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夏从厕所里出来，春水眼疾手快的递上一块毛巾，尚夏顺手接过，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春水笑眯眯的，“我被怪物带走的时候，看见你正被艾莉娜捆在床底下……后来怎么样了？”
尚夏侧过头，表情不太高兴。“你在怀疑我？”
春水立马把两手举高，“怎么会～我是在担心你。”他把一点视线投到左侑的身上，左侑略作沉吟，然后回答道：“她被艾莉娜拿走了关于艾里克的记忆，并且影响了她的一些判断。”
听见左侑将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春水，尚夏嘟起小嘴，气呼呼的坐在靠门边的长凳上，“艾莉娜又不在，说这个有什么意思。”
春水的嘴角咧得更开，他放下双手，走到桌子后面，“有意思啊。”他看着左侑兄妹二人，“因为艾莉娜下来了。”
尚夏从长凳上跳下来，“什么？什么时候的事？”
左侑也看着他。
“别急嘛。”春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方块，方块里边有奇异的能量在不停流动。尚夏从没见过这么美的东西，心生喜爱，想找春水讨要，然而春水接下来的话却打消了她的念头，“这是那群怪物的食物人类的记忆。”
“……”尚夏瘪着嘴，“这个哥哥早就猜到了。”
“……”左侑没有吭声，“你怎么会有这个。”
“哈哈。”春水把东西放在桌上，“作为资料室的负责人，一点点特权总是有的。”他接下来说道，“艾莉娜下来的目标一定是你们，因为还没到月度报告的时候。”
左侑听到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你还知道什么？一口气说了吧。我们在这的时间太长，对你对我们都不好。”
春水耸耸肩。“坐。事情比较多，我尽量说快一些。”
“嗯。”
左侑搬了两个凳子，好离春水近一些。
春水的下巴微微抬起，视线穿过左侑与尚夏的中间，也许也穿过了这间办公室的门，不知道落在了哪儿。他一副回忆的神色与口吻说道：“这地方叫地下城，是这群怪物建的城市。它们给自己起名叫乌狸。真正的乌狸一族并不在这，而是在北城附近的无人之地上。这一支因为犯了错，所以被驱逐出了老家。”
“它们的能力比较特殊，一个是修改记忆，另一个是拟态。修改记忆首先需要吃掉人类的记忆，然后用一段编造的记忆把空白处填满，当然不填也没事。至于拟态，它们会从拟态的生物身上拿走存储有对方dna的物件，譬如头发。根据dna拟态出对方的模样，从外表上看一模一样，但它们并不具备拟态对象的记忆，以及性格。”
“等等。”左侑突然打断春水，他问道，“我见过艾莉娜把枯草变成灰烬，这是什么能力。”
春水的表情有些玩味儿，“你知道一个人没了记忆会怎么样吗？”
“没了记忆？”左侑微微皱眉。
“还能怎么样，只是忘了很多东西而已。”尚夏插嘴道。
春水伸出一根指头，晃了晃。“不不不，你说的那种情况，是这个人仍然具备一部分记忆的状态。生活技能，常识，或者对某些关系亲近的人感到熟悉，诸如此类，他仍然有记忆。”
“直说吧，别绕弯了。”左侑说。
春水的表情一顿，仿佛玩得正高兴时，玩具被大人拿走了般无奈。“好吧好吧。如果所有的记忆都没了，包括他的种族记忆，先代刻画在dna的记忆都被夺取了，这个人的许多结构，我是指内在的结构，将会崩塌。崩塌的结局便是毁灭。”
说完，春水等了一会儿，他觉得这时候得给兄妹俩一个消化信息的时间。
“原来如此。”左侑的反应不慢，“继续，还有其他信息吗？”
“当然，既然你下到了这儿，我想你的目的绝对不仅仅是自救那么简单了。这个城市里禁锢了许多人，这些人甚至存在了很多年。有冒险家，村庄居民，还有从城市里掳来的受害者。”春水十指交叉，表情越发沉重，“乌狸的等级很高，它们老家的颜色处于红黄之间。如果硬拼……”他抬眼看了看左侑，“我们俩单独各对付一只也许问题不大，它们毕竟是分支。”
“但这地下城里的乌狸，足有七百来只。”
尚夏惊呼一声，“怎么会这么多？”
“它们在这呆了多久了？”春水投去一个还是你聪明的眼神，把尚夏气得不轻。他回答道：“二十年了。它们的繁衍速度不快，但数量却很可怕，最初被赶出来的乌狸只有百只不到，但每一次繁衍分裂，都是成倍增长，第一次分裂变成了二百只，第二次便是四百只，如此类推。”
说到这，他深呼吸一口气，“它们已经经历了三次分裂，再过两天，也就是那个叫艾里克的小子的生日那天，将迎来第四次分裂。”
尚夏倒吸一口气，“那岂不是就一千四百多只了？”
“没错。”春水肯定道，“这个数量的乌狸……即使我们向21区求助，他们倾尽全力恐怕也够呛。”
左侑吐出一口气，“你想到什么办法了？刻意弄出来的主教身份，总不会是闹着玩的吧。”
“哈哈，”春水标志性的笑容回到了脸上，“你真是我的知音人。”他把桌上记忆储存器拿起来，“它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这个东西。”春水进一步解释道，“深刻的记忆是大餐，快乐的记忆是正餐，平常的记忆是甜点，悲伤痛苦的记忆会令它们上瘾，而绝望的记忆是毒药。”
“见血封喉。”
春水的眼睛透出一道强烈的亮光，加以他铿锵有力的语气，让尚夏全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左侑点点头，“接着呢？”
春水的手顿在半空，“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说正事。”
“哦……”春水百无聊赖的把展示用道具放回桌上，“它们有一个专门的食物储藏器，非常巨大，用来提供给全程的乌狸。根据我得到的消息，第四次分裂的集会上，由于分裂需要巨大的能量，所以它们势必会及时补充。这对我们而言，绝对是一个不能错过的机会！我们的目标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