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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革皮上的红与白

夜风拂过空寂幽暗的森林,枝叶摇曳,沙沙作响。

“咔嚓!”

踩断落地枝叶的脚步声格外的沉重,林恩斯很熟悉这个脚步声,在禁林中毫无安全感的他几乎是立刻就从树洞里钻了出来,望向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

“海格你——”林恩斯口中的话语戛然而止,震惊地看着鼻青脸肿、浑身泥土、左手捂着右臂的海格。

“不用担心,”海格拍拍身上的泥土灰尘,露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我没事,待会找庞弗雷夫人拿一些活血化瘀和止血生骨的药就行。我们快走吧,你是时候回去睡觉了。”

“......”林恩斯沉默片刻后,走到不远处把先前丢在地上装着游走球的箱子提起,跟在海格后面。

在林恩斯眼里,夜晚的禁林黑暗、迷乱、令人找不着北,但幸好逃奔的神奇动物们给予了最好的方向标——跟着它们的脚印走就对了,虽然走到禁林边的时间不短,但海格庞大的身躯给予了他非常安心的感觉,这一段路走得并不艰难漫长。

灯火依稀地闪烁着,除了城堡的灯光,更多的是巫师们手中的魔杖使用“荧光闪烁”散发出来的银白色光,像一颗颗落在地上的星星,遥远地散发着不可触碰的光芒。

当林恩斯和海格走出禁林,入目的是暴躁且焦虑的神奇动物们,不停踏步的独角兽,仰头长啸的狼人,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巨怪,最让人恐惧的还是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蜘蛛群——

躁动的蛛群看到海格后渐渐安静下来,缓缓分开让出一条道路以供一只几乎有两个海格大小的巨型蜘蛛通过,更让林恩斯瞠目结舌的是——这只蜘蛛居然还能说话:

“海格,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我很抱歉,阿辣哥,我会很快解决这件事的。”海格沉重道。

“你最好能解决这个,事实证明,我们不可能跟‘它’生活在同一座森林里!再这样下去,我们整个族群都可能要搬迁!”

“它说的对,海格,”上半身是个男人,下半身为马身的费伦泽踏着四蹄走了过来,“我们跟‘它’没法共处,你得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费尔......”

“这个问题,方便讲给我听听吗?”

带着半月型眼镜的老人忽然出现在海格身边微笑说道,随行的还有一脸严肃的麦格教授和弗利维教授。

“邓布利多教授!我很抱歉......”海格看到老人的笑容后惭愧地低下了蓬乱的脑袋。

“哦,我还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呢,海格,你不用急着道歉。不过我的确想听听我们的猎场看守是怎么把禁林里的神奇动物都动员出来的?要知道凯特尔伯恩(现任保护神奇动物课程教授)都做不到这点。”邓布利多教授抽出魔杖,轻轻点了下海格受伤的右臂,施展了一个复杂的治疗咒,“这个只能治愈部分,真要痊愈你待会还得去找庞弗雷夫人要点伤药。”

“哦,谢谢教授!谢谢!我这就告诉您,向您解释——”

“稍等,海格。”麦格教授突然插嘴,猫一样的双瞳冷冷地转向把身形缩在高大海格身后的林恩斯,“洛凡德先生,我想现在已经过了就寝时间了,对吗?”

林恩斯咽了口口水,答道:“是的,教授。”

“回去睡觉。”麦格教授的话语简洁明了,语气毫无波澜,但林恩斯知道她真的生气了,了解麦格教授的人都知道,当她心情好的时候,私下里称呼熟悉的学生都是直接喊名字的,只有非常生气的时候才会以XXX先生称呼。

“是,教授。”

“还有带上这两位喜欢躺在草地上喂蚊子的韦斯莱先生。费尔奇先生在四方院广场等着你们,”麦格教授面无表情地把身后的弗雷德和乔治推到林恩斯身边,“老老实实跟着他回去睡觉,路上再出什么意外我保证你们三位今年变形课成绩零分。”

“是,教授。”三个孩子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答道。

......

在前往四方院广场的路上。

“我们是在草甸上被抓到的、”弗雷德说道。

“跟麦格教授解释:说这个地方的星星更加明亮,”乔治说道。

“有益于我们完成辛尼斯塔教授的天文课作业,”

“我们可没有出卖你,林恩斯。”两人齐声道。

“我相信你们,不用强调这个的。”林恩斯二指抚摸着醒神穴想着事情,自然而然地答道。

“听到了吗,乔治。”

“听到了,弗雷德,这份信任真令人感动,比开玩笑的珀西还要稀有。”

林恩斯:“......”

然后弗雷德和乔治凑了凑脑袋叽叽喳喳,转过头来神神秘秘地说道:

“你绝对无法想象我们在小屋里看到了什么,林恩斯。”

林恩斯手指轻敲醒神穴,直接说道:“你们看到了很多宰杀好的生肉对吧。”

弗雷德和乔治忽然站在原地不动了,嘴巴一并张到最大。

“你怎么......”

“乔治,别问那个重复过无数次的白痴问题,反正他总能知道,现在让林恩斯讲就好了。”弗雷德缓过神来,对林恩斯微微鞠躬,搞怪笑道,“伟大的先知洛凡德,快讲讲你是怎么猜到的?”

“我不是猜到的,”林恩斯反驳,“是‘观察’出来的。”

“首先,如果你们非常靠近海格,会发现他身上有很严重的腥臊味,这股味道在猎场看守身上是非常合理的,所以一般人不会怀疑,而且平常很少人接触海格,就更难看出破绽;但如果再靠近些,你就能看到他的鼹鼠皮大衣下的革皮背心上带着点血迹。”

“革皮背心上有血迹不对吗?也许他刚刚处理完打猎来的食材?也许他刚刚脱下大衣做肉派时不小心溅到了?”乔治疑惑道,“我妈妈准备圣诞节晚餐的时候身上也会沾上一些。”

“是的,猎场看守身上有血当然正常,正常人做饭时沾上点血迹也非常正常,但关键是我趴在海格身上的时候发现他背上也有,还有一些白腻的絮状物,是脂肪。”

“那么,做什么会在背上沾到不属于自己的血和脂肪?只有一个解释——这些不是他的,很有可能是不小心蹭到的,所以可以假设他曾经和许多生肉接触过,或者说他经常待在一个满是生肉的房间里。”

“......是的,”弗雷德点头承认道,“我们打开门看得时候真的被吓到了,房子里全是成捆成捆的肉,几乎把整个屋子挤满了,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地上还流着血水,很吓人,味道也非常难闻。”

“其次,我想告诉你们,我在禁林里找球的时候经历过一场小型的地震,地震的时候所有神奇动物都从禁林里跑出来,像是避难一样,这你们也看到了。”林恩斯摸着醒神穴说道,“现在想起来,那应该不算地震。而更像是......”

“像什么?”

弗雷德和乔治听得入神。

暴动逃跑的动物们、地面突然之间的剧烈颤动、地面震动时海格第一时间的反应、事情结束后海格的懊悔和抱歉、海格小屋里的大量生肉、以及他故意在半夜时前去的禁林......

所有的点连成一线,林恩斯睁开双眼,一字一句地答道:

“像是巨型生物活动时产生的震动!”

“海格在饲养某种庞大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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