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语地站在原地，身体还是动弹不得，想冲开安穆下的咒，至少还需要一段时间。
林子情也渐渐站稳，他背对着我，朝安穆挥了挥手，安穆很知趣地退了下去。
天空依旧群星闪耀，千年万年，美丽至今。
我突然释然了，笑出声来，“其实，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这样兜圈，实在太麻烦太处心积虑了，划不来啊。
我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从始至终，我都是一无所有的。
战神的称号，是我一场一场打出来的，王后的尊号，是衍给我的，我生来无依，死后也没有一个舍利子留给谁。
整整一年多年啊，清，你就这样若隐若现在我身边，整整一千多年，甚至比我与衍的时间还长还久。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
“你。”林子情终于转身，还是那样明媚正直的模样，眸底眼梢，还是溺死人的温暖，“只是你。”
我无言。
“从一开始，你的眼中就只有衍，你从不肯认真地看我一眼，即便我为你改天换地，即便这些年，我在你身边从未离开过。即使我一次又一次，尝试着接近你——你依旧对我视若无睹。”林子情的声音很安静很安静，没有一点波澜，没有一点涟漪，那双清水双瞳，从未像此时这样本真过，“不过，你的直觉是对的，丹青才是真正存于这个世界的人，他是林家为我安排的幌子，他体质有缺陷，生来就不能修习法术，所以自愿成为我的替身。我不想让任何人怀疑我，在所有人都把注意力转到他那边后，再一次，用一个全新的身份，靠近你。”
“那丹青之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你授意的？”我也冷静下来，望着他问。
“……不是，只是，他从我这边听说了太多你的事情，对你好奇了太久。”林子情淡淡道，“不过，后面的所作所为，则全是戏。”
我哂然。
多么成功的一场戏。
让我失忆，让我爱上你，让我毅然斩断纠缠那么多年的执念，让我与你远走天涯。
而那些阴暗的意图，统领三界的野心，对妖魂的掠夺，则全部由林丹青去完成。
怎么能有一个人，把自己的善与恶分得那么清楚，还如此理所当然？
“……或许真的卑劣吧，可是，你心里终于有我了，不是吗？”林子情说着，向前走了一步，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脸颊上，极温柔的动作，我的后背却莫名地泛起了一层寒栗。
其实什么都没有变，可是看着此时的他，无论笑得多美，都如一个恶魔般，让我害怕。
“如果你觉得我的手段太过阴暗，那你对衍呢？你为了衍，毁了那么多鲜活的生命，沾染了那么多无辜的鲜血，难道你又是正大光明，理直气壮吗？锦夜，我们其实是同一类人，不是吗？”林子情说着，忽而垂下手，更靠一步，冰冷的唇，点了点我紧闭的嘴，额头抵着我的，“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吧，锦夜。也给我一个机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