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恒不是没有慌过，但最为罪魁祸首来讲，他还是表现的过分的平淡了。
与其说是担心被查出来，倒不如说怕因为这件事情影响他暂管公司的身份还差不多。
许是开始先入为主的原因，祁连在知道关于招标出了问题的第一反应，就认定了厉恒是罪魁祸首。
从来没有去考虑过其他人，自然也就顺带的忽略了一些细节。
秦暖并不是打算帮助厉恒洗清嫌疑，她是单纯的怀有疑问，真的会有人心理素质好到这种程度吗？
在毁了几十亿的生意后，还能淡定的站在办公室，接受着厉书海的挑唆。
犹豫了一会儿，祁连压低声音说：“还是要继续查下去，招标部的其他人...也要每个都调查一下，有没有接触过对头公司的人。”
他原本只把嫌疑锁定在了厉恒的身上，可以说是百分之百的信任招标部门里的老员工，可经由秦暖这么一说，他的理智重新的回到了大脑。
这种行为其实很不祁连，他向来冷静自持，难得有失控的时候。
偶尔出现那么一次，就差一点耽误的大事。
幸好有秦暖在，算是给他提了个醒。
招标不是一两个人的事情，就算是厉恒，也没办法做到从招标部偷到最后定下的具体数字，就算是和他有关，那背后一定还有个神秘的帮手。
既然要打害虫，那一定是全部的找到，把他们揪到阳光下杀个彻底才行。
祁连在暗地里叹了口气，看着秦暖变的和之前有些不大一样，他想了想，低声的道了句谢。
走廊里，厉书海依旧在找着各种无聊的话题借此想要看看厉恒的表现，他的声音不大，却成功的阻碍了秦暖的听觉，她只察觉到身边似有清风拂过，转过头却只看见了祁连和平时一般无二的冷脸。
他刚才...是说了什么吗？
对于祁连这个算是曾经上司一样的存在，秦暖是有一点尊敬和惧怕混杂的心理存在，她犹豫了下，没敢去问，继续看着厉书海和祁连的对话。
知道了他是有心想要找茬，厉恒对于厉书海后面说的话是完全没有理会的意思，从头到尾是冷着一张脸。
厉书海讨了个没趣，倒也是不觉得难为情，依旧是笑嘻嘻的模样，眼中却有冰冷的暗茫一闪而过。
他这二叔，可真是聪明得紧，从头到尾没给他透露出半点的消息来。
不过也算是阻止他继续给招标部的人煽风点火了，主管要辞职已经是给这群热血汉子心里点了把火，要是让厉恒继续的阴阳怪气下去，指不定又要多少人血一上头，纷纷向人事部递去辞呈。
要是这就是厉恒的目的，他可真就要好好的管管了。
厉书海绕过厉恒和他美艳的女秘书，擦肩而过时，他还不忘对这位年纪不大的小姐扬起一个和善的笑。
不过这一次，他向来无往不利的笑容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许是刚才被吓到了，秘书一见他笑，竟吓的身子一软，险些的栽倒在地。
心里素质可够差的，和厉恒着呢没法比。
厉书海摇摇头，走到情绪尚未平复仍满脸通红的男人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位兄弟，方便...”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办公室的大门被从里推开，脸色惨白眼眶却泛着红的男人从中走了出来，他的状态看上更差了，和厉君逸独处的这份精神压力，给本来就岌岌可危的精神又带来了一次重击。
若不是他的手里捏着一份皱巴巴的信封，站在走廊里的两个男人只怕要当场的哭出声来。
他竟然没有被辞退，厉恒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有阴鸷在他脸上一闪而过，不过很快就缓和下来，又恢复了平时那一幅老好人的模样。
第一个走上前，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一幅很为感怀的模样，“这么多年你为公司付出了不少，我就知道，君逸不会让你离开的！”
又来了。
厉书海翻了个白眼，他不认识这位招标主管，自然也不会主动凑上去说些虚伪恶心的马后炮话，他绕过挡在门口的两人，施施然的走进了办公室。
厉君逸正在看着桌子上关于招标的文件，厉书海本来有不少的话想要问，但一想到这是厉恒的地方，指不定哪里藏着一个窃i听i器之类的东西，他忍了忍，站到一边不敢说话。
相隔几步远，厉恒还在扯着男人絮絮叨叨的说着话，他似乎是有意拖时间，秦暖没动，祁连站在她身边，自然也不会率先的离开。
一整个楼层，只有一个人声音在回荡，终于他说的累了，再次的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意味深长的交代让他好好工作下去，下次若是再出事，只怕就没这么轻易地过关了。
即使说到这，男人的表情依旧没有多大的变化，他机械的点着头，在厉恒的手离开肩膀后，他毫不犹豫的迈开步子，带着另外两个招标部的男人走向了电梯。
他们离开，门外就只剩下厉恒和秦暖四个人。
秦暖撑着胆气，抬起头淡淡一笑，主动的后退一步对厉恒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二伯，您请。”
“你客气了。”
嘴里虽然是这么说着，厉恒却没有半点想要让开的意思，带着秘书，大大方方的进了门。
留下秦暖和祁连两人，他们对视一眼，祁连在秦暖张口之前摇摇头，向着办公室的使了个眼色。
秦暖了然，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和祁连最后两个回到了办公室。
厚重的木门被缓缓的关闭，办公室内一片的安静，秦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有什么想说的话也不能真正的说出口，她回到沙发的角落，看似是低着头，实际上目光一直追在厉恒的身上。
虽然他表现的很像是个被冤枉的气恼长辈，可她心里的声音，依旧把怀疑定在的厉恒的身上。
厉君逸在看着文件，在这期间没有人敢去说一句话，甚至连呼吸声都忍不住放的是更轻一些。
空调的气温有些低了，冷意顺着毛孔钻进了身体，站在厉恒的身后的秘书打了个寒颤，忍不住想要向着后方在躲的隐秘一些。
她的余光不经意的撇到办公桌的方面，狰狞的青黑鬼面印如眸中，她被吓了一跳，捂住嘴身体如同筛糠一般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