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莫西干发型的那个叫兰伯特·科赫。”
当恩塞雷斯和卡尔一起坐到了附近的一间咖啡馆里时,他主动坦白道：“科赫是、格布哈特、容维尔特，还有其他很多队友的校友，们都慕尼黑小学就读过。”
蒂莫·格布哈特、弗洛里安·容维尔特都是慕尼黑1860青训营的球员，今年16岁。
慕尼黑小学是一所公立学校，以以擅长开展课外活动，特别是足球而闻名，几乎每年都有地区球队和职业球探来看校队比赛，从学校毕业后直接被挑选到各个俱乐部青训营的例子也有不少，所以很多孩子喜欢踢球,但是父母没钱让他们从小接受正规足球学校培训的家庭,都会让孩子报名去慕尼黑小学读书。
卡尔将一杯热巧克力放恩塞雷斯面前，然后安静的听他说着。
“科赫比们大一岁，和格布哈特几个进校队的时候,他已经从替补队员混成正式队员了，并且被教练指派训练的时候教们这些新基础动作，就这样，们和他结识，并成为了朋友。”
“奥斯顿先生，您看这身肤色也知道，家是移民到德国来的。格布哈特老家东德，他父母柏林墙还没拆除的时候就逃过来了，容维尔特上面有好几个哥哥姐姐，而科赫家就住距离贫民区不远的地方，可以这么说，们几个家境都很贫穷，这也是们能学校里结缘、而不是和那些中产阶级出身的同学成为朋友的原因。”
恩塞雷斯喝了一口热巧克力，然后捧着杯子继续说：“科赫对足球的热情很高，远超所认识的任何，当然，也包括。们才□岁大的时候，很多家长都不乐意给孩子买齐一套运动装备——足球、球衣、球鞋、球袜、护膝一套下来费用可不低，并且这些都是消耗品，需要常常更换，和格布哈特他们都是学校踢够了球就回家，第二天再回来蹭学校的足球和球场，但是科赫不一样，他甚至回家的路上都不断的练习。”
“当然，他也没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足球，所以常常见到他用其他的物品代替。易拉罐、矿泉水**、被丢弃的网球篮球，甚至还有石头……刚刚所说的每一件东西，科赫都当足球踢过好长一段时间，并且他还自娱自乐的总结哪个更好踢，最后获得他青睐的是旧报纸，就是把报纸卷成一团然后拿胶带缠起来，伪装那是个足球。”
恩塞雷斯短短几句话，为卡尔描述出了一个非常执着于足球的少年形象，联想到“莫西干”刚刚露天球场上的一系列表现，可以看出来对方仍然非常喜欢足球。可是，恩塞雷斯话中的兰伯特·科赫，似乎比“莫西干”更多了一份热情开朗，眼前黑少年回忆时的那份愉悦是伪装不出来的……后来发生了什么？
卡尔虽然一直没有接腔，但他的眼神却鼓励着恩塞雷斯继续说下去。
“四年级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学校球队的主力，凭借着一身蛮力和疯狂的进攻势头，让们那支球队低领组比赛里所向披靡，但是等到七年级以后，这套办法行不通了，因为大家都开始长个子，比他高比他壮的像竹笋一样冒出来，只靠身体们赢不了比赛，教练们也开始注重球员技术的培养，并且从那时候开始，他们频繁的交谈着两个字，天赋。”
“科赫被认为是没有足球天赋的那种，而当他的身体优势也逐渐不明显后，他被教练从主力的位置上拉了下来，成为普通的队员，后来又变成替补。没一个会预知到事情最后变成那样，科赫从小就很聪明，对教练解说的战术也理解的非常快，但就是球场上表现不出色，好像是他的身体跟不上他脑子的转动一样。每年都有球探来学校里挑，而每次被挑中的都没有科赫，听到过好几名教练对他的评价，都是说‘嘿，这小子很不错，可惜踢球的天赋不怎么样，他适合去读书，等几十年后直接做个教练’”
卡尔突然想到了以前那个狂热的喜爱着足球，但却没有丝毫成为球星天分的“卡尔·奥斯顿”，那是一个用同样的方法将自己的球员梦想坚持到了十八岁的，这让他内心感情变得有些复杂了起来。
“科赫不相信教练们的话，他坚信自己会球场上有所作为，于是他翘课、逃学，去了周围所有地区球队试训，想加入那些俱乐部的青训营，可是他通通被拒绝了。再然后，和格布哈特他们被俱乐部的球探发现，成为了青年队的球员……”恩塞雷斯突然停了下来，表情有点伤心。
“他和们反目成仇了？”这是卡尔第一次发问。
“一开始没有，直到后来们和俱乐部签了青训合同，他却被周围几个城市的所有球队拒绝，还有了一大帮混混手下之后。”
卡尔观察着恩塞雷斯的神情：“觉得他嫉妒们。”
“或许有一点，但应该也不仅仅只是这个原因。”恩塞雷斯低下头，用手指摩挲着咖啡杯：“科赫自尊心很强，而当初们校队里有多半球员都进了青训营，虽然他们的成绩也各有好坏，但总有那么几个……科赫遭到很多拒绝后，对他表示的不太友善。”
“是嘲笑，对吧。”看到恩塞雷斯将头压的更低后，卡尔问：“看到教他踢球，那是因为……”
“科赫和那几个嘲笑他的打了一架，那群打架输了很不服气，提出要和科赫斗球技，科赫答应了，然后他命令们教他青训营里学到的东西，战术方面的他全都理解的很快，只是无论他怎么练习，都做不出华丽漂亮的动作。”
卡尔抬起下巴，视线凝聚恩塞雷斯脸上的伤上面：“所以他就觉得教的不好，然后打了？”
“不是科赫，是被他的手下打了。”恩塞雷斯一脸的厌恶：“特别是那个矮个子桑萨姆，是个狗腿子，无耻又混蛋。虽然们现和科赫也不怎么来往了，但是往日的情分总，他从不打们，也不命令手下打入，但是他一不开心脾气就很暴躁，他的那群手下受了折磨，就把怒气发泄们身上。”
“为什么不将这些告诉兰，兰什么科赫？”
“兰伯特·科赫。”恩塞雷斯说：“不知道现他还当不当们是朋友，听说他加入了一些帮派，和以前认识的都断掉联系了。如果不是要斗球，估计他也不会主动联系们了。”
对于这些离开学校就进入了封闭的青训营生活的少年来说，帮派分子和不良少年与他们的生活感觉就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讨厌他么？”
“只是觉得他很，很……”恩塞雷斯没有接着说下去，但他的脸上却出现了一种混合着同情、畏惧和不知其他什么的复杂表情。
卡尔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刚刚看到科赫拽起的衣服很生气的说话，他说了什么？”
恩塞雷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说肯定没将青训营学到的东西都展示给他，说藏私了，可发誓真的没有。”
“如果他怀疑，并且想知道正规的青训营是怎么训练的，为什么不直接到训练场看呢？这样和的朋友们也能免去教导之苦了。”
“奥斯顿先生！”恩塞雷斯眼睛瞪的大大的，惊讶的露出一口白牙：“是您亲自下的命令，青年队训练除了球员们的父母，其他一概不准出现训练场周围的呀！”
卡尔一怔，随即回忆起来自己的确几个月前下过这样的命令——因为不想被其他俱乐部的球探摸进训练场观察打探慕尼黑1860青训营的情况，也不想让那群小球员们每天面对前来观看训练的陌生球迷媒体，受到太多外物干扰影响他们的训练，所以卡尔刚到俱乐部后下达的几个命令之一，就是以后青年队的比赛和训练，只有他们的家能够来观看，其他外界士一律不准入场。
仔细一琢磨，卡尔顿觉几分尴尬，因为他意识到了自己也算间接造成恩塞雷斯他们被打的祸首之一。
不过，他马上意识到，能够帮助恩塞雷斯他们摆脱困境的方法来了：“等下次再见到兰伯特·科赫，就告诉他帮他向教练撒了一个谎，说他是的亲，这样他可以去训练场里看训练了，和的朋友不也没烦恼了么？”这样可比去报警，或是去找科赫的家长，让他们管一管孩子靠谱的多了。而且就算给了兰伯特·科赫一千个胆子，他也不敢带着自己的手下慕尼黑1860训练基地里打入。
“亲？”具有非洲血统的少年哭笑不得，他指着自己黝黑的肤色：“科赫的皮肤可是白的像奶油一样！别怎么看，都不会觉得和他是亲戚的吧。”
“就说是堂兄弟，表兄弟，或是远亲都可以，随便说。”卡尔冲他微微一笑：“反正只是走过场，保安那里会搞定的。”
恩塞雷斯想了想，也觉得这是个摆脱麻烦的好方法，他重重的点了点脑袋：“奥斯顿先生，您是个好！”
……
恩塞雷斯和那个“莫西干”发型的兰伯特·科赫顶多算是卡尔生活中的小插曲，占用的时间连半天都算不上，但却让卡尔的思绪从下午一直沉淀到了晚上。
这个世界上热爱足球，有着足球梦想的少年何其多，但其中只有一小部分能从小接受正规的足球训练，并且长大后进入系统化的青训球队中打下坚实基础。
而遍布欧陆的各大球队青训营，每年有数万少年日复一日的训练，他们中又有多少终能扬名？千中挑一。
普通少年要想成为球星，必然要经过重重的选拔和磨练，还不一定能成功，与其说足球世界是一个优胜劣汰的地方，倒不如说这是一个“天才或能成名，平庸必被湮没”的残酷角斗场。
兰伯特·科赫，让他想起了以前的“卡尔”，同样是一个追逐足球梦想而不得，逼不得已另寻出路的，可惜现的卡尔是他，所以他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如果最初来到曼联的是前“卡尔”，对方是否还会获得如今的成功，或者说比他更成功？
另外，科赫的执着，还让卡尔想起了一个来：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这同样是一个足球场上燃烧自己梦想，永远充满奋斗力的，只不过罗纳尔多比卡尔或科赫都幸运太多了，他有上帝赐予的天赋。
想到了罗纳尔多，卡尔忽然意识到从圣诞节过后，两还没怎么联系过。他拿出手机，翻到罗纳尔多的号码，然后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通了，可卡尔还没张口，罗纳尔多就电话那头怒气冲冲地问：“有向告密了？是范尼？吉格斯？斯科尔斯还是费迪南德？”
语气这么冲，发生什么了？卡尔皱眉：“说什么？cris，是卡尔。”
“知道是！也知道为什么打电话。这件事自己能解决，别把的爪子伸到英国来！”
“滴”的一声，通话中断了。
卡尔眨眨眼，盯着显示“通话已结束”的手机屏幕——他怎么觉得对方的声音带着点委屈？
……
任谁正与妻子温存的时候，突然听到手机乱响一通，都是会恼怒不已的。
鲁德·范尼斯特鲁伊恶狠狠的按亮了床头灯，铃声第二度响起后接通电话，暴躁的问：“是谁？！”
他的妻子莱昂蒂安·斯拉茨裹着床单，轻拍着范尼的肩膀，正准备低语让丈夫少发点脾气，却看到丈夫的脸色突然一囧，非常尴尬的说：“啊，是卡尔啊。”
莱昂蒂安忍不住偷笑了一下，然后将脑袋靠丈夫肩膀上，听着他与朋友的通话。
“鲁德，很抱歉这么晚打扰，不过有点事想问，而且等不到明天了！”电话那头的卡尔显得有些着急。
卡尔的语气让范尼认真了起来：“想问什么？”
“曼联更衣室里最近有事发生么？报纸上任何消息都没发现。”
范尼想了想：“卡尔，得问的详细点才能知道特指什么，更衣室里每天都会发生很多事，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不可能让媒体知道的。知道的，如果曼联内部消息对外不设防的话，英格兰的几家小报只靠们就能发大财了。”
“关于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
范尼打哈哈道：“跟罗纳尔多有关的？不记得有什么事发生啊，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鲁德，是的朋友，了解。”卡尔威胁道：“也知道撒谎的时候是什么语气。”
沉默几秒钟后，范尼叹了口气：“为什么非得知道这个呢？卡尔，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范尼是真的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卡尔知道的，一是这是曼联的内部矛盾，卡尔早已离开红魔，告诉他他也帮不上什么忙，二，则是私心，范尼不想让自己的朋友听到任何有关他名誉上的诽谤。
“告诉，想知道。”
“好吧，告诉，只是这件事也有牵连到，话很难听，听到了千万别生气。”
得到卡尔的保证后，范尼深吸口气，倚床头慢慢说道：“走之后更衣室发生了很多变化，阿兰·史密斯被boss调整了位置，从前锋改打中前卫，鲁尼好像也有往中场调整的趋势，他们两个跟新转会过来的利亚姆·米勒关系很好，组成了更衣室里的另一个山头。罗纳尔多现训练中表现十分出色，比赛中虽然不能说是场场首发，但基本每轮联赛都能得到出场机会，boss比较看重他，奎罗斯先生也很喜欢他。”
“如果不是罗纳尔多前场中表现的太过出色，连着好几场比赛都有进球，boss和奎罗斯先生也不会将阿兰和鲁尼的场上位置挪的那样靠后，所以……应该明白，罗纳尔多和他们两个的关系不会太好。”
“又是阿兰·史密斯？这不应该啊，走的时候他们两个的关系不是好好的么，难道又闹矛盾了？”卡尔扶额：“有帮着拉架么？”
“当然，卡尔，怎么会不将的嘱托放心里呢？如果不是和吉格斯及时拉开他们，估计现他们中就有要去医院躺着了，而且，事情估计也要闹大并捅到boss，甚至是媒体那里去了。”顿了顿，范尼说：“不过，这次跟罗纳尔多干起来的可不是阿兰，那家伙已经boss那里留了案底，现更衣室里很低调。出面挑衅罗纳尔多并且打起来的是米勒，他当着罗纳尔多的面骂，骂……”
范尼停住了话头。
“继续，鲁德。”卡尔声音低沉。
“他朝罗纳尔多大喊‘个总是受优待的混蛋，为什么不去德国找的爸爸？他肯定会给绝对主力的位置，并且好好疼爱一番的’当时整个更衣室的都，大家都听到了。”范尼的语气十分尴尬：“罗纳尔多当时愤怒的整张脸通红，如果不是和萨哈拽着他阻止的话，他肯定要揍米勒几个拳头。”
电话那头沉默着。
范尼觉察到一丝不对，他连忙解释道：“卡尔别多想，这句话没表面暗示的那么肮脏！其实米勒那个混蛋是借讽刺罗纳尔多和奎罗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每任助教对罗纳尔多那么好，毕竟是奎罗斯的前任不是么？奎罗斯对罗纳尔多的照顾，更衣室里不少都很嫉妒，但他们不敢对奎罗斯不敬，就拿已经离开曼联的开刀了……和吉格斯，还有基恩他们已经更衣室下个封口令，这句话不会传出去的！”
几秒钟后，卡尔终于出声了：“这样就好。另外，真的确定boss不知道？”
范尼拿不准对方的想法，他总觉得卡尔的声音有点危险，但哪儿不对劲又说不上来：“是的，boss不知道，那时候他已经回家去了，并且第二天们放假。而且很肯定，不会有真的傻到将这种事情告诉boss的，除非罗纳尔多自己去说。”
“他不会的，cris不是那种受了委屈就去找告状的。”卡尔的声音现听起来极为冷静。
范尼神联想了一下：“说卡尔，……不会去告状的，对吧？也不会明天就飞回来，找米勒揍一顿对不对？”
“噢鲁德，想的太多了，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能做出那样幼稚的举动？”电话那头的卡尔突然吃吃笑起来：“知道刚刚和莱昂蒂安亲热，打扰们这么久已经很不安了，们继续吧，晚安！”说完这句话，卡尔就挂断了电话。
范尼对着听筒吹胡子瞪眼。
“别看手机了，鲁德，卡尔的语气听起来没什么不对不是么？”莱昂蒂安微笑着说：“米勒那句话虽然很过分，但也没对罗纳尔多造成什么伤害，所以卡尔他应该是不会做出过激举动的吧。”
“那是没真正了解卡尔这个。”范尼却摇了摇头，担忧又好笑的说：“卡尔当然不是罗纳尔多的什么‘爸爸’，他是一只孩子飞远了遇到麻烦，就咯咯乱叫一通把全世界搅得天翻地覆的老母鸡。”
作者有话要说：ps：谢谢焉之非、饭饭、′亦笑顏可ヽ的地雷~么么么！
pps：鉴于上章有童鞋提到不知道莫西干是什么发型，下面是图示……
首先是英俊逼人的小贝，他这发型早年间火爆透了，我记得有个新闻说有一天因为小贝顶了个太帅气的莫西干去训练了，被弗格森训了一天，然后小贝就去剃了个光头。
然后是现在ac米兰的莫西干锋线组合，沙拉维和巴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