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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先知”的提示

当林一决定放下那些让自己痛苦的往事,不再对斯内普的生死坐视不理之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一趟女贞路。

因为毫无疑问,想挽救斯内普的生命,最彻底、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要在伏地魔动手之前先杀了他,而杀他的关键就在于“魂器”。如果能成功解决掉所有的魂器,林一觉得凭自己现在的实力,还是有把握在伏地魔没有完全复活之前彻底杀死他的,但是最麻烦的就是在这些魂器里有一个很特殊的“玩意儿”――救世主哈利.波特!

为了解决这个特殊的魂器,林一在德斯礼家门口等了几个小时,终于见到了救世主本人――比同年龄孩子更瘦小的身材、消瘦的面孔、突出的膝盖骨、乌黑的头发……还有那对和莉莉一模一样的绿眼睛……一切都和林一前世看过的那本书中所描写的一模一样,但是学习过亡灵魔法的她还看到了更多的东西……

在这个孩子平凡无奇的灵魂中,附着着一个强大的灵魂碎片,毫无疑问,那是属于伏地魔的,也正是这个碎片带给这个孩子许多原本没有的力量,让他可以听懂动物的语言,可以拥有比普通巫师更多的魔力……当然,这些他现在都还没有发现。

可以说,如果没有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哈利.波特只会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巫师,像他那个自大狂父亲一样,除了魁地奇以外毫无建树!

但是让林一郁闷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学过亡灵魔法的她,依然无法从哈利.波特的灵魂中分离出属于伏地魔的灵魂碎片,它们紧紧的结合在一起,同生共死!

“如果我像消灭其他魂器那样,毫不留情的杀了哈利.波特,他肯定会恨我的吧?”林一很厌恶自己到这个时候还会在意斯内普的想法,但是就是控制不了,不过与此同时,她也很清楚就算不考虑这个问题,让她去杀一个无辜的孩子,她还真的下不去手……

毕竟,林一既做不到像伏地魔那样灭绝人性,也做不到像邓布利多那样一切都为了最伟大的利益,所以她注定只是个做事瞻前顾后的普通人……

第一套计划宣告失败,林一回到斯莱特林庄园,认真梳理了一遍自己脑海中关于前世看过的那本书的所有记忆……

虽然在前世,她曾经来来回回的把那套书看了五六遍,但是毕竟时隔这么多年,有些记忆已经模糊了。她坐在书桌前,对着一张羊皮纸把能够回忆起来的每一个关键时间点和相关的事件、人物都写了出来,然后盯着那些字迹认真的思考着……

林一清楚的记得,在那本书里,哈利.波特最后之所以没死,而且还获得了完全属于自己的灵魂,是因为他在经历了所有的事情之后,毫不反抗的去面对伏地魔,去让他杀死自己……

要一个人下定决心坦然面对死亡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林一比谁都清楚――当年,如果不是斯内普打碎了她所有的梦想,她根本没有勇气去尝试学习什么亡灵魔法。对死亡的恐惧是人类与生俱来的弱点,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来,只有她一个人通过亡灵试炼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救世主去经历该经历的事情,让伏地魔亲手去毁灭自己那片灵魂吧……”林一在心里做出了决定,伴随这个决定,一个新的计划逐渐清晰了起来……

“西弗勒斯,就让我去替你完成那些将把你引向死亡的任务……”林一知道,以她现在的实力,这么做的结果未必会像斯内普那样死在伏地魔的手里,但是想到两个人之间曾经发生的那些事,心里还是有些不平衡,于是又给自己找了一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就当我不想看到你为了那个女人而死!”

至于在这个计划中可能会死去的那些人,林一觉得那是他们注定的命运,跟哈利.波特不一样――后者本来不会死,而前者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注定会死……

站在她的立场,如果害死一个本来不该死的人那就是罪恶,但是似乎也没必要把那些与自己无关的人的生死揽上身!林一从来没想过要做一个挽救众生于水火的好人,她只会关心自己觉得有必要关心的人,而在她的心里,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的生死值得牵挂,一个是斯内普,另一个就是卢修斯……

显然,如果按照事情的原有发展轨迹,卢修斯根本就没有生命危险,所以自然不会成为林一选择这个计划的顾虑。

对于她来说,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进入霍格沃茨,取得邓布利多的信任,把握事态的每一步发展!可是想做到这一点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当年伏地魔鼎盛时期,想把斯内普安插进去当眼线都没能成功,现在哪是她想进就能进的!

能想到的途径只有一个,但是她又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人开口,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自己已经亏欠卢修斯太多了,实在不应该再去利用他了……可是,除了卢修斯,又有谁能依靠呢?

一周之后,林一带着无比纠结的心情去了孔雀之屋。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甚至不知道卢修斯还会不会像以往那样出现在那里。

“或许他根本不会再来了……”林一想到自己在见到斯内普那个瞬间的失礼反应,无疑在卢修斯面前证明了她并没有如她所说的那样,完全放下那段感情!

“他应该有理由生气,应该对我失望……这样也好,卢修斯,不要给我机会再去依赖你……”她轻轻的抚摸着那枚悬挂在自己颈间,却看不到的铂金孔雀吊坠,暗自祈祷着……最终却还是禁不住诱惑说出了那句口令……

“艾薇,你来了!”林一刚刚出现在孔雀之屋,就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

“呃……你今天很早。”林一有点尴尬的说到。

“上次你那么匆忙的走了,我很担心。”卢修斯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呃……我没事……只是有点突然……”林一掩饰着自己的情绪,不知道怎么开口提出那个请求。

“你是不是想说什么?”卢修斯看出了林一的踌躇,就先开口问了出来。

“我……我……我有件事想请求你帮忙……”林一低着头,不敢去看卢修斯的眼睛。

“说。”卢修斯简短的说到。

“我……我想请你帮忙推荐我去霍格沃茨……”林一慌乱的说出了自己的意图,又紧跟着解释到:“不用你直接推荐我这个人,其实只要你在校董会上建议添加炼金术这门课程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我自己想办法……”

“够了!”卢修斯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坚定的说到:“我帮不了你!不是做不到,是不想去做!”

从未被卢修斯拒绝过的林一吓了一跳,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怒气的男人,慌乱的说到:“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该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对不起……”

“艾薇,你是觉得我很傻?还是觉得我伟大到不会伤心难过?”卢修斯忍无可忍的质问到。

“我……我……”林一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答案,她本想说“因为我没有其他办法,找不到别人帮我”,但是又觉得这样说等于在逼卢修斯答应她的要求……

“我知道,我现在已经结婚了,不应该再对你有任何幻想,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再折磨我了?”卢修斯说:“我只是想跟你做个朋友,偶尔可以坐在这里聊聊天……你可以有你自己的生活,也可以去爱别人,但是不要让我亲自把你送过去可以吗?”

“对不起……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林一低着头小声说到。

卢修斯看着林一慌乱而愧疚的样子,也觉得自己刚才有些过于激动了,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之后,轻声说到:“艾薇,算了,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只要以后还能经常在这里看到你,我就满意了……因为只有回到这里,我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而不是那个人人羡慕的马尔福先生……”

“嗯……我懂了……我以后不会再提出这种让你不开心的请求了。”林一保证到。

“艾薇,我知道你不想听,但是我还是很想问……你为什么还要回到他的身边呢?为什么就不能开始新的生活呢?”卢修斯叹了口气,在他看来,如果林一能够找一个新的男人在一起生活,肯定会比回到斯内普身边要幸福,而他自己可能也会觉得舒服一些。

“我……我不是想要和他重新开始,我只是不能看着他死。”在说出这个答案的时候,林一完全无法肯定这究竟是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还是一个欺骗自己的谎言。

“死?他怎么会死?他现在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活得不知道有多好!”卢修斯不解的说。

“但是黑魔王会回来……”林一吞吞吐吐的答到。

“我能想到他会回来……”卢修斯挑了挑眉毛,不满的问到:“那你怎么就不担心我会死呢?”

“因为……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死……”林一无奈的说到。

“你以为你是先知啊?”卢修斯大声问到。

“从某种意义来说,我就是。”林一认真的说到:“别问我为什么,我没办法跟你解释。”

“艾薇,我不懂你的意思,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卢修斯满脸的疑惑。

在来这里之前,林一就想过,或许应该告诉卢修斯一些事情,如果能对他有所帮助也算是一种补偿,不过鉴于斯内普在其中扮演的危险角色,她又不敢完整的说出所知道的一切。基于这种考虑,她谨慎的说到:“我知道在黑魔王回来之后,还会有一场战争,而且战争的结局是他会失败……所以,如果可能,我希望你不要再支持他。”

“你以为这是我能够选择的吗?我不再支持他,就根本看不到战争结束。”卢修斯无奈的叹了口气,忽然从林一的话中意识到一个问题,忍不住问到:“艾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事?包括黑魔王会离开……”

“对。”林一闭上了眼睛,轻声说到:“我知道黑魔王会离开,就像知道你会和纳西莎结婚,知道你会给你们的儿子取名叫德拉科一样……我也知道莉莉会和他分手……还知道那个预言中所指的男孩就是哈利.波特,莉莉的儿子……”

“你……你怎么知道的?”卢修斯不敢置信的看着林一,脑海中浮现出多年之前,林一在那个圣诞之夜,酒醉之后曾经说过类似的话,但是当时他以为那只是醉话……

“从我出生开始,我就会断断续续的做一些奇怪的梦,在梦里我知道了这些事情,开始我并没有当真,但是后来梦里的一切都一一印证了……”林一给出了一个自认为是最稳妥的答案。

“你说你梦到了他会死?他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你又怎么梦到我没有死呢?”显然,林一给出的理由有些欠缺说服力,所以卢修斯忍不住追问到。

“那些梦是零散的,我只梦到他死去的瞬间,却没有梦到具体的时间,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至于你,我说你不会死,是因为我梦到了你在战争结束之后,过着幸福生活的样子……”林一发现谎话并不是那么好说的,特别是当面对一个自己并不想欺骗的人。

“幸福的生活……”卢修斯的嘴角浮现出一抹自嘲的笑容,回想了一下林一刚才说过的那些话,提出了另一个自己无法理解的问题:“艾薇,其实我当时很惊讶你会说出那个预言,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你是一个非常尊重生命的人……你那么做……不会只是因为她是莉莉吧?”

“卢修斯,你把我看得太好了。”林一笑了笑说到:“我是尊重生命,但是仅限于我关心的人,至于其他人……如果需要,我不会在意他们的牺牲,只是不想自己亲自动手而已……至于具体到这件事,我说出那个预言倒不是因为他是莉莉的儿子,换成其他人我也会去说。”

“如果是我呢?”卢修斯忽然问道。

林一愣住了,沉思了许久之后才得到一个自己确认无误的答案:“如果是你,我不会说,而且会拼尽全力阻止别人去说。”

卢修斯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暖了起来,但是却还想得到更多,于是接着开口问道:“艾薇,如果你不知道这些事,当年会不会选择和我在一起?”

其实林一说出这些往事,只是想让卢修斯相信伏地魔还会失败,认真想办法应对,但是没想到他在意的却是……

过了许久之后,她才缓缓的开口说到:“卢修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你说的对,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卢修斯暗自嘲笑自己太贪心了,居然得寸进尺想要一个自己根本无法再改变结果的答案……冷静下来之后,他又想到了一个新的问题,担心的问到:“你有先知能力的这件事,还跟谁说过?”

“只有我的家人知道。”林一想了一下答到。

“嗯……我想你最好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西弗勒斯……”说到这里,卢修斯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我想他如果发现你明知道那个预言中的人是莉莉的孩子,还把它说出去的话,即使明白你这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他,也不会原谅你的。”

卢修斯的话再一次让林一沉默了……

“这么多年来,他始终在默默的帮我,替我着想……可是……我又能拿什么回报他呢?”想到这个问题,林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开口说到:“卢修斯,如果你相信我所说的话,那就离开这里,带上你的家人……”

林一很清楚,卢修斯一家在接下来的那场战争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如果他们现在离开,那很有可能一切都会偏离原有的轨道,她就会失去对事件的把控,但是这却是她眼前唯一能想到的补偿方法……

没想到,听到这句话之后卢修斯又笑了,不过那笑容却有些凄凉:“艾薇,你把黑魔王想得太简单了。他出事之前的那些年里,在见识到他的真面目之后,不是没有人想过逃离这里,但是那些人的结果无一例外,全都是死路一条。他们也都设计了很好的方案,假装意外死亡之类的,但是都没能骗过他,他本身就是个多疑的人……至于我,想都不要去想,任何一个普通食死徒的背叛,他都不能接受,又怎么能轻易放过马尔福家族这个取之不尽的金库呢?”

说到这里,卢修斯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到:“艾薇,你真的以为我选择支持黑魔王,是认为他会赢吗?你错了,我这么做只不过因为我知道我不会输!就算如你所说,他最后还是会失败,我想我也有办法对付那些想找我追讨责任的人,比起黑魔王,他们都不算什么!只要马尔福家族能够活下去,多年之后,谁又会记得我卢修斯做过什么呢?”

这次林一彻底无话可说了――原来卢修斯比她看得更清楚,他所做的一切决定,都是在权衡利弊之后,做出的最理性的选择,理性到就连她这个“先知”也给不出更好的答案!

回到斯莱特林庄园,林一第一次在这个魔法世界体会到什么叫彻底的无助――失去卢修斯的帮助,她什么都做不到。眼前唯一的办法似乎只有花钱去买通霍格沃茨的其他校董了,可惜一向不擅长交际的她,到现在连那几个校董的大名都记不清楚,真可以说是有钱都不知道该往哪儿送!

无可奈何的烧了那张写着之后七年将会发生什么事的羊皮纸,林一仰面朝天倒在床上,再一次清楚的认识到,在命运面前,自己的力量是如此的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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