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五名黑衣少年少女越过西都边境，踏入南都境内，引起关注。
因为他们太弱了，所以显得胆子太大了。
那少年的修为不值得一提，提了也等于没说。
四名少女的修为比那少年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修为微弱也就罢了，问题是四名少女还一个个长得那么好看。
区区五个灵体境，竟敢在外面到处跑，说得不好听一点，肯定有去无回。
这不，旁人正在替他们担心，麻烦就来了。
一帮南都某郡城的少爷公子，拦在那五名黑衣少年少女的面前，嘻哈调戏，跟戏弄一窝小羊羔似的。
这些少爷公子，个个都是半妖，长得人模人样，性情放荡不羁，也不是说有多坏，但肯定不是什么善类。
何谓半妖？
通常理解为，母系或父系血脉中有一方是化为人形的妖族，将妖族血脉传承到下一代，下一代及但凡拥有一半妖族血脉的后代子孙，皆为半妖。
比如南都皇族冰凤属凤氏家族，正是一个半妖家族。
半妖家族在南都境内遍地都是。
不过也还有另一种说法，南都主流说法，对于化作人形的妖族，称灵仙，对于半妖，亦称灵仙，如此一来，就显得脱离妖了。
妖的概念很大，飞禽走兽属于妖，花草虫鱼亦生妖，树木山石能成妖，风火雷电也有妖，除了人和魔之外，万物通灵皆称妖。
乌苗苗、司若茹、张檬、花语，面目冰冷，毫无表情。
四个少女根本没将一帮低阶、中阶金丹境灵仙，放在眼里。
说得不好听一点，就凭他们，敢来调戏四位九阶金丹境，无异于作死。
驭山抬眼望过去，不温不火的说一句，“奉劝诸位自重，让路。”
一名炎狼属灵仙少爷，摇头晃脑阴阳怪气，“不然呢？用牙来咬我吗？”
驭山收回目光淡淡道：“既然如此，多说无益。”
说完，驭山侧身，凝目高呼，“枯叟前辈，他们想死。”
“成全便是。”
远处传来阴冷的声音。
声音一落，“鬼影”一闪而过。
然后一地尸体。
但没有一具尸体是挡着路的。
驭山五人迈步往前走就是，不用担心踩到血迹，也不用担心有东西绊脚。
且不去说路人看着这一幕，如何如何，旁人的反应根本不重要。
得马上说说暗处的情况。
枯叟一闪而过，闪电抹杀一帮人，回到原处。
其余八老，个个瞪大眼睛，看着他。
阴幽老妪问道：“老鬼，你怎么搞的？”
枯叟恍然皱眉，“是啊！我怎么搞的？我干嘛要把他们都杀了？明明教训一下就行了的，他们只是言语调戏，并未动手动脚，再怎么说，也罪不至死呀！”
“那你还那么做？”阴幽老妪满脸的不理解。
追魂老妪等人也是一脸的不理解。
枯叟低头沉思，将整个过程反复回想，想搞清楚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良久之后。
枯叟抬头，“如果我说，我被驭山一眼望过来的目光影响了，你们信吗？”
银魂老妪张口骂，“瞎扯淡！”
胖老者出声道：“你先说说，隔着茂密树林，他的目光怎能望见你？要不，我反过来问，以你九阶分身境圆满之境的修为，不用神识感知，你能看见他吗？”
答案显然，无需回答。
胖老者接着道：“就算驭山的目光穿透树林，望见你，你说说，他怎么影响你的？以他初期灵体境的修为，于圣界中可谓最低最弱的存在，他如何能影响到比他高出三十六阶的你？吹口气也能将他抹杀的你？”
枯叟哑口无言。
说心里话，刚刚那句话说出去，连枯叟自己都不信。
可枯叟经过反复回想，百分之百确定，就是被驭山那一眼望过来的目光，给影响了。
当时一接触他的目光，脑海中除了“他们想死”这四个字，再无其它，整个人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成全便是。”
感觉像是去做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应该做的事，必须做的事，不容置疑的事。
所以枯叟就去做了。
并且是以最快的速度去完成的。
实在是百口莫辩。
百口莫辩之下，枯叟想到一件事，于是连忙望向追魂老妪，“追魂，我现在信了，他真的是，正在步步觉醒的驭天帝，你觉得呢？”
追魂老妪说道：“我只是认为，存在投胎转世重生这种事，跟你刚刚所作所为，并无多大关系，就算驭山的前身是所谓的驭天帝，也就算他已经觉醒了，难道他就能隔着树林透视你？难道他看你一眼就能令你失去理智杀掉一帮人？”
“我…”枯叟一脸无辜欲言又止。
随后枯叟埋头走路，不再言语，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直呼直骂，“那小子真邪门！把老夫给坑大了！”
走着走着，阴幽老妪忽然开口骂道：“老鬼！你闭着眼睛走路干甚？是在耍脾气吗？”
枯叟浑身一抖，抬头回话，但就是不睁开眼睛，“我哪有耍脾气嘛！我闭着眼睛，只是为了防备那小子冷不丁又一眼望过来，到时候弄得我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难得解释。”
听着这话，阴幽老妪更生气。
阴幽老妪嘲笑道：“一个初期灵体境少年，竟然能让你忌惮到如此田地，行！你咋不干脆弄瞎双眼呢？岂不更安全无事？”
枯叟不敢争辩，窝着一肚子委屈，不再吭气，闷不吭声。
于九州界，乌苗苗、司若茹、花语、张檬有与驭山同行，进入五行山区，战杀山贼，见惯了血腥场面。
从而刚才一帮人死在眼前，她们几乎无感。
何况在她们看来，那都是些该死之人。
四个少女之中，乌苗苗年纪最小，比驭山还要小一岁。
不过她的战斗经历经验，最为丰富，她曾跟随驭山，参加过九州界西征，参加过闯昆仑之战，加之她本身善战，天赋出众，所以同级别修为的情况下，她嫌少碰到敌手，战力强于司若茹、花语和张檬。
但属她最多愁善感。
也是最活跃的一个。
司若茹外表清冷，心不冷，很执着，立场鲜明，她一旦认定的事，便坚定不移。
比如爱上了驭山这件事，说起此事，得倒回到十年前，那次与驭山同行，进入五行山区，重点在于，从那时候起，司若茹默默爱上了驭山，可从头到尾，两人之间不曾说过几句话，且后来分别十年不曾相见，但她初心未改，矢志不渝，一直爱着。
比起司若茹，乌苗苗要幸运得多，她是驭山很疼爱的小师妹，跟驭山走得近，跟夭儿、漪儿、璃儿她们亲密无间。
看着驭山身边众美环绕，孤单一人默默坚持爱着，可想而知，司若茹何其不易。
若非驭山觉醒前世驭天帝，司若茹只怕是空守没结果。
驭山有所觉醒之后，直觉超乎寻常的敏锐，深深体会到，司若茹和乌苗苗的真心痴情。
这在驭天帝看来，岂可辜负？
所以才有了结果。
并且如今，驭山对司若茹甚是关怀，点点滴滴递送温情。
司若茹万分感动，沉浸于幸福之中，觉得从前那些孤独难熬，都是值得的。
张檬是个简单直接的女孩，感情也是简单直接，她爱着的人——驭土，正是一个简单直接的人，粗暴豪迈，铁汉子。
刚才如果驭山还稍晚一点开口的话，那么，无需等到枯叟出手，那帮人也会被张檬灭杀。
张檬早已习惯于，以驭土的风格行事，那会她在想：如果驭土在的话，这些人渣早就变成了尸体，也一定会变成尸体。
花语较为圆滑，跟隗隇的另一位妻子——芈霞，有的一比。
曾经她和芈霞，是一对心机闺蜜，有点尔虞我诈的味道。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俩最终被，在圆滑、心机、邪性方面道行更深的隗隇，给收服了。用崖老的话说，隗隇此人，亦正亦邪，不择手段只求结果，跟着好人会好，跟着坏人则坏，幸好一物降一物，他服驭山，听驭山的话，以驭山为主导，甘愿做驭山的左右，否则便是一大祸害。
四个少女与驭山并排往前走。
乌苗苗在驭山的右手边，司若茹在驭山的左手边，张檬在乌苗苗的右手边，花语在司若茹的左手边。
四个少女时不时的侧头看向驭山，脑海中有着同样一个疑问。
“没见驭山的修为有所提升呀？他怎么知道九老隐身在四五里开外的树林中呢？”
不合理常理之处在于，于南岳大陆、中岳大陆中，灵体境神识感知极限为一里，灵婴境神识感知最远也才三里，金丹境神识才能感知到五里，驭山目前的修为明明只是圣界最低级别——初期灵体境，怎能发现四五里开外树林中的动静？
又不是居高俯瞰，一片空旷，无遮无掩？即便如此，那也得视力超常好，否则照样看不清。
往前走了一段路，四个少女开始神念交流，讨论这个事。
司若茹、花语、张檬一致推举，由乌苗苗开口问一问驭山。
乌苗苗有所迟疑。
但花语一句“苗苗是驭山疼爱的小师妹”，让乌苗苗觉得，这事的确该由自己出面去问。
不过正当乌苗苗准备开口，却闻驭山忽然出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