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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六、密谋

“原来他叫守穗……”

呼延神色一动,暗道:“也就是说,当年那位剑道圣人,姓守!亦或是……这圣人便叫守!”

听闻这守穗谈起这祖传圣人遗库之事,想来他这剑圣嫡传的身份不假,一念及此,呼延反倒愈发警惕起来,“自古圣人成圣之后,只能尊称圣名,便不得直呼本名,是以这圣人名姓乃是极为隐秘之事,我顶着这刀圣嫡传的名头,机缘巧合能骗得了那刀魔神主,盖因他怕是不知刀圣真名!这守穗身份若是坐实,恐怕不是好事!也不知他知晓多少上古之事,当年这剑圣一脉与刀圣一脉又有多少交情,他可曾知道那刀圣的姓名?若是不知还好说,若是知道……我却不能让这小子坏了我的事!”

想及此处,呼延眼中一寒,再看向这守穗时,杀机隐现。

呼延忽而心生杀念,那守穗还沉浸在自家酝酿那激愤之情里,未曾察觉。待得又是身形贴近时,刀剑之气砰然巨撞,他面色肃穆,伺机密语道:“看了你这刀法,我才能确信无疑,你果然是刀圣嫡传血脉!若是你也如我一般,不甘将自家祖传遗库拱手送人,你我干脆做一笔交易,已达互惠相助的目的,如何?”

总算进入今日一聚的正题,呼延暂且放下杀念,不动神色地疑问道:“互惠相助?这倒是个好说法,还请细细说来一听!”

“好!”

听得呼延话语松动,守穗便双眼骤亮,大赞一声好,随后才道:“既然你有意,我便细细说来……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本待要说,他略微迟疑,便似随意般问起了呼延的姓名,似是并无深意,呼延却不敢轻忽,含糊道:“唔……守兄称我一声呼便好!”

“呼?”

谁曾想这守穗闻言却是轻咦,狐疑打量呼延半响,忽而又恍然大悟般,笑道:“原来如此!你刀圣一脉这些年原来是隐姓埋名,换了个谐音之姓,难怪我家先辈们久久寻觅,你刀圣胡家却音信全无!”

这话让呼延略微放心,不由得感激起自家人界被他毒死的那第一任师父来,“原来这刀圣姓胡,我只道自家姓呼,居然也能蒙混过关!这老鬼一世丧尽天良,随口却帮我取了个好名字!不过……却也不能掉以轻心,这刀圣姓甚名谁我又如何知晓,难说这小子是否心口不一,被他自这名姓里看出端倪来,却还想暂时稳住我罢了!”

正自琢磨着,那守穗已然放下这姓名之事,转而直入正题,“呼兄,我说这互惠相助之事,便是撇开旁人,你我二人相随同往,一同开启你我家中所传这两处祖上遗库!如此一来,你我遗库的诸多宝物无需分予旁人,你我互赠互惠,岂不妙哉?”

“慢着!”

眼见守穗越说也兴奋,呼延忽而面露凝重之色,狐疑道:“听守兄话里的意思,是否说得直白些,便是你我背信弃义,撇开众人私密前往,你帮我开启刀圣遗库,我帮你开启那剑圣遗库,如此家传宝贝便无需落入旁人手中,你我所得互赠,皆大欢喜?不妥!不妥!我早已应诺师父,将遗库赠予门中,这才换得我如今的安生日子!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失信于人?我呼某断不做这等卑劣之事!”

莫看他呼延满脸义愤填膺的正经模样,心头却在滴血。

说句实在话,这守穗之言他岂能不动心。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剑圣遗库,昔年一位圣人的遗传宝库,内中可想而知,定然宝物如山,若他呼延有幸参上一脚,只需获得万中之一,便也是莫大机缘!

只是这其中却有关键,这守穗所谓的交易,乃是二人同开各自的圣人遗库,其中所获相互分享。他守穗乃是剑圣嫡传,这圣人遗库自然不假,可他呼延却是个假货,这刀圣嫡传的身份本就是骗人之说,连这刀圣是否留下过宝库也尚且不知,便是真有遗库,却是虚无缥缈,他呼延自然不知所在,又如何拿出来交换,于是这交易虽然动心,他却是断断不敢应口。

呼延说得义正言辞,守穗听得他这话却是双目大亮,愈发确信呼延知晓刀圣遗库所在,只是对呼延这迂腐念头甚是无奈,不由得苦心劝解开来。

“呼兄此言差矣!如今生活所迫,你我相继投入旁人,贩卖自家遗库的消息求得安身,想来各有各的苦楚。但这祖传遗库本就是圣人对我等后人的馈赠,留与后人重兴家门的宝库,本就不该容旁人染指!你我开启自家圣人遗传宝库,干他人何事?这如何算得背信弃义?”

呼延闻言却是摇头不迭,依旧咬定道:“家传有训,呼某不敢失信于人!”

这般执拗,终是让守穗大急,“呼兄迂腐!便连家门都已沦落至此,哪里还顾得甚家训?便是这等家训,才是害得你我落魄的缘由!这样吧,既然是我提议,索性我便坦诚些,若是呼兄答应这互惠之事,我便开个头,让呼兄先随我去开了我守家的遗库吧!”

此话出来,当真诱惑至极,呼延顿时两眼放光,险些忍不住便要应口。终是以莫大毅力,才将自家这怦然而动的贪心给狠狠压了下去,却也止不住心念急转。总该思忖妥当,将诸般种种都考虑清楚,才敢应口。

“看来这小子已然信了我的话!若是这样,他既然实诚至此,偏生要行这‘互惠’之事,率先带我去开启他剑圣遗库,我若先稳住他,暂且应下,便能分一杯羹,海捞一笔便走!到时再将这小子杀了封口,这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又有莫大好处,为何不做?”

“不妥!这小子看似实诚,也是个心怀鬼胎的精明鬼,又岂会有这等便宜事?我却从不信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再者说这等好事,又岂会落在我呼延的头上?这其中定有诡谲,不知这小子打得什么鬼主意?”

怦然心动又自猜忌心疑,呼延一时间挣扎激烈,半响不曾接话。守穗待得见他面色阴晴不定,瞬息变幻,便知他难以定夺,已然动了心思,便暗中一笑,也不催促,兀自与他对招,一面敬候佳音。

待得两人的身影再次贴近,呼延终是犹豫,警惕问道:“这开启圣人遗库乃是大事,事先还需准备周全,断断急切不得,不知守兄为何这般心急?”

话到这一步,守穗终是放下心来,闻言苦笑道:“不急不行了!我家遗库却还有规矩,便要以眼识身境的修为,行身境巅峰之事,才能获得这身境期的馈赠,否则错过便无缘,唯有留给后代!难得我守穗有了奇遇,将这家传剑法磨砺到了十分火候,自忖已然有了几分把握,自然对这身境期的馈赠分外动心,再加上若有呼兄相助,想来定能有所斩获!”

“再者说,剑魔神主……我这师父他甚是心急,早已在打我家遗库的主意,将我逼……收入门下,正是想以这遗库为机缘,一举晋升圣境!如今他做了诸般准备,不日便要动手,我却不想让他如意!”说这话时,守穗那冷漠眸子里,闪过痛苦、愤恨之色,这话说得咬牙切齿,想来他投入剑魔门这事情背后,还有不为人知的因果缘由,“我定要抢先一步,将遗库收到手中!还望呼兄相助!”

说到最后,这守穗直直像呼延望来,似是乞求、冀望的目光。

“果然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呐……”呼延见状心生感慨,唏嘘出声。

听得他说的有理有据,条理清楚,呼延再无疑窦,含笑道:“既然守兄如此诚心,这事又是互惠之事,我自然没有不应下的道理。只是还需多说一句,守兄时间紧迫,自该先开了你家这遗库,我却不大心急,师父待我甚好,并无催促之意,是以我家刀圣遗库却是不忙开启,还需我修为再精进些,到得神境才能图谋,兴许万年、数十万年之后才能开启,这倒要先与守兄说得清楚才行!”

守穗却是不以为意,听得呼延应口,便已笑道:“迟些早些却也无关紧要,我信你是个守信之人,到时我若还未陨落,记得唤我一声便是!”

“这是自然!”

呼延闻言便咧嘴大笑,憨直爽快地一口应下,随后才道:“守兄之事这般急切,既然如今已商定妥当,还需尽快谋划,早早前去!尤其是那通行令牌,想来剑圣遗库所在,并非在这魔界吧?”

“呼兄无需担忧,在下早已安排好了!”

守穗却是成竹在胸,笑道:“我早寻到门道,正在申办那通行令牌,只需今夜我传出消息,让那人在令牌上再加一个身份便是!若是一帆风顺,这两日正是道中大比,众人无暇他顾,你我正好伺机悄然动身,暗中行事,后日便走!”

“这么急?”呼延闻言一惊,思忖片刻终是笑道:“好!后日动身!”

“哈哈!呼兄好刀法!再来接我一招绝技,碧洗晴空万里!”守穗志得意满,扬剑忽而朗声大笑,再未用的密语,高喝间猛然一剑刺来,白茫茫剑气纵横,铺天盖地!

呼延亦是大笑,悍然扬刀迎上,“刀惊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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