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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开锁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几个人都是心急如焚,之前还说要在放哨亭里联系大部队,可这放哨亭什么都没有,别说电报电话了,就连原本该有的信号哨都没有。

外面的巡视灯也早已破烂不堪,根本没法再使用。李兵说他怀疑这地方早就没人了,或者这里出了什么事,让士兵匆匆搬迁,这些东西都没来得及拆。

没有人反驳,似乎都很同意他的说法。更让人不舒服的是,这放哨亭连灯都没有,不,别说灯了,连油灯都没见到,一到晚上就黑咕隆咚的,只能在淡淡的月光下看到屋里队友们的白眼球。

这里胆子最小的就数王小六了,他似乎蹲在了地上,声音从下面传来:“咱们还是赶紧进地窖吧,我觉得这儿邪乎的很。”

“邪门个屁!”邱如民一巴掌扇他头上。“赵士勋,老李,你俩去把地窖打开。”

赵士勋和李兵应了一声,两人合力一推桌子,很快一个亮晃晃的铁门露了出来。邱如民从腰间拿出刀,在锁上剜了几下,没什么动静。

见此情况,一旁的王小六却是嘿嘿一笑。邱如民正在气头上呢,听见王小六的笑声,怒道:“笑你奶奶个头啊笑,有种你来!”

这句话正合王小六的意,他一龇牙,月光照在白亮的牙齿上,把他的脸衬的更黑了。王小六接过邱如民递给他的刀,没有直接上手,而是对着锁眼在月光下仔细瞅了瞅,打了个响指说:“都看好了啊,六爷给你们露一手。他奶奶的,老虎不发威,你们当我是病猫啊?”

“赶紧开你的锁去。”邱如民不耐烦的踢了他一脚。

王小六摸摸被踢的屁股,也不再显摆了,伸出一只手,头也不抬的说:“这是小锁,用你那大军刀不行,得给我拿根铁丝来。”

没等邱如民说话,赵士勋已经从桌子上发现了一根铁丝,递给王小六。王小六接过铁丝,轻轻插到锁眼里,耳朵贴在锁上,捣鼓了几下,只听“啪”的一声,锁开了。

“嘿,行啊你小子。”邱如民难得夸了一句。王小六也不骄傲,挠了挠头,嘿嘿一笑,抬手把地窖门打开了。一股酸臭味扑面而来,几个人被熏的连忙一转头,等到臭气排净了才转回去。

由于身处黑暗,除了地窖壁上的竖梯之外,底下的情景就看不到了。几个人一合计,决定让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王小六打头,这里面身手比较灵活的李兵殿后,一行人排好顺序便往里面钻。

赵士勋排在第二个,边往下爬,边喊着班长和其他人的名字,许久都没有声音传来,直到赵士勋到了底,从竖梯上跳下来,才听见隐约有一声闷哼响起。

王小六显然也听见了,而且瞬间判断出来声音响起的方向,朝着一个地方慢慢移动。赵士勋连忙跟在他后面,手拉住了王小六的衣角,生怕跟丢了。

王小六原本挺胆小的,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到地窖里就精神了,一个劲儿的往

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他脚下没有脚步声响起,走的比猫还轻盈,如果不是自己拉着他的衣角,连他什么时候离开了都不知道。

邱如民和李兵也下到了地窖底部,赵士勋刚想叫他们赶紧跟上,后面霎时间亮起微弱的火光。

赵士勋一回头,原来是李兵把打火机点着了。看见自己转过头,李兵和邱如民的脸色都是一变,没等赵士勋问什么,李兵先说道:“胜子?”

他的话当然不是冲着赵士勋说的,而是对着赵士勋的身后。赵士勋连忙一回头,对上了一张惨无血色的脸,不是胜子还能是谁?

赵士勋刚想和他打招呼,却被他一把捂住嘴巴,急得赵士勋呜呜直叫,手脚也乱踢,不知道胜子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眼睛都余光看见自己身后的李兵和邱如民都不太正常,看胜子的眼神跟见了鬼似的。

胜子俯下头,在赵士勋的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别动,他们不是人。”

他们不是人?谁?

赵士勋停止挣扎,不是因为他听胜子的话,而是一时间被这句话搞糊涂,愣了一下。这里除了刚下来的三个人之外就剩胜子了,难道胜子说的是邱如民和李兵?那王小六又到哪儿去了?

这么一愣,赵士勋已经被胜子拉着往前走了好几步,在一张横置的柜子似的东西旁边停下。奇怪的是李兵和邱如民都站在原地不动,谁也没上前,李兵手中的打火机已经快烧到手了,他却是没感觉似的一动不动。

赵士勋又回头去看胜子,胜子见到他的表情,无奈的冲邱如民和李兵努了努嘴,说:“你跟着他们这么久,都没发现异样?”

赵士勋疑惑的摇摇头,胜子叹了口气,又说:“我们下了地窖之后,就和其他人走散了。这地窖太大……对了,你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吗?他们怎么死了?”

“他们死了?”赵士勋被胜子没头没脑的话吓了一跳。“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吗?你怎么了这是?”说完,赵士勋就从柜子后面探出头,刚要叫副班长,就见胜子一把捂住他的嘴,低声喝道:“你不要命了?没看出来他们不正常吗?”

要说不正常,恐怕都不正常。别看邱如民和李兵在那站着不动,跟立靶子似的,这胜子也不太对劲。在赵士勋的印象中,胜子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今天跟他啰里啰嗦一大堆,都是在说李兵和邱如民不是活人的事,还是头一回见。

“哎,王小六呢?”赵士勋低声问。自打他下了地窖,就没再见过王小六,先前还把胜子当成王小六了。

没等胜子回答,他后面就窜出来一个人,笑嘻嘻的说:“赵士勋啊,你终于把我想起来了。”

赵士勋见他活蹦乱跳的,也是一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忘谁也不能忘了你小子,妈的,猴精猴精的,整个一咱班的活宝。”

王小六作势要打他,被赵士勋一躲给打了个空,胜子连忙拦住王小六,冲旁

边的柜子使了个颜色,王小六的脸唰的一下白了,半天才自言自语说:“怎么忘了还有这一茬。”

赵士勋一愣,问他们:“什么茬?”

见他不知情,胜子冲那柜子努了努嘴。趁着副班长的火光,赵士勋把柜子看了个仔仔细细,突然猛的发现不对劲,这他妈的哪是柜子啊,这不是一口大棺材吗?

刚明白过来的赵士勋被吓了一跳,后退好几步,直到离那棺材远远的才罢休。王小六见了,嘲笑他道:“哟呵,赵士勋,你一当兵的还怕棺材?”

赵士勋摇摇头,没理他,自己却不敢再往前走半步。可能是见他真的有心事,男人嘛都是表面凶凶狠狠,谁没有个害怕的东西?胜子拍了拍王小六,让他别再逗赵士勋了,又指指棺材,看样子想要开棺。

在没弄清事情真相前,赵士勋总觉得这么打开人家的棺材不太好,别再被当成盗墓的了。他壮着胆子走上前,在离那棺材三米远的地方停下来,叫了一声胜子。

胜子转过头,问他有什么事。赵士勋问:“这里怎么会有棺材?”

“别说棺材了,这儿就是有个墓冢都不稀奇。”王小六还是嬉皮笑脸道。“咱们啊,都被放哨亭的人骗了。什么放哨亭,全他娘的瞎掰。”

只说了这一句,王小六的话头就止住了。不是他自己停下的,而是胜子轻轻拍了他一下,似乎不想让别人知道太多。

说实在的,要说赵士勋此刻心里没感觉,那绝对是骗人的。赵士勋现在就感觉一阵儿的不舒服,不为别的,他无条件信任的同生共死的兄弟,平时跟他关系不铁,这也就算了,可到了要紧关头,还什么事都瞒着他,换谁心里肯定都不舒服。

见他是真的生气了,胜子赶忙解释道:“那个,士勋你别生气,我们不是有意要瞒你的。只是这地方实在不方便说……”

“去他奶奶的不方便,你们都拿老子当外人,行!老子……”没等赵士勋说完,王小六一把拉住他,劝道:“别,别冲动。我们告诉你还不成吗?”

胜子刚想要说话,王小六急忙冲他使了个颜色,他这才没说出来。赵士勋知道王小六心眼多,怕他在话里做手脚,便要求让胜子说。

胜子叹了口气,把赵士勋扶到地窖边上,说道:“这个地方确实有放哨兵不假,只是这兵有点问题,你还是听我把事情从头给你讲一遍。”

胜子说,陈少峰把其他人都安排好后,便让自己爬到放哨亭的房顶上,看看有没有通道里面的入口。本来胜子觉得这样跟私闯民宅差不多了,极力拒绝的,但陈少峰坚持这么做,而军队里也有规矩,下属必须无条件服从上一级的命令,胜子只好按照陈少峰的要求,爬上房顶。

没想到这房顶还真有个天窗,而且没上锁,胜子冲陈少峰比了个手势,在得到示意后,打开天窗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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