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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门兄弟3:归宿_第十一章 警卫队长

威海路新生活俱乐部,上海的报界记者济济一堂。

蒋芸姗坐在第一排,身边坐着《申报》的资深记者,侧头在她耳边道:听说你拒领新闻之花的奖,还写了很多有深度的报道,你这样的年轻人,我欣赏!

蒋芸姗态度谦虚:哪里哪里,是记协这些先生们爱玩些新花样,我是不敢出这些风头的,未免扫了他们的兴。您是理事,还要帮我解释一下才好,主要是家里反对。

她在公开场合,绝对不能暴露自己的政治倾向,更避免言辞犯忌,所以对称赞,回答得多少有点不着边际,老记者自然想起她是前副市长的孙女,点头不再深说。

九时整,预定的记者招待会开始了。

戡乱建国大队长王升军容肃整,佩少将军衔,来到会场前面,对着台下一众记者,把新成立的大热门——人民服务队大讲特讲一顿。镁光灯此起彼伏,点缀着会场,记者们笔下生风,不停地写着新名词,自币制改革起,新名词就不断在上海涌现,各种游行、集会、演讲、标语、彩旗在上海滩如潮水般漫过。新闻界争先恐后地报道这股经济改革的热潮,全上海五百二十万市民全被卷入其中。大家对改革的兴奋程度,远远超出对频频失利的北方战事的关注。

《申报》记者头一个被点名,他提问人民服务队的职责。王队长慷慨作答:人民服务队,顾名思义就是服务人民嘛!它要在政府和人民间起到传声器的作用……

突然,一名军人上台打断了他,耳语了几句,王升一愣,继而兴奋地宣布:蒋督导员正赶过来,他也要同上海报界的朋友们见一见面。而且,欢迎大家提问!

蒋经国要来!临时的动议使得全场骚动,近一半的记者站了起来,引颈四望,拿着摄影器材的记者们开始向前冲,抢占有利地形。严伟挤不过来,只拼命把照相机递过来,兴奋地不知在说什么,被挤了好几个趔趄……场面混乱得一塌糊涂,最后连王升都不得不下台维持秩序。

刚把热情高涨的记者们重新劝回原位,蒋经国已微笑着出现在王升刚刚站过的地方。这位当下炙手可热的政治明星一身军便装,身边只有一名随从。他精力充沛,态度亲和,频频举手致意,还没开口,场上镁光已漫亮成一片。记者们恨不能把所有菲林全部杀光。蒋芸姗占据有利位置,也不失时机地举起相机,调着焦距,镜头里,已近不惑之年的当朝太子微笑着,与全国人民熟悉的委员长那张著名的脸并不相像。蒋芸姗照了几张近景,接着拉开镜头,很自然地把督导员身后的随从,也一并收入取景框中。

那是一个表情严肃、负手而立的年轻人,虽然西装领带,但身体却绷得很紧,眼睛在镁光灯的闪断中眨也不眨地巡视整场,眼神咄咄逼人。叫人一看就知道是官方的保镖——警卫。蒋芸姗微微觉得眼熟,感觉只是一掠而过,注意力马上转至同事的踊跃提问上。

有记者大声发问:请问督导员,您对这次币制改革有什么决心?

一句话,宁让一家哭,不教一路哭!蒋经国答得简洁利落,言辞间毫无刻意修饰,令人耳目一新。

蒋芸姗声音沉稳,她问的是大家都关心的问题:蒋督导员,有数字显示,目前法币发行过六百六十万亿元,等于抗战前的四十七万倍,物价上涨了三千四百九十二万倍。在这种情形之下,您亲赴上海,请问币制改革究竟要达到怎样的目的?

蒋经国向漂亮的女记者报以微笑:你列举的数字,确实反映了国内的实际,我可以明确地告诉大家,我们改革就是要让人民个个有饭吃,有衣穿,有屋住,有事做!在这里我提一个希望,希望上海各界,特别是广大民众,勇于出来揭发贪官污吏、豪门奸商。我们的口号是,要打老虎,不拍苍蝇!

说到这里,他自信地做了个手势,似乎也被自己的话鼓舞。群情激动,记者们自发地鼓起掌来。大家仿佛看到,一场挽国家、人民于水火中的经济革命,已经席卷东方大都市。

蒋经国下场后,亲民地走了场内通道,笑着向大家挥手作别。记者得了鼓励,再度狂热涌上来,只有那个保镖不苟言笑,坚决地用手格开所有想近前的人,为他的督导员开路。

蒋经国在一片由他掀起来的热浪中走了出去。

淡水路一幢花园洋房中,成片的樱花树生机勃勃。吴浩海对这座原属于日本三菱洋行的宅子,并不陌生,因为当年忠义社邵晓星的汉奸罪名之一便是这座逆产,它被收缴后,一直归属于淞沪警备司令部,此次成为蒋经国打虎队的营址。

王升正在办公室里看一张上海市区图,吴浩海敲门而入,一个标准的立正敬礼:青干局警卫队副队长吴浩海报到!

王升满面笑容地让座:吴队长,欢迎欢迎!不瞒老弟说,我现在这里是焦头烂额,就缺你这样的上海通。跟局长一说,他还有些舍不得。但一切以工作为重,他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吴浩海摘下帽子,松了一下系得严严的领扣,板了面孔道:恐怕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你知道,我是一介武夫,对政经领域一窍不通!

王升眯起眼睛:老弟太谦虚了,谁不知道你是上海警界出身,曾和上海滩赫赫有名的帮派过过招,这里的黑白两道,你最熟悉不过了,据说当年……

吴浩海打断他:王队长,我现在是党国军人,军人以服从为天职。请指示!

王升也换上正色:此次蒋局长来沪的目的之一,就是打击帮派在沪上的气焰,要杀一儆百!我想由你来帮忙制定这方面的具体抓捕措施,是再合适不过的了,你意下如何?

吴浩海胸有成竹: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上海滩最有势力的莫过于杜月笙,就怕他根基太深,动他不得。

英雄所见略同!此次局长亲自赴沪,有他给我们撑腰,没什么老虎的屁股拍不得。局长来沪后,已经拒绝了老杜的几次邀请,咱们也不用有什么顾虑,只管放心大胆去干!

吴浩海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些笑容。王升看看他:忠义社的小常最近在上海滩火得很,我知道你和他们有些渊源,有什么想法吗?

吴浩海笑容凝住:王队长,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这次来上海,要不是蒋局长亲自点名,我宁可带兵上前线,也不愿故地重游。我向您保证,我和这里的黑帮没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王升忙道: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我是说你尽管放手去干。对了,我已经把原闸北分局的莫律给押了起来,警备司令部办事不力,居然只是撤了他的职,还让这种人混迹在警察队伍中。把他交给你处置吧。

吴浩海并不买账:王队长,我还是那句话,我是党国军人,一切以党国利益为重,我不会掺杂任何私人感情在工作中,挟私报复、假公济私的事情,我吴浩海绝不会做!王队长,不知道我说清楚了没有。

王升愣了一下,随即击案:好!吴副队长少年得志,难得一身正气。我在二楼为你设了一间临时办公室,你的专线电话也已经接过来。快些进入情况,随时听从指挥。

吴浩海立正敬礼,昂首走了出去,王升手下看着他的背影,不忿地问道:队长,这人又臭又硬,你为什么这样看重他?

王升道:又臭又硬?你们小看他了!这可是局长的新宠、红人儿,少壮派中的少壮派!一年工夫不到,从上尉升到中校,前途不可限量!

手下恍然大悟:噢!这就是那个救了局长一命的侍卫官!

王升点头:正是他!

吴浩海曾夸口说,他要做宣铁吾第二。事实证明,只要给他机会,他真的会紧紧抓住,并且幸运天成。今天,从外表的军容肃整,到内在的精神气,已经根本看不出两年前那个被黑帮追杀得屁滚尿流、东躲西藏的上海小警察了。

其实他在干训班已经引人注目,短打、刺刀、枪械、格斗样样第一,体能训练,别人在单杠上做十个单臂大回环就算不错了,他一气可以做二十个面不改色。他的武功和枪法,让干训班的武教官也惊叹不已,一个月后,他已经成了公认的编外教官。当然,他也并非样样出色,他还是不擅处理人际关系,他在学员中没有朋友,和教官也不亲近。一次因为他在三民主义课堂上打瞌睡被关禁闭,钱敏德去看他,见他正在小黑屋里拿大顶,问他为什么犯纪律,他竟称与其听那些大道理,不如强身健体,这样上前线才更实用些!

文化训导官就向钱敏德诉苦,说这个学员好勇斗狠、重武轻文,根本难以结业。钱敏德却已经盯上了吴浩海,让他从干训班提前出来,放在身边亲自调教。他有他的想法,反正吴浩海有过在杭州警察特训班学习的履历,又是年轻党员、上尉军官,也不在乎干训班一纸结业证明。吴浩海在钱敏德身边干了三个月,青干局任命了新的代理局长,钱敏德立刻把他送到警卫队,让他成为局长的贴身保镖,陪同各地视察。

这位代理局长新官上任,想树立朴素亲民的形象。结果去江西时只带了两部车,而且没挂军牌,行至赣闽交界,竟然遭遇了土匪袭击。此地土匪凶悍异常,使用了自制的炸弹,差点把局长的座车给炸翻了。

吴浩海当时在第二部车上,当爆炸声响起、所有人都惊惶失措之际,他已经破门而出,从刚刚燃烧的座车中拉出局长,并在下一颗炸弹爆炸之际,将其压在身下……吴浩海在南昌荣军总医院昏迷了整整七天,未出院就被告知官升少校;重返南京时,一纸警卫队副队长的任命已经在等他。除了他的忠勇精神可圈可点,更重要的是,他救的是当今的太子爷蒋经国。

他现在崇拜的人是蒋经国,这位局长丝毫没有太子的骄奢和狂妄,有的却是实干家的雄心和胆识。在江西,蒋经国的模范新赣南运动搞得轰轰烈烈,让一众少壮派军官佩服得五体投地;现在又亲赴上海扛起经济改革的大旗,更让吴浩海这样一批年轻党员誓死追随。

记者招待会翌日下午,蒋芸姗刚刚走出报社,就被一名军人拦住了去路:是蒋芸姗小姐吗?我们副队长有请!

副队长?蒋芸姗狐疑地望过去,一辆军用吉普上走下一名军官,隔道向她点头致意。蒋芸姗认出他是蒋经国的警卫,心中惊疑。吴浩海已经大步走过来,自我介绍:我叫吴浩海,是林小健最好的朋友!记得他讲过你在圣约翰读大学,怎么当上记者了?

蒋芸姗心念急动,先绕过这个话题:吴队长,我好像在昨天的记者招待会上见到过你。

吴浩海点头:没错,我也见过你,在火车上……我在南京青干总局工作,这次到上海执行公务。蒋小姐下班了吧?我在茂名路有一套公寓,能请你去那里谈谈吗?我想阿健了,昨天夜里刚刚去看过他……

蒋芸姗听得心差点跳出来,毫不犹豫地随他上车。理智告诉她,以她的身份,接近一个来历不明的国民党军官,接受他的邀请,这是组织纪律所不允许的。但是她却无法拒绝林小健这三个字。

她实在太思念小健了!

吴浩海和她只在火车上有过一面之缘,在他心目中,蒋芸姗无疑是带了许多神秘色彩,她是富家女、大学生,被林小健、常小康同时爱上……他们一年前的种种遭遇,和她有着莫大的关系,甚至可以说,那一场血雨腥风是由她掀起的。林小健虽然从未承认和她有特殊的关系,可他为她所做的一切,足以证实他是如何深爱着这个女人。现在她就坐在他的对面,整间公寓只有他们两个人,吴浩海却有些不知从何说起了:蒋小姐,我知道今天有些冒昧,可是在上海,我真不知道还能找到谁,来和我一起回忆阿健……

他看见蒋芸姗眼圈一下子就红了,继而低下头去,他的心也沉了下去。她真美!这种美他还是第一次得见。慕容倩也算得上是一个丽人,可和她一比,立刻相形见绌。蒋芸姗与生俱来的高雅,清丽之中的风华,令人不敢逼视。吴浩海将头侧向一边,叹息道:阿健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说起来,我这身军装还是他帮我穿上的。去年从上海到南京,我们被忠义社连番追杀,逼到走投无路,阿健把我送到青干局,自己回到上海滩……我知道你们之间的事,也知道阿健心里一直有你。

如此温柔的话语,竟然是从一个国民党军官口中听到,蒋芸姗泪

水夺眶而出:我始终当自己是他的未婚妻,没有一刻忘了他!

吴浩海有点发愣,她的反应远比他想象中要强烈得多,他猜想,这位小姐定是爱得太深不能自拔,阿健有这样的红颜知己倒是此生无憾,可是,他却有责任帮她开解痛苦,想到这里,他的语气更加低回:阿健的死我们都很难过,他走得太早了。现在想起来,我为他遗憾。常家对他是一副沉重的枷锁,是一身还不清的感情债。他空负一身本事,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了常啸天这种人去求死,太不值了!我早对他说过,他早晚会被常家大少爷的名头给害了,谁知真的不幸言中。蒋小姐,我想我的悲伤不会比你轻,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半年多,不要再这样难过,你这样下去,也让阿健走得不放心。你应该有勇气面对以后的生活……

蒋芸姗听得越来越糊涂,抬头打断:吴队长,你说小健……他死了?

吴浩海也愣了:怎么蒋小姐还不知道吗?阿健去年冬天在上海被警察打死了。我回上海第一件私事,就是去拜祭他,他就葬在他父亲墓地旁,是常小康立的……

蒋芸姗皱皱眉头:等一下,你怕是弄错了,小健没有死,他就在上海!

气氛怪异起来,吴浩海直视对面的女子,见她眼中蓄泪,表情奇异;他后悔不迭,心道,把死讯说得太直接,一定是吓坏了她。他继续劝道:蒋小姐,这个消息对你太突然了些,我知道你一下子接受不了。不过人死难复生,你要坚强些!

蒋芸姗连连摇头:我很清醒,吴队长。你们在南京发生的事情我一点也不知道,但我的的确确两天前刚刚见过小健,他住在沪北,境况很不好。那个墓地我想只是个假象,他根本就没有死!

吴浩海屏息注视她,足足盯了有十几秒钟,确信她是正常的,接着他疯了!

蒋芸姗只见这位吴队长噌地跳离了原位,把她吓了一大跳,也跟他站起来,接着她的一双手臂被他紧紧逮住,摇来摇去,力气过大,差点弄断:天哪!我不是在做梦吧?他在哪里?你快带我去见他!

蒋芸姗长舒了一口气,她自作主张接触了一个国民党军官,完全受感情驱使。令她放心的是,这个吴浩海找她的目的也很单纯,只是为了友情。此刻,从他欣喜若狂的表情中,她知道自己冒这一次险是值得的,林小健在他这位朋友心中,分量极重。

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低沉的女声在大门处响起,蒋芸姗吃了一惊,忙脱开吴浩海的手,回头望去。一个穿着卡其布短裤的年轻女子亭亭玉立于门口,宽肩细腰,一条鳄鱼皮带束在腰间,略略衬出些胸来,头发一丝不乱,妥帖地盘于脑后,眼神却有些疲惫。她拉紧一条细银链,一头还未长大的小狼狗欢叫着蹦跳了进来,狗吠声中,一名女佣拎箱跟入。

蒋芸姗感觉有些尴尬,不料她只冲他们掠了一眼,略点下头便继续走入,声音仍没什么感情色彩:阿海,今天回来这么早?我有点倦了,先歇着去了。

她径直向里间走,用人却一个劲偷眼打量着蒋芸姗。蒋芸姗只道被人家误会,不知应该说什么好,扭头看看吴浩海。

吴浩海的身心仍沉浸在激动之中,连声道:别急着走!这位是蒋小姐,是阿健的朋友,我同你讲过的……

女人止步抬头,两道凌厉的目光射了过来:原来是蒋小姐,久闻大名!

蒋芸姗有种被利刃斫中的感觉,极不舒服,却又说不出什么来。

吴浩海又向她介绍:这是内子,慕容倩。

吴太太,初次见面。蒋芸姗礼貌地回了一个微笑。

如花的笑容刺痛了年轻妇人的心,她瞪了她一眼又继续向内走,吴浩海完全不理会妻子的冷漠,兀自欣喜若狂道:阿倩,阿健还活着,他没死!蒋小姐见过他,他在上海!

链子不知何故松了,小狼狗撒腿跑起来,慕容倩风一般走过来坐上沙发,转眼间,一支烟已举在纤纤素手中,用人上来点火,烟雾中喷出来的声音,不经意地微颤着:林大哥真的还在上海?这太好了!怎么只有蒋小姐,他因何不来?

蒋芸姗决意据实相告:阿健现在变化很大,说要把从前的一切全忘掉。他境况不好,隐姓埋名住在城东一所旧房子里。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居然在电影场当替身,很危险。我后来再去找他,谁知却人去楼空,他和他妻子都不见了。

他妻子?吴浩海和慕容倩相顾失色。

蒋芸姗点头:是,他结婚了,可能因为这个才不愿见我吧。吴队长,既然你们是朋友,他或许肯见你。如果你见到他,一定要劝劝他,不要拒绝朋友的帮助。我是真心诚意想帮助他们夫妻,我想让他过得好一些,他也理应过上更好的生活!

这个当然!我和阿健是生死之交,生死之交你懂吗?吴浩海解开军便服的纽扣,激动地走来走去:他不会不认我的,我来上海的新闻都上报了,他一定是没看见。他怎么不来找我呢?难道还在坚持他的所谓原则?

原则?什么原则?蒋芸姗追问。

他在常啸天那里待久了,书又读得太多,一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他一直不肯为政府做事,就视这个为原则。他真傻,只要做人无愧于心,哪里做事不能安身立命!你说是不是,蒋小姐?

蒋芸姗自然不会附和,心却一下敞亮起来。吴浩海看了她一眼,忽地想起一件事来:对了蒋小姐,你怎么会在政府大报当记者?我没记错的话,你可是个激进分子,还参加过学运。

终于问到了薄弱处!蒋芸姗心中狂跳,直视吴浩海的肩章,她想林小健应该没有把杀军统特务的事情告诉他,要不然,他不会这样问。她轻描淡写道:是吗?我的那点傻气,一年前就扔进黄浦江了。人是会变的,你也在忠义社待过,现在不也是摇身一变成了军官吗?

吴浩海并没细听,他仍沉浸在兴奋中,声如洪钟地宣布:挖地三尺也得找出来,这次可不能让他再跑了,他走哪里我跟哪里!

蒋芸姗已经看出他性格简单,不由莞尔。慕容倩却在一边揶揄丈夫:跟着走?你不打老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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