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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陪君醉笑三千场(上)

我被他们的谈话弄得一头雾水,偏偏又插不上话。

林子情将我抱得很紧,手臂硬得像钳子一般,我有点疼了。

可疼归疼,却不大敢动。

此时的林子情,就好像一根全身绷紧的弦,那么僵硬严肃,好像我稍微碰一碰,就能将他扯断似的。

他这个样子,比起那满身的伤,更让人觉得心疼难忍。

“还恼羞成怒了?”那个尖利的声音继续响个不停。嗡嗡嗡嗡,如蚊子一样讨厌,“你已经没有法力了,连人类都不如,还有什么资格嚣张,我们看得起你,才要拉你入伙,如果你铁了心敬酒不吃吃罚酒,就怪不得我们……哼哼。”

最后两字哼哼,让这个地下室无端端起了一阵渗人的凉风,好像有一条滑腻冰冷的蛇,顺着脊梁,一丝丝攀爬往上似的。

我打了一个寒噤。

林子情也察觉到我的情绪,他低下头,在我耳侧急速地吩咐道,“等下你先走,不要回头,一直跑到地上去。”

我非常自然地想反问一句“那你呢?”林子情却不给我时间询问,他已经一把推开我,在电光石火间,将门重重一甩。

他把我关到了门外。

或者说,他把自己与那个神秘的、诡异的‘东西’,关到了里面。

我愣愣地看着合上的、冰冷的门,几乎想也未想,就要砸门。

虽然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从他们的对话知道,林子情现在是处于劣势的。

什么法术,什么身世,什么妖魔鬼怪,我都不知道,唯一清楚的,我不能让林子情处于危险而不管。

他曾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不顾一切地帮过我,如果我此时逃了,这辈子,都会在鄙视自己的情绪里度过。

“林子情,你这个混蛋,开门!”我咬牙切齿地踹门,门却被抵得很牢,无论我怎么使劲,都踹不开。

而里面的声音也渐渐地传了出去,我听见林子情的闷哼声,还有那个蛇信般,嘶嘶的笑声。

子情在劣势,我知道。

可即便知道了,也一筹莫展。

心中焦急越盛,听力突然变得奇好无比,纤毫可辩,我能那么清晰地听见里面的动静,甚至于,里面的画面都可以通过各种声响在我面前再现,林子情被光束一样的东西击到墙角,他的唇角逸出了黑色的血,手勉强扶着墙壁,不让自己倒下,可是,攻击此起彼伏,那人根本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下一轮光波很快将至,子情躲得很快,可刚站起,双腿忽而一软,又重新跌了下去——

我又想起那人刚才的话:林家用药物麻痹了他的四肢,此时的子情,其实是连个普通人都不如的。

天知道,他到底靠着怎样的意志与天分,才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下赌场活到如今。

当然,也感谢有这个地下赌场,他尚能倚靠这段时间的训练,支撑到现在。

可我知道,无论林子情再如何天才绝伦,这一击却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就这样死了吗?

那个天才的,英俊的,让三界闻风丧胆的最强猎人,就这样毫无价值的死在一个小妖手中,而一手将他推到这个境界的,却是他一直拼命维护的同伴。

我心中一阵凄凉,同时也深知,我的凄凉,比起林子情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

他有比我更凄凉十倍百倍的理由。

可是,这些日子以来,我只看到他温煦的笑脸,他总是被我捉弄后的隐忍与柔和,他在拳击台上的凌厉与精准,他一次一次站起时,噙在唇角眼梢的、钻石般的光芒。

那股近乎悲愤的感觉,海潮般冲击着心脏,我自己也弄不明白怎么回事,因为思路很混淆,记忆模糊,只觉得全身充盈着奇异的力量,本来绑成马尾的发丝忽而崩断,红发纷飞,伸手处,那扇我刚才奈何不了门,如同一块不经摧拿的豆腐。

门倒了,几乎是闪电般的速度,我抢到了林子情之前,举手间化解了迎面而来的冲击。

近乎本能,且易如反掌。

林子情咳了声,用手抹去嘴边的血痕,吃惊地望着我。

我却没有看他,只是站起身,手掌虚张,光柱形于手心,渐渐成为一柄剑的模样,剑锋凌厉,上面缠绕数以百计的冤魂与浓腥的杀伐之气。

而站在我对面,那个尖嘴猴腮,耳朵奇丑,仿佛老鼠般的怪物,在看清我的时候,脸上划过一缕异常尖利的恐惧。

“修罗!修罗!”他叫喊着,就要夺路而逃。

我笑,即便自己看不到,也知道那抹笑容应该又阴冷又噬血,体内有什么在拼命叫嚣,它们急切着要冲出来,急切着要用这柄剑,去品尝鲜血的味道。

我不可能放过他。

不仅仅是为了林子情,还有……

那不可抑制的杀戮之意。

剑光如匹练,铺天盖地,笼罩着他,白色的光芒,足可夺去日月的光环,无数惨叫嘶喊,在这光环里重现,恍惚间,又回到了从前的杀伐岁月,长剑染血,尸横遍野。

然而从前又是何年何月,只存模糊地影像,待看清晰,又已消散。

剑就这样迎着他的脸劈下,没有犹豫,没有怜悯,冷酷如同杀戮本身。

那人惊恐地看着我,吓得动也不动,两只突出的眼睛,简直要突出眼眶而出。

可是,我到底没有杀了他。

不是心存仁慈,也不是在最后关头改变了主意,而是,有人按住了我的手。

我不知道他是何时出现的。

只觉得手臂一紧,绵里藏针的力量,从手腕处绵绵传来,我赫然转头,便看见了他。

他就这样静静地站在原地,好像已经站了千年万年一般,银发如洗,好像最美的月色洒在最美的海水上。

修长的手按着我握剑的腕,银眸祥和宁静,带着我看不懂的忧郁,如最莫测的宝石,安然地瞧着我。

“你……”我一惊,记忆再次出现错漏,头痛得厉害,灌注在光剑里的力量消失无踪。

那个吓得够呛的人也是一脸惊异,随即崇敬而狂喜地瞧着来人,“王!”

他这样叫他。

银发男子微微垂眸,掩住璀璨如星辰的光芒,他口齿清晰,但冷然如冰,“滚。”

一个字。

金玉相击。

那人一愣,面露惭色,讪讪地鞠了个躬,很快幻化成一缕白烟,消失在门外纵深的走廊里。

“你到底是谁?”我头痛欲裂,反手撑剑,火红的头发无风自扬,又一缕一缕,变回黑色。

“锦夜。”他叹息般唤着我的名字。

可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呢?

我想不通,也无法可想,只望着那张陌生但又异常熟悉的脸,心跳如镭。

“小爱……”我莫名地叫出了小爱的名字,然后,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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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地面上了。

没有那个形容猥琐的老鼠人,没有那个耀眼清雅的银发男子,只有林子情,很安静地坐在我的身侧。

我的头枕在他的膝盖上。

“咦,这是哪啊?”我扶了扶额头,有点搞不清状况地问。

“公园。”林子情轻声道,“那里正在收拾,一时半刻回不去。”

“你怎么向他们解释的?”我试图坐起身,可是头依旧痛得厉害,刚起来半截,又栽了下去。

林子情将手压到我的肩膀上,半劝半哄道,“躺好,你强行冲开丹青的封印,还是多休息一会吧。”

封印?

什么跟什么?

我心中奇怪,隐约又觉得自个儿是明白的,如此翻来覆去,索性闭嘴不言了。

“我跟他们说是别家的赌场寻仇,他们信了。”林子情这才回答了我最初的问题。

我“哦”了一声,侧过身,躺在林子情的腿上,暗暗地将前因后果全部想了一通,到自己闯进屋子的时候,记忆就模糊了。

不过,之前的心疼还是记忆犹新。

“子情。”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摸着他嘴角的伤口,轻声道,“把你的事情告诉我吧。”

想一想,我对林子情,其实是一无所知的。

林子情愣了愣,默然许久,终于开口,“其实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突然发现自己没什么立场了。”

“嗯。”我点头,回忆着那人说的话,“你是不是……不是纯粹的人?”

那个怪物说,林子情是人与妖所生。

不过,很奇怪的是,我对这种灵异怪谈,有种很自然的接受力,一点吃惊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觉得极理所当然。

林子情淡淡一笑,“是啊,最近才知道。”

他笑得很轻松,可我分明看见他眸底的苦涩。

——就好像,你一直在坚持一件事,一件你以为对的事情,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坚持它的理由。

所以怀疑自己,否定掉过往全部的生活,找不到生存的立场。

我想,我终于能体谅到林子情之前说的话了。

在那个地下赌场,也许每天都不过为生存而忙碌,可是,他反而能获得难得的平静。不想对错,不论立场。生死存亡,都靠自己的实力,如此而已。

我没有继续追问,他强装的笑容,让我更是心疼。

既然如此,那何必再把伤疤揭开呢?

“算了,不说了,要不,你也学着我失忆,前尘往事,只当狗屁,我们继续在泰国混日子得了。”我又从他身上跳了起来,扬扬手,非常豪爽自在地说。

林子情慌忙张臂,唯恐我再倒下。

“你不想问那个人是谁吗?”他好容易稳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又问。

我呼吸一滞。

那个人,应该就是那段模糊印象里,最后出现在我视野里的银发男子了。

“算了。”默然片刻,我浅浅笑道,“何必知道?”

就算从前认识,他也分明是不想认我的。

不然,在沙滩上第一次见面时,他怎么可以表现得那么淡定疏远?

林子情对我的回答反而很吃惊,“我以为,你对自己的过往是有兴趣的。”

“本来很有兴趣,可看看你现在的模样,我突然觉得,如果我的往事比你还惨,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我拍拍手,咧嘴一笑,“能没心没肺地活着,未曾不是一种福气。”

林子情微笑。

“得,闲着也是闲着,我今儿生意不错,赚了不少钱,请你喝酒吧。”我又咋咋呼呼地站起身,拉起林子情的手,既不问他的身世,也不关心他的伤,姑且一醉,唯有一醉。

转过头时,泪终于充盈眼眶。

很多事情,想起或者想不起,都不过是个人的意愿罢了。

既已逝,何如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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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承认,林子情是一个不错的酒友。

看上去文质彬彬。好像生活很自制的模样,但酒量却是出奇的好,我别有用心地灌了他几瓶,自己都有点晕乎乎了,他却还是一副从从容容的模样,倒酒,仰头,饮杯。

我开始心疼自己的钱了。

丫喝酒如同喝水。

然后,我很杯具地意识道:也许等我醉了,他还清醒地跟个什么人一样。

不对啊,我拉他来喝酒,不是为了宽慰他吗?

像他这种把凡事都憋在心里的闷骚,如果再没有人帮他找个出口,岂不是要憋死。

“我说,子情……”我的舌头都有点大了,“你好歹要配合一下吧,你一直这样淡定,我很难做诶。”

林子情笑,手搭在吧台上,头扭过去,看着舞台上正在上演的舞蹈,一言不发。

酒吧的灯光迷离诡异。

我也索然起来,端着啤酒,一口一口,慢慢地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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