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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二 顺流直下三千里,不去咸阳却识天

五洲七海岂止千百个大家族,可是其中真正让人畏惧的也只有十三家——荒古七家与新兴六家。WWW.tsxsw.COM荒古时期本有无数个堪比强国的大家族,不过在茫茫历史车轮的碾压下,最终只剩下了七个,其中就有排行第二的九黎氏。而纪元一开,改用白虎历之后,又有六大家族逐渐显露头角,便成为了新兴六家,其首自然是天云颜氏,而冷空两家仅合居第五。

天云颜氏以天云桥独霸一方,自然无可厚非。这冷空两家不依仗得天独厚的资源也能上榜,必然是有着独到的实力。纵观松山背后的两村,炊烟阵阵,土墙灰瓦,阡陌交通,鸡犬相闻,既无郎朗诵读之声,更无军士cāo练之地,皆是朴素至极,唯有两村间水流交汇处的别院,勉强称得上气派。别院有正厅,厅上聚集了两家大部分实权者,因为老祖宗已经放话了,所以他们要把事情做好,至于怎么做好,一干人正神sè各异的商量着。

“固离,把当时的情形再说一遍。”一名年纪不大,却很有威势的男人冲着扑克脸说道。

扑克脸自然是固离,固离自然是严千道三人所见的那名男子,那名男子自然是冷家颇不受欢迎的一个中级卫士。因为他总是坚守着自己的道理,所以无论武道修为还是源自神术的袖里乾坤都没有太大的成就,更是因为他既不讨喜,又有点弱,所以总是当差巡逻。可正由于他当差最久,又有着独到的规矩,所以他是外围巡逻队中唯一的中级卫士,自然也是所有低级卫兵的头头,他从不说谎,也从不会偏向任何一方。

名叫冷固离的男子,稍稍思考了一会,沉声说道,“三个人,两男一女,乘四骑蓝顶大马车往东关方向去了。我们到的时候看到孤峰公子刚刚倒下,是一名白衣男子动的手。至于另一名男子,身着麻衣,相貌平平,面带死sè,似乎有很重的内伤。至于那名女子比较好辨认,红衣红发,相貌姣好。据我观察,那名白衣男子实力不弱,至少是融会贯通,可能离武功大成也不远了,至于另外两人,实在没有什么功力。”

他一说完,屋里就安静了下来。已有大成是什么级别?如果说行走江湖的最低要求是面对一般的土匪能够自保,那么至少要登堂入室才行;如果说还想行侠仗义,没有个武功小成根本不够看;至于融会贯通,那已经是在当地小有名气了;再往上的武功大成,恐怕在整个大秦都是有名号的人物。遍览此时屋内的众人,已有大成者不足两手之数,如果一名年轻男子已是如此,刚刚踏足融会贯通的冷孤峰输得并不冤。

“能看出他们的来路么?”一名坐在侧面的老妪低着头,抿了一口茶问道。

冷固离小心地瞥了一眼老妪,摇了摇头。那老妪随即转向冷固离边上的女人,“画颦,你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画颦是今天和冷固离组队巡逻的那名女人,这个女人很现实,只会追求利益,所以在空家也没有什么好名声。不过冷孤峰带回来的时候还有一口气,至于空家的两名少年都已经熟了,所以空家方面气xing更大一些。作为空家的监事长老,老妪自然也想听到一些她想听的东西。

画颦眼睛一转,迅速说道,“我们到的时候的确如固离大哥所说,不过那名白衣男子是主动交还孤峰少爷的,而且中途固离大哥确定过孤峰少爷的伤势,尚不至死,所以我们才和对方僵持了一下。不过最后对方使出了冷家绝学——凝波步,想来本身就是和冷家有些关联。奴家便不再坚持了。”

听到女人的话,老妪宛若老树皮的脸颊微微挑了一下,不过最初问话的男人却有些惊讶,“固离,真的如她所说?”

冷固离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那人很强,我当时并没有争斗之心,所以注意力都在孤峰少爷身上,至于空画颦说了些什么,并不记得了。”

男人听完,转向老妪,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不过老太太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我不管他和冷家有什么关系,冷固离当了十三年巡查卫士也不认得他,那他就不是我空冷两家之人,既然是外人,杀人必须偿命。不说我那不争气的孙儿,你冷家尚且损失一名优秀子弟,想必不会阻拦我吧?”

男人眉头一紧,认真的盯着老妪的双眼,“空婆婆是准备亲自动手了?”

“把冷固离交给我,让他带路,如果一个巡查卫士打不过别人,更是找不到人的话,休怪我替你冷家清理门户了。”老妪把茶杯摔倒桌子上,溅起的水花喷了冷固离一脸。只是扑克脸没有变化,她也气冲冲的离去。

此时的寅天乾三人已经进了东关,卫无双手上的通关文批级别非常高,在大秦境内就像天那么高——见信如见秦帝!看着东关守将的表情,严千道突然觉得这麻烦的女子居然还是蛮好用的。不过寅天乾就没那么阳光了,作为两世的yin谋论者,他注意到了守将锦袍下的双腿,他颤抖了许久才忍住没有跪下,想来那文批并不是大将军手谕这么简单。

按照惯例,阅过文批就是守将传令放行,沿途关卡一律配合,不过此时明显不能按照惯例走,因为堂堂大将军之女还有伤在身,后背上不断涌出的鲜血宛若血红的翅膀印在黄sè的小衣上。

守将不清楚这三个年轻人怎么会有秦帝手谕,不过她说是卫大将军的女儿,那就姑且算是吧。至于卫无双想要借守军之力报仇,却是让严千道生生拦了下来,因为江湖朝堂现世永隔,自远古时期开始就是了,两百多年前有人想打破规矩,唐魔就好好给整个世界提了个醒。为此,严千道在卫无双心中好不容易树立起的小小光辉形象又倒塌了,不过这种小女儿情绪,是两个大男人不想费力去猜的。

驿馆里,草包郎中拙劣的手法彻底激怒了卫无双,她吊着两段肩胛骨双眼冒光,蚊子大小的火鸟连续轰走了四名大夫,守将才放弃了拍马屁。寅天乾知道兖州的大夫能把自己救活是多么的神奇,所以不断安慰着愤怒的小母鸡,“无双啊,这里是冀州东关,本来就是个小地方,有名有姓的大夫也都跑到兖州去了,哪还有什么名医啊,”寅天乾一边挥手驱赶着眼前的火焰“蚊子”,一边继续说道,“至于钱大夫那样的神医就更不要提了,哎我说你能不能别瞪我了,留点力气恢复伤势不好吗。”

“无双大将军,咱们先把这副药喝了好不好,这个止血凝神的效果还是不错的。”严千道端着一碗滚烫的汤药,表情有些怪异。

卫无双看着热气腾腾的汤药,心底暗骂严千道蠢笨,嘴上却犟道,“闻起来就苦死了,不喝不喝!”

两个人稍一僵持,卫无双立刻换了攻击的目标,吵吵嚷嚷间,初冬的小屋里虽没有暖炉却也温馨温暖。

这时的东关守将正一脸挣扎的坐在阁楼里。不是因为那三个来路不明的大人物不好伺候,也不是因为自称卫将军之女的大小姐脾气不好,只是因为他刚刚收到一封密函,密函来自空家。虽然江湖朝堂即便共享人世也现世永隔,但是很多事情都是可以变通的嘛。

比如说冀州东关。

东关位于大秦第一屏障——兖州——以西一千里,再向西纵深不到二十里就是大秦第一江——秦穹江。所以前有虎师,后有天险,而东关基本成为了象征xing的一处群众聚集处。在整个大秦版图内也算不得什么重要,自然各方面的照顾也少得可怜。如果闹了灾荒起了匪乱,很多时候都要求助冷空两家,或者可以不客气的说,东关是大秦的弃犬,而冷空两家才是它的实际饲养者。

饲主让他咬正经主人的贵宾,这种事情连狗都要好好考虑下的,更何况是堂堂守将。

初冬的寒风逐渐放肆起来,大街上稀稀落落的人群也都各自回家了,夜幕逐渐笼罩了略显萧条的东关,守将黎景洪心中挣扎的坐在将军府中,静静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麻烦事。

戌时二刻,四名灰袍人进入了冀州东关将军府。略显萧索的大厅上,守将黎景洪神sè镇定异常,眼神里没有了挣扎,似乎已经下定决心。

“黎将军好大派头,还要老身亲自前来!”苍老刺耳的声音从为首的佝偻身影下传来,宛若乌鸦夜啼,惊走了房檐上几只酣睡的虫儿。

“空婆婆哪里的话,晚辈不过是给秦帝办事的小角sè罢了,怎么能有空家掌门人这般地位超然、逍遥快活。”认出了声音的主人,黎景洪先是一愣,更是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了上去。

“黎将军谬赞了,老身年纪大,身子骨不中用了,没想到连家里的小辈们也都不争气起来,今天被三个小混账欺负了,想必黎将军知道下午来的几个人吧。”

初冬的东关,无雪微寒。来自西北的冷风携带了秦穹江的cháo气让人觉得格外难耐。萧条的东关此时已经万籁俱寂,昏暗的街道上只有弯刀一般的月牙投下冷冷的光。偶尔会有几只瘦猫饥寒交迫的寻找着食物,不过除了它们,再就难看到夜行的活物了。

将军府里的几个人站在冷风里兀自说着,冷笑着、颤抖着,终于让黎景洪找到一个不错的话题。“几位里边请,先喝杯热茶我们再从长计议。”看到黎景洪不冷不热的回答,老妪脸上剧烈的颤了颤,依然冷冷的跟进了屋里。

明亮的灯光并没有褪去四名来人脸上的yin霾,老太太寻了主位直接坐下,更是眼神凌厉的望着站在一旁的黎景洪,“有什么话就说吧,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地位。”

黎景洪看着老妪的眼神,有些心虚,不自主的低下了头。

什么是朝堂?朝堂之所以是朝堂,因为她凝聚了万千人的愿望,广大民众安定生活的愿望,所以朝堂是最普通人的凝聚体。而什么又是江湖呢?他是一个混乱的集合,这里有追求名誉地位的,有追求本心解脱的,当然也有简单的追求强大的。正是因为两者不同,所以才交集不多,可是当利益成为最主要的目的时,很多人愿意擦掉两者间的那条线。不过凡事总有不成文的规矩,如果一个人强大到了足够自立一派,或者他在zi you的前提下,还能得到更多的尊重和传诵,乃至金钱和权利,那么他就没必要为朝廷卖命。正是由于自古都有绝对的强者,能够强大到无视国家,所以入仕的江湖之人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强者。即便是大秦第一虎将卫衡,也只是堪堪望到炉火纯青那一层的影子。而像黎景洪这般无名将领,连融会贯通这道门槛都是在冷家的引导下勉强迈过。

此时的他,心中除了惊惧更是多了些不知所措。

“小的自然知道自己的地位,只不过那几个人的确来头不小,我也不敢太过放肆。”

看着守将诚惶诚恐的样子,名为画颦的女人,眉梢挑起一丝得意。

老妪并没有注意到那三个人的神情,继续说道,“他们有什么来头,细细道来。”

黎景洪环视一圈,更是走到门口确认了一下是否有人偷听。这一套动作再度引起了老妪的注意,就连边上的三个人都向老妪投去了询问的目光,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方才冷静的坐回椅子,等着黎景洪慢慢说来。

“今天进城的只有三批人,清晨两批,午时一过还有三个人。早些时候收到空家的传信,我就知道了信中所指,可是无奈问题太大,教我实在不知所措啊。”黎景洪看了看老妪,咬了咬牙继续说道,“那名女子是卫大将军的女儿。”

听到此话,老妪身子一震,“兖州卫衡?”

“正是卫大将军!”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下来,过了许久,黎景洪脸颊抽动的继续说道,“而且她到的时候身上有伤,伤势还很新,方圆几百里内,有能力伤到传说中烈焰魔女的恐怕也只有冷……空冷两家的高手。所以……所以我也不敢妄动。”

那女人被打伤了?这是没人提起过的,老妪斜眼看看边上的男女,继续问道,“无妨,我们今天要找的不是那女子,而是跟他同行的白衣男子,这人总不会也有大来头了吧。”

黎景洪听罢,脸sè变幻了一阵,小心翼翼的说:“那男子倒没有什么来头,不过那卫将军之女的面子大的过分。”

感受到了小小守将的一再推脱,老妪终于有些生气了,狠狠拍了一下桌子,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老妪瞬间的爆发,宛若暴起的猛兽,强大的气场瞬间锁定了黎景洪,他仿佛是已经吓破了胆的猎物,双腿一软就跌坐在地,同时掉到地面上的还有巴掌形状的一块桌板。“空婆婆息怒,小的真不是有意惹您生气,只是那小姑娘手里握着秦帝手谕,小的真是不敢造次啊!”

秦帝是谁,他恐怕是九国之中最骄傲自信的君主,雄才伟略、纵横南沙,每一次用人,每一个决断莫不让九国人民暗自称道。如果是他的手谕,那么这几个人真的很重要。

屋里再次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门外传来婢女的声音:“老爷,亥时了,夫人叫您就寝。”

地上的黎景洪已经停止了战抖,不过却被这一声吓得再次颤栗起来,“滚啊,老子今天不睡觉了。”

门外再也没了声音,老妪叹了口气,对着最后的一名灰袍人说道,“麻烦香仕回禀老祖宗,看她如何定夺”,随即转向黎景洪,“你也起来吧。”

黎景洪如蒙大赦,赶紧站起来,只是刚一站起,就对上了“香仕”戴着面具的脸。刻意被压制的女声,从面具下传来,“手谕上怎么说的,一字不差的告诉我。”

黎景洪下巴跟小鸡啄米一样,慌忙说道,“以九幽秦霸帝之名示下,持手谕者卫将无双,兹以行动匡扶秦于水火,沿途各守将悉心听令,不得有误,违者族刑。”

听到“匡扶秦于水火”,香仕身体巨震,夺门而去,留下剩余的四个满脸茫然的人。不过老妪毕竟位高,沉着的说道,“他们现在何处?”

黎景洪望向门外,洞开的厅门仿佛来自黑夜的大嘴,随时等待着一招行差的人。他闭上眼,低着头,有气无力的说到,“小的已经把他们安排在驿馆,并且派人时刻盯着他们了,一旦有事立刻回报。”

老妪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四个人安静的坐着,仿佛各自进入了冥想。

寂静的夜,漆黑的街,院墙上好奇的野猫正盯着驿馆一间明亮的屋子。入冬以后,本来就差旅不多的东关,更加冷清了,看着那仍未熄灭的灯光,猫儿雀儿都好奇的聚了过来,屋里的三个人正在谈论着什么,只是听不清楚。一阵冷风吹来,卷起一身清寒,瘦小的野猫轻轻挠了挠耳朵,便俯身钻到墙角睡去。

屋里的卫无双正一脸孤苦的暗自伤感,“好疼啊,比火烧还疼,喂……寅天乾,你全身都碎了,也是这个感觉吗?”

寅天乾一脸疲惫的瞅了瞅这个哀叹了一晚上的女孩子,翻了个白眼,“我比较幸运,身上一疼,我就睡着了。”

严千道听着寅天乾的回答,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立刻换来卫无双一个魅力十足的白眼。他只是当作没看见,甩了甩手中的地图,说道,“接下来怎么走?要渡江么?”

卫无双想了一会,“冬季水急,旱路难走,我们坐船顺流而下。再从蓬莱登陆继续西行。这样的话,能快上小半月的时间。”

“也好,那我们就明天上路,船上再慢慢修养。”严千道小心地折好地图放在怀里。此时的寅天乾,却突然神sè一变,不过这个细节当然没逃过严千道的眼睛,“怎么了,寅兄?”

“严兄,你觉得你的实力如何?”

严千道少一思索,中肯的说道,“家师对我的评价是‘年轻一辈中绝对的强者’,只要不惹怒一些实力**的老家伙,基本难逢敌手。”

寅天乾认真的说道,“今天遇到的那个冷孤峰实力如何?”

“修为算是融会贯通,不过内力极差,他的所有招式也都没有厚实沉稳的感觉。”

“那后来的两个人呢?”

“比冷孤峰弱,不过年纪却大上许多。”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寅天乾稍作沉吟,开始慢慢的分析,“那两个人我也说过了,极有可能是巡逻的人,如果他们敢于只身前来,想必对自己的实力也有着不弱的信心,可是这样两名准高手也比不过冷孤峰,那么他在族中的地位可能比我们想的还要高。”

“你是说,接下来我们可能遭受很强的狙杀?”

“不止如此,不知道你注意没有,那名守将看到无双的伤势之后,居然十分震惊。”

“我可是未来的镇东大将军耶,别人关心一下也不行?”卫无双迫不及待的参与进了这个谈话。

不过寅天乾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不知你们有没有注意,下午来的几名大夫,都是颤抖着进来,冷静的逃出去。”

“这又说明了什么?”卫无双睁着大大的眼睛。

“烈焰魔女的名号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还大,之后来送饭的小厮也专挑无双睡的时候来,想必是知道无双的名号。如果我们设想,卫大将军为了让你刻苦修行,对内压制你的军功,但是为了你将来的继位,对外大肆宣传你的强大,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听到这里,严千道皱着眉点了点头,无双却撅起了小嘴。寅天乾继续说道,“如果这样设想,就能说明小厮对于无双的恐惧,还有大夫们硬着头皮进来,如蒙大赦的逃走。”看着两人一脸迷茫,他继续说道,“这样就出现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守将没有问无双因何受伤?”

这时迷茫的两个人才突然发现这件蹊跷事。

看到两个人不错的表情,寅天乾才继续往下说,“答案只有一个,他在那瞬间就猜到了伤人者的来历。这里我有一个问题,要先询问一下,严兄你可知道这冷空两家有什么来头?”

严千道稍稍偏了一下头,认真的说道,“新兴六家第五,算不得什么大势力,以前也没有听山上的人提起。不过是在打渔的时候,路过一个大石碑,上面有两句‘寂寞松山冷,北风腊月空’,我觉得有趣,才多看了几眼,大致说的是冷空两家的起源。”

“嗯,也许是因为天云颜氏太强,所以看不上这种小势力,不过根据下午几个人的声势,他们在在冀州东关可能相当有威望。并且,那名守将非常忌惮他们,所以才猜到了出手的人,但是并不敢多说话。”

直到这时,两个纯真的男女才明白了寅天乾的担忧,卫无双一脸谨慎的说道,“那我们要不要动身离开?”

寅天乾一笑,摊了摊手,“不是说好的坐船么,现在想走也走不了啊,况且无双手里还握着一样制胜法宝呢。”

听到法宝两个字,严千道好奇的望向一脸震惊的卫无双,“无双,有什么宝贝,你居然藏私?”

卫无双仍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沉吟了许久,终于开口,“罢了,身子都让你们又抱又摸的,况且接下来还有很多路要走,我便直说了。”她目光坚毅的看着两个人鼓励的眼神,继续说道,“我的那封文批不是父亲手谕,而是秦霸帝手批。”

“秦帝?怎么会有秦帝的手谕!”严千道满脸的震惊,即便朝堂江湖现世永隔,他也是知道这霸帝的胆识气魄。

相对的寅天乾只是露出了一个会心的微笑,“果然!”他随即又问道,“无双,那文批能给我看一下吗?”

卫无双一脸cháo红的从**里掏出那封还带着淡淡少女体香的羊皮纸,这一幕,让严千道有点不适应,一个闪身从女子手上抢了过去,“我拿着,你看!”

寅天乾并没有被严千道的异样吓到,倒是心里某个地方有点安心下来。只是目力所及的四十几个字,却让他身心巨震,“不好,我们现在就要走。”

一个苍老的宛若刀刮树皮一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想走?已经晚了!”

原来从他们开始讨论守将的异样时,负责盯梢的钉子就慌忙的发出了信号,这时守将和冷空两家的三个人已经堵在了门外。

严千道切实的感受到了门口那老妪的雄浑力量,那实力犹在师傅之上,“寅兄,带无双走,我来拦住他们。”

说话间,老妪已经宛若猫头鹰一般飞掠过来,严千道双手一开一合,咏叹道,“瀚海凭澜风波起,狂cháo夜涌天云威”,浩瀚真气不要命一样的注入这个秘法当中——“天云镇海手”——右手之上仿佛凝聚了一面水镜,其中的每一道涟漪轻动都是一层浪cháo,每一次水滴的跳跃都是一次海啸。

老妪眼中的惊讶一闪即逝,挥手间突然出现一根拐杖,直刺水镜,没有声响也没有震动,拐杖瞬间融化在水镜之中。“好,好,好”,老太太一口气叹了三个好,看见另外的一男一女已经跳窗离开,微笑着说道,“我就说那个不争气的孙儿怎么会那样枉死,没想到他居然遇上了天云山第一天才——弃徒严千道。真是好啊……”

“严千道”三个字,她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脸上的表情依然是镇定自若。不过严千道就没有那么镇定了,这天云镇海手并不是追求绵绵相继的正统武学,而是把全身真气凝于掌间,以获得无比威力的消耗xing秘法,以他的功力并不足以支持多久。

老妪看了一眼他的右手,似乎觉得硬碰硬不是办法,稍稍偏头,示意了一下固离和画颦两个人。两人瞬间会意,身形一动,便要去追寅天乾二人。

严千道心下一惊,五指一动立刻化掌为拳——天云崩海式。一拳出,十丈之内宛若巨浪滔天,雄浑浪cháo冲击而过,强大的水流冲毁了一切,宛若龙卷风过境,纸质的门窗直接化为齑粉,木制的驿馆断壁残垣。黎景洪瘫倒在地,有出气没进气,看来是不活了,固离和画颦双拳护脸满身伤痕,似乎是被巨浪卷起的事物冲撞的。至于老妪虽然一身残破,但是并没有大碍,“呵呵,好劲的一拳,天云颜氏果然名不虚传。”

巨大的声响响彻东关的夜空,鸡鸣狗吠之声连绵不绝,好在离驿馆较近的都是些商铺,时间久了掌柜们也都习惯了来往商旅的偶尔异动,骂了几句,便继续睡下了。只留下在场的三个活人,老妪看着固离、画颦一身伤痕,知道他们再无参战的能力了,苦苦一笑。此时她突然感觉有人窥视,霍然转身,远处半间倒塌的驿馆房间里还有两个活人。

男子凌风而立,剑眉星目,宝剑倒提,满脸的刚强。他的身后是一名高挑的女子,女子凤冠隽眉,脸上的淡淡英气竟不比男子稍差。这两人很强,这是老太太的第一印象,看着另一边的两居无名尸体,看来他们就是今天的另外两批旅人了,老妪对着远处的一对男女微微点头,继续查看着固离、画颦两人的伤势,还有黎景洪的情况。再回头时那对男女已经不见了。

此时的严千道刚刚追上寅天乾两人,两个人虽然伤势都不轻,好在都是伤在一对肩胛骨和琵琶骨,所以钱大夫的抑伤手段还勉强用得,短时间内并不影响赶路。听着背后浩大的声势,看着严千道一脸的疲乏,寅天乾关心的问道,“这种程度的攻击,不是随手而发吧。”

严千道苦笑着点点头,“宗内秘法,我现在实力还不够,勉强发动一次就耗光了真气,接下来要想再用,起码安静下来回上两刻钟的气。”

听着严千道的话,寅天乾和卫无双都是满脸苦笑,寅天乾非常现实,继续问道,“效果怎么样?”

“那老太太实力可能在我师傅之上,所以勉强阻了一时半刻,不过另外的人应该不会再追来了。”

“这就好,”寅天乾,说了一半,就把卫无双推到严千道怀里,然后就去扒他的衣服,弄的一对男女尴尬错愕。看到两个人的反应,寅天乾赶紧解释,“你的衣服给我,我去引开他们,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杀了我们所有人,那么就不会先杀我,如果他们只是想找你报仇,那么也会拿我当诱饵。在这段时间里,你们赶紧回复,无双闹了一下午,现在魔力应该所剩无几。所以,争取能把我活着救回去吧。”说完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去。

冷风中高高甩起白袍的单薄身影,竟有一些威猛起来。“原来他还是有点男子气概的,原来我以为他只是个跟着你混的小厮。”卫无双趴在严千道怀里轻声说道。

“怎么会,寅兄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无论是脑力还是魄力皆非常人,只是实力真的可怜。”严千道乍一脱下白袍,觉得有些冷,下意识的用力搂住怀里的女子。女孩脸红,却没说话,任由他抱着,两个人匆匆赶路,往江边的码头去了。

不知是严千道那一拳声势震慑了老妪,还是寅天乾充分吸引了对方的注意,直至天sè微明,也没有追兵赶来。而这时的严千道早已恢复了巅峰势力,卫无双也准备好了大量的火蛇火鸟,只是修魂终归是抢夺外界的魂力化为自己的攻势,所以并不像修武那样恢复神速,不过她只想着如何自保,只要不拖后腿就好了。

一夜的追逃,让两个人早已饥肠辘辘,此时的江边已有小贩搭起了包子摊,严千道便扶着卫无双往那包子铺走去。摊主是一名看不出年龄的美貌女子,进笼上炉的手法也略显得生疏,不过丝毫不影响小笼包秀sè可餐的程度。严千道偏头看着蒸汽中温婉女子的俏脸,突然觉得,如果卫无双也能这么温柔就好了。不过卫无双只是看到了严千道sè迷迷的望着人家大姑娘,心中好生气氛。

看到已有两名客人寻了桌子坐下,温婉的姑娘用白手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微笑走来,“两位客观早啊,包子还要再等一会,先来两碗姜汤怎么样?”

卫无双看着依然犯迷糊的严千道,没好气的说道,“你除了包子还卖什么啊?”

姑娘微笑着擦了擦桌子,说道,“除了猪肉馅儿和素菜陷儿包子就还有些热羊nǎi,两位想来点什么。”

“只有包子啊!给我来屉素菜馅的,他的话可能想要美女馅儿的。”

摊主看了看一脸桃花的严千道,似乎会意,轻轻倒下两碗热姜汤,便继续去忙了。

不多时。两屉热气腾腾的素菜馅儿包子端到了两人面前,严千道已经回过神来了,不过迎来的是一脸怒气的卫无双,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只好小心翼翼的斟起酱油和醋。

随着时间的流逝,码头边逐渐热闹起来,晨起的江边是正在收拾行囊的渔民,晨雾中的码头很乱却也井然有序,严千道举着包子犹豫了很久,终于决定在卫无双喷火的眼神里先尝一口味道,可就在包子就要进嘴的瞬间,一股凌厉的气势锁定了他,夹着包子的筷子随即一举,一递一粘,一柄利剑便戳过包子插在了两人中间。剑有单锋,剑身六孔,jing致的纹路充分显示了这柄宝剑的不反,而这凌厉无匹的宝剑,自然也应该是一个杀伐果决的人所持,并且这剑的主人他认识……

一个声音从码头的栈道处传来,“身为天云弃徒,竟敢在松山杀死空冷两家之人,今天就让老身替颜氏清理门户。”声音苍老,宛若老鸦夜啼,在寂静的早晨格外刺耳。一个佝偻的身影逐渐从晨雾中走来,而他的身边则是被五花大绑的寅天乾。

“看来寅兄还真是神机妙算啊,我们现在要尽全力救他了。”严千道望向来人,又疑惑的看了看桌上的宝剑,站起身来。

薄薄的晨雾里,一男一女与远处的大队人马遥相对峙。远处的墙角,则有一对神sè坚毅的男女悄悄窥视。萧条的东关最爱寂寥的清晨,零落的冬ri偏有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个头戴笠帽的渔农远远望着对峙着的两拨人,暗自叹道,“这个腊八看来是不会平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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