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种特战专用爆炸品，巴基斯坦方面是怎么回答的？”黑格进一步问。
“根据你的指示，我们还没有向他们透露这个信息。”
“巴方现场人员肯定已向三军情报局汇报过被袭经过。你们这几天与巴军情局的有关部门在协调调查过程中，巴方显示出已知底的迹象吗？”
“关于特战专用爆炸品？”
黑格点点头。
“没有。需要不需要向巴方透露这方面的信息，让他们开始调查这种特战爆炸品的源头？我们等你的进一步指示。”
“再等等，还需要进一步确认的是那些方面？”黑格想想问。
“让前导车中招的简易爆炸装置。有两点需要进一步确认。一是它的启动方式与阿富汗常见的此类路边炸弹压发式启动不一样，它是无线电感应启动。”
“无线电感应？与伊拉克反美武装使用的路边简易爆炸装置是同一方式？”黑格眼睛睁大了。
“是的。”
“我们的车队没有带无线电干扰装置？”
“带了，在那个路段没有启用。”卢卡斯说。
“没有启用？为什么？”黑格口气开始严厉。
卢卡斯耸耸肩。“也许是因为进入阿富汗境内……我不清楚。”
会议室一片沉默，大家都知道，开不开启无线电干扰是这次行动中中情局小组负责人的权力。但他已经死在这次袭击中。
“可巴基斯坦人知道怎么使用无线电遥控炸弹。”黑格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响起。
众人都知道黑格指的是什么，去年巴基斯坦总统穆沙拉夫之所以能躲过那场志在必得的暗杀，就是因为从美国进口的无线电干扰车救了他的命。穆沙拉夫总统每天早晨必去国防部，这已成为伊斯兰堡的一道独特的风景线。穆沙拉夫的车队从总统府一出来就打开了车载无线电干扰，当车队高速驶向国防部所在街区经过那座必过的混凝土大桥后十几秒，大桥就发生大爆炸，在总统车队后跟随的几辆民间车辆被撕得粉碎。
事后的调查显示，就是因为无线电干扰车遮蔽了全部信号，使遥控炸弹的信号无法启动，当车队驶过后干扰信号刚变弱，炸弹开始启爆，但已错过最佳启爆时间。
而这次特遣行动遇袭，斯特赖克M110指挥车下的遥控爆炸装置也是无线电启爆的。
黑格脸色阴沉，会议室内空气沉闷。
“第二点是什么？”黑格打破沉默说。
“前导车引爆的路边简易爆炸装置并不简易，检测显示它使用的炸药既不是阿富汗塔利班自己制造的低质炸药，也不是巴基斯坦边境上那些私人武器作坊里的产品，里面装的不是从迫击炮弹或什么未爆的航空炸弹里拆下来的东西，它是纯正的军队专用塑性炸药与巴基斯坦军方使用的美国军工品不一致。”
“什么意思？舶来品？”
“它与伊拉克军队遗留的弹药品质一致，我们正在复查，看能不能与伊朗军队使用的军用炸药品质一致。但唯一可以排除的是前苏联的炸药。”
“前苏联？伊朗？”黑格不禁有点愕然。
“两伊虽然有自己的军工，但两伊战争期间由于弹药的生产跟不上战争的消耗，两伊都从中国进口了巨量的武器弹药。我们还得检测是不是与当年从中国进口的弹药一致。”
“中国？”黑格不禁吁了口气。心中暗想，这是怎样的一团乱麻。‘暗黑’特遣行动的车队在崎岖的山路和荒凉的乱石滩间行驶着，他们命里注定似地驶进这片暗黑的时空乱麻中……
“我们还漏掉了什么线索？”
“一切还在雾里。”
黑格阴沉着脸，摆摆手缓缓说：“下一个。”
“拉杰夫·阿明，他在这次行动中受了轻伤，一颗子弹划破了他右肩皮肉，没伤到骨头。”
一张方脸，下颌宽大，目光坚硬，但在它后面有一种游移的东西。
“二十九岁，已婚，有三个孩子。”詹妮弗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起。“十七岁当兵，后进巴基斯坦装甲学校进修，因对机械的领悟力较差，没能留在装甲兵部队，晋升比军人世家缓慢，现是特勤大队轻武器教官，这次行动的巴方分遣队长。去年曾申请去英国陆军桑赫斯特军事院校学习，没获批准，理由是文化基础不达标。他多次在公开场合表示不满。虔诚的穆斯林，性格孤僻，不喜交往，甚至在兄弟姐妹之间也是独往独来。父亲在拉合尔经营着一个地毯店，他的哥哥是清真寺神职人员。”
“他交往的朋友圈是些什么人？”
“他几乎没有朋友，同事对他的评价都比较谨慎，有人明显表现出讨厌。”
“我想知道他眼睛后面的东西。”黑格看着墙上的影像。
“同事对他最大的评价是——他的灵魂是关闭着的。”
“我有种直觉，我不喜欢这些……”黑格撇撇嘴：“我不喜欢无法捉摸的东西。”
“我喜欢无法捉摸的东西。”詹妮弗微微一笑道：“我会弄清楚。”
“他的哥哥是清真寺神职人员？”
“是的。”
“他哥哥的宗教思想倾向？”
“他哥哥是费萨尔清真寺经学院大毛拉穆罕默德·阿什法克的弟子，传统的温和派。”
“我想知道，在现场向坡顶反击时，他在什么位置？”
“当时后面四辆车的人加入了反击，巴军处在右侧最前，现场混乱，烟尘很大，据装甲车机枪手小亨利回忆，快到坡顶时，阿明在他们小组的最后面。”
“卡里姆是狙击手，他为什么要冲在前面？那不是他的位置。”
“不清楚。”
“特勤大队就是这样的战斗素养？”
众人沉默。
“好吧，继续。也就是说，阿明可能在卡里姆的身后？”
“是的。”
黑格皱起眉。“他有什么爱好？”
“惟一的爱好是摄影，他平时老带着照相机和摄影机。”
“这次他也带了？”
“是的，他带了一款索尼摄像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