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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野外的遭遇

三神经的话让瘸腿胖孙子的身子不由得一个哆嗦,似乎觉得后脊梁骨也冒起了凉气。

“那个乱岗子,经常会闹鬼。开过眼的人说,那个地方鬼怪多,长得啥模样的都有。就是大白天,天上挂着个大日头,那个地方也紧张,要是一个人走过那地方,就觉得阴森森的周围有很多鬼怪在盯着你,跟着你。”三神经见瘸腿胖孙子给自己的话说得有些害怕,心里一阵偷笑,接着说,“你刚才一提醒,我心里一下子就怕了。”

“神经哥,你咋的也不能走了。这样的大黑天,让你这个时候回去,我就太不地道了。万一路上真的给鬼怪缠了,你让我就没脸面再见你了。”瘸腿胖孙子把炒锅里的菜吱吱啦啦地起锅了放在一个盘子里,眼里闪着害怕,他瞅着三神经说。

三神经就这样留下来了,开始装模装样地帮着瘸腿胖孙子打理铺子里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瘸腿胖孙子见三神经留下来帮着自己打杂,心里很过意不去地让三神经歇着别动:“铺子里的活计你就别插手了,歇着吧,明儿你要赶回去出工干活了,也就难得这样歇着了。”

听到瘸腿胖孙子说到了生产队出工干活的说法,顿时脑袋变得感觉像粮斗那么大了,今儿借故那个乱岗子能留在他瘸腿胖孙子这儿,明儿呢?明儿还有啥子说道?他皱起眉头琢磨了一阵儿,还真琢磨不出啥子说道来,回村子出工干活,这是自己的本份,要是说自己找不出啥子说道,死皮赖脸地留在他瘸腿胖孙子这儿,一准会让他瘸腿胖孙子心里有啥子想法。不管了,明儿再说吧,走一步算一步了。他马上冲着瘸腿胖孙子笑了一下,说:“这样闲着看你忙活,心里咋的也不得劲儿呀。”

“说啥呀,神经哥,咱刚结为朋友,就是以后,你为你那个家忙活,一年到头也来不了我这儿几趟。”瘸腿胖孙子见三神经这样说话,也对着三神经笑了一下,说,“今儿难得有这样轻闲的空儿,你就坐那儿好好歇着,这儿也不是多忙,你也看出来了,没啥人。指望着生产队里的那些老少爷们儿们进来吃饭,那我就早得关门了,就是碰些赶脚走路的人来这儿吃点儿啥子。我这糊口的营生也很难碰到有啥像模像样吃饭的人,好在集镇上有几个馋嘴的家伙经常过来,要不,这个铺子也站不下来。”

“也是啊,这个世道能一家人填饱肚子,逢年过节的有个好口福就不错了。”三神经很家道地叹了口气说,“虽说是个集镇,赶集上镇的都是庄户人家,哪儿有钱到这铺子里敞开了肚皮吃一顿呀,一分钱都很不得掰开了花。”

“神经哥,这话可不能到外面说去,要是给别人听见了,一准说你对这个世道不满,说不准谁还会有谁多嘴到公社告到民兵那儿,那样就麻烦大了。”瘸腿胖孙子听到三神经这么说话,马上就整下脸色提醒三神经。不管瘸腿胖孙子这个铺子里的生意咋样,毕竟这个铺子站在集镇上,来往的事儿听说的不少,民兵三更半夜去抓人的时候,也会提前到他这个铺子里告诉他准备些夜里的吃食儿。所以,当他听到三神经这样评说这个世道的时候,马上就这样提醒三神经。

三神经本身就是那种村子里人说的那样的货色,烧不熟煮不烂,心里也根本没有个能让他服气的人,有时候他还真的想着能有人沾惹他,只要有人能沾惹上他,那就有的沾惹了。今儿在瘸腿胖孙子面前,他可不能露出自己这样的心思,要不,就会让瘸腿胖孙子对自己有啥子看法儿,毕竟今儿才跟他瘸腿胖孙子结为朋友,以后还有的与他瘸腿胖孙子来往。听了瘸腿胖孙子的话,他装出几分害怕地一手捂起了自己的嘴巴,伸着头往铺子外面瞅了瞅,然后很庆幸地对瘸腿胖孙子说:“幸亏没人听见,要不,真的要惹出麻烦了。”

瘸腿胖孙子见三神经这样害怕,又一次提醒三神经说:“以后有啥事儿放到心里去,别不分场合就往外说。咱是朋友了,没事儿。要是别人,你能知道别人是啥心性?”

三神经很知性地对瘸腿胖孙子点着头,心里却得意地对瘸腿胖孙子说,孙子哎,你算沾惹上我了,以后咱就有的沾惹了。

三神经为自己一夜没能琢磨出再留到瘸腿胖孙子铺子里的理由很是看不上自己,自己竟然有这样窝囊的时候!村子里的老少爷们儿们都说自己眼一眨就是一个鬼点子,可这一夜,自己两个眼皮都来回眨得酸疼了,还是没能眨巴出啥子主意来,这对自己来说,好像以前没有过这样窝囊的时候。他反复琢磨着自己是咋的了,要紧的时候犯了这样的迷瞪,看样子是自己连续在瘸腿胖孙子那儿喝了两顿酒,喝得心里转不过圈儿了。酒这东西,要紧的时候真的不能多喝,误事儿,一时嘴巴舒服了,心里就迷糊了,有些顾小不顾大了。

瘸腿胖孙子一大早起了身,喊着三神经去了铺子里。

到了铺子里,瘸腿胖孙子生着了炉火,忙活着给三神经做了一碗杂烩汤,然后才去折腾着熬他的稀饭炸他的油条。

三神经喝了那碗杂烩汤,嘴巴一抹,看着瘸腿胖孙子在灶上忙来忙去,说了句瘸腿胖孙子还真得有个女人的话,就与瘸腿胖孙子打了个招呼,抬腿就离开了瘸腿胖孙子的铺子。

外面的天刚麻麻亮,到处还都能听到公鸡扯着脖子打明儿的声音,时不时地还能听到分不清是公是母的狗叫声。三神经在离瘸腿胖孙子的铺子不远的地方站下来,要去哪儿?他心里没个底儿,老鸹窝那地方暂时自己还不想回,心里的气儿还没有顺溜,回去也准还会招惹得老少爷们儿们的数落。女人倒不算说道,这么多年了,自己也没把她当成一回事儿,她也不敢在自己的面前说句粗气的话,不然,自己就大耳刮子扇她,这些年也把她给扇得怕了,在自己的面前也总是小心着不敢出啥子声响。

三神经正不知该往哪儿迈脚,忽地看见远处一个人影儿在朝着自己这边慢慢腾腾地晃悠。这家伙也太勤快了吧,天还没有大亮就赶早出来了,是不是这个家伙家里有了要紧的事儿?也不对,要是有啥子要紧的事儿,那还不屁股着火了一样紧?这样慢慢腾腾地晃荡,该不会跟自己一样没了去处,由着脚下晃到哪儿算哪儿吧?他眯缝着两眼用劲儿地向着那个家伙瞅了一阵子,倒想看看这是一个啥样的家伙。

终于,那个慢慢腾腾的家伙晃荡到了三神经的跟前,三神经一肚子的火气一下子就腾了起来,他咋的也没有想到这个起早的家伙竟然是一个魔疾病,一路走着嘴里还哽哽叽叽地自己和自己说着些别人听不懂的魔疾话。

魔疾病晃荡到三神经跟前,像没有看到三神经一样往三神经的身上直挺挺地撞过来。

三神经尽管有些不是玩意儿,可跟一个魔疾病总没法儿计较,他只好躲着魔疾病让开了路。魔疾病这个时候才看了一眼三神经,张开嘴巴对三神经不出声音地笑了一下。这一笑,差点儿没把三神经吓出一身冷汗来,村子里大胆上山下山的经历一下子蹦到了他的心里,该不会自己出门撞上鬼怪了吧?他瞅着这个魔疾病的家伙,手心里已经湿漉漉的了。

魔疾病猛地合上了嘴巴,嘴里又开始魔魔叽叽地和自己说话。他伸着头往三神经的脸上看了看,忽地用手胡乱地一指,嘴巴张开了一阵子啥也没说又合上了。

三神经真的要给这个魔疾病弄得要神经了。在那儿愣怔了半天,他才想起啥子似的,假装要揍这个魔疾病,朝着魔疾病一扬手。魔疾病“啊”地一声怪叫,撒开两腿兔子一样一蹦一蹦地跑开了。魔疾病跑了,三神经站在那儿忽地觉得更没有纠觉了,自己这要到哪儿去呢?这个时候再回到瘸腿胖孙子那儿去?不行,今儿不能回去了,等上两天再去那儿,自己就能找出更好的说话糊弄他。今儿这个时候再回他那儿去,一准会让他心里疑惑自己不务正业,这样要出工干活顾家的时辰,咋的就不回村子里挣工分了呢?

正当三神经琢磨着要往哪儿去,那个魔疾病忽地回过身子跑到三神经跟前,拽了一下三神经就撒腿跑开了。三神经没有料到魔疾病会回来,更没有想到魔疾病还会拽他,当时给下了头发梢子一支楞,见是魔疾病,就追着魔疾病要捶这个魔疾病一顿。可他没有想到,魔疾病的两条腿像安了膀子一样好使,跑起来让他三神经追了半天没能追得上。

三神经追了一阵魔疾病,累得都有些喘粗气了,还是没能追上那个魔疾病。他站下脚步两手撑着膝盖弯下身子呼哧呼哧地喘了一阵,魔疾病倒没有跑开,竟站下来瞅着三神经,咧开嘴巴不出声地笑,还不时地用手点着三神经。

三神经喘了一阵直起腰来看着魔疾病,他不觉得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真的神经了,追这个魔疾病要干啥呀?就为刚才他拽一下自己,就想追上他捶他一顿?就是把他追上了,给捶了,又能咋的?又能显出自己的啥能耐?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别人更会喊自己神经了。

那个魔疾病又用手点了点三神经,转身一蹦一跳地走了。

三神经再也没有去追那个魔疾病了,他站在那儿看着那个魔疾病慢慢地走远了,才回过身来仰头出了一口长气,自己这也是魔疾病了吧!

天渐渐地亮得十分透彻了,远处的庄稼地里已经有出工的村民在扎堆儿干活儿了,想必老鸹窝里的老少爷们儿们也该在马老二摇过那个铃铛之后,纷纷聚到牲口屋子前听着马老二安排哪些人做啥,哪些人又该做啥了。正当他瞅着远处的村民发愣的时候,一个手里握着竹竿探路的瞎子不停地敲打着路面从那个魔疾病跑去的方向过来了,这瞎子也够勤快的,一大早就在路上了,也是,瞎子没有白天黑夜,白天也是黑夜,黑夜也是黑夜,啥时候累了啥时候歇,啥时候困了啥时候睡,不像这两眼能看清东西的人,白天黑夜不能颠倒,颠倒了就不行。他瞅着瞎子卟嗒卟嗒地用手里的竹竿敲打着路面向自己蹚着走过来,心里倒是纳闷这个瞎子咋的会这么早就出来了,是不是家里没人了?或者有啥子事儿了?

“这位大哥,麻烦你打听一下,这儿离驴堆集还多远呀?”瞎子蹚着路来到三神经跟前,站下步子向三神经打听路程。

三神经一惊,自己又没有出声,瞎子又看不见,他咋的知道自己在这儿站着呢?该不会是装瞎的吧?可他那两只眼分明是塌了下去,看不见有眼珠子在眼眶里呀。

“这位大哥,这儿离驴堆集不远了吧。”瞎子见三神经没有回声,又很客气地问了一句。

瞎子的这一句追问把三神经给从他的纳闷里一下子拽了出来,他用手往前一指,说:“这儿就是驴堆集了。”说完这句话,他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刮子,自己这不是白用手指了吗,瞎子也看不见呀。他又瞅了瞅瞎子,这一瞅,差点儿没把他摔个屁股蹲儿,这个瞎子不光眼瞎,左边的半个腮帮子很深地陷了下去,外面一个很大的疤瘌拧着劲儿遮盖着。这是一张啥样的脸呀,要是在夜里看见这张脸,十个人见了十个人会说是碰到鬼了。

“这位大哥,站这儿有一会儿了吧,老远我就听到你在这儿喘气儿的声音了。”瞎子对三神经一笑,说,“我眼不好,耳朵好使。”

三神经给瞎子的话弄了个吃惊,老远他就能听见自己的喘气儿的声音?这是啥耳朵,顺风耳?顺风耳也不会这么灵巧吧?三神经一下子稀奇起来,他瞅着眼前的这个瞎子用心地看了又看,除了这张脸和两只眼跟别人不一样以外,他没能看出瞎子的其他稀奇地方。他挠了几下头,心里开始琢磨着这是咋的一个瞎子。他把自己的头皮都挠得冒出火星子了,也没能琢磨出啥子门道来。这个瞎子还会有啥来路不成?是仙?还是怪?

瞎子老半天没见三神经说话,手里的竹竿又敲了几下路面,说:“不一样了呀,当年打小日本,打老蒋,上朝鲜打美国鬼子,谁敢这样怠慢我,我二话不说拽枪就崩了他!现在不成了,眼在朝鲜给炸瞎了,脸也给炸没了半拉,不中用了,谁都敢给白脸子了。”

三神经给雷劈了一样张大嘴巴呆在那儿,咋的?这瞎子还是个老英雄?打过小日本,斗过老蒋,还去过朝鲜打美国鬼子?他往瞎子跟前凑了凑,睁大两眼瞅着瞎子的两眼和左边瘪下去的脸,试探着问:“你打过鬼子?说个人你认识不?”

“咋的?还不信?”瞎子听了三神经这样怀疑的话,立马弯下腰,一只手猛地往上一拢右裤腿,说,“看,就这条腿,下半截也是假的,石膏做的!”说着,他用手在小腿上呱叽呱叽地用力拍了几下,声音像巴掌拍在电线杆子上一样,实在而结实。拍了几下腿之后,他慢慢直起身子,“那半条腿留在朝鲜了,去的时候,除了打小日本时留下来的几个伤疤之外,身上啥也不少,从朝鲜回来,就落这半个身子半条命和那些年的军功章了。那一堆功勋章,狗屁用也没有了。你要说问个人,那可不好说,那打起仗来,人就像刹谷个子一样呼呼啦啦地往下倒,一场战斗下来,有时候一个连剩不了一个人,全倒在战场上了。”

三神经听得一愣一愣的张着嘴巴接不上话。

“我今儿就是要到驴堆集公社里找他们理论理论说道说道,当年我们血里火里打江山,命都吊在裤腰带上。小日本投降了,老蒋去台湾了,美国鬼子在朝鲜也给揍服气了。他们这帮没去过战场龟孙子在下面做了屁大的小官儿子,就得意得把本都忘了,整天就知道耀武扬威到处咋咋呼呼,真事儿不做,正事儿不做!”瞎子越说越火气,甚至开口骂娘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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