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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

那个自称为我哥哥的人说我因为一些意外失去了记忆,不过奇怪的是,当我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他又闪烁其辞,不肯明明白白告诉我。

此刻,我正纳闷地歪着脖子,支着下巴,偏头看他。我不记得我有一个哥哥,甚至可以说,我不记得我的生命中还出现过谁。就像他所说的,我失忆了。

我一度不认同这个说法,因为我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过记忆,即使一个过去的片段也不曾闪现过我的脑海。就好像……

就好像新生的婴孩般,没有记忆,是一个全新的生命。可是,我明明不是婴孩了,所以,我应该是有记忆的,只是完全记不起来了。

哥哥对我很好,我问什么,他就不厌其烦地和我讲,只是有些问题,他会刻意避过。

就像刚刚我问他,“哥哥,我多大了?”

他一愣,苦思冥想了半天,才吐出一个极其不确定的答案,“也许,快双十了吧……?”

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既然是我哥哥,又怎么会连我的年纪都记不清了呢?这个答案压根和没回答一样,对着镜子,我也看得出来自己大约的岁数。

“那……我可曾嫁人?”既然都这个年纪了,应该嫁过人了吧。忘尘海边的小渔村里,很多姑娘十五六岁就已经嫁人了,到我这个年纪孩子都会跑了。

他眸子有些波动,没有看我的眼睛,骛自拿起马车里的包袱,假装整理着。

“哥哥?”我又喊了一声,不会连这个问题也不告诉我吧。为什么呀?很难回答吗?

他停顿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低着头,闷闷地说了一句,“嫁过了。不过,你们已经分开了。”

“为什么?”嫁了人还能再分开的吗?难道是被夫君休了?

听说那些渔家女说,女子如果不守妇道,就会被夫家休弃了,难道我曾做过什么不守妇道的事?!!所以哥哥他才难以启齿,不想我知道这件事。

我咬了咬下唇,闭上眼,还是决定问清楚。“哥哥,不能……告诉我吗?是因为我……不守妇道吗?”我是真的很想知道,毕竟这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不是吗?

他轻轻叹息了一声,放好包袱,转过脸,面上带着淡淡的忧伤,这种忧伤我曾一度认为不该出现在他的脸上。可是,偏偏出现了,而且让人看了,会不自觉的心疼。

“呵呵、不守妇道?……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我宁愿只是这样……”他好看的眉渐渐蹙起,眼里流转着我看不懂的神色。

就当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时,他又幽幽开口继续道,“你与他,终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不必在意了,以后哥哥会照顾你 的。”他抬起手,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顺手又将我一丝顽皮的发丝拨到了耳后。唇边的一丝笑,温柔的令人炫目。

猝然,我装作不经意地迅速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一只手悄然覆盖在胸口。刚才,心里突然涌起的一阵悸动是怎么了?哥哥那么温柔而自然的为我做着这些,为什么我竟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呢?

就好像……就好像他不是我哥哥,而是……

不,我轻轻摇了摇头,否定了脑子里冒出的这个荒诞而可怕的想法。他是我哥哥,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就当自己想多了吧。我微微掀开马车帘子,看着外面的景致。行了两日的路了,现在已经到了水钥国与火钥国的边境。官道上没什么人,据说现在火钥与水钥正在开战,所以这个三不管地带还是很乱的,平常都不会有人轻易出来走动。

我们走这条道其实也是走的险路,哥哥说越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所以他选了这条路。况且这条路也是距离火钥最近的路了,哥哥好像急着回去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办。

从这两天的问话中,我差不多了解到了哥哥和自己的身份。哥哥是火钥国尊贵的国主,而我,自然是公主。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惊讶的,虽然猜到了他的身份不简单,不过没想到是如此尊贵的身份,连带着自己的身价也抬高了。

马车的轱辘声在杳无人烟的官道上显得那么突兀,路两旁是一片略显稀疏的树林子,现在时值深秋,树林子都只剩下一些枝干怪奇的光秃秃的树木,狰狞地在两旁注视着我们。

我缩了缩脖子,放下了马车帘子,转过身坐正了。

回过神来,发现哥哥也正在观察马车外的情况。一会儿,他放下了帘子,回头问我,“饿了吗?前面不远应该有个小客栈,我们停下休息一会儿吧。”

“嗯,好。”我点了点头,习惯了一切都由他安排,自然没什么异议,况且,确实是有些饿了。

对于食物,我似乎有些特别的偏好,不喜油腻,偏爱清淡爽口的菜系。这一点哥哥似乎比我还清楚,每次上菜,都会叫上一些清爽的素菜,还有清炖牛肉,另外,他还会特别问一下老板有没有笋。这个季节离冬笋生长还有一段时间,所以大多数时候,客栈的老板都是一脸为难的摇头。

哥哥说,我以前最爱吃笋了。是这样吗?我不记得了。

不过哥哥说的总没错,他总是比我自己更了解我,知道我的一切喜好。

只有一件事,他始终不肯告诉我,那便是我昏迷的原因。这似乎是他的一个禁忌,每次问到这个,总是无果。可越是如此,反而越激发起我一探究竟的愿望,这个愿望是如此强烈,就像是饿极之人,渴求果腹的食物般,那么急切而执着。

如他所料,即使我们明目张胆地乘着马车在这个三不管地带赶了这么久路,也没见到一个行人,更不用说土匪强盗之流了。距离火钥国越近,我心里就越是惴惴不安,这种不安来自于哪里,连我自己也不甚清楚。我想,只有到了那里,才会知道答案吧。

马车颠簸了数日,总算到了火钥边境。

哥哥优雅地掀开帘子,摸出怀里的一块金色小巧的令牌,守卫们乍一见到令牌,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辆普普通通的马车主人,会拥有这么一块尊贵的令牌。

“要不要……上报统领大人?”守卫兵有些不确定地问了一声守卫长。

满脸络腮胡的守卫长犹豫了一会儿,又看向我们这边,“好吧,先去通知一声统领大人。这两个人派人看着,不要让他们离开。”

“哼!一帮没长眼的东西!”哥哥冷冷地说道,话语里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气,和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这……长官……”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被哥哥一吼,那个守卫顿时没了底气,怕万一真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他们可惹不起啊。

守卫长倒是沉得住气,虽然心里也没底,但还是让统领大人来瞧瞧吧,万一这两个人是冒牌的,放进城去更是罪加一等。

哥哥倏地放下帘子,双臂环胸,不耐烦地望着帘子等着。

“呵呵……”我竟不自觉轻笑出声,我想哥哥一定还没有被人如此不放在眼里过,竟然还怀疑他是冒牌的。

我骛自笑着,抬眸的瞬间发现哥哥正一脸讶异地盯着我。我摸了摸脸,疑惑的问,“怎么了?”

哥哥回过神来,手指伸到我光洁的额头,撩了撩我的碎发,“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前的你,不爱笑。”

——以前的我,不爱笑?——

为什么?在忘尘海的那些渔家女,尽管生活过得拮据,可还是笑容满面。她们做着辛苦的、累人的活,拿着每月那一点点的碎银,再到集市上挑一件中意的新衣服,就会露出满足的笑容。既然这样就能使人满足了,快乐了,那我为什么不爱笑呢?我有疼爱我的哥哥,我有锦衣玉食,我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哥哥的手指留恋地滑过我的侧脸,成功召回我恍惚的神志。我朝他展颜一笑,“哥哥喜欢看我笑,那我以后就天天笑给哥哥看。”

——那我以后就天天笑给哥哥看。——

当时的我不经意的说出了这句一辈子的誓言,或许对我来说,只是一句不轻不重的话,却不知道,这句话在哥哥心里,荡起了怎样的涟漪。

哥哥目光闪烁,那双漂亮的褐色琉璃似的眼眸,久久凝视着我,不言不语……

“人呢?”外面夹杂了一声陌生男子的询问声。

哥哥视线挪开,轻咳了一声,接着掀开了马车的布帘,走了出去。

“国、国主陛下!”

来人一见到哥哥立刻跪在地上,其他人反应过来也纷纷跪下,刚才的那位守卫长更是匍匐在地上,头埋得低低的,战战兢兢,冷汗直冒。

真的是国主!真的是国主!完了,这次恐怕要被革职了!

哥哥踱着缓慢的步子,悠悠转到了那的守卫长前面,嘴角还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你,抬起头来。”

守卫长见这次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了,一咬牙,蓦地抬起了头,与他对视。

“好,”哥哥拍了两声手掌,接着说道,“明天起,你就是这座城的副统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说完,转身离去。独留下目瞪口呆的守卫长和不明所以的统领。

哥哥回到马车,下达命令,就有一批侍卫守护在侧,驾着马车向国都徐徐驶去……

——陇南,火钥国国都,同时也是我以前乃至以后生活的地方。

我们早已换了一辆马车,此时走在陇南宽阔的街道上,接受来自百姓的热情。在远离战场的国都,存在着一种近乎自欺欺人的平静祥和,即使知道国家正在遭受战争,但是只要还没有波及到国都,波及到自身,那么,百姓们就会选择性地忽略。不是他们自私,只是就算他们惶恐不安,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打仗交给军队,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到了战场也毫无帮助。与其如此,倒不如安安静静地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所以置身于此,便有一种错觉,这个世界很平和,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没有……

第一次见到皇宫的大门,不,其实早已见过,只是没有记忆罢了,还是被它令人瞠目结舌的气势所震撼。一路上见到了不少平民的、或富商的房子,还有官邸,没有一样及得上眼前的这个建筑。我忘了它本身就是为了彰显皇室的威严,怎能不建的如此奢侈磅礴呢。

哥哥牵起目瞪口呆的我,在众人的注目下,缓步走上了前来接驾的步辇。

“送公主回落雪殿。”哥哥冲着两旁的侍卫吩咐到。

侍卫低头领命。

不出半刻,步辇就停在了一座宫殿前。

“落、雪、殿。”我抬头看着牌匾默念着,心里竟无端滋生出一种熟悉感。

“公主!”

“公主!”

从殿内冲出来两个侍女,见到我都是一脸的惊喜,甚至眼泪都抑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这两个人,是谁?

那个哭的满脸泪痕的圆脸侍女扑到我身上,抱着我嘤嘤哭了起来,像是久别的朋友一般。我一时有些怔住,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到旁边一个侍女,拉开了她,“如双,好了。让公主先休息一下吧。”

“我怎么给忘了,公主快去休息吧。屋子都给您收拾好了。”如双兴冲冲地带我进了殿内,朴素清幽的房间,简单又不是奢华的装饰,令人很舒服。

“公主失忆了吧,如双太没分寸了,您不要怪她。我叫如月,是从前伺候公主的侍女,公主若有什么事就吩咐我们就好。”那名叫如月的侍女恭恭敬敬地在我身后与我说明,只觉得异常贴心。

我想以前的我也必定是很喜欢她们,不然如双不会做出这么不分尊卑的事。我可没见过有哪个侍女敢不要命地往哥哥怀里扑,就算是妃子也没有。

对了,还不知道哥哥的妃子是谁呢?要不要抽个时间去看看?哥哥好像,从来没有提起过。

“如月,怎么不见哥哥的妃子出来迎接?”照说国主回宫,妃子理应出来迎接,可是……

“这……”如月眼神闪躲,支支吾吾起来。

“怎么?”我抬起眼。

“国、国主不曾纳妃。”

“不曾?!为何?”既然我都已经嫁过人了,哥哥没道理还没有娶妃啊?

“这……奴婢……”

“让我进去!为什么拦着我!我要见姐姐!!”如月还没说完,就被外面噪杂的声音打断了。我皱眉,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我吗?而且他说姐姐?

我不解地以询问的眼光看向一旁的如月,她摇了摇头,表示不是找她的。那,就是找我的?

“公主在休息,你不能进去!哎哎哎!你出来!公主!”如双在后面拖不住那人,硬生生被他给一起拖了进来。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来人甩开抓住自己胳膊的人,大步朝我奔来,紧接着,张开双臂将我狠狠抱进怀里。

“姐姐?你是我弟弟吗?”这个人,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让我下意识地认为,他是我另一个亲人,与哥哥一样,给我温暖的感觉。

怀抱着我的身躯一顿,松开了一些,一双漂亮的墨琉璃眼睛不安又焦急地看着我。

“姐姐你怎么啦?我是桑儿啊?你竟不记得我了吗?”

——桑儿——

我轻轻摇了摇头,不意外的,看到了他眼里的失望。

他松开了我,倒退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不!不会的!”忽而,他又展颜笑起来,“姐姐在骗我对吗?这一点都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不解地看着如月如双,她们此刻却低着头不敢看我。

“陌公子,公主是真的失忆了。”如双终是不忍,告诉了他这个实情。

“真的失忆了……”陌桑喃喃念着,眼神却是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我。

他慢慢退后几步,触及门槛,踉跄了一下,就转身狂奔了出去。背影有一种令人心疼的落寞和悲伤,让我不自觉地纠痛着……

“他是谁?”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

“陌桑,木钥国六皇子。一直喊公主姐姐,公主以前唤他桑儿。”如月乖巧地回答。

——桑儿——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内心仿佛有一个声音在指引着我,脚步便不自觉地跟着走来了。

傍晚,天色渐渐阴沉,成片灰色的积云厚厚的遮盖着天幕,延绵不绝。这一条本就凄清的小路,此刻更多了一分萧索。

那个青色的身影背对着我,缩在亭子的一角。将自己整个蜷缩起来,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微微颤抖。

我走近他,轻声念出了那个淹没在记忆中的名字。

“桑儿……”

——桑儿——

桑儿……桑儿……桑儿……

埋在膝盖中的小脸缓缓抬起来,眼圈红红的,泪痕还没有干,湿润的双眼倒映出此刻的我。

我抬起袖子,轻轻擦了擦他脸上的泪痕,“怎么哭了呢?我的桑儿不是说,以后不会再哭了吗?”

他一把抱住我的腰,脸贴着我,仿佛要将自己绑在我身上,再也扯不走……

这一天,哥哥让我见一个人,没有说是谁,也没有说为何要见,只是带我到了大殿里。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翩翩然站在大殿中央。

他一回头,我立刻就愣在了当场。

那是一张怎生绝世的容颜,竟觉得不属于人间,反倒像极了天上的仙人。衣袂翻飞间,就会乘风而去。

“若雪,还记得我吗?我是风渐习。”他清澈的像溪流般的声音缓缓流泻出来,让我不禁沉浸其中。

——风渐习——

心头默念了这一句,便觉得有一股温暖的清风,徐徐拂过我的四周,温柔地环绕着我。

这个人,会是谁?为何让我感到如此温暖?

他唇角轻扬,勾勒了一个淡淡的笑容。淡的像风,却是包含着阳光的味道。

于是,我也弯起嘴角,回他一个笑容……

哥哥说,我以前有一只心爱的宠物,是一只漂亮的雪白雪貂。

我惊讶了,我竟会养貂当做宠物?!

直到某天,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中的男人手里抱着一只雪貂,来到我面前。

我惊得瞪大了双眼,那貂吱得叫了一声,就蹿到了我怀里,不住地蹭着脖子,痒痒的。

“呵呵……”我忍不住笑起来。

而那个黑衣男子,竟也一瞬不瞬地盯着我,脸上蒙着黑布,使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依旧感受得到他掩饰不住地激动心情,他很庆幸,很安心。

那个黑衣男子,叫雾。

而我与他的故事,也在以后的日子中,一点一点地得知了……

我的哥哥真的很疼我,不管什么要求,有时甚至只是我无意中说出的一句话,他都会当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去完成。这次只是我随意说了一句无聊,哥哥就准备带着我出宫去玩。

第一个地点,就是金钥国。

金钥国近来刚发生了巨大的事变,原本的国主铭甚被自己的亲侄子杀死,并夺了国主之位。新国主刚登基不久,为什么哥哥要带我来这里呢?

原来对那个新国主没有什么好感,弑君夺位,而且是自己的亲人,未免太残忍了些。不过哥哥告诉我,那国主之位本来是属于新国主的父亲的,当年铭甚用了一些手段迫使他的孪生兄长离开了皇宫,隐姓埋名过着辛苦的日子。今天夺回来也是理所应当,况且铭甚还做了一件罪该万死的事情,也算罪有应得了。

听罢我点了点头,恍悟过来。看来哥哥与这个金钥国新国主还是旧识,这些皇室秘闻也知道的这么清楚,还有,他的语气中似乎与那个铭甚也有些过节。

那个新国主,名叫雷诺。

明明是亲人,为什么他不姓铭,而姓雷呢?

当我这么问哥哥时,他只是但笑不语。

我们到达皇宫时,竟看到了浩浩荡荡的迎接队伍。包括那个国主,也站在最高的台阶之上,看着我们缓缓走入宫门。

“若雪……”当我们走进大殿,他屏退了左右,走近我,注视着我的眼睛,我不解地看着他茶色的眼眸。

他竟也认识我吗?

这是我当时的疑惑,不过这些问题,到了后来,就全明白了。以往发生的一切一切,都有一个温柔的如清泉般声音,在我耳边娓娓道来。

只是当我全都明白的时候,已经物是人非了……

知道我们是来金钥国游玩的,他就亲自担当向导,领着我们一处一处地玩,甚至为此抛下了堆积如山的国事。

直到玩累了,我想回去了。其实是想到了火钥国还有桑儿等着,怕他这么久不见我,又该闹了。

雷诺似有些不舍,这些日子以来与他相处的也很愉快。最后告别时,我笑着跟他挥手,“雷诺哥哥,以后你要来火钥国玩,我也会带着你去很多好玩的地方的。”

他笑着点了点头。

时间就在轻松的日子中度过了两年,我的哥哥,看着我笑,看着我闹,脸上的落寞却越来越明显。

每个繁星满天的夜晚,哥哥总会躺在屋顶发呆。不知什么时候起,我也有了这个习惯。总是习惯性地跟着爬上屋顶,坐在哥哥身旁,仰头看天上的星星。

或许是星光有些迷离,我总觉得哥哥的眼神在看着我时,是那么温柔而璀璨。

“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哥哥看着夜空,“若雪会难过吗?”

——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

“哥哥在说什么呢,不是你说要一直照顾我的吗?”我嬉笑着说。

——若雪会难过吗?——

我会难过吗?我问自己。不,这样一个假设我甚至连想都不曾想过,又怎么知道自己会不会难过呢。

当哥哥这么问我时,我竟有一丝担忧和害怕。无法想象有一天哥哥不在我身边了,我该怎么办?越想越觉得心惊,我伸手握住了哥哥的手掌,手心有些微凉。把他的手贴在我的脸颊上,喃喃说着,“哥哥不会离开我的……”仿佛我这么说,他便会像往常一样笑着答应我的任何要求。

可是这次,他沉默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哥哥,哥哥,哥哥……”我一声声唤着,想赶走心里的不安。

哥哥却转过头,冷冷的抽走了自己的手,背对着我说,“哥哥不能一辈子都照顾你,你总要自己过自己的人生。我已经选好了日子,下月你就随着水钥国祭司一起回国准备婚礼吧。”

我怔住了,“呵、哥哥在说笑吧。”我扯出了一个苦笑。

“祭司是一个很好的人,若雪难道不喜欢他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喑哑,带着些苦涩。

“他很好,可是哥哥为什么要把若雪嫁掉,哥哥不想要我了,所以要把我嫁的远远的是吗?”这次我连笑都装不出来了,隐隐地带着哭腔。心里就像吞了一枚酸果,酸涩难当。

“若雪,哥哥从来没有要求过你什么,这次就听我的好吗?”

“不,我不要!我不想离开哥哥!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一直和哥哥生活在一起不好吗?”我扑上去,紧紧抱着哥哥的腰,脸贴着他的后背,呜咽着说。

一想到要离开他,心里就说不出的难过。这两年认识了这么多人,大家一起欢笑,一起打闹,可是哥哥一直是最特别的存在,我对他的依赖已经到达了一定程度,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没有他的生活,该怎么过下去。

可是这次哥哥的态度异常坚决,不管我怎么求他,他都不肯改口。

于是我跑回落雪殿,一个人关在房里,哭了一整夜,直到哭累了,才迷迷糊糊睡去。

不知那天晚上是不是隐约觉察出了什么,才会这么担惊受怕。只是以后的很久,屋顶上他背对着我的落寞背影还会时常浮现在我的脑海,挥之不去……

如果早知道是这个结局,我还会不会听出他的安排,乖乖地嫁给风渐习?如果早知道以前发生的一切,我还会亲切地唤他哥哥吗?如果早知道他用了自己的半生,来换我的生命,我……又该怎么办?如果……还有如果。

他走了,在我嫁去水钥国几年之后,这个消息就如同晴天霹雳般,我的脑子顿时懵了,什么都无法思考。风渐习告诉我,我的精神一直处于恍惚的状态,花了整整半年时间才稍有缓和。

这半年,陌桑、雾、小貂一直陪在我身边和我说话,和我讲有趣的事,雷诺也时常推开繁琐的国事来水钥看我,而我一直只充当一个很好的听者,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他说的这段时间,我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了。可是我永远都记得有一个疼爱自己的哥哥,疼爱到深入骨髓。

而自己曾有过的一段不为人知的禁忌之恋,我也选择把它深深地埋到心底,哪怕现在已经知道,我与他,从来都没有血缘关系,也曾经有过一段,不怎么幸福的婚姻……

(后续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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