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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被抛弃的那个

甲板上众人纷纷震惊,他们都以为事情结束了,没想到还出了这样的事,皆是互相怀疑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人。

白雨目光镇定,眼角还挂着泪珠,娇弱又倔强的样子非常动人心魄,颤声低语:“他们……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虽然白桦是我爷爷,可是他从未将我当做孙女看待,还要将我当成祭品。”

“不错,白桦确实将你当做祭品,带着你到画舫上,甚至连一些计划都没有避开你,那是因为你是自愿当做祭品的,”冷夜宸道。

这话让大家吃惊不已,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这个柔弱的小姑娘。

白雨脸色又白上几分,瞪着眼焦急地辩解:“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自愿当做祭品?您……你胡说!请王爷不要因为找不到真凶,就将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推到我一个弱女子身上。”

冷夜宸漠然着脸继续说:“在我们初蹬画舫的时候,六殿下因为玩心重在画舫中乱走,碰上了暗室中的水晶棺,知道里面躺着尸体,他觉得奇怪就找到凌琳和夙黍,打算私下查找原因,但夙黍被刘玉燕和慕斯盯上,无意间给他们带了路,两人也知道了水晶棺的事,二人见财起意想将水晶棺偷走,但却被你杀了。”

“王爷所说不过都只是猜测,证明不了是我,”白雨面色镇定了一下。

“证据自然有,”冷夜宸掏出怀中的帕子,迎着光线展开,清楚的映出了锦帕中的图案,只要知道流川白家的人,就能认出帕子中的图案是白家的家徽。

白雨也看了一眼:“帕子确实是我白家的,王爷用一个帕子能说明什么?”

“这种锦帕除了家族族人使用,别人根本拿不到,这帕子便是慕斯被杀的凶案现场找到的,帕子中的家徽指示凶手和白家人有关,不过这凶手不会是白桦,当时他正在大厅中从没有离开过。”

“我也没有离开过,就站在爷爷身后,”白雨冷笑。

“你离开过,”白雨的话一出口,冷夜宸就冷声否定,“你习惯站在角落,让自己不惹人注意,当时大厅中人多嘈杂,你即使离开也不会有人注意到,而且你精通易容术,更是了解画舫中的各处机关暗道,想要杀人易如反掌。”

白雨一脸怒容:“王爷说到现在也不过全凭猜测,即使帕子证明是白家的,也不会是我的,而且我根本就不知道画舫中的机关暗道。”

“是不是猜测,你一会就知道,”冷夜宸回首对夙黍说了几句,夙黍大眼一亮,高兴地跑走了。

白雨轻皱眉:“我没时间陪着王爷在这里猜测凶手,白雨身体不舒服,先回房间休息。”

“等着你要的证据,我们再说说你是怎么杀了慕斯的,又为何要杀他,”冷夜宸根本就不给白雨避开的机会,冷着脸说,“你杀慕斯,是因为你在暗道中看见了他们发现了水晶棺,而且出了意外,慕斯跑出来求救,你就假装成船上的侍者借机杀了他。”

“之后,你又返回了暗室中,将刘玉燕杀了,而且将这事告诉了楼世立,将刘玉燕的尸体藏起来做成了僵尸……你们将水晶棺和水晶棺中的僵尸移到了另外一个暗室,因为你们算定我会去查暗室,随意就大方地让我们去查。”

“可惜,百密一疏,你们将暗室布置再像藏酒室,还是抹不掉里面曾经发生过的打斗,”说着,冷夜宸再次拿出一物,银色的小挂件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是在暗室中找到的,属于刘玉燕身上的饰物,和慕斯身上带着的刚好是一对。”

“这也证明不了他们的死与我有关……”

娇弱的声音还没说完,就见夙黍跑了过来,脸上洋溢着小孩儿特有的明朗笑容,将手中一个透明的珠子递给冷夜宸,冷夜宸奖励的摸了摸他的头,让他去玩。

夙黍乖巧的站到奚言的身后,拉着奚言的衣角,水灵灵的大眸子直勾勾的看着冷夜宸,等着即将得到的答案。

“这是打开暗室的钥匙,”一语激起千层浪,冷夜宸让夙黍拿过来的透明圆球正是向天身上带着的,“白雨姑娘身上也有一把钥匙,但现在你那把钥匙还在吗?”

“王爷是拿着一个小玩意在糊弄人吗?”白雨讥讽着道。

“是不是小玩意,当场验证一下就清楚明了,”说着,冷夜宸走到船头的一个小角落,靠着甲板的船舷上有一个小圆洞,洞口很隐蔽,即使有人注意到也不会认为这是暗道机关,只会想是船上的排水口。

冷夜宸将圆球推了进去,旁边本来的木墙被移开,出现一个阶梯,通往船中的底舱,正是掌舵之所。向天正在掌控着航线,仰脸看他们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白雨微微垂下眼帘,道:“即使这个小玩意如同王爷所说的,但也仅仅证明它能开启暗室暗道,和我也没任何关系。”

“本王已经说过,这钥匙你身上还有吗?”

冷夜宸眉目微冷,摄人心魄的目光让白雨一僵,扭开头道:“不知道王爷此话何意。”

大家心中都有些明白,但看白雨的态度就有些微妙,但断案讲究证据确凿,不是一个人的表情和态度来决定凶手的。而常年浸泡在各种凶案中的冷夜宸又怎会不明白?

针对不同的人需要采取不同的手段,在挖掘证据的同时,也要紧逼狡猾的凶徒自食其果,道明真伪,露出原本面目。

现在白雨还在僵持着,但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冷夜宸目色清冷,义正言辞地说:“本王只要一一拿出证据,任你狡辩也枉然……三年前,有江洋大盗潜入皇宫,偷走了一份地图,这件事皇宫一直派人暗中探查,直到最近传来确切消息,圣上下旨派人过来查探,你也得到消息,更是要小心谨慎掩藏自己的行踪。只是那份地图在这之前已经被你丢失,但你绝对想不到地图最后流落到了白羽的手中,让他得知了一切计划,他只能在暗中阻挠,奈何一切都是枉然……你执意寻找迷雾岛,不过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杀了白桦。”

“流川白家再也不像过去一样繁盛,而白桦偏向将衣钵传给白羽而不是你,即使白羽不喜习医而你对此天赋颇佳,却还是不得白桦所喜,你嫉妒这一切,更是听说了岛神契约的事,想方设法的想到达迷雾岛,奈何你一人势单力薄,最后你想到了用这那份地图和迷雾岛的传说来诱惑楼世立,让他暗中给你打点一切。但最后他们却过河拆桥,要将你真的当做祭品,这让你更加疼恨他们。更令你想不到的,白桦早在你得到迷雾岛地图之前,就已经知晓了迷雾岛的传说,而且还一直在寻找它。”

冷夜宸的声音不急不躁,清冷又平淡地叙述一个事实:“在他们被捆绑到画舫上,你就从白羽口中得知绑在他们身上的赤炎丝无法解开,所以干脆直接杀了南宫殇和白桦,而你将最恨的人楼世立抛尸大海,就通过画舫中的暗道。”

“王爷,你这是说笑的吧,我一个女子怎么能杀人又抛尸?”白雨冷冷一笑,“更可笑的是你竟然说我会从兄长口中得知赤炎丝的事,不觉得很幼稚吗?”

“不要将楼世立杀人潜逃的事归罪到我身上,王爷也说了他们罪大恶极,未达目的不择手段,说不定这就是楼世立的高明之处,故意留下破绽让你怀疑我。”

“大人,人家死不认罪,看来只能动用大刑了,不如我将楼世立的魂魄招上来,与她对峙可好?”奚言在一旁支招。

小神棍总要时不时地卖弄一下她的道术,冷夜宸无奈的叹口气,自动将她的话忽略,道:“白姑娘精心布下这个精妙的局,确实让人很难掌握到有力证据,但你却忘了一件事,你的右手上有一个纹印……那是十多年前江湖上最神秘的杀手组织的标记,凡是组织的成员都会被印上,而你的纹印来自于你的母亲,她就是当年的杀手之一,后来嫁到了白家,换得十年安稳生活的代价就是你一出生就被丢进了杀手组织。”

白雨面色一变,慌张地掩盖自己的右手。

其他人都露出了然的神色,冷夜宸接着说:“你不仅在组织得到了很好的培养,还练了一身武功,潜入皇宫是为了完成任务,但阴差阳错偷走的地图是迷雾岛上的阵法图,你找人暗中研究始终不得其解,最后退让的找人合作,若说楼世立是利用你的人,你又何不是在利用楼世立。”

“这仅仅是你猜测,都不是真的,”白雨低吼。

“在我们带你离开炎火阵的时候,我就看见你手上的纹印,是真是假,大家一看就知道,相信这里也有人能认识这纹印,是不是第一?”

第一是人名,正是为白雨说话然后贬低奚言的男子,他正在人群中,一听见冷夜宸提起纹印就不自觉地看向了自己的左手,恰好被冷夜宸看见,心中就明白了过来,白雨在船上的一切行动都有人里应外合。

白雨大惊失色地看向第一,周围一片寂静,她恍然地明白自己中了计,这是冷夜宸设计好的,他早就猜到了最终的幕后人是谁,却一直拖到现在,就是为了保证大家的安全,让他们能平安地离开迷雾岛,现在又在这里揭开案情,就是为了彻底结案,而不是等回到京城,一切都将不了了之。

“为什么?”白雨想不通,她做这些和冷夜宸也没多大关系,他为什么要步步紧逼,让她不得不临时加上各种计划,打乱了原来的脚步。

“在你自演自导受伤被凶徒威胁的时候,你就已经暴露了,你太着急要将一切罪孽推到王妃身上,这是你第一次犯的错误,而且你会不经意间跑到本王跟前询问,或是提点,就是为了引导本王办案思路,同时探知情况,做这些事反而欲盖弥彰,让本王更加怀疑你。”

“你若是安分守己,也许本王最后只能将凶手定位到南宫殇他们三人身上,而你将永远隐居幕后,但是你求一切在你掌握之中,更是害怕楼世立将你出卖,你不得不提前动手,而给你作掩护的就是第一。”

自此,案情已经水落石出,无非是一个复杂的家庭,为了利益为了自己的地位走上了邪路,一步错步步错,终将无法回头。

“哈哈哈……说得不错,他们都该死,”白雨疯狂地大叫,先前的辩解被她自己推翻,表情扭曲地指着冷夜宸,“是他们放弃了我,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一部分,谁让他们贪心,他们都该死!”

“还有你,在组织中始终压我一筹,让我不得翻身,我有必要回到白家受尽冷眼,还要委曲求全装柔弱?”白雨双目猩红的低吼,已经被心底的不甘迷失了理智,“今天大家都别想活着离开,我们还没有走出阵法的范围不是吗?”

冷夜宸皱眉,看向白雨的目光带上一些锐利,确实如同白雨所说的,他们现在依旧在封魔阵中。他低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做什么?”白雨恍然的自问,神情有一瞬间恢复了平静,随即却朝天哈哈大笑,眼角却流出泪珠,“我做什么呢?自然拿你们祭祀岛神。”

“小雨,”面色苍白的白羽在冷玥焱的陪同下焦急地跑过来,他的额上还有一丝血迹,可见先前受了伤,虚弱的还需要冷玥焱搀扶。他几步走到白雨跟前,声音轻柔地说:“不要做傻事,你还有我,我是你哥哥,会一直对你好的。”

“哥……哥哥……”白雨扭过脸漠然的看着白羽,“你不是我哥,不是的……你不过一个贱种,一个贱种在白家却能活得自如,我正宗的血脉却活得连下人都不如,凭什么?”

“对不起!”

白羽难过的垂下头,薄唇张阖了半天,才诺诺的说出对不起三个字,他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这个妹妹的事,然而也没有过多的关心她,若是以前……以前多关心她一些,会不会就不会这样了?

“跟我回家好吗?不要再做傻事了,没有什么岛神的,都是骗人的,会让人……”变得贪婪自私,丢失了本性,但这样的话他如今却说不出口。撇开冷玥焱的支撑,白羽走到白雨跟前,握住她的双手,哀求着说:“小雨,和我一起回家吧。”

回家这二字却刺激到了白雨,她一把甩开白羽的手,低吼:“贱种,不要碰我!”

她没有家的,一直都没有,父亲懦弱,母亲寻求安逸,将她推进了火坑中,从没有关心过自己,更没有人知道自己在组织中经历过怎么样的磨难,不知道第一次杀人时她噩梦了多久,不知道她吐得连饭都吃不下,没人明白她为何至今都只吃素,而沾不得半点带血的食物……

“哈哈!”白雨狰狞着面色,一把拖过白羽,掐着他的脖子拖到船舷边,下面就是破涛汹涌的大海,掉下去即使死不掉也得脱一层皮。

船上的人面色大变,本还等着看热闹的,都纷纷后退三尺,离白雨远远的,而离她最近的却是奚言。她目光闪烁一下,嘴角卷起一丝冷笑,喃喃自语:“用亲血祭祀吗?”

“什么?”

白雨神智恍惚一下,猩红的双目移到奚言身上,重复着问:“你说什么?”

“我说你蠢,蠢不可及……白家的地位势力有什么好的,需要你折腾这么久去得到,这世上又不是只有靠着白家才能活得精彩,即使被迫成为杀手,只要你将它当成本能的一部分,没什么是好忌讳好厌恶的……再说,想要势力你就自己去拼,何必拿着别人威胁来威胁去,这不是愚蠢是什么?”

“你!”白雨睁大眼,愤怒盯着奚言。

“你连自己想要什么真的清楚吗?”奚言冷讽的丢下这句话,手上的赤炎丝瞬间甩出,眨眼间就将二人给拖了过来,丢到了冷夜宸的脚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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