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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总统陷入四面楚歌

这是加齐走向“圣战”的第一步。

阿扑杜拉带加齐从坎大哈回到伊斯兰堡不久,发生了一件彻底改变加齐命运的事。1998年的那个阳光暴烈的夏天,阿扑杜拉与大儿子阿齐兹正在红色清真寺大门外的围墙下聊天,一个枪手走了过来,一言不发,举起长袍里的AK47将一梭子子弹全部射进阿扑杜拉的身体里,阿齐兹侥幸躲过暗杀逃入清真寺,而凶手则在众目睽睽下逃之夭夭。警察的调查毫无结果,没有任何证人能提供凶手的线索,加齐的母亲因此崩溃,试图自杀。从这天起加齐脱下西装,留起胡子,做了接替父亲主持红色清真寺的哥哥的副手。不久阿齐兹在清真寺内遭一名枪手袭击受伤。这件事使加齐更加极端,此后他就一直随身带着一支AK-47,连睡觉时也放在身边。

事件的导火索源于巴基斯坦政府在今年初宣布拆除七个违建清真寺。这些清真寺都是红色清真寺强占公共用地建起来的。穆沙拉夫自那次被暗杀袭击后,又遇到三次暗杀,都是在总统府到拉瓦尔品第的陆军总部之间的道路上。对事件的嫌疑人的追查到最后,隐隐都与散布在这条道路附近的几座清真寺有关。巴政府决定彻底清除这些隐患,却遇到阿齐兹和加齐兄弟俩公开的对抗。

红色清真寺派出身着黑衣的学生扮演宗教警察角色上街执法,强占图书馆,在街道上设立检查站,封锁附近路口,修建街垒,打砸音响店。自行设立宗教法庭,每天通过调频电台向全国发布伊斯兰教法令。一是要求在巴全国推行与伊斯兰教法,二是要求释放所有在这场活动中被逮捕的人员,三是释放被美国关押在古巴关塔那摩基地的恐怖大亨哈利德?谢赫?穆罕默德和其他圣战分子,四是要求所有部落地区的宗教学校宣布学生全部放假,让数百万宗教学生到伊斯兰堡来参加反穆沙拉夫活动并最终将其推翻。007年4月6日,阿齐兹还进一步威胁说,政府如果不在一个月内在全国推行伊斯兰法,关闭所有电视台、图书馆和音像店此类所谓西方意识形态的象征的话,他们将对此类目标发动自杀式炸弹袭击。

阿里夫的眼睛仍盯着那薄薄的简报,在心里暗暗叹口气。三军情报局早就掌握了红色清真寺里躲藏着过百有武装的恐怖分子,其中有八个高价值恐怖分子,已成为红色清真寺的恐怖核心。他们中有被英国在全球通缉的恐袭案的漏网之鱼,还有005年试图暗杀巴基斯坦总理阿齐兹的指挥者,剩下六人是基地组织和土生土长的巴基斯坦恐怖组织成员,与好几次自杀袭击案有关。政府一直要求红色清真寺将这些嫌疑人交出来,遭到断然否认。

红色清真寺自006年召开全国“圣战”大会,将“圣战”目标锁定为支持美国反恐的穆沙拉夫政府后,就开始秘密囤积武器,除枪支手榴弹,还有大量自杀式炸弹背心、汽油炸弹、火箭驱动的手榴弹、反坦克地雷及电台等通信器材。红色清真寺已变成一座军火库。加齐曾自豪地宣称凭这些武器,红色清真寺可以与政府军对抗一月有余。所有这一切表面上是老大阿齐兹在指挥,其实老二加齐已成为哥哥的主心骨,红色清真寺已成为巴基斯坦政治中心伊斯兰堡的巨大毒瘤。加齐今年5月在接受法新社采访时就毫不隐讳地说:“穆沙拉夫已沦落为美国的走狗,我们并不只是挑战穆沙拉夫,我们要挑战整个社会体系。”

加齐彻底地疯了。

红色清真寺宗教学校的学生绝大部分来自联邦部落地区和西北边境省的亲塔利班部落子女,还有流落到巴基斯坦的阿富汗难民的子弟。他们在当地无学可上,当地政府的教学资源不仅少而且收费昂贵,他们只好来到免费食宿的清真寺上学,红色清真寺管理的男女学生很快超过万人。兄弟俩还在下属男校和女校分别组建非法武装,为其违法行为提供保护。

真是祸不单行。月以来,穆沙拉夫总统又面临司法危机。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乔杜里公开审理军警法外绑架案,矛头对准了穆沙拉夫军人执政的合法性。其实那些绑架三军情报局都参与很深。穆沙拉夫总统为阻止这种撼动军方权威的调查,宣布撤销乔杜里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的职务。军方绕过议会直接撤销司法任命这一前所未有的举动,引发全国抗议,街头暴力变得越来越血腥。同时也引发原来支持穆沙拉夫的政党分裂成两派,又正值大选年,贝.布托领导的人民党借机对这一做法展开了猛烈的攻击,巴基斯坦出现政治危机与社会危机交相激荡的局面。

而美国政府却不断对穆沙拉夫总统施加压力,嫌穆沙拉夫总统对巴国内的极端恐怖势力一味姑息退让,有庇护阿富汗塔利班之嫌。实际上穆沙拉夫总统已陷入四面楚歌。

穆沙拉夫总统开始并不愿意用武力解决首都的亲塔利班和亲拉登的红色清真寺。据估计,藏匿在红色清真寺及其宗教学校的骚乱分子上千。这个问题处理起十分棘手,因为宗教学校中的许多学生都是巴军队中非现役军官子女,这些军官也经常到红色清真寺祈祷,并且对阿齐兹兄弟比较忠心。巴政府甚至担心,安全部队中的中下级军官是否会忠诚执行强行关闭清真寺和宗教学校的命令。更为糟糕的情况是,如果军官子女在军事行动中死伤,那肯定会对军队产生一定冲击。碍于红色清真寺以前与政府和军队的关系,碍于它处在中央政府核心区,穆沙拉夫一直想谈判解决。他委托了一批批宗教届名人与阿齐兹和加齐谈判,伊斯兰堡市府答应将拆除的七个违建清真寺易地由政府出资重新建起,希望他俩放下极端,回归理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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