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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首战!

“什么?你便是刀魔门真传大弟子?”

季老闻言一愣,继而就想要哑然失笑,只是待见得呼延立于一众刀魔门真传之前,又见得这秃贼口出狂言之后,这一众刀魔门真传竟是默然无语,全无反驳、嗤笑之意,反倒俱是羞愧、躲闪的模样,立时便让季老惊愕失神,久久回不过味儿来。

只是待得他那失神双目无意中与呼延对上,见得这狂妄后生似笑非笑的模样,终是让季老如梦初醒,立时惊怒道:“刀魔门究竟出了何事?竟能让你这等狂傲之徒接任真传大弟子之位?我定要上书圣祖,将今日之事如实禀报,定要让圣祖治刀魔神主教徒无方之罪!我看你们这刀魔门,也该受些教训了!省得尽出些目中无人的狂徒,那项济便是如此,他选的下任真传大弟子,却是更胜一筹!正是他刀魔神主教徒无方,我定要请动圣祖治你刀魔门狂浪之罪!”

季老虽说是器魔道本门的神境长老,身份看似高不可攀,但若是真正算下来,难同本门真传大弟子杨英比较,与呼延这等名门的真传大弟子,地位也能算作相差仿佛,更何况毕竟并非同门,如今呼延亮出这刀魔门真传大弟子的身份,即便举止有何不当,他季老也断无资格处置。

如此一来,季老先前放出话,要让呼延割舌谢罪,这便成了笑话,让季老顿觉颜面尽失,羞怒交加却偏生已拿呼延没了法子,唯有色厉内荏一番怒言,可这扫地的颜面,却无从挽回了。

名门大派的真传大弟子,这身份果然非同凡响,分量十足,即便不在自家门派中,放到一道之中,亦是不可小觑。

而在此时,呼延那话如若惊雷,即便许多人隐隐猜测,亦不过仅是猜测,大多是半信半疑,忽而自呼延口中得了证实,顿时万人失声,随后一片惊呼。

“这素未谋面的秃头汉子,竟真是刀魔门新晋的真传大师兄?”

“堂堂一派大师兄,怎生平日竟无人知晓?这人是从何处蹦出来的?端的古怪非常!”

“如此来历不明之人,名声未显,却能一举坐上刀魔门真传大弟子之位,连那早已是第二真传的王恒都甘愿臣服,定有过人本领!莫非此番是来夺魁的不成?”

“断无可能!如今魔界还有谁人不知,我器魔本门出了绝世天才,杨英师兄能在身境时悟出神技,已然是身境无敌!连道比二、三的李隆、项济两位同道师兄齐上,也被杨英师兄一招击败,我杨英师兄在这器魔道中,再无一合之将,自是能稳坐魁首之位!即便这刀魔门新晋的真传大弟子如何了得,也绝非杨英师兄对手!在我看来,这人定无夺魁之意,无非是想继项济师兄之后,再夺一个道比二、三之位,保住他刀魔门的声望不坠,这才是正解!”

“若真是如此,这人也不可小觑!定是我枪魔门新晋大师兄的劲敌!”

“大师兄!定要留意此人!这人恐怕有几分真本事!”

“……”

万千嘈杂之中,不知有多少目光再暗中紧盯呼延,流露出嫉恨、警惕、惊惧、争锋之色,自是同一时间,都对这神秘、张狂的刀魔门新晋大弟子起了戒备之心。

周遭隐隐的变化,呼延恍若未觉,兀自遥遥与季老对视,面上朗笑依旧,抱拳道:“晚辈是否张狂、孟浪之徒,晚辈师尊刀魔神主是否教徒无方,恐怕季老一家之言,也做不得准!若是季老依旧心怀不满,非要因如此小事吵闹了圣祖清修,这便是季老自家之事了!到时圣祖如何定夺,究竟会责罚何人,谁也说不准吧?”

呼延这话,极尽冷嘲热讽之能,言语虽说对季老依旧恭敬有加,可字里行间却透出一股子不当回事的轻慢,好似对季老这本门神境长老的身份混不在意,甚是蔑视。

“你!”

季老老眼瞪圆,手指颤颤遥指着呼延鼻头,却是已然气得说不出话来,双目中似有怒火汹汹,终是气急怒骂道:“好狂徒!”

这一声怒骂之后,他再也顾不得今日该他训话之事,跺足震碎百丈石地,怒啸间拂袖离去,身影如化怒矢、疾鸟,倏然射向远处那高过十万丈的巍峨山岳,那正是器魔道的圣山,圣祖常居之处,竟真是欲图告状去了。

待见这惊变,大比前训话这上古传下来的规矩,被呼延三言两语毁得一干二净,这一幕在寻常人眼中何等震撼,于是场中静可闻针,山巅数以十万计的目光皆尽投向远处小如微粒的季老身影,怔怔无言,谁也不知这闹出这等僵局,接下去该如何行事了。

呼延却是撇嘴嗤笑,也懒得管那自视甚高的老东西,兀自折过身来,朝一众刀魔门真传含笑道:“众位师弟,明日便是道中大比,既然已到了地头,这训话……嘿嘿!既然如此,我等也算省事,径直去本门安排我等入住的大殿落脚吧!还需养精蓄锐,明日打出我刀魔门的脾气来!”

“是!”

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哪怕呼延做了这等顶撞长辈之事,这时节身为同门师弟,又当着众多同道的面,一众刀魔门真传也唯有力挺呼延,自不会因此吵闹,让旁人看了笑话,俱是抱拳齐吼应诺,紧随呼延而去。

只是呼延今日这般行径,当众顶撞前来道比训话的神境长老,似是恃才傲物一般,未免太过张狂,锋芒毕露,仿佛其余刀魔门真传都成了他的陪衬,尤为让人不喜,此时一众刀魔门真传心里的想法,自是不得而知了。

待得呼延一行离去,留下场中数十万人面面相觑,顿时噪乱不堪,议论纷纷不绝于耳,许久才渐至散去,只是今日引发的震动,却不知何时才会得以平息。

器魔本门安排一众刀魔门真传落脚的大殿,还是千年前呼延曾暂住过的那座,一行人入得其中,关上殿门之后,呼延自是随意吩咐几句,便挥手让众人各自归房休整去了。

最后离去的是南宫,他踟蹰片刻,偷瞥了呼延半响,欲言又止,却终是暗叹了一声,也随着众多真传一道离去不提了。

呼延目送众人各自离去,仿佛对南宫那迟疑之色视若未见,只是目光扫过南宫背影之时,总算有了些许柔色。南宫欲说未说之言,无需出口呼延也能猜到,多半是想劝他应晓得韬光养晦,不该如此咄咄逼人,寸土不让。

“没曾想这南宫倒有几分真性情,时至如今,还记得往日交情的,独独仅剩他了吧?只是人各有志,他却不知我日后的打算!若非如此事事高调,怎能迅速打开名声,竖立我的声威、名望!若无赫赫声名,我日后开山立派,岂非门可罗雀,沦为笑柄?也罢,即便他这真心劝解之言未曾出口,呼老爷我也领他一分人情,日后怎也少不了他的好处!只是这内中缘由,却也不好与他明说了,由他去吧!”

目光闪烁间,呼延笑得难以琢磨,兀自起身也回房去了。

一夜星稀,这夜里因呼延而起,究竟有多少暗流涌动,恐怕谁也无法尽知,只是但凡有关呼延的大、小情报,含糊难解的只言片语,悄然摆在许多人案前,让这案前之人,皆尽燃灯苦思,琢磨了整整一夜。

似是转瞬已至清晨,此番道中大比的头一日,却比以往还要热闹,尤其是那千座古台交战之处,若是去得稍晚片刻,恐怕连外围都难以挤入,早早便吵闹得不可开交,喧哗潮涌。

呼延难得起了个大早,可其余刀魔门真传却起得更早,早已在大堂围坐闲谈,只等呼延前来,便要前往道比之地了。

“今日一战,我虽身为大师兄,可此番却是首次参与这道中大比,自是无甚特例,要与众位一道,在那古台上呆站一日了!”呼延故作哀叹,面上却满是笑意,朝众人招呼道:“此番首战,无非热热身子,却也不可太过轻忽!如无例外,还需众位师弟打出我刀魔门的威风,自清早而立,百战百胜,傲立至终!”

“是!谨遵大师兄令!”

今日乃是初战,无非争夺道比千位,一众刀魔门真传皆是争夺百位之内的实力,这一战自是毫无压力,是以呼延这号令说来霸气,其实并无刁难之意,众人自然爽快地齐声应诺,无从违拗。

又是他呼延率先踏足,一众真传相随而行,十余人亦有浩浩荡荡之势,自是让呼延摆足了他大师兄的架势,昂首阔步前行,乍一看的确颇有威严。

昨日又闹出这般大的动静,让前来观战、参战之人记忆犹新,可谓一见难忘,此时遥遥见得他那特立独行的闪亮光头,立时便引得一阵骚动,万众瞩目。

古台边观战之人,鲜少有胆朝这“狂徒”滋事,待见刀魔门众真传阔步而来,自是避之唯恐不及,散退如潮水,哗啦啦让出了一条宽敞大道,以供他们前行过去。

到了这地头,各真传均是朝呼延禀报一声,领了呼延一句喜庆话,便自寻觅一座古台,翻身上去三、两招送飞原先立足之人,稳稳立在了高台之上。

呼延左右巡视一番,却是哈哈大笑,也懒得多找,就近跃上周遭一座古台,看也不看对手,连刀都未曾抽出,猛然一拳过去便将那倒霉对手轰飞下台,兀自抱胸昂首,傲然扫视台下四方,长笑喝道:“还有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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