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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幸福 触手可及(1)

锦年没有说话,我接着说:“我很想你啊,奶奶去世了,我那几天真的好想你,记得爸爸去世的时候,就算我睡着你也会抱着我不断安慰。”

我对我这所谓的演技并无几分把握,甚至连自己是否在演戏都不确定,不仅那几日,我这几个月来的每一天,每一夜,每一个小时都在想着他,而现在,我只能装做仅仅在那时想起他。因为,我成功的看见夕颜那双漂亮的眸子几乎快喷出火来。

“对不起,安染。”他的手抚上我的背,他说:“安染,对不起,我失信了。对不起,我有了夕颜,已经不能再照顾你。”

我余安染并非真的没心没肺,也不是铁打的超人不怕伤害。他或许永远不知道他这句话是怎样的将我戳得千疮百孔,我知道他知道,就算我痛得快死了,依旧会笑着做完我想做的事。

如愿的扬起笑脸道,“我知道啊,你喝醉那天晚上,也是扑倒在我的怀里说这样的话,对不起何必说那么多次。”

不等锦年解释,我拉起童安转身离开,边走边逞强地狡辩,“何况,许锦年,你以为你是谁?陈夕颜爱你,我也会爱你吗?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终于如愿了,在踏出门栏的那一刻,不经意的回头,看到了他僵硬的笑脸,还有陈夕颜歇斯底里的叫喊。

她大叫着,“余安染,你不得好死!”

拉着童安快步走到远处的广场,太阳将身影拉长,我看见自己的身影不停地颤抖着,我听见童安说:“安染,别哭了。”

仰头看着阳光,刺眼的阳光使眼泪更加猖獗,陈夕颜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在耳边徘徊,我仰头学着她的口气大喊着,“余安染,你不得好死!”

李木子回到家的时候我都忘了我到底喝了多少酒,只是意识清醒的看着李木子来不及换鞋的身影说着,“木子,来,陪我喝酒,我怎么都醉不了。”

他没有理我,路过我身边,仿佛完全没看到我的存在,他有些疏远的说:“安染,你太坏了。”

霎时间,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肆侵,我清晰地听见自己声音沙哑的问他,“木子,连你也觉得夕颜比我好吗?连你和童安也要怪我吗?”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我赤脚走到他身边,泪流满面的问他,“对吗?连你们也觉得我活该不得好死。”

他看着我说:“对,你活该不得好死!”

绝望在那一瞬间将我吞噬,我问他,“凭什么是我?”

“因为你不爱自己!”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木子发怒,他一把将我推倒在地上,站在他与童安的房间门口,声嘶力竭的吼着,“因为你一点也不心疼自己,因为你一点也不懂爱自己。伤害别人好玩吗?伤害自己好玩吗?你还是小孩子吗?你难道还是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子,只有拿着刀疯狂的割伤自己、谋杀自己你才有快感吗?”

我呆呆的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不知所措,眼泪不断地从眼角滑落,双手紧紧地握住裙摆,咬着下唇压抑着委屈,我是多想痛快地嚎啕大哭。

比我更快的,我看见童安流着眼泪在我身边蹲下,将我抱在怀里,为我擦去眼泪,我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只小兽,一只心比天高,不可一世的小兽。

李木子在童安抱住我的那一瞬间冷冷地说:“所以,余安染,你他妈的活该不得好死!”

是了,就是这样,我余安染,活该不得好死。

自从那日我那一番引人注目的大闹之后,木子再没理过我,每天凌晨才回家,回家后直接回房,我每天起床时他都已经出门。

我哭丧着脸对童安说:“木子真的决定再也不理我了。”

她说:“他只是气你那天太过逞强,你要相信我们是最懂你的人。”

我沉默着不敢回答,我知道,木子和童安是世上最懂我的人,亦是最懂得我对锦年那一份近乎疯狂的执迷的人。

时间似乎忽然之间慢了下来,这短短几日,没有嬉笑怒骂,也没有一起黄昏散步的浪漫,只有枯萎的凄凉。

童安摆弄着阳台上的盆栽,我们都忘了木子有多久没有回家吃晚饭了,一个星期就像过一生那样漫长,生活里的欢声笑语霎时安静,空气中可以看见不断膨胀着的寂寞。

她没有怪我,没有怪我让她的男人恼到连家都不想回,她只是在那个喝醉的夜晚对我说:“安染,你答应我,做什么事问问自己的心。”

我们都明白爱与不爱不过只是一字之差,意义却是咫尺天涯。

舍得与舍不得亦是一字之差,一个是洒脱,而另一个是画地为牢。

镜子里有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留着齐腰的长发,漆黑且浓密,双唇失色,微微颤抖,我看见她用食指不断地玩弄着自己的头发,她说:“有舍就有得,而得了,迟早也会失去。”

我知道,这个双眼无神、神情悲戚的怨妇就是自喻心比天高的余安染。

清晨的第一道阳光照进昏暗地房间,我微眯着眼欣赏着这绝世芳华,阳光是金色的,细小的灰尘在阳光的照耀下如此清晰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眼角有一点潮湿,一滴眼泪划过,耳廓有丝冰凉蔓延。

青春已逝,所有的纯真与梦想,就像清晨的第一滴眼泪,滴落,迅速风干。

我站在阳台上伸着懒腰,秋日的阳光温和且充满色彩,路上的行人有些已经围上围巾,有些依然穿着连衣裙哼着歌前进。

楼下的店铺已经开门,叫嚣着的小贩,送小孩上学的家长,还有那个蹲在马路边穿着单薄衣服乞讨的可怜女孩。

童安的房间响起开门声,不经意的转头,对上那一张仿佛一世没见的熟悉的容颜。

“早上好呀,木子。”我对他说。

忽然,他笑了,神情不再冷漠,他穿着棉拖走到我身边,张开双臂对着天空深呼吸。

我好似明白了,为什么童安就算不明白她与木子之间到底是怎样的感情,还是愿意去相信自己深深爱着他。就在那一瞬间,我想我懂了。他那种无人能抗拒的温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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