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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老烟枪和破瓢嘴

“这阵势打咱们这儿承包开始我就一直在琢磨,咋的琢磨都觉得像是要有啥子变了。要说是运动吧,倒不像啥子运动。你不记得了?以前要是有个啥运动,标语贴得到处都是,口号喊得到处震耳朵。你看这承包,咋就不声不响地就承包了?没有哪个当官的头头儿来咱这里开会作报告,也没有哪个人物喊住说着有多好多好,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承包了。还真琢磨不透了。”说完,赵茶壶上了井台,伸着头往井里瞅了瞅,然后就把水桶放了下去。

“你说的也是,我也在心里一直琢磨,这好像不是啥运动,运动都是先有口号啥的,这承包没声没息的就承包了。”栋梁爹看着赵茶壶,说,“这段时间我一直都纳闷着呢。上次出去找二嘎子的时候,也看到了外面的情况,说他们那儿都承包两、三年了,开始我还不信,上次我亲家在承包会上说了,说是我们公社书记开承包会半路上得病死了,把咱们这儿给耽误了,还说啥子承包先试点,再验证,然后才全面推广,我还是不大相信。琢磨着这承包也有一阵子了,不像以前的啥子运动,三天两头儿有人物过来宣传呀,开会呀。这承包,也不见上边来人啥的,心里就踏实了些,估摸着这承包不会再有啥变动了。”

“天塌压大家,咱琢磨这事儿没啥用,走到哪一步也不是咱琢磨了算的。”赵茶壶提上来一桶水放到井台上,看了一眼栋梁爹,说着,又把另一个水桶放进了井里,“咱平头百姓过日子,就是屎壳郎跟着夜蝙胡子飞,撞到哪儿都是夜蝙胡子在前面,咱屎壳郎在后面。”

“那倒是。”栋梁爹一下子明白了啥子似的瞪起两眼看着赵茶壶。

“今儿是你们家马花三天回门了吧。这马老二跟你是亲家了,以后就是有啥变故,他也会先跟你说一声。你想知道啥事儿,也能去找他打听。他是你亲家,瞒着别人也不会瞒着你。”眨眼间,赵茶壶把这桶水又提到了井台上。

栋梁爹见赵茶壶打完了水,开始张罗着自己的水桶打水。

“老陈,这段时间咱们多留心二嫂子有啥说道,要是情况好的话,咱也去跟二嫂子说说,让她往卧龙寨多跑几趟,看来年咱也能跟着出去找个活儿干,咋的总比呆在家里强吧。咱都是掏力气吃饭的人,脏点儿累点儿儿也算不了啥。”赵茶壶挑起两桶水,跟栋梁爹扯唠了这么一句就离开了井台子。

栋梁爹握着手里的扁担,瞅着赵茶壶忽闪忽闪挑着水的后脊梁,眉头拧了拧,咋的了?这承包才几天呀,人咋的都不安分了呢?庄户人家,靠的就是田地吃饭!咋的都想着离开生养的土地去外面谋生活了呢?他独自摇了摇头,心里咋的也是有些疙瘩。刚才见到二嫂子,二嫂子说当家的出门给人盖房子挣钱去了,自己当着二嫂子的面儿不好说别的啥子。这赵茶壶也听风就是雨了,理儿说得也能让人琢磨着点儿道道,一个村子里住了几十年了,自己也不好说啥子,他咋说,自己就跟着咋顺,这临走了,撂下这么一句话,看样子赵茶壶心里还真的盘算着要出门了。要是这个村子里的男人都这么琢磨盘算,这村前村后的土地不是没人种了吗?地没人种了,收成就没了,收成没了,拿啥子养家糊口?庄稼不收百事不成,这是老古语话了。咱天生就是跟土地打交道的泥腿子,不是那种吃皇粮的命啊,都离开土地了,就是不务正业!栋梁爹琢磨着,心里感到不光是有点儿疙瘩,还觉得有些疼了。今儿早上是咋的了呀,起来让栋梁这孩子去集镇上买几瓶酒吧,那孩子说了些不着调的话,这打第一趟水回去吧,栋梁娘说因为破瓢嘴怕是丢了一个鸭蛋,在院子里生闷气,这第二趟打水还把水桶给弄掉井里了。他在井台上不由得重重地嘿了一声,这才把手里的扁担钩住往井里放。

栋梁爹挑着两桶水,一手扶着肩上的扁担,一手提溜着竹竿忽悠忽悠地往回走,还没有到家,栋梁娘迎了过来。

“这是咋的了,不在家做饭,出来接我干啥?”栋梁爹一见栋梁娘,心里咯噔一下,皱起眉头瞅着栋梁娘问。

“你快回去看看吧,今儿是咋的了呀?”栋梁娘急急地说。

“这是咋的了呀?你快说!”栋梁爹把手里的竹竿往栋梁娘手里一塞,两只手抓起扁担钩子大步往家里走去。

栋梁娘把竹竿往肩上一扛,跟着栋梁爹就往家里跑。

栋梁爹挑着水桶进了院子,两眼来回左右地把整个院子看了几遍,也没见有啥不一样的地方,他心里更是纳闷了。这也没看出有啥让人着急的地方呀,咋的栋梁娘就急急火火地要自己快点回来看看呢?他回头看了一眼紧跟在身后的栋梁娘娘。

“驴,驴,咱家的那头驴。”栋梁娘用手指了指驴棚子。

“驴咋的了?”栋梁爹把肩上的扁担往院子里一放,几步就跑进了驴棚子。

棚子里的那头毛驴也看不出有啥不一样的地方呀?栋梁爹挠了挠头,围着毛驴前后看了老半天,愣是没看出来有啥毛病。

“刚才我给它上草的时候,它咋扑腾一声摔倒了,我愣是没有拽起来。这会儿咋的又能站起来了?”栋梁娘跟进驴棚子,瞅着眼前的毛驴,一下子懵了。

“我把它牵出去溜溜看,说不定刚才是滑倒了的呢。夜里它尿了好几泡尿,早上起来还没有来得及清,我琢磨着是卧得麻了腿,蹄子下面一打滑,就摔倒了。”栋梁爹说着,就解开了挂在槽头上的栏杆棍子,牵着毛驴走出了驴棚子。

这头毛驴现在可不能马虎了待,前些日子刚走驹配的种,也是有身子的驴了,万一大意了,落驹就麻烦了,配一次种三块钱倒不说,再配种没有个三回五回就配不上了。栋梁爹前面牵着毛驴,却不住地回头瞅着毛驴。

毛驴像往常一样跟着栋梁爹,并且打了几个响鼻儿,响鼻儿打过之后,还扬着脖子嗯昂嗯昂地叫了一阵。栋梁爹听着毛驴打了响鼻儿,又昂叽昂叽地叫,心里的石头稍稍放了下来。他把毛驴牵到院子外平日里让毛驴打滚儿的地方,看着毛驴来回转了转,然后扑通卧下来,骨碌骨碌打了几个滚儿,然后站起来抖了抖身子。栋梁爹心里彻底松了口气儿,没事儿,这驴啥事儿也没有!他重新把毛驴前进了院子,拴到了驴桩上,开始用搂梳子给毛驴梳理身上的毛,从头到尾梳理一遍后,他又抄起扫帚把毛驴身上扫了个遍。嘴里还不停地唠叨着:“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咋的了呢,这不是好好的吗?”

栋梁娘跟着栋梁爹看了毛驴打滚儿,又看着栋梁爹打理毛驴,心里就一直在嘀咕,刚才那是咋的了又呀,扑通一声就堆下去了,怪吓人的?

“没啥事儿,你去忙着做饭吧,待会儿栋梁也该回来了。”栋梁爹见栋梁娘一直跟着看毛驴,知道她心里也在心疼着这头驴。

“这驴没事儿?”栋梁娘瞅着毛驴,问栋梁爹。

“没事儿了!我估摸着就是麻腿了。”栋梁爹瞅着栋梁娘眨巴着两眼望着毛驴,知道栋梁娘的心里还在担心着这头驴,就宽慰她说,“真的没啥事儿,你就不用担心了。我瞅着这驴啥事儿也没有。你刚才一惊一乍的,都把我的心吓到嗓子眼儿里去了。”

“谁能知道它没事儿呀?当时可把我给吓坏了。”栋梁娘见栋梁爹虽说毛驴没啥事儿,心里的石头也就落了地。

正说话间,忽听得院门外有人在喊着栋梁爹,说是有事儿要跟栋梁爹商量。

栋梁爹伸头往院门外看了看,是老烟枪。老烟枪今儿是咋的了?咋的大清早会跑到自己家来说有事儿商量?栋梁爹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老陈在家不?找你有件事儿商量商量。”老烟枪在院门口伸着脑袋往院子里看了看,嘴里嚷着。当他瞅见栋梁爹在打理毛驴时,身子就从门口闪了进来。

“老烟枪呀!进来吧。”栋梁爹让着老烟枪。

“有件事儿,不是和你商量,是求你!”老烟枪进了院子,吧嗒着嘴里的烟袋,站到栋梁爹面前,几分讨好似的说。

“啥事儿?说吧。哪能说是求呢!一个村子里住着,能帮忙就帮忙,说求就显得外道了。”栋梁爹瞅着老烟枪,笑了笑,说,:“刚才你不是说孩子蹿稀吗?咋还没有去请先生?”

“去了,是他娘去的,到现在还没回来呢。”老烟枪的眉头一下子拧成了疙瘩。

“是不是孩子咋的了?”栋梁爹一听说老烟枪还没有把先生请过来,心里腾地就着急了,“你快说呀,是不是孩子咋的了呀?!”

“孩子都翻白眼说胡话了,”老烟枪一下子几乎要哭出声音来了。

“那还不快点弄孩子去找先生?”栋梁爹埋怨着老烟枪,转身拽起老烟枪就往老烟枪的家里跑过去。

“这是咋的了呀?”栋梁娘跟出门,冲着栋梁爹的后脊梁影子喊。

“他家孩子蹿稀都蹿迷糊翻白眼了!”栋梁爹回头回答着栋梁娘,“待会儿栋梁回来了,你就看着收拾吧,我得跟老烟枪一块儿把孩子送去找先生。”

“这两口子,一个老烟枪,一个破瓢嘴,拿孩子不当一回事儿了。”栋梁娘自言自语地抱怨着老烟枪他们两口子,然后转身进了院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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