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香农有杨义更等那十几条人命在身，一死已经免不了的了。
秦天一相信此时的赵香农，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可信的。
“既然你的几位哥哥不是死在你手上的，那杨义琦等三人也不是死在你手上的，是么？”秦天一猜测着问。
赵香农微微点了下头，道：“是的，他们全都是死在杨长庆、杨书成和杨书农三人手上的！不同的死法，凶手都是他们等三个人！”
眸前突然浮现赵香农家里那一棵长得特别茂盛的木瓜树，秦天一想到了刑警们从那棵木瓜树下挖出来的累累婴儿白骨。
长长叹了口气，秦天一隔着厚厚玻璃墙，死盯着赵香农的双眼，问：“你能说说从你家那棵特别茂盛的木瓜树下，所挖出来的那么多婴儿骸骨，到底是怎么回事么？”
赵香农听了惊恐地侧脸朝站在他身后几米远的看守警一眼，转眼望着厚厚玻璃墙外的秦天一，极力将嗓子压低，道：“这事我所说的话，你不敢让第三人知道了去，秦医生，你答应么？”
秦天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赵香农，道：“我答应你，绝对不向第三人提起此事上，你所说的每一句话！”
“那些婴儿的骸骨，都是被他们亲生母亲亲手掐死的婴儿骸骨！”赵香农轻声道。
秦天一听了似乎有所感悟地微微点了下头，问：“她们怎么就能下得了手？婴儿可是她们的亲骨肉啊！”
赵香农重重一叹，轻声道：“可那些婴儿，也是那些女人恨不得生啖其肉的仇人的亲生骨肉！秦医生想想，生下那些婴儿的女人们，他们连续遍遭杨长庆等那一大帮男人的奸污，不仅身体上、意志上、人格上受到了极其严重的创伤，连怀的婴儿是谁的根本就分不出来！秦医生，她们会让这种情形下的孽种活下去么？”
秦天一想像着那些亲手掐死她们所生婴儿的女人们，那掐死的一幕是多么悲恸无助的情景，微微地闭上了双眼，极轻微地“嗯”了一声，算是对赵香农的回应。
被掐死的婴儿们虽然是分不出谁的孽种，但对于他们本身幼小的生命来讲，却是极其无辜的。
掐死他们等同于谋杀了他们，是一种性质极其严重的罪行。
但那些掐死亲生婴儿的女人们，能有别的选择么？
秦天一扪心自问：“如果是我面对如此的窘境，我将会怎么选择呢？”
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出选择，掐死亲生婴儿，似乎就是这个选择题的唯一选项啊！
长长地叹了口气，秦天一摇了摇头，置换了心境，嘴角噙着微笑问：“赵香农，去年在抓捕你的时候，你曾狂妄地宣称，大杨村里的孩子，有三分之一都是你的孩子。这是事实么？”
“是！是事实！秦医生需要我念出他们的名字来么？”赵香农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反问起秦天一来。
秦天一深知这些孩子的名字，一定得随着赵香农被枪决而带入坟墓里去，绝对不可以让任何人，包括他在内知道了任何一个孩子的名字。
否则，大杨村又将掀起一场人心的紊乱，彻底葬送来之不易的城镇化进程！
“不！我只是想说明一点，杨长庆等那一伙人是恶贯满盈的，那你不也是罪恶滔天的么？”秦天一扭转话题的方向，道。
赵香农听了顿时得意起来，挑衅似的朝秦天一扬起了下巴，道：“违背妇女意志，强行奸污妇女才是恶贯满盈、罪恶滔天的行为，如杨长庆那伙人；两厢情愿，两情相悦却只能说是勾搭成奸，如我！虽然我的两厢情愿、两情相悦的面太广了些，但面广的事实却无法改变我跟她们勾搭成奸的性质。秦医生，你知道我家房子有一道后门，一道夜晚不上锁的后门，是吧？”
秦天一轻轻摇了摇头，道：“我只知道你家房屋有一道白天没有上锁的后门，真不知道连夜晚都没有上锁。”
赵香农微微闭起双眼，仿佛在逐一回味着被他睡过的大杨村嫂子们。
许久，赵香农才缓缓睁开双眼，带着遗憾轻声道：“她们纵然还想溜进我家房子的后门，可我已经不再地了！好了，秦医生，我也不点主动溜进我家后门的都有谁了！我只想问秦医生一句话，你知道我靠什么生活吗？”
大杨村赵姓人家没有几户，也就只有赵香农九兄弟的九户，没有下场劳作的赵香农，显然指望不上当族长公的收入。
秦天一十分好奇地盯着厚厚玻璃墙后面赵香农的双眼，问：“那你的日常生活是如何维系的呢？”
赵香农嘴角浮起自嘲中带着得意的笑意，道：“就是大杨村需要我身体的女人们，一起供养着我日常生活用度的！”
这话不啻于晴天霹雳，炸得秦天一僵住了目光，怔怔地望着赵香农得意多过自嘲的嘴角眉间。
突然，秦天一想起初来大杨村的那晚，倪婉珍嫂子放在他后门外的那一竹篮红薯。
赵香农咧嘴笑望着秦天一，轻声问：“秦医生，我的话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什么经历来呢？你此刻心里猜想得的确没有错，大杨村自古以来就有女人送男人食物的传统。凡是在秦医生跟前说过我坏话的女人，其实她们都主动拎着东西，溜进过我家房子那道夜晚没有上锁的后门！不然的话，我种在她们身体里的种子，也肯定像我家地窖里出生的那些婴儿一样，刚出生就被他们的母亲们亲手掐死了，绝对不可能活到现在的！”
这一点秦天一是相信的，但他想知道，赵香农这种过着女人们主动投怀送抱生活的日子，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赵香农似乎看穿了秦天一的心思，笑道：“秦医生，我这种惬意的生活，是从大杨村的男人们出外打工后才开始的。所以我的那些孩子们的年龄，一般都在二十岁以下。”
“你真的是传说中的种马啊！”秦天一感慨地望着赵香农，苦笑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