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影子。”黑格道。“可惜了。怎么死的？”
“胸部AK47子弹贯穿伤，击中心脏。他是巴军这次特勤小组组长阿明的助手，向坡顶反击时，他带人冲在最前面。”
“有什么疑点？”
“暂时没有，在这次行动前一晚，他离开军营一段时间，值班日志显示他请了假，但他超时归营，事后他解释是跟几个朋友家庭聚会。”
“离开军营？行动前？”黑格皱起眉头。
“那天是星期五，行动命令是星期六中午才下达到特勤大队。星期天清晨巴特勤小组才与中情局特遣队汇合准备出发。”
“聚会？跟什么人接触？”
“聚会的几个人都是以前他在陆军时的朋友。这些人都调查过，都是对宗教极端不感兴趣的军队精英的后代。他们有自己固定的小圈子。”
“为了同一种爱好？”黑格问。
詹妮弗点点头。
“是的，一种罪过，过过酒瘾。一种偷偷摸摸的乐趣……拉菲、黑方威士忌？还有点大麻？”
詹妮弗耸耸肩。“听说是酒。”
“哈，戒律也挡不住美味的诱惑。这种人不可能与塔利班搞到一起，他们最恨的就是经不住诱惑的家伙。下一个。”黑格的手指在空中点点。
“哈里·赛义德。”显示屏上映出的是一个像孩子般单纯的微笑的脸。“今年二十三岁，但已有六年军龄。”接着影像变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他十七岁参军，出生在一个有一大群兄弟姐妹的贫寒家庭，当兵是为了有一个稳定的收入和改变命运。他薪水的一半都资助弟妹们上学了，他是那一带街巷的榜样。在巴印边境的小摩擦中因表现勇敢，被挑入特战集训营，由于成绩突出，给现场视察的军情局阿里夫少将留下很好的印象，调入特勤大队才三个月，他是在前导车里被路边炸弹炸死的。”
“有什么疑点？”
“他的童年是在街道边长大，一块打架惹事的发小现在有两个是红色清真寺的狂热拥戴者，巴军警对这个清真寺所采取的查封行动引发流血骚乱后，那两个人消失了，后来在瓦济里斯坦部落地区现身，参加了巴基斯坦塔利班。”
“他们之间有联系？”
“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证据。”
“检查他的通讯范围和习惯，如果用手机，把这五年的通话记录再核实一下。”
“他没有手机，那对他来说是奢侈品。”
“极端大多来自下层，他们喜欢仇恨。认为那才是改变命运的最快捷方式。他的朋友圈才是最应该被调查的一群，可惜他死了。下一个。”
“阿卜杜勒·贾兰。”一张年轻英俊的脸，上唇浓密的胡子精心修饰的很漂亮。
“他与阿布·亚哈里都是中学毕业直接考入卡库尔陆军学院，毕业后进入部队。”阿布·亚哈里则是一副浓眉鹰眼，瘦削彪悍的神情。
“他们在中学就是同学，他们的家族世代经商，范围从印度到阿富汗、斯里兰卡、麦加、伊朗到迪拜，商业圈子在巴基斯坦国内根基很深，送他们的儿子进军界，是为了有助于他们家族的生意。他俩的业余爱好是游泳、拳击。他们通过了军情局特勤大队严格的考核，加入刚过半年，最近他们报考了函授大学的历史系辅导班，为进阶升迁积累筹码。这是两个人生目标明确的家伙，宗教意识开放，他们的朋友圈中有印度教徒、锡克教徒、基督徒。他们两个在这次袭击中毫发无损。”
“有疑点吗？”
“暂时没有。战场表现良好，积极救护伤员。袭击事件后，他们被军情局保护性拘禁。第二天我们介入调查后，军情局将这两个人交到我们手上。这两个人对我们的调查询问倒是有问必答，总的感觉，他们对我们的调查有点摸不着头脑。”
“下一个。”
“穆罕默德·赛义夫，”一个戴副眼镜开始发福的中年人，随后变成上半身缠满绷带，坐在病床上发呆的图片。
“三十岁，已婚，是两个孩子的父亲，电子工程师，真纳大学电子系毕业后进入三军情报局，是巴军特勤组负责情报收集的——监听是他的特长。他所乘的装甲车遭火箭弹袭击，他左臂粉碎性骨折，肋条断了三根，所以他不在向坡顶攻击的现场。他的父亲是大学讲师，母亲则是中学老师，他兄弟姐妹都属于循规蹈矩的城市平民阶层，一个哥哥移民德国，另一个则在美国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心理系学习。贝·布托人民党的拥护者，他们全家毫不掩饰对巴基斯坦塔利班的厌恶。”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那辆车里？我是说在我们的指挥车里？”
“他也是电子技术军官，”这次袭击事件中巴基斯坦情报站受伤最轻的卢卡斯神情疲惫地解释：“我们的监听人员虽然也懂巴基斯坦乌尔都语和普士图语，但比起本地人显然还不够专业。每个城市之间，城乡之间，河谷地带和山区之间，甚至城南和城北之间，手工业者和牧羊人之间都有明显的语言差别，在这方面赛义夫有很好的语言天赋，对我们帮助很大。当然他对我们的先进监听设备也有极大的热忱，他把这当做一次难得的学习培训的机会。”
“学什么？”
“学技术设备的使用和原理。”卢卡斯回答。
黑格皱起眉头：“这太轻率了吧？这辆指挥车是中情局在国内专门改装后运到阿富汗参加这次行动的，它加装了许多中情局的顶级保密设备。这么能这样？”
“这获得了史密斯副站长的批准。”卢卡斯解释道。
黑格看了一眼助手杰夫。
“据核实，是的”助手杰夫点头。
“我们在阿富汗的反恐作战必须要有巴基斯坦的支持，”詹妮弗解释：“我们需要朋友。尤其需要价值观一致的朋友，这是一种稀缺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