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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再见,我的祖国 章八:第十六日(5)

好在虽然体温失常,但至少手上还有跳动的触感,说明她还活着。只要还活着就好办,阮成安深吸了一口气,用自己剩下不多的体温焐热之后,狠狠地吐在了不知千代子的脸上,后者毫无反应。

阮成安想将她从自己身上推下去站起身来,结果伸手一推,居然没有推开,再试一次,难以承受的疼痛感立刻席卷了全身。

阮成安努力抬起头,低头朝自己身上看去,除了到处都是的背灵猫抓破的伤口,还有几处很严重的冻伤,最糟糕的在于他体内的热量也因为一天的昏迷而集聚流失,倒是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阮成安只能伸手,去捂住不知千代子的口鼻,片刻后,窒息的不知千代子挣扎起来,阮成安连忙将手放下,不知千代子深吸了一口冷气,低头,大眼睛看着阮成安,却只剩下了迷茫。

阮成安知道这是因为极度的寒冷而导致的暂时性失忆,准确的是,是她的大脑还没有运转起来,她需要几分钟的时间来启动她的大脑回想起之前发生的事情,这期间对于她来说十分危险,一旦遇到了什么差错,她会立刻失忆,甚至能不能再想起以前的事都是问题。

于是阮成安抱着不知千代子,用自己也所剩无几的体温帮助她恢复身体机能和思考。

不知千代子趴在阮成安的身上,任由阮成安搂着一动不动,直到几分钟后,才缓缓眨动了下眼睛,从阮成安身上用力翻了下去。

“还活着,还活着…………”不知千代子看着已经挂在了天边的残月,傻笑了两声,声带还没有恢复机能,她的声音连沙哑都没有,只是气管在向外喷吐着气罢了。

阮成安穿着隔绝热量的战斗服,身体条件要比不知千代子好些,这会儿正努力地翻身而起,却没有力气将压在了不知千代子身下的那件冲锋衣抽出来。

他只能无力地推了推不知千代子:“起来,翻身。你现在是不是一点都不觉得冷?”

“冷?不冷!”不知千代子嘎巴着嘴,微弱地摇头,想摆手,却发现手上一点知觉都没有。

“我数一二三,咱俩一起用力。”阮成安说,然后推着不知千代子:“一,二,三!用力!”不知千代子被翻到侧躺在雪地里,阮成安把她压着的冲锋衣重新拿起来,然后把不知千代子重新拿回到仰卧的姿势,将冲锋衣盖在了她裸露了大半的上身,却根本没有心思去看一眼她的春光。

不知千代子看着阮成安,阮成安也看着她,手却顺着盖在上面的冲锋衣伸了进去,不停地揉捏着她已经毫无知觉的上肢,通过摩擦和揉动来帮助不知千代子迅速地恢复着体温。

他现在只庆幸着能在夜晚刚刚降临之前转醒,否则夜晚到来,夜魔出动,就算他们不被冻死,也一定会被夜魔吃掉。然而他却觉得他们两个人最大的可能还是会被冻死。

又过了快半个小时,不

知千代子的手上终于重新有了知觉,阮成安也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跪在不知千代子身边,看见不知千代子已经能动起来的手,指了指她的嘴。

阮成安把自己背包里的水取出来,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等到温热后,用口度的办法,将水一点一点印给不知千代子。

反复十几次,不知千代子才终于动了动嘴唇,沙哑着声音说:“下面。”又指了指前面五十米左右的楼房,说:“快,进去。”

阮成安立刻开始按摩不知千代子的两条腿,不知千代子也反复地活动着双臂,不停地捶打和按摩着自己的上身,然后在阮成安的帮助下坐起身来:“来不及了……爬……爬进去……”

阮成安从背包里拿出兴奋剂,给自己注射了一针。身体机能没有完全恢复的不知千代子却不能注射兴奋剂,否则最好的后果就是器官衰竭。

阮成安身上终于有了一丝力量,将不知千代子翻了个身,不知千代子用两条胳膊撑着爬起来,阮成安帮助不知千代子穿上仅剩的冲锋衣,然后连拉带拽地,帮助她终于动了起来。

动起来是个好兆头,爬了不到一米,不知千代子的腿上也有了些许的感觉,她撑起自己的身体,四肢着地爬行,这是最省力气的一种爬行方式,要比起之前的匍匐更省力得多。

阮成安跟在不知千代子身边,时刻注意着她的状态,一边在她耳边用言语刺激,一边观察着她的眼神和动作,一旦她的动作减慢,眼神显露出涣散的趋势,阮成安毫不犹豫地狠狠摁在了她背后的伤口上,巨大的疼痛感立刻让不知千代子重新聚集起精神。

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疼痛和性是人体最容易得到的刺激。但面对着这种状态的不知千代子,恐怕生殖器官已经没有了知觉,在性刺激完不管用用的情况下,阮成安只能选择最残忍也是最有效的方式让不知千代子不要睡去。

“冷……我感觉到冷了!”不知千代子停下脚步,说。

阮成安面露喜色,感觉到冷证明她的体温在回升,这是一个好状态,至少要比刚才濒死状态好得太多。

阮成安连忙搂住不知千代子,将她胸前的所有纽扣口好,将冲锋衣能捂住的地方不能捂住的地方全都捂住,就连口鼻处都蒙上了一层轻纱,阮成安给不知千代子喂了两口水,然后扶她站起身,两人东倒西歪地勉强站着,然后互相保持着简单的平衡,朝着只剩下不到二十米的楼房里走去。

微弱的光亮下,终于看到了不知千代子呼出的微弱的白气。

然后一个黑影从光亮中一闪而过,阮成安和不知千代子连忙扑倒在雪地上,一动不动,一只夜魔从两人面前落地,四处望着,然后发出了一声震耳的嘶吼。

阮成安屏息,然后捂住了不知千代子的口鼻。

这对于刚刚又说好转的不知千代子来说是一个坏消息,

极坏的消息。好不容易获得了些许热量的内脏会因为这次屏息再次陷入冰冷,但阮成安没有任何选择。

他一手捂住不知千代子的口鼻,一只手却伸进了冲锋衣里面,缓缓地摁在了不知千代子的伤口上,每隔二十秒,就用力在她的伤口上摁一次。每摁一次,不知千代子的身体就颤抖一次,没颤抖又一次,阮成安提起的心就松一次。

夜魔还在面前缓缓转着圈,它一定是察觉到了阮成安和不知千代子身上的血腥气味,它在四周寻找血腥的来源,但好在不知千代子的体温还没有完全恢复,伤口也早就已经不再流血,再加上冬天,所以夜魔没有找到。

不知千代子要支撑不住了,眼瞳涣散的趋势越来越频繁,阮成安不得已只能加剧摁压伤口的力度和频率,但疼痛刺激的局限性就在于过多的刺激之后会产生极为明显的麻木,不知千代子真的不行了,就算阮成安一直摁压在她的伤口上,她的眼神也要渐渐涣散开。

夜魔极为不甘心地咆哮了一声,然后纵身跃起,极为迅速地离开了此地。

阮成安立刻把不知千代子翻过身来,一只手摁在她柔软的胸口,一只手握成拳头,狠狠地砸了下去,一次,两次,三次,然后深吸一口气,用口腔焐热后,吐进不知千代子的嘴里。

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不知千代子涣散的目光终于重新有了神韵,呛了两口气后,死死地抓着阮成安摁在自己胸前的咸猪手。

阮成安笑着哭了。

不知千代子哭着笑了。但她流不出眼泪,所以脸上只有简单的笑容。

阮成安把不知千代子抱在怀里,用兴奋剂效果失去前的最后一点时间,将不知千代子弄进了楼房的走廊里。

走廊里有两个普通丧尸,阮成安兴奋剂的效果过去,全身更加酸软无力,竟是连站立都困难。就算双手握着暴虐者,都扣不动扳机来。

阮成安只能抽出匕首,在第一个丧尸扑咬自己之前,用尽全力先扑了上去,利用匕首的震荡聚能,扎进了它的脖子。

普通丧尸的生命力和人类同样脆弱,所以第一只丧尸立刻毙命。但第二只丧尸紧接着扑上来,震荡匕首的充能时间还没到,阮成安只能伸出左臂塞进了它张开的嘴里。感受到左臂的剧痛,阮成安却死死咬着牙不敢出声,只是等着十秒一过,匕首充能的时间完毕,再次如法炮制,将匕首再次扎进了他的脖子里。

阮成安的左臂被撕下来三块血肉。

不过左臂的伤势不重,不到半分钟伤口就已经不再流血。阮成安却已经站不起身来,只能用爬的回到了不知千代子身边。

不知千代子呼出了一口气,白色的水雾大多都留在了面纱上,有少许扩散在了空气中。

阮成安靠在不知千代子身边挣扎着坐起来,喘了口气,回头捏了捏不知千代子柔软的左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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