边，现在又受到来自卫十八跟梁川两个人之外的火力打击，这一帮追兵也是真的火透了，所以仗着人多枪多，弹药充足，冲着卫十八跟梁川两人捎带着城墙上的两帮人一齐干。
卫十八跟梁川两个人一方面继续阻止追兵靠近，一边瞅着空子收拾城墙头上阻止自己那帮人。
这是一场混战，乱战。
每一方的势力都面临来自两个方面的甚至是两个方面以上的射击，偷袭。
偏偏这个时候，卫十八突然发现，城里有地方失火，火势很猛，火光、浓烟，片刻之间就充斥了边城的天空。
偏偏火光之中，人的呼喝，马的嘶鸣，乒乒啪啪的枪声，灭火车的警报声，呼叫救火的求救声，充斥和夹杂在激烈的枪声之中，混乱得让人无法分辨。
梁川趴在地上，一边搂火一边嘿嘿的笑了起来：“该不会是巴占他们进了城吧……”
卫十八也是听了许久这才朝着城头放了一枪，然后笑了：“这一帮马匪趁着这个时候进城，到真是挑对了时间。”
两个人一边抵抗一边说笑，但是形势却依旧对两个人没什么改变，城头上的阻截者火力依旧很凶猛，城头上的偷袭者射速依旧很急促但却没什么准头，追兵们的两挺机枪，一挺对着城墙头上的偷袭者，一挺对着城墙上的阻拦者，超过半数的步枪、盒子炮继续压制卫十八跟梁川两个人。
卫十八跟梁川两个人走不了，也改变不了目前局面。
两个人只得趴在犄角旮旯里面，不时朝着城头和巷子里的追兵开上两枪，然后没话找话。
现在走出去是死，待下去也只能是个死，哭哭啼啼的去死那很难看，也不是卫十八跟梁川两个人想要的死法。
所以两个人都在笑。
“胖子，记得给自己留一颗子弹……”
“我有匕首……”
“没枪子儿痛快，弄不好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就更惨……”
“割脖子，用不了多大会儿就没气了……”
“那倒也是，枪子儿会把脑子搅成一团浆糊，看着恶心……”
“那当然，用匕首的话，就脖子上多条缝儿，用枪子的话就得没了脑子，死无全尸，那得多惨……”
“说得好像是这么回事，可是到时还会有力气割自己一刀吗，我还是觉得勾勾手指，有把握得多……”
两个人说说笑笑，谈论马上就要到来、落到自己身的死亡像是看着别人杀只鸡一样，很轻松。
“他们上屋了，冲着我们来的，那儿，我这边盒子炮够不着，小卫，你干死他……”
“砰……”卫十八朝着爬上屋顶的追兵开了一枪，把那人逼了回去，但不一会儿，有更多的人爬上了屋顶。
看着一个被逼回去，马上又有更多的人上来，梁川笑着叹了口气：“小卫，你说巴占这帮马匪，他时机选这么好，声势搞这么大，可为什么就不朝着我们靠拢一点儿啊。”
卫十八想了想：“所以说你不动脑子，那巴占是什么人，是马匪，来城里的目的是什么，是抢钱抢东西，我们这边打这么凶，他不去趁火打劫还主动把他自己卷进来？他傻啊？”
梁川点了点头：“意思就是我们帮了他们呗……”
卫十八苦笑：“好像我他么又干了件不太靠谱的疯子事儿。”
梁川再次点头：“尼玛我们两个早就疯了，干这样不靠谱的事儿还少吗。”
这个时候，也已经是到了最后关头，卫十八倒是想把爬上屋顶专门冲着自己跟梁川两个人来的追兵干掉，但汉阳造的子弹已经所剩无几，带来的子弹，除了阻止那一帮追兵，还对着城墙头上连连开枪，到了这阵儿仅仅只剩下不到五颗，就算想要对屋顶上的追兵下杀手，也已经是无济于事了。
好在上了屋顶的人，刚刚爬上屋顶的人几乎是遭到城墙上的阻拦者和偷袭者的同时射杀，因为这些爬上屋顶上的人也是一上屋顶就冲着城墙上的两帮人开枪，对卫十八跟梁川两个人更没什么客气。
卫十八跟梁川两个人只能尽量把身子往旮旯里挤。
两个人都把枪里最后一颗子弹打了出去，随后相视一笑，梁川问：“我们撑了多久了？”
卫十八答非所问：“估摸着不会超过两分钟了吧……”
两个人都已经没了子弹，追兵们就算是慢慢的搜索这过来，也绝对不会超过两分钟，不过，到了那时候，卫十八跟梁川两个，已经应该是两具尸体了。
梁川是这么想，卫十八也是这么想，可偏偏在这一刻，两个人藏身的这个犄角旮旯居然很轻微响了一声。
“哗啦……”响声很轻微，就在两个人不远的地方，露出一个洞。
洞里一个人探出头来，朝着两个人招了招手：“进来，进来……”
招呼卫十八跟梁川两个人的，还是个女人。
卫十八跟梁川两个人简直目瞪口呆——这么激烈的交火，背后这间屋子里面居然还有人？居然还把墙壁掏了个洞让两个人钻进去。
“进来，快进来……”见卫十八跟梁川两个人愣在那里，那个女的又招了招手，催促两个人。
卫十八仅仅只是犹豫了一瞬，随即拖着枪钻进洞里，梁川紧跟着钻了进去。
进到屋里，卫十八根本顾不得屋里的杂乱，一边跟在女子后面，一边低声询问：“多谢相救，不知道能不能告知我高姓大名，以后也好报答救命之恩。”
那女子一边很是疾快的带着卫十八跟梁川穿过屋子，一边简单明了的回答，但却并不告诉卫十八跟梁川两个人名字。
“我不住在这里，这儿没人住，我也只是偶然在这里借宿，快走吧，要不了多大会儿他们就会追过来……”
这女的声音很好听，柔柔的，但却很果断。
虽然模模糊糊看不清她的容貌，但感觉这是一个很年青的女子，而且应该还很漂亮。
或者是因为她救了两个人，而且很镇定，所以卫十八跟梁川都觉得她应该很漂亮很美，甚至应该比家里的李心怡都还要好那么一些些儿。
“留个名儿吧，以后我们哥儿两个人也好到府上去拜谢。”梁川在后面追问这女子。
那女子在前面带着卫十八，出了屋子，避开街上杂乱的牲口、慌乱的行人、疾驰的车马，迅速躲进对面的一条巷子。
巷子里面还算宁静，而且这条巷子也还算是幽深，里面七弯八拐，还有好几条岔道。
到了一条岔路口，那女子并没停下，而是继续往前，只不过刚刚过了岔路口，那女子却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怎么，你们还要跟着？”
卫十八跟梁川两个人都是一楞，背后的枪战还在继续，但枪声已经稀疏了些，不晓得是不是哪一方被消灭或者撤出了战斗，估计再过一会儿就会停火。
但接续下来，肯定是有人会发现那处犄角旮旯的那个洞，然后就会有人出来搜捕。
“不晓得姑娘……”卫十八斯斯艾艾的问。
那女子摇了摇头，这条巷子里面更黑暗，就算是那几处冲天的火光，也透不进来，所以卫十八跟梁川两个人还是看不清这个女子的容貌。
“你们应该比我更熟悉这一代的地形，不会是想让我带着你们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吧。”
女子说话很好听，但话语里面却有点儿戏谑。
但是听得出来的是，这个女子并不是土生土长的边城人，边城的女子无论老幼，说话没这么好听。
不过这也并没什么奇怪，边城本来就是个龙蛇混杂之地，走南闯北的人，逃难过来的人，来这里做生意的人，等等等等，没有一千也有八百，这主要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边城暂时还没被战火波及。
就算这两天晚上都发生了不小的枪战，但那终究比不得别的城市摊上的那种毁灭性的战火。
所以，卫十八听出这个女子不是土生土长的边城人，也并不觉得有多奇怪。
但卫十八想不通的是，这个女子孤身一人，怎么会这么巧救了自己跟梁川两个人？
只是这女子救了两个人之后，根本就没索求报答的意思，更是连姓甚名谁都不想跟两个人说，更不想让两个人继续跟着。
而让一个并不是太熟悉边城地形的女子一直带着逃命，这当真不是卫十八的风格。
“成，既然姑娘不愿留下姓名，那么，如果有什么需要，请到中原镖局去找卫十八，我卫十八一定会竭尽所能，肝脑涂地。”
既然这女子救过了自己两个人的命，卫十八也不含糊，直接把自己的名字说了，希图有机会的话，可以报答这个女子。
“嗯……”女子很明显的吃了一惊：“你是卫十八？”
除了黑暗，卫十八还用黑布蒙着脸，那女子自然是看不见卫十八的模样，但想来卫十八说的话是真的了，因为在边城，还没有人冒充过卫十八。
但那女子仅仅只是问过了这么一句，随即就笑道：“既然你是卫十八，就更不用我护送你回家了……”
笑过之后，那女子撇下卫十八，独自闪进巷子深处。
这个时候，外边依旧很混乱，但卫十八跟梁川两个人根本就没去管，就在巷子里面稍微收拾了一下，随即避开杂乱的人杂乱的事，从小巷子里面回镖局。
至于外面的巡逻队还在跟什么人交火，巴占在城里抢、劫，城里有几处失了火等等事情，因为卫十八要做的事儿，要应对的事儿实在是太多了，现在的这些事儿，卫十八实在是管不了，也不想再去沾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