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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六十、神境!

“这!这究竟是谁在渡天劫?”

此时刀魔山之上本是夜空如洗,忽而见天地变色,云起风涌,那浩大声势实在骇人至极,便是神境亦心悸惊惧,寻常身境在这等天威之下,更是战战兢兢,几欲匍匐跪倒,敬畏天威。

自有见识博广之人,尤其是周遭诸门的神境,亦或是苦修将欲冲击神境的高手,皆尽朝那浓云漩涡看去,面露惊容,不禁惊呼出声。

待得看清那浓云漩涡正在刀魔山顶,天地昏暗乍现惊雷、霹雳,不知多少人即刻瞳孔猛缩,惊疑又自艳羡、嫉妒,“这是那项济?亦或是项神?纵观刀魔门诸多弟子,也唯有他二人有这般底蕴,冲击神境竟有如此神威天降,我当年亦无这般威风,实在羡煞旁人!似他们这等根基非凡之人,怕是一入神境便比寻常神境强横太多,极快便能晋升四肢神境、百骸神境,远非我等可比!这刀魔门真是气运如虹,兴盛难衰啊……”

周遭数百门派,成千神境,此时俱是默默朝那刀魔山遥望而去,心头繁杂滋味,自是难以言诉。

而那刀魔山之上,正在狂风暴雷将起之时,那刀魔神殿,那周遭诸峰神殿,刀魔神主与六位长老,还有那项济与项神,皆尽浑身剧震,倏然起身!

“这是!”

刀魔神主惊怒起身,细细感应之下,这才眉梢舒展,又自安然坐了下去,撇嘴嗤笑道:“我便说那小滑头断无这等胆量,原来是那柳家丫头欲渡神劫,这才说得过去!那小滑头虽说精明至极,但还算识得大体,我如此维护于他,正是为求他替我刀魔门扬威,做那顶梁之柱,延续我刀魔门的荣耀,以免后继无人,声威落没,他的作用便在于此,料定他亦是心知肚明!”

“这却该是我多想了,一来他那周身精血此时怕是已荡然无存,施与那柳家丫头修补血气,否则也无这丫头晋升神境之机!这倒是无妨,即便他一朝跌落至那铁体胎境,无非欠缺气血罢了,我堂堂刀魔门数百万年的积累,不差这些许强者血肉,保管他无需千年,便能再行踏上身境巅峰,那下一届道比魁首,便还是能在我刀魔门的名下!哈哈!”

“再者说……若是他胆敢晋升神境,他该晓得我的态度!量他也没这个胆!”

刀魔神主目中寒光乍现,自有如老狼般狠戾之色,自是枭雄煞气,不怒而威,一怒便要伏尸百万。

“师尊!师尊!”

正值刀魔神主遥望后山之时,那神殿大门被轰然砸开,便见得项济、项神齐齐急奔而入,俱是面有惊怒之色,倏然单膝跪地,怒喝道:“师尊!那小子实在胆大妄为!他竟敢这时节冲击神境,他是要做什么?如此背信弃义之徒,还望师尊恩准,我等这便前去,让他……死在这天劫之下!”

“不是他。”

刀魔神主瞥了眼二人,淡淡道:“是他那丫鬟,此时正在冲击神境,你等稍安勿躁,坐下观看便是。这时正巧,也好有些借鉴,等你二人冲击神境之时,便能筹备妥当,万无一失了。”

“他那丫鬟?他那丫鬟……窃情门柳长老的女儿,果然不同反响!”

听得刀魔神主之言,二人面面相觑,愕然之后便大为放松,随即嬉笑坐于两侧,如刀魔神主一般朝后山看去,待见得那恐怖威势,不由惊叹、调笑开来。

“这柳家小丫头,怕是根基与你们一般厚实,自是不可小觑!”刀魔神主赞叹颌首,含笑道:“你二人还需细细端摩,今日也算机缘,兴许你二人冲击神境之时,那淬体天劫也该是这般威势!如何筹备,便要好生掂量了!”

听得这话,二人倏然动容,再行望去,待见那后山雷龙已然粗壮如柱,几有丈宽,这便有了畏惧之色,连项神亦不禁惴惴不安道:“这般威势,那血气损耗必定惊人,这般若是持续两个时辰,怕是连我也撑不住了!若是日后我那天劫亦是这般凶险,我成算大减!也不知渡不渡得过……”,

刀魔神主闻言蹙眉,冷冷扫过二人,便让二人噤若寒蝉,“若是渡不过,留之何用?死了也好!似这般威势的天劫,若是能安然渡过,对你等大有好处,那血肉淬炼更见纯净,日后神境五重境界,突破起来也更为容易,比之寻常神境,大道自然更为宽广,此乃大好之事,旁人求之不得,你二人却畏之如虎,实在丢脸!”

“师尊教训的是!”听得刀魔神主隐隐有怒,二人立时肃容,面有羞愧之色,抱拳谢罪。

“行了,若是心中无把握,这是更是不可有丝毫轻忽!”毕竟是自家嫡传血脉,刀魔神主略微训斥两句,便已平静下来,淡淡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这等大好良机,不论这丫头最终成败,都能让你们大开眼界,心中有谱,认真端摩吧!”

“是!”

二兄弟齐声应诺,这便全神贯注转头望去,目光随着那后山雷龙闪烁不定,自是在权衡利弊,总结经验。

端坐无非半响,算算应有近两个时辰,那刀魔神主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渐至凝重、专注,隐隐有震惊之色,而那项济、项神两兄弟,已然不知不觉呆滞起身,满脸的难以置信。

“两个时辰,那天劫如若擎天巨柱,贯连天地!如今每一道雷劫,怕有近十丈粗细了吧?这……这!这一击下去,我怕是便要损耗大半精血!若是接连三击而至,我必定支撑不住,顷刻便要灰飞烟灭,旦夕不存了吧?她……怎生还能坚持得住?”

刀魔神主蹙眉思忖,继而惊疑道:“那丫头重伤将愈,用的乃是那小滑头的毕生精血,即便那秘法如何神妙,必定更多杂质,损耗更甚!她竟能坚持到这时候,此中……似有古怪!”

“只可惜那天劫之内,以如今的天雷之势,连我亦不敢动念查询,生恐精血、心念将入其中,亦有受创、泯灭的危险,自是得不偿失!为今仅能猜测,这其中古怪,怕是与那奸诈滑头大有干系!这人深藏不露,称得上老奸巨猾,恐怕还藏着大秘密,自是不可小觑,待得寻个时候,我还要试他一试……”

这边厢一父二子各怀心思,刀魔神主琢磨心计,那二兄弟早已震惊得无以复加,在这天威下心生敬畏、惊悸,而那后山临渊小殿,满目疮痍,似是成了残垣断壁,摇摇欲坠将要倾倒、垮塌,内中只听得巨雷轰响,再无其余动静。

而此时的呼延与柳烟,虽说凶险至极,但总算还活着。

这全亏得那浩然刀的无私相助,若无浩然刀源源不绝的纯净血脉供应,单凭二人血气之量,怕是撑不过开头半个时辰,便要被雷劫吞噬得一干二净,性命不存了。

二人同时引动天劫,这事情尤为罕见,怕是在那上古鼎盛之世,也鲜少听闻。尤其是二人一是魂修一是体修,虽说这神境已有了殊途同归的征兆,但天劫降下,还是略有差异。

呼延自是纯粹的淬体天劫,而柳烟那天劫更有淬炼心念之威,此时混淆与一处,轰然降下雷龙,连呼延亦被殃及池鱼,受到柳烟牵连,心念亦遭重创。

柳烟走的是魂修一道,最为注重神魂、心念熬炼,这时自是无甚大碍,无需顷刻便已被天劫淬炼得愈发凝聚如实,更为纯粹,而呼延则遭了大难。他虽说亦有坚执心念,但哪里比得过柳烟,几经细微雷龙摧残、吞噬,自是损耗极大,剧痛无比,但他终归不是主体,总算还能勉强应付,却也算因祸得福,那心念比之寻常体修,日后定会更加沉凝,越到后来便越能体现深远影响。

无独有偶,柳烟亦是因祸得福,受得这体修引发的纯净淬体天劫,那脆弱肉身血脉熬炼更见纯净,虽说损耗大得异乎寻常,可有了呼延体内精纯血气源源不断的供给,自然能够撑住,日后她这魂修神体,怕是堪比寻常体修神境一般强横了,这好处不可谓不大。

待得两个时辰之后,柳烟那神体、心念已然熬炼圆满,杂质皆尽被雷劫淬炼消无,悄然晋升到了神境,那雷劫再难吞噬这等凝实神念、神体,她的天劫自是悄然弥散,如今轰然劈落的雷龙,便仅剩呼延独自享受了。

此时成功晋升,柳烟倏然回神,急忙停下秘法,去了她那吸噬之力,呼延凶险骤降,浑身皆是刀圣遗留的精纯血脉,这天劫自然更好应付,未得顷刻,苍穹如有不甘、忿怒,轰然砸下那道近十丈粗细的雷柱,却再也奈何不得呼延,终是闷雷轰然奔走四散,夹杂着那如若天怒的重响,渐至消散虚无。

“我们踏入神境了?这……便是神境?”

呼延闭目感受着体内沉凝力道,如若先前力道好似沙海,倾力一击亦有无穷威力,如今这力道便似巨石、山岳,浑然一体,威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强大近乎百倍,犹自绰绰有余。

他满意露笑,徐徐睁眼凝视那欣喜的柳烟,正要含笑调笑几句,便听得门外一声朗笑,他猛然间面色大变。

“恭喜!恭喜!哈哈!恭喜师弟,弟媳此番得踏神境,自是大喜之事,不日你二人便要大婚,岂非便是双喜临门?哈哈!这般福缘,实在羡煞旁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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