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剑是一夫用 >剑是一夫用

临城化墨 第一百二十五章:江湖梦碎

李云鸿被骂也是面色不改,反倒更加戏谑几分。他随手一拍,自己那坛女儿红自桌上腾起,又右手一揽,将坛口凑到了嘴边。

豪饮几口,痛快舒畅。

“痛快!一诺,今日我兄弟俩就只管喝酒。出了这门,你是君,我是臣,你在庙堂指点江山,我在江湖为你管杀管埋。”

朱一诺恨不得手中长剑在手,一剑搅烂了李云鸿这臭嘴。

“你也甭怨我,我李云鸿这一生,除了大哥,就你这么个兄弟。我李云鸿想做高官,想一笔天下动。我他娘的,我他娘的不想在这江湖腥风血雨里头厮混你明白么?”

不知怎的,李云鸿的语气开始悲哀,眼眶说红润就红润。他又豪饮几口美酒,用手背擦拭嘴角,又如最初一般靠着墙坐在了板凳上。

他晃荡着腿,开始悠悠然念起了长诗。

醒也花间,

醉也花间。

贪半生闲隐,

庙堂江湖远。

百日清醴,

浩然胸前。

任世人笑,

酒剑快马,

夜宿红花。

捧一书,

握一剑,

行也思量,

坐也思量。

语落,坛高举,美酒落,一半入口一半湿了脸面衣裳。

快哉快哉,手一扬,酒坛飞起又落地,碎声惊了伙计,又令掌柜的纳闷,这客人今日什么风?

再看朱一诺,神情冷淡,昔年好友今日不屑。起了身,将一块金子拍在桌上,跨步离去。

“今日别过,我做我的大侠梦,你历你的江湖劫,我朱一诺没李云鸿这么号兄弟!”

字字入耳,字字扎心。李云鸿看着自幼好友出了店门,牵过骏马,听得马鸣蹄声,想来已经远去。

“今日别过,你做你的金陵王,我做你的化云刀。有拦你宏图大道者,杀杀杀!”

豪言壮语,只能轻声呢喃,又谁人能听到呢?

想想时间,鬼婆娘那应当也打好了那一双兵器,该是去取来做个无情无义之人了。

这年的李云鸿,不过十六。本该风华逍遥的年纪,却是自看双手,只见血红。若能提笔舞文弄墨,谁人又愿握刀血雨腥风。

他也出了酒馆,大步离去。酒馆里的酒保一脸茫然,今日大早的,这又是哪出戏?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说好就好,说骂就骂。

李云鸿可会怨朱一诺?朱一诺又可会怨李云鸿?

想来不会,因为一人姓朱一人姓李。

朱一诺想骑着骏马去墨县,他想跑到墨茗身侧,就在他耳朵边叨叨叨,叨叨叨。或许墨茗会继续嘲笑他的江湖梦,可对方是墨茗,嘲笑也无关紧要。今日嘲笑蔑视自己大梦的,却是李云鸿。

不甘啊,不甘。

无处可去,只得先回了紫禁城,一个人把自个儿困在了演武厅。手中握剑,出剑不知次数,只是一剑又一剑,看不出名堂,看不出剑招。

他动时就练着立剑、平剑、竖剑同垂剑,面无表情,好似发呆。

身子动,剑也动。立着的剑有了动静,一剑劈砍一剑挂,一剑撩起一剑刺。

随后又是平静,面无情并,回归原先发呆模样。

身子再动,剑也随着动,一剑截出一剑崩,出了云剑化点剑。

近乎两个时辰,朱一诺反反复复练着剑,依旧没有剑招,不觉剑意。就那般练着最简单的二十二个出剑动作,出剑动作不变,出剑顺序寻不到规律。

久了久了,二十二个动作竟莫名连贯,看他

出剑,竟如美人宴舞。若是奎木狼此刻在这演武厅里,看到朱一诺这般,该是幸还是哀?

这小王爷的进步同悟性当真不愧诸葛剑圣的点评,可这般急急燥燥难免有拔苗助长危险,后续修行堪忧啊。

当他四仰八叉大字形躺在地板上喘息,门被叩响。一个宫娥开了门,看到朱一诺射过来的眼神,也是脊背发凉。颤颤巍巍小步走到这金陵小霸王身侧,告知了事情,见他摆了摆手,如蒙大赦开了溜。

听到消息朱一诺也有些纳闷,小哥竟会邀自己去秦淮河喝花酒,这有些反常。

虽说与小哥不如与墨茗亲近,但兄长传唤,不去也不合适。朱一诺丢弃手中剑,回了住处洗漱一番,换了身衣裳也就骑着马去了秦淮河。

现在不过下午,还没到秦淮河最美的时候。可奇怪的是整条沿河道路都被巡城司的人给封了起来,朱一诺觉得有趣,喝个酒还这般多事情。转了念头,今日是小哥在这儿喝酒,那自然有所不同。

随着巡城司的人引路,朱一诺到了意见四楼高的酒楼停下。才停下看到门口不由愣了愣,好家伙,五步一护卫,这寻常买醉客看到这阵仗哪里还敢进来寻欢洒银子。

进了大门,一股豪迈琴音传来,寻声看去,一群妖艳舞姬随着琴音起舞,在最中央,有个着华丽黄袍的人在那抚琴。看他样子,甚是欢喜,又自我陶醉。

这琴音当真不差,虽没有大司乐同乐师的水准,但要评个大胥应当不会太难。

朱一诺径直走了过去,那正在起舞的靓丽小娘们没有停下舞步,都一个个迈着小步给这小王爷让出了一条道。

抚琴的自然不是旁人,是他的小哥朱谏男。

朱一诺也不去打扰朱谏男,看了看周遭,看到了一把精致的长箫,随手抡起放到了嘴边。

出气,箫声起。箫声缥缈,与那豪迈琴音相呼应,听客们好似看到一副万里江山锦绣美图。听客不知道的,是曾经墨县之中有两人一人抚琴一人琵琶,音乐美妙,令人如痴如醉,如身处仙境。

突然,琴音转,沙场金戈。朱一诺眉头微皱,也同样改了调,声落九天弄紫霞,没流年,月明中。

给这血染白袍厮杀无尽的沙场添上几笔壮阔,抚琴的朱谏男嘴角微微翘起,是在笑,也同样透露了几分无奈。

终究啊终究,小一诺还是舍不得江湖,舍不得他的大侠梦。

随着最后拨弄尾弦,琴头轻拍,箫声也显悲恸。

长箫离了嘴,余音还在。朱一诺睁开眼,看到兄长正一脸笑意看着自己,四目相对之下,竟莫名觉得有些怪异。

“一诺,来,坐。”

朱一诺坐到了朱谏男左侧,侍从取走了琴同箫,有递上了美酒同一些小食。朱谏男拨正两个酒杯,各自斟满,举起一杯一饮而尽。

酒杯空,朱谏男眯眼“啊”的发声,颇为享受。朱一诺也举起了酒杯,学着朱谏男的样子一饮而尽,本以为不过一杯酒而已,可入了口那辛辣味道让他面色一变。

朱谏男看到自己小弟的样子,也是不由笑出了声,气息雄厚,全然不像病危孱弱之辈。

“怎的,区区一杯烈酒就把我们金陵小霸王给折服了么?”

朱一诺立马给自己满上一杯,还是一饮而尽,这次更不好受。这何止是烈酒,怕是寒城那边猎人驱寒的酒都不如这酒来的烈。朱一诺让侍从取来冰水,喝了几碗,这才好受些。

“小哥,你今日兴致可真好,还喝这么辣的酒。我和小李子白相拼酒都没敢喝这种东西。”

朱谏男又给自己满了一

杯,还是一饮而尽,最后砸吧砸吧嘴,意犹未尽。

“男儿当世,应当骑骏马,饮烈酒,美姬暖床多多益善。莫不如此,这一生大丈夫算是白当了。”

朱一诺不服气,又给自己倒满一杯,还是一饮而尽。酒入喉中,整个喉管被辣的不行。他越是强忍,表情越发怪异有趣。那样子,惹得朱谏男再次出声大笑。

“小哥,你这就过分了。”

朱谏男戏谑看着自己小弟,问:“哦,哪里过分了?兄弟二人喝一顿花酒,怎么过分了?”

“还花酒,你倒是把这秦淮十三绝都给我······”

朱一诺话未说完,朱谏男拍了拍手,只见中央的舞姬们纷纷退下,从酒楼里边走来一个又一个衣着华丽妆容精致的美娇娘。

朱一诺看到一个咽下一口口水,这,这,这,竟然真的是秦淮河十三位花魁,每一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那一颦一笑勾人心魄,朱一诺恨不得就立马上去撕了对方衣衫,翻云覆雨就地正法,那才快活。

看到小家伙眼睛发愣,一脸痴迷,朱谏男更加觉得有趣,用扇子轻轻敲打他脑袋,这才让他回了神。

“小哥,你可真厉害。这些小娘子任是别人花多少银子,都不一定请的动,你来喝酒,十三个,一个不少。”

朱一诺的哈喇子都快收不住,看得朱谏男实在觉得无语,又觉得丢脸。堂堂金陵朱家子弟,竟这般不争气,实在是,实在是,实在是难以言语。

“甭看了,甭看了,你若真的年少好身骨,这十三个俏丽小娘,今夜都是你一人的。”

朱一诺一听,立马转过了头,那眼珠子的光就差没烧着人,更加惹得朱谏男觉得朱家颜面扫地。

“不过今天,为兄喊你过来,只是喝酒闲谈,其他种种,为兄不管。”

朱一诺坐直了身子,颇为殷勤为自己小哥倒上了酒,恭敬客气到可怕道:“兄长,请饮酒。”

朱谏男觉得有趣,接过了酒,这次没有一饮而尽,只是微微抿了一口,随后放下了酒杯。手一挥,十三位俏丽花魁都围到了兄弟二人周身,莺莺燕燕,令人如沐春风,如醉花丛。

朱谏男又拍了拍手,除了这十三位俏丽花魁,其余人等,不论侍从不论护卫,更不提那些酒楼美姬伙计,都识趣退了下去。整个空旷大厅就剩他们十三人,而朱谏男又好似全然不介意这十三位俏丽花魁在身侧,与朱一诺谈话也不避讳。

“一诺,为兄想知道,未来的年月,你最想做什么?”

朱一诺还沉浸在身侧花魁温柔乡,手也好,脸也好,都不安分得摸索蹭着这些娇媚小娘身躯,听到兄长问了,立马一本正经。

“师尊说了,我练剑十年,必当为一方豪侠。”

朱谏男点了点头,又问:“那么,你十年练一剑,剑有所成,想做什么?”

朱一诺微微一愣,他的确不曾想过这些。

朱谏男继续道:“武道修为高强,为人称赞。你可想过,如姑丈,有天水山庄,如仲西侯,有西地不夜城。那么,小一诺,你觉得这些人更注重的,是江湖豪名,还是自己那一亩三分地?”

朱一诺想答,可又不知如何作答。

“你贵为金陵小王爷,若想着本事高强,闯荡江湖。那么,若离了王府,你的银两何处得?宅子良田何处得?可是同那些武夫一般,寻一处势力,为其卖命,得个供奉位置?”

朱一诺皱着眉,不由点了点头,自己竟当真从未考虑过这些。

“所以,为兄想说的,是你练你的剑,江湖,就不要去了。”

相关推荐:修仙有劫灵破天荒天人交战仙界奇主再争之世逆鳞决书剑江湖记神级女婿乾宇无锋九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