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了一下额头，只觉得头疼。田子是有爸爸的，而且他这个爸爸高树刚刚打败了格斗冠军大山。照理来说，是让高树出面，硬塞格兰进来，总不能说格兰是田子的妈妈吧？
结果这个问题，第二天就被格兰解决了。
格兰牵着田子的手过来，看两人的互动，说田子是格兰的女儿都有人信。
“你们——怎么——”我指着田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爸爸答应了，让田子参加小鬼格斗，监护人就是我啦。来，田子，叫阿姨。”
田子正舔着一棵棒棒糖，抽出来，甜甜道：“阿姨。”又塞回棒棒糖，专心地舔了起来。
我和容瞎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都满是遗憾，昨天白白想了一夜，结果就这样被格兰解决了，也许代价小到只是一根棒棒糖。
“好吧，开始吧，现在开始拍摄。”我无奈道。
“这就开始了？”这回轮到格兰吃了一惊。
节目从提出点子开始，再到真正布置摄影棚，开始拍摄，少则一两个月，多则半年一年，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难得看到格兰吃惊，我也出了一口气，否则事事都让格兰占上风，那种憋屈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进了摄影棚，里面简陋的出奇。
只有中间一个八角笼，仿造了无限制格斗的场景。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就这些？”格兰皱了一下眉头，她虽然只是个演员，不过拍了不少电影，大的小的都有，对于幕后制作也不陌生，这么简陋的片场还是第一次看到。
“都是给鬼看的，哪用那么计较，反正观众看得也不是这些。”我解释道。
这些都是我和容瞎连夜讨论出来的，既然是完全做给地府鬼众看得节目，就没必要从人类的视角出发，完全摒弃布景，还有各种流程介绍，一切都要从最原始的欲望进发，挖掘出鬼众内心最深处的渴望，走一款全面阴暗类的节目。也只有这样才能出奇制胜。
撇去格兰的问题不说，其实我还有点小期待，期待这期完全鬼众向的黑暗节目播出后，就收到热烈反响。
上一个节目获得成功，更多是在人间界，地府鬼界的反响也足够好，但还没好到我预想到的层次。
这次就把人间的收视率摒弃，看看能在地府掀起多大的风波。
比赛开始了。
确切地说是小鬼格斗。摄影棚里静悄悄，没有人。
只有我、容瞎、格兰、田子。仅此而已。
摄像机位事先都已安排好了，全天24小时捕捉任意场地，任意角度，甚至可以用最先进的3d构造软件做出3维立体旋转图来。
只要录下来后，再交给剪辑人员剪辑一下就行。
在鬼众频道上播放，也不用那么剪辑，走个另类的黑暗风格，也许会收到更多的观众支持。
黑暗加血腥，这就是我要求的节目风格。
为了达到这个效果，连八角铁笼上的铁丝网都沾染了血迹，有的都已经结成了褐黑色，有些角落里甚至还有些碎肉挂在上面。
光是站在里面，就像是被围猎起来的野兽，一种压迫感传来。
格兰皱着眉头道：“真的有必要吗？”
“怎么你不喜欢？”我带着玩味的笑容看向格兰。
这个女人明明知道我内心的所有想法，却还要装蒜式地在众人面前问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连血都见不得的大小姐呢。
谁会想到要是可能的话，她连人脑都可以趁热吞下去，还会好心地从大脑上摘下来一块，喂那个可怜的家伙吃了。
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主会受不了场地里的血腥味？开玩笑！
“不是，我指的是那具女尸。”格兰指向八角铁笼里的那具女尸，躺在中央，脸朝上，双眼睁开，眼睛是漂亮的海蓝色，再往里面看深一点，似乎能看到蓝天的样子。
“哦，那具女尸啊——”我拉长了尾音，狠狠推了容瞎一把，叫他站在前面。
一定是容瞎搞的鬼，要不是格兰指出来，我压根就没看见那具女尸。
不用说，又是容瞎一个人在那里头脑风暴时弄出来的好货。
“咳、咳、那个，是为了增加趣味性，填加的一个环节。”容瞎清清嗓子，非但没有慌乱，反而透出一丝得意来。
“趣味性？”我和格兰同时发问。
隔得远远的，我单凭气息就能辨认出那具女尸的阴气全无，里面的魂魄早已消散，要么是去地府了，要么半路上消散，真真正正只是一副躯壳躺在那里，能给节目增加什么鬼的趣味性！
“那个，在正式比试之前，会让2号上女尸的身，尝试操控女尸，算是给鬼众的一个福利。”容瞎说。
“他——他还只是个孩子啊！”我只差一巴掌扇到容瞎脸上，就算是鬼小孩，那也是小孩啊！不考虑孩子的心理影响吗？
上了一个女人的身，对2号会是多大的负担？你就没问过1号吗？
我想的还没说出来，格兰也都听到了。
我用手指着2号的方向，转头看过去，却发现2号不见了，只有田子一个人在那里鼓掌：“2号好棒！棒！你最厉害了！”
我看到八角铁笼里的女尸坐了起来，眨了眨眼，那湛蓝色的眼睛瞬时转成了黑色，接着机械地转了转手，半天没有说话。
这么快？2号上身了？
我还是低估了这个小鬼的能力。我慢慢放下容瞎。想了这么多，2号已经上了身，嗯，看来效果还不错，那就算了。
节目照常进行。
退出女尸的身体后，2号和田子对决，田子接受了爸爸高树的良好基因，打起来一板一眼，几个寝技外加十字固定，牢牢将2号压在身下。
2号左冲右突，变化出黑气，却怎么也脱不出来。
最后毫无悬念的是田子赢了。
格兰全程站在笼外呐喊助威，兴奋的好像真的只是观众。要只是加油的话，格兰一定到插入节目组的理由何在？
我也是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在做什么。
正要叫容瞎打开铁笼，放田子出来，再这样下去，怕是2号连形体都聚不起来。
都说鬼害人，怎么对上人，一个个都这么不行。
话还没说出口，铁笼里一阵叮当乱响。我的手僵在半路上。
那个女尸坐了起来。之前她一直好好地躺在角落里，像是睡着了一般。
因为只是试拍的节目，我也懒得上去再把女尸搬开，就直接拍摄。
女尸坐起来，头扭出一个诡异的角度，像是背后长了一个脑袋似的，向田子扑去。
田子只顾着按住2号，直到女尸整个人压了上来，她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下子就被女尸扼住了喉咙。
田子双手挣扎着往上拉，却还是被女尸拖了出来。
2号黑气散开又聚了起来，凝出原本的人形，只是少了一只手，空荡荡的，剩一个袖管耷拉在身边。
我顿时恍悟过来，2号之前没有完全退出来，还留了一部分在女尸体内，用来偷袭。
“两人实力太大，只有用这种方法才行。”容瞎在边上说。
不错！原来这个女尸是个平衡器，就是为了防止场面一边倒，特意放置的。
田子虽然有阴阳眼，可毕竟是个正儿八经的人类，不会上身，那具女尸就是2号天然的工具。格斗比赛要是两人实力差距太大，真一点都不好看。
容瞎这样强行抹平差距，还真的不错。
在女尸的帮助下，2号重新占了上风，反将田子压在身下。
在我看来，战斗胜负已分。田子再厉害，终归不过是个孩子，那女尸可是实打实的成人体形。再加上2号控制，不知痛痒，崩管田子如何拳打脚踢，就是一点都不松。
算了，为了讨好地府观众，就让2号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