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趣 > 剑是一夫用 >剑是一夫用

第一章:寒城来客

鸿途末路,英豪末年,减了几分豪情,多添几分悲壮。

往年的洛城是这般,今年的洛城依旧是这般。

传说,洛城最初时候是龙帝分给其弟一代大侠花邺的封地。这花邺却背负凤鸾弓,腾龙剑,骑着龙帝的白龙驹领着他的两位娇花夫人去了塞外,只在晚年时候踏足过中原。

洛城之中,有一闻名天下的山庄,名为花家庄,内中所居,皆是这一代大侠花邺的后人······

说书先生侃侃而谈,看其意思,好似并不打算就此停下。

在茶棚里头,那个十七八年纪的脏小伙儿在用一把短刀削木头,他把木头削地愈发尖利,渐渐被削成一把剑的样子。若是这把木剑是给孩子玩的,就不该有剑锋。若是这后生削的剑是用来悬佩的,那这剑也只能令人笑话。

“铁骑的啸鸣,歃血的誓约,钟鼓伴着金戈遥响,那是宏图与希望。”

说书人还在继续,后生手中的木剑剑锷已出,差的就是剑上花纹。他放下手中的短刀,看着这把剑。

“诡辩的郎才,撼世的轻狂,西来的飞剑,一曲青天。”

说书人讲的是什么故事?他没仔细去听,又好似已不是开头那个故事。一个说书的人吃百家饭讲天下故事,既然是如此,那么一个说书的人在一个地方就呆不久。久了,也就没人来听他说书了,因为他已经讲不出新的故事来供人消遣。

“败落的王朝,腐朽的年华,还有什么故事好讲。”少年人这么嘟囔了一句,他又握紧了短刀,继续刻画这把木剑。他轻轻吹去了木屑木灰,该刻些什么上去呢?

“王朝兴许败落,年华怎会腐朽?”

少年人又一次停了下来,他抬头,说话的青年人衣着干净体面,除了手中的折扇就找不出第二件较为奢侈之物。这青年人坐在这茶棚里头,离少年人也就一条板凳的距离。这样的人,本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茶棚里头听说书的人会这么认为,或许也只是因为他们已经把自己同他人进行了划分,自己分出了三六九等,低贱高贵。

青年人冲少年人微微一笑,看着少年人手中还在雕刻的木剑,声音温柔道:“小兄弟手中这把剑是把好剑。”

少年人斜瞥了这青年人一眼,随后开始刻龙鳞花纹到剑身上,语气不冷不热道:“一把没有经过淬炼火烧的剑,怎么会是一把好剑,真是个怪人。”

青年人听了,哈哈一笑,道:“既是木剑,就不会火烧淬炼才成利器。若是以金削木,去了戾气留下剑意,又如何使不得?”

少年人一听,呵呵一笑,道:“乱七八糟,不懂装懂。”

这青年人叹了口气,道:“这世间有多少能人剑客求的是绝世的宝剑,无双的剑谱。能像小友这般一把木剑单身前来的兴许也不会有第二人。”

少年人只能摇了摇头,笑道:“看来隐匿行迹的确不是我之所长······”

这话还未完,青年人身侧就多处十几蓝衣劲装的武者,手持各类武器,杀气腾腾,恍如炼狱鬼刹来阳间索魂。这鬼魅般突然冒出了这般多人,茶棚里头的听客都是吓了一跳,随后惊呼这作鸟兽散。

“我也实在没想到,区区十万细银引来寒城的竟会是······”

这回轮到这青年人话语未尽,少年的木剑已经穿透他的胸膛。

青年人难以置信看着少年人,这少年人的眼神同他先前的语气一般,不冷不热,听他义正言辞道:“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寒城猎蜥吴子谦因截取朝廷十万赈灾银两,使得数万流民缺食少粮,饥疾所亡之人甚多,以此,令诸人三日之内将所截银两翻倍送去洛城,如有不从,有如此剑!”

少年将木剑从吴子谦胸口拔出抛向空中,那剑无火自焚刹那成灰。

那些蓝衣劲装的武者之中有一虬须汉子手中的九环大刀叮铛落地,这般生了副恶人面孔的汉子,竟是双腿打哆嗦,声音颤抖道:“索索索魂人······”

少年人唤作阿南,做完了这些,他也就直径出了门,后续的事有没有人收拾,也就同他无关了。这个季节的寒城还有些冷,南方到了穿春衣的季节,而寒城这边,不穿棉袄就得冻死在大街上。

阿南到了一间客栈门口停下,他跨过门槛走了进去,环顾这楼中所饰,这客栈的确同传闻

中的一般,奢华精致。阿南穿的不是什么绫罗绸缎金丝银线所成,不过就是一件麻布衣裳能遮风挡寒罢了。他的出现,打杂的小厮皱起了眉,而在柜台算账的掌柜却似没看到人一般,依旧拨弄着算盘。

阿南脚步轻盈又稳重,走路的时候没有声音。他走到柜台,掏出一锭白银摆到掌柜前:“要间厢房,有好便好,没有,干净便是。”

这掌柜停下了手指,看了眼这银子,随后又继续拨弄着他那青松木做的算盘:“那客观是要住几日?”

“这锭银子够几日房钱?”

“若算上一日三餐,早饭米粥包子,中午晚上一荤一素一汤,十两银子可住四天。”

“要间厢房就是,无需茶饭?”

“那这十两银子就可以住四天。”

阿南也不多话,只管跟着伙计去上了楼。

那十五六年纪的小厮推开了四楼亥字号房,随后身子微弓,做了个请的动作,恭敬道:“公子请,这四楼的房间是最干净又安静的,若是公子还有别的什么事,尽管同小的说。”

打发这伙计后,阿南关上门,脚下催力身如飞燕跃上房梁。他看到梁上有一印迹,好似蛇舞图纹。他倒也没去理会,从怀中掏出一本蓝皮薄簿,又用短刀在梁上刻出与蓝本一般大小的凹槽,将这蓝皮薄簿放入其中。

做完了这些,翻身落下,落地又没出半点声音,矫健如一猎豹。

“小炆,你在这小城又要留上几日?”

阿南回头,身后又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黑衣男子,那大大的帽兜遮挡了他大半张脸,只留出鼻尖以下的位置。

“你怎的会在此地?”阿南对这人并未表示友好,亮出手中短刀,以刃相对。

“收起你的刀,若我是来捉你回去的,你能挡得住我?只来告诫,寒城不可多留,此地风云将聚,多添几条人命亦是无趣,事情完了就早日离开。”

黑衣人说罢,转身欲走,又被这阿南叫住,听他道:“风云将聚,那你倒是说说,是怎么个事?”

对这阿南的提问,黑衣人也不作隐瞒,答道:“暮寒楼来人了,京州来人了,临城也来人了。你说其他的城,会没人来么?暮寒楼的白影飞贼同那七星剑的不语剑客已经到了寒城,是福是祸自行掂量。”

“那如何,我内府办事,小小的江湖组织,还敢已井水犯我海水不成?”

黑衣人又转过身来,掏出一块木牌丢向阿南,随后道:“仔细看看,可认得这木牌?”

“鳄龟于山,是暮寒楼阁主的腰牌。”

“前几日仲西侯到了临城的金陵,才到的那日就在金陵街口看到了几个死人,这是其中一个死人的腰牌。它的主人,三是十九阁阁主沈万利。”

说完了话,黑衣人这次转过身去,推门出屋,就真没回来。

“青楼的人都敢动,难不成,是燕云骑的人?”

同黑衣人所说的一般,最早来挽风城的,的确是暮寒楼的白影飞贼同不语剑圣。

被称作盗王的夭妄穿了一身白,他的黑发披散,长长的刘海盖住了左眼,只露出一只双皮如刀刻,又黑白分明的右眼。虽说是一身白,身上的白袍子至少衬了些黑色边纹,可脚上那双登云靴却是纯白色。白的如同新做,未沾尘土。

这人走起路来脚步轻飘,如同夜猫踏瓦,难听得半点声响。

与他同行的当代剑圣冷不语倒比夭妄要花俏些,他用一顶玲珑牡丹金冠束起头发,身上穿的,是湛蓝为底的鲜亮衣裳,蓝色上又绣了不少腾飞的猛龙。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肩甲为松木色。袍子过长,看不到他脚上的靴子。披风偏大,使得他身上配着的剑若隐若现。

若解去披风,能看到他胸前有三把纹龙纹凤一尺出头的短剑,背后倒背了两把三尺出头的双股剑。更值得一看的,是他的腰带。这腰带好似铁打,正央是一蛇头形状,腰带上纹着蛇鳞,这么看去,倒也没那么显眼。

没那么显眼就好,因为与他熟识的人知晓,这条腰带,也是一把剑,是把夺命不少的游蛇软件。

冷不语突然停下了脚步,声音清冷,道:“夭子,可注意了?”

夭妄呵呵一笑,也停下了脚步,随后道:“你多想了,你能注意到,我自然也能注意到你没注意到的,我夭妄也能注意到

。”

冷不语嘴角微微一勾,虽是调侃,但声音依旧,听不出感情:“这般自信。”

“必须的。”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时候,有一十六七的少女撞上了夭妄,若不是夭妄手快扶住了她,怕这姑娘就毫无雅态摔在地上了。

夭妄将少女扶正,温声细语道:“可有伤着?”

少女起身连连向二人赔不是,又向一旁跑开。

看到少女抛开,夭妄不由啧啧几声,感慨道:“真别说,寒城的姑娘水灵灵的,不同洛城的,个个好似土匪窝里头刚出来似的。”

冷不语轻笑,他把披风合拢了一些,让整个身子都埋在披风里头,只露出一个头。

“这话说的是不假,若你这话让洛城的人听到,恐怕你这侠盗的名号要减去几分侠气,多添几分痞子气了。”

听到伙伴言语调侃,夭妄一脸正色道:“不会,我行事一向小心。”

这二人还在互吹互嘲时候,街上的人都如同见了瘟神一般避开,有的小贩掉了东西也没敢停下去捡。二人看着奇怪,二人才来寒城,且又没做什么大奸大恶事情,怎的这些人都跟见了鬼似的跑开。

“好强的剑气。”

那披风中,冷不语的双手不由按上了后腰的双股剑,夭妄则双手交叉抱于胸前。二人齐回头,身后站了不下三十人,这三十人都是白衣,他们的白衣之白盖过了夭妄。夭妄的白与他们相比,稍稍显得灰了些。

“可是你的仇家?”夭妄用肩头撞了撞冷不语,带笑说了句。

“方才我也说了,好强的剑气,然这剑气之强,是与你相比而言。”夭妄听了这话不由对冷不语瞪眼,冷不语不作机会,继续道,“若剑客分九流,那么这剑气足以称得上八流剑客的剑气。”

“呵呵呵。”人群中传来笑声,看去,是一六尺出头,微瘦之人,应是女子。大大的袍子掩盖住全身,身材窈窕与否也就不得知了,女子轻声高冷,道,“七星剑客,冷不语。据闻剑术精湛,世上鲜有敌手。那么试问冷堂主,若说对手,怎样的人才配是冷堂主的对手?”

冷不语抽出了二剑,一把亮白如云,一把玄亮如石,真如传闻一把,冷不语双手齐用,黑白二剑亦真亦假。

“冷某人自问论剑天下无敌手,若真要说,那西城有一人剑术可称作一流。临城有一人,剑术可称作一流。别人,冷某人还真不知了。”

“不语,西城,我知道你说的是那只西沙傲虎仲西侯,但,临城你说的是谁啊?墨老先生?”

冷不语笑笑,把黑白二剑插进了两侧土中,随后道:“墨家的多情剑无情剑的确精妙绝伦,可惜,墨家近代无大成者,其威力只被记载书中,算不得一流。”

“口气的确不小,那试问冷堂主,苏家的流芳剑文公,洛城隐士东来一剑,西城前前城主独孤少华胞弟独孤不破,难不成也算不得好手?”

“文公不过入赘苏家,一文弱书生怎懂剑道。东来一剑装神弄鬼算不得明人,独孤不破,也不知何时出的传闻,令他与西城扯上了关系。我只知此人与我相对,不多,一剑。”

“不语,麻烦了。”冷不语侃侃而谈时候,夭妄反倒皱眉,他依旧双手胸前笔挺笔挺站着,动也不动,“我,好像动不了了。”

“人称天下第一的贼偷白影竟也有被人抢占先机的时候,有趣啊。”这人扯下了面纱,脱去了外袍,果真是一俊俏脱俗的少女。

看到少女阵容,夭妄不由眼睛一瞪,道:“哇,你不是刚才撞我的那姑娘?”

“是啊,刚才夭子还夸你水灵来着。”夭妄狠狠瞪了冷不语一眼,这二人这种时候依旧贫个不停,好似全不在乎眼前景象,“英雄爱美人儿,虽然你夭妄算不上什么英雄,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能理解。”

这少女又掩嘴笑,是有这个年纪的几分腼腆,道:“奴家刚才撞你时候摸了你,你的身上全是暗器,既然奴家觉得你是个威胁,就先下手为强,封住你的行动喽。”

夭妄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弯下了腰,用手拍着自己的膝盖继续笑。这会儿轮到这少女傻愣了,夭妄有挺直了腰板笔挺笔挺站直,笑道:“不好意思,我是听到封住我行动这个,不由笑了出来。原来啊,寒城就是这么招待远道而来的客人的呀?”

相关推荐:修仙有劫灵破天荒天人交战仙界奇主再争之世逆鳞决书剑江湖记神级女婿乾宇无锋九生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