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厉书海耸了耸肩，“我可是为了保护你，这件事情可不是那么容易过去的，你要是真的委屈，总不能连着厉恒一起收拾了。”
厉青城狐疑的打量着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在去找秦暖的前一天，还在办公室里和厉书海打了一架。
直到现在想起来，他的腹部还在隐隐作痛。
“你有这么好心？”
“不然呢，我们好歹也是亲兄弟，况且你还算是站在了秦暖这边，虽然没帮上多少忙，骨子里面也依然是个懦夫，但...总体来说还算是可以了，不至于沦落到和厉恒一个下场不是。”
缓了一口气，厉书海抬手拍了拍厉青城的肩膀，接着语重心长的说：“考虑一下，把你知道的有关厉恒的情况告诉我，如何？”
绕了大半天的圈子，他终于是说到了正题上。
从那三个人的嘴巴里，厉书海得到的信息实在是有限，重点的东西是半点没沾。
也是，按照厉恒警惕的性格，要是能把重要的情报告诉他们才是有鬼了，在厉恒的眼里，那就是三个炮灰，用完就能随处丢掉的类型。
到了这个时候，厉青城要是还不清楚他的意图就是真的傻了，不可置信的盯着厉书海，愣愣的问：“你让我，举报我爸？”
“不是举报，是对着你的兄弟分享一下，我洗耳恭听。”
厉书海的态度变得很是和善，他甚至抓着厉青城的胳膊强迫他在床边坐下，又过去倒了杯热茶是塞进他的手里。
可哪怕他在友善，厉青城也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个圈套而已，他懒得在应付下去，挥挥手说，“你消停会吧，我是真的不知道，他为了不让我泄露秦暖是被他绑架的消息，都把我关起来让那三个人看着了，你觉得我能知道什么重要的东西？你有这个时间，都不如去问问赵秘书，他对厉恒的事情接触的可比我多太多了。”
赵秘书？
厉书海在心里把这个名字过了一遍，他对这赵秘书可真没什么印象，不过要是照厉青城所说，还真是有必要去见一面。
难得的没有怀疑厉青城的话，厉书海也清楚，厉恒是个警惕聪明的老狐狸，更是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德行，连看个人员名单都能被察觉，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放心的告诉他。
不过，连在亲生父亲这里都不被信任，他也还真是有点可怜。
“行吧，我去找找他，你好好休息。”
得到了算是能用的消息，厉书海的态度更为和善，他最近看厉青城是越看越顺眼，和他老子比起来，这有点缺根筋的单纯二哥可是讨人喜欢多了。
被他和善的目光看的是浑身不舒服，厉青城皱着眉，屁股向后蹭了蹭，“赶紧滚。”
“再见。”
短促的吹了一声口哨，厉书海向着房门的方向走去，厉青城目送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终于在他即将拉开门时，忍不住开口说：
“秦暖怎么样了？”
身形一顿，厉书海慢吞吞的回过头，方才脸上明快的笑意一扫而空，剩下的只有近乎凝固的悲怆。
他许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直到厉青城有些坐不住，开始幻想起了某些最为糟糕的可能，厉书海才缓缓的吐出两个字。
“不好。”
不好？
厉青城楞了一下，凭他的脑子一时之间在听到了这两个字后，只想出了一种可能性。
他听见自己的脑海当中发出阵阵的嗡鸣声，意识也跟着有些模糊，眼前阵阵的发黑，他扶着床头，用力的眨着眼睛，半晌才缓了过来。
“不..不好，是什么意思？她怎么了？”
喉咙干哑的厉害，连带着声音也跟着嘶哑了起来，厉青城的心里阵阵的发慌，他在问出口后就开始有些后悔了。
要是秦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
生平第一次感到愧疚，厉青城还想着等秦暖恢复了，想法子去尽力的补偿一些。
可...
心里有些发慌，他用力的拍了拍额头，把希冀的目光转向了厉书海，应该是想错了吧？
提到秦暖，厉书海也没心思去注意他的表情，叹了口气，他继续的说下去，“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一切还是要等秦暖醒过来。”
“我想去看看...”
“别闹了。”不等他把话说完，厉书海打断他的话，粗暴的开口：“先不说你能不能离开这间房子，只要你出现在大哥的视线里，我保证你这辈子都不要想见再到太阳了，干脆点从窗户跳下去自我了断还能死的舒服点。”
厉青城也知道这就是个妄想，门口有人守着，祖宅里里外外更是有人巡视，就算是真的能跑出去，京城里到处都是人，一但被发现，他指不定要面临什么。
对待他这个弟弟，厉君逸可不会像是对厉书海那么纵容。
想到这里，之前心里那不公平的酸味再一次的冒了出来，厉书海打小就离开京城出了国，和厉家其他人压根没见过几次，却偏偏讨所有人的喜欢，连大哥对他似乎都多了几分纵容。
而从小就在他身边长大的自己，却连句话都不敢去说。
厉青城越想越是不舒服，连带着看厉书海的眼神都变得不对劲了起来。
“你干嘛那么看我？”
被他看的是毛骨悚然，厉书海后退一步，身体贴在门上，打算一有不对就直接冲出去，省的厉青城从什么地方摸出点凶器来，到时候两人一起血溅三尺。
他还年轻，可不想和厉青城死在一起，搞得和殉情一样。
“没事。”总不能把心里说说出来，厉青城低下头，无声的叹了口气，比起这些有的没的乱七八糟的事情来讲，他更想要知道的是秦暖的状况。
他当时离得近，能清楚的看到锋利的刀尖没入她身体中的场景，这几乎是成为了梦魇一般的存在，困在厉青城的大脑当中，每一晚都会准时的进行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