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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像是在黑暗里一个人前行了很久,孤单无依的感觉挥之不去。我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去,又能走到哪里去。没有任何方向感,无助感却是那样清晰。

我仿佛再次听到了小时候曾经唱过的歌谣,看到那一张张曾经熟悉至极的脸庞,往事像是过电影一般回放。

我想起了那么多的事,那些深深封存在记忆里的事。像是豁然开朗,终于从蛛丝马迹中寻到了端倪,而后光亮照射进来,阴霾散去,记忆才渐渐地被唤醒……

我不知道这个冗长的梦自己到底做了多久,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是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又看到周围熟悉的雪白墙壁。

大睁开双眼,我就听见身边惊喜的声音响起来,“林默橙,你终于醒了!”

头好晕,视线也跟着变得模糊,我使劲眨了眨眼睛,好不容易看清了眼前站着的人。

是哥哥。

我心里一暖,刚刚昏迷前经历的种种情景又在脑海中渐渐清晰。我再闭上眼睛的时候,眼泪就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他紧紧抓住我的手,“林默橙,你别哭别哭啊,我一直都在这儿。”

我的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他显得有些束手无策,他说:“林默橙,没事了,都过去了,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

再也不会分开。

这句话当真美好极了。可是却依旧止息不住我此时心里的悲凉。

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我这么伤心的原因究竟是什么,而我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和他讲。

他就这样一直握着我的手,掌心温热。我们都不说话,只是静默。

沉默了好久,我睁开眼睛,我说:“他死了,你知道不知道,他死了!”

我的情绪还是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因为太激动,我的身体都在轻微地颤抖。

我能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有些轻轻地颤抖,他皱起了眉头,“他是谁?”

我盯着他看,不说话,只是流泪,我应该怎么和他说呢?我要告诉他,其实我是个病孩子,这几年来我所笃定认定的一切,都是我一个人杜撰出来的独角戏?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紧紧闭上眼睛不说话。

我知道他心中是有着诧异的,只是他什么都没有再问。

时间沉下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下来。

顾晓司是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来看我的。

他在病房里陪我说话,妈妈便正好可以去商场买些在医院需要的日用品。

我躺在病床上发愣,他就坐在我的病床旁边,体贴地帮我削平果。

我不说话,他就讲学校的最近发生的趣事给我听,可是我却依旧什么都听不进去,快被心里的一个念头折磨得发狂。

他仔细地观察我的表情,想是以为我还无法摆脱那天那件事的阴影,就轻轻安慰我说:“林默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幸运的是,我们都在。”

我偏过头,看着他好看的眼睛,温暖的笑容,我愣愣地看了他好久,然后我对他说:“顾晓司,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好吗?”

他大概是被我郑重的模样吓到了,愣了有那么一小会儿,过了几秒钟,却还是点了点头。“好。”他说。

顿了顿,我再次开口。“我一直忘记了很多事,就比如五年前的是……五年前的时候我只有十岁,曾经被人贩子拐卖过,那时候和我一起被拐卖的还有好几个小孩,每天,那个长得很凶的大叔都会强迫我们出去向人要钱,要不到指定的任务数量,晚上回来就免不了一顿毒打,饿肚子简直是家常便饭的事。”

巨大的讶异在他细长的眼睛里扩散开来,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却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听着我继续讲下去。

“那时候的我胆小而少言,总是完不成任务每天挨饿的那一个,也是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一个温柔的小哥哥,他让我叫他纪宇哥哥。他每天都会很照顾我,他长得乖巧可爱,特别讨人喜欢,因此每天要到的钱总会多一些,为了不让我继续挨打,他总会偷偷地把他要到的钱分一部分给我。可是没想到,最后都是我害了他,我连累了他……”我的声音哽咽,一颗心仿佛被回忆紧紧牵扯,难以自拔。

稍微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我才继续说下去,“有一次,他为了给饿肚子的我买一个包子,偷偷藏起了五角钱,但却还是被发现了,那个凶狠的大叔狠狠揍了他一顿,那时候是冬天里最寒冷的时候,他们为了以儆效尤,就让纪宇哥哥去雪地里跪了一夜,他本来就被狠狠毒打了一顿,又在外面天寒地冻的跪了一夜。第二天我们再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冷得晕死了过去,后来……后来他就再也没醒过来。”

像是在回忆中步履蹒跚地艰难前行,我终于将这个故事哽咽着说完整了,我的心好痛,那些不愿意面对,刻意去回避的过往,此时全都摊开在眼前,有种鲜血淋漓的姿态。

我低着头不看顾晓司的脸,只是大颗大颗地流着眼泪,世界全都模糊不清,可是回忆却依旧坚不可摧。

“也是那天,我看到他的样子,当时就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躺在了医院里,原来就在那天下午,我们竟然获救了。可是我醒来的时候,就再也记不得这段往事。因为受了很深的刺激,后来我们就搬了家。”

他突然伸出手抓住我的手,紧紧地抓着。

我抬起头,看定他的眸子,我说:“你知道吗,纪宇哥哥和你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我想,你们是有关系的对不对?”

他只是看着我,没回答,也没有再说话。

我说:“请你回答我,好吗?”

过了好半天,他终于开了口,却是说:“林默橙,你知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为什么要对你的那条项链那么感兴趣吗?”

我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及这件事,只好疑惑地摇头。

他轻轻地笑了,他说:“因为那条项链是我妈妈送给我弟弟的,我的双胞胎弟弟顾纪宇。他就是你的纪宇哥哥,林默橙。”

我瞪大着眼睛看着他,一时间却有些失语。

他的笑容又深了些,不知道为什么,却看上去有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他说:“那你知道纪宇为什么会被人贩子拐卖吗?”

我木然地摇头。

他还是笑,眼神却透露出惨烈的味道,他说:“是源于另一个孩子对他的嫉妒,他真可怜,有一个丧心病狂嫉妒妈妈对弟弟更加好的哥哥,就叫做顾晓司。”

我的头嗡地一声,像是不认识似的看着他。

他还是笑着的,却笑得越来越苦,他突然站起身来,他说:“林默橙,你是不是完全没有想到,原来你认识的顾晓司,其实一点都不美好,非但不美好,还曾经是个内心阴暗无比的家伙。”

他说完,便决绝地转身而去,我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那个背影落在我眼里,是那么的寂寞而又哀伤。

日渐近西,窗外的天光渐渐地黯淡下去,一天过去。

半夜里,我大睁着眼睛睡不着,我偏过头看着旁边的椅子,来陪护照顾我的妈妈已经睡着了。

我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明明是什么都没有想,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我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的,那个美好而安静的顾晓司,竟然是直接导致纪宇哥哥被拐卖的元凶,这真的是事实吗?

想不清楚的事情真的好多。

我的头好痛,我真的想不明白,如果说纪宇哥哥很早就死去了,那么这么多年来,给我写那些信的人,又是谁?

我轻轻翻了个身的时候,电话震动起来。

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找我呢?我心里疑惑极了,赶紧点开了手机。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一条视频短片。

我更疑惑了,急忙点开。

打开的一瞬间,我便彻底呆住了。

我清晰地看到,这个视频的主角并不是别人,而正是我自己。画面上的场景那么的熟悉,却又那么的陌生,画面里,我看到仿佛已经睡着的自己,静静地闭着眼睛,却如同并没有睡着一般,自若地拿出电脑笔记本来写着信,画面太小,我看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写些什么,可是这一幕,陌生极了的这一幕,却让我感觉到隐约的恐惧,分外心惊。

那仿佛是另一个我自己。我所不认识的那个自己。

我的心怦怦地跳着,直到看清楚最后一慕信上面名字的特写,我的大脑变得一片空白。

因为我清晰地看到,那个仿佛睡着了的自己,那封信的开头名字写的是默橙,而结尾的署名,却是纪宇哥哥。

那个邮箱的地址,是以往纪宇哥哥发给我的邮箱地址。

我颤抖着手一遍遍不停看着,我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人明明就是我自己,可是这件事情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正纳闷的时候,手机就又响了起来,这次上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明天上午九点,学校天台见,你会知道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我无力地合上手机的盖子,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以某种无法逆转的姿态。

我无法入眠,大睁着眼睛发着愣看着天光放亮。

这是星期一的早晨,是像我这么大的孩子本应该去上学的日子,可是我却依旧躺在医院里面,头痛得厉害。

一直挨到了八点多,太阳已经升得很高,我趁着妈妈不注意,便悄悄地从病房里溜了出去。

来不及换掉身上的衣服,我穿着病号服一口气跑到了街上。好在口袋里还有一些钱,我搭车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将近九点整。

学校里静悄悄的,此时刚刚响过第二节课上课的音乐声,我加快脚步,一口气跑到学校的天台上,不免有些气喘吁吁。

此时的天气已然很暖,虽然有风轻轻地吹着,却并不觉得寒冷,我赶到天台上的时候,竟是空无一人。

空旷得让人心生害怕。

我四处张望着,却依旧没有人,只有风微微地吹着,地上的纸片被刮得乱跑,无处遁形。

突然,在我的身后楼梯的位置,响起了时高时低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我的心怦怦地跳得剧烈。

天台上的门开了,我盯着门的位置看,眼睛一眨不眨,我惊异地看见,黎密可那熟悉的脸庞出现在了门口的位置。

“密可……”我不自禁地失声叫出她的名字,怎么会是她呢?我心里疑惑极了,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事情,又像是还是不明白。

我屏息凝神地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步步地走向我,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在距离我不远的位置,她终于站定,平静地直视着我的眼睛。

我上下打量着她,她看起来憔悴极了,眼窝深陷,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般的孱弱,让人看着心里也跟着一起难过起来。

“密可……”我忍不住轻轻叫她的名字。

“他要和我分手。”她的声音幽幽的,眼神空洞。

“他?”

“还能是谁?”她打断我的话,片刻间突然变得泪眼婆娑,“当然是晨屿!”

“怎么会这样……”我看着她,有些手足无措,我想要走上前为她擦眼泪,就像我们从前那样的亲密,可是我却不敢,因为我知道一些东西早就改变了,不管有多不愿意多不甘心,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这是让人无力又悲伤的事实。

什么都回不去了。

于是我只能紧紧地攥着手心不说话。

她突然死死地盯着我,“你不明白吗,林默橙,你装什么糊涂!”

我被她激动的样子吓呆了。

她盯着我的额头看,嘲讽的语气说:“林默橙,你怎么配得上他,你这个丑八怪。”

我想我真的是不争气极了,我的眼泪簌簌地往下落,我拼命地摇头,我说:“我从来都没想过要和你抢他,从来都没有。”我说得斩钉截铁信誓旦旦。

“那你敢说你并不喜欢他吗?”她脸上还留着泪痕,声音却尖利极了,那么的咄咄逼人。

我不说话,只是沉默,大颗大颗地掉眼泪。

“你看,你不敢说了吧。林默橙,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不会被人强奸,哥哥也不会因此被警方逮捕。都是你的错。”她一步步地走近了我,声音越来越大。

“可是你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他那样对你好?你知道为什么晨屿后来会和我在一起对我那么好吗?他是要我不要把我被强奸的事情告诉你让你内疚,你明白吗?他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却处处为你着想,你说你怎么配?”

她站到我的面前,那张漂亮的脸庞此时变得有些狰狞,她继续说下去,“你看你额头上的那块疤,像趴了一只毛毛虫一样,恶心死了,不错,那天是我调换了实验室的溶液,没想到却被顾晓司发现了,我只是想给你一点教训,比起我得到的伤害,你的这点伤害又算什么呢?你以为顾晓司真的喜欢你吗?他要是真的喜欢你,怎么可能不告诉你这件事是我做的,他就是同情你罢了!”

“林默橙,我什么都没有了,爸爸妈妈没有了,哥哥没有了,现在连晨屿都没有了。林默橙,既然你不让我好过,就让我们一起毁灭吧。”她突然抓紧了我的手,将我往天台的边缘推。

我大病未愈,头痛得厉害,浑身使不出一丝一毫的力气,只好任由她拉着,一步步地迫向天台的边缘。我好害怕,只觉得天都暗下来,我转过头,已经看到了高楼下如同蝼蚁般的人们,只觉得一阵眩晕得恶心。

“默橙!”突然,叫我名字的声音从黎密可的身后传过来,我艰难地看过去,是哥哥。此时站在他旁边的是顾晓司,不只是顾晓司,后面还有一大群的同学正惶恐地看着我们。

“黎密可,放开她!”真的是哥哥。我听出了他话音里的焦急,我一直对他摇头,只是眼泪还是忍不住往下流,视线都变得不清晰,他的样子模糊不清。

“密密,放开默橙吧,真的不关她的事。”顾晓司的话音里有着哀求。

“放开她?”黎密可冲着他们冷笑了一声,“不关她的事,也不关你们的事,那我呢?你们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拉着我的一只手突然松开,我的余光看见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只手机,然后我听见她说:“晨屿,你怎么会喜欢她呢?她有病的啊,她精神分裂的啊,她是个怪胎!你看这个视频,你看,这是那次我们一起去野外,她和我住在一个帐篷里,她睡着的时候,居然会梦游,还会像醒着那样的写信,更奇怪的是,她写的信,居然是给自己的,而落款却是什么纪宇哥哥!她精神分裂的啊!”

她挟制着我的另一只手,我背对着她无法扭过头去,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些许的嘈杂声,我想,这应该是昨天晚上她发给我的那段视频。

她不经意的话,却让我对以往的所有事情恍然大悟,她说得没有错,原来那些信,这五年来的那些信,都是我自己写给自己的,而我的纪宇哥哥,他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永远沉睡在了那个白雪皑皑,阳光搁浅的冬日清晨。

没错,我就是她口中所说的怪胎,我是个有病的女孩子。

我心里越想越难过,这一瞬间,我整个人就像是落入了寒潭之中,有种彻骨的寒冷。

黎密可还在哭泣着,不停地和哥哥说着……

她说:“晨屿,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她说:“晨屿,我只剩下你了,没有你,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她说:“晨屿,我不介意你心里喜欢的是别人,只要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就什么都不计较。”

她的眼泪还在不停地下落,因此说到后来,话音也变得含糊不清。

我想了想,用力地想要挣脱她的手,我没想到她的力气这么大,她死死地抓着我的手,她漂亮的眼睛突然露出凶光,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了一把刀来,她用手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朝着我吼,“都是因为你,林默橙,我恨死你了!我要杀了你!”

我只觉得头越来越晕,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旋转,甚至连我的身体都变得轻飘飘。

我隐约感觉到有人冲到了我身边来,我感觉到他们在推搡着,尖叫声撕扯成一片,可是我看不清他们的样子,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意识好像就要沉沉睡去。

那是我听见的最后的声音,是一声恐怖的尖叫。

“有人坠楼了,快叫救护车!死人了!”

周围顿时变得嘈杂一片,喊叫声,脚步声,乱哄哄地一片充斥在耳朵里,好像有些什么东西在等待着救赎,却再也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在昏迷前的一刻,巨大的恐惧包围了我,像是透支了身上所有的力量,没有力气站起来,也没有力气哭出声来……

我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人是顾晓司。

我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一下子就坐起身来,抓住他的衣服,我对他大吼:“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了?你快说!”

他却不说话,痴傻了一般地看着我。

我的眼泪一下就涌出了眼眶,浑身没有了半分力气,我的声音虚弱,我说:“求求你,告诉我。”

他的眼睛突然变得亮晶晶的,握紧的手在不停地颤抖,嘴角也在轻轻地抽动。

然后我听见他说:“他们都死了。密密和你哥哥。密密的情绪太激动,用刀误伤了他,他失足跌下了楼,密密就随着他一起跳了下去……”

巨大的寒冷包围了我,即使是暖春,我依旧觉得寒冷刺骨。我不知道后来顾晓司又说了些什么,我眼前一黑,就又晕了过去,随即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五月份来到的时候,气温开始全面上升,天气越来越热,空气中似乎都混合了夏日的些许暑气。

我在学校办理完退学手续的时候,时间已经日渐正午。从教导处出来,我在二楼的楼梯边一个人站了很久,并抽了十六年来的第一口烟,才鼓起勇气地转身下了楼。

我只是舍不得。

我清晰地记得,那天就在这个地方,也有这样繁盛的阳光……

那是他第一次亲吻我,淡淡的气息,他低低的嗓音却是那么伤感,他说,林默橙,那么这回你知道我那么做的原因了吗。

在消毒水刺鼻的医院病房里,他轻轻抱着我,那是个让人错觉到会天荒地老的拥抱,他掌心有挥散不去的温热,他说,林默橙,那么这样会不会好一些……

我想我真的是一个胆小鬼,在这个学校里,在那个家里,似乎每寸空气似乎都沾染上了他的气息,让我不敢去面对,所以只能缴械而逃。

只要回忆中有爱存在,就算疼痛蔓延,都不会显得乏善可陈,但是那些不属于我们的东西,偏偏又难以割舍,就只能承受锥心碎骨般的疼痛。

那天在墓园里,顾晓司亲手把哥哥的日记本交到了我的手上,我翻开来,扉页上,苍劲有力的字迹写的是,我和我的林默橙。

坐在去往新学校的汽车上,我轻轻闭上眼睛,陆晨屿日记本里的每一句话却还在重重地敲击在我的心上。

他的字漂亮极了,他说,这个莫名其妙的林默橙,怎么就成了我的妹妹。

他说,我和她掉到坑中的时候,多想就那么的转身而去,可是却没有忍心,我什么时候也开始了不忍心?

他说,我从楼下把她抱起来,怎么会觉得她那么的脆弱,就像个瓷娃娃一般,她那么的轻,其实她一点都不重。

他说,我背着她走在月光下的时候,心跳得这么快,却又这么的踏实,突然很想把这条路一直地走下去。

他说,她住在黎密可家里,我只能每天默默地在她身后看着她回去,然后站在楼下,看到她房间的灯关上,才能放心地离开……

他说,就连爸爸都离开我了,不过还好的是,我还有她……

…………

日记最后的日期停留在了四月份,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

汽车颠簸得不行,我的身体就不自主地跟着晃来晃去,睁开眼睛的瞬间,我又忍不住再次泪水莹然。

那个温柔的叫做陆晨屿的男孩子,他曾为我做过的一切,都变成了永远回不去的美好。

但是,请你在我逝去的记忆里天荒地老。我就这样一个不小心,记住了他所有的模样,盛气凌人的,温柔的,倔强的,别扭的……那些无法割舍的致命曾经,就让我拥抱着你们天荒地老……

可是请你不必担心,在很久很久的以后,我都会无所畏惧地带着属于你的回忆安然上路,无论怎么样,我都会习惯独自坚强,勇敢长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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