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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疲于奔命 2

“那就等你回来再说……哥,你要去哪儿?”

“别问了,好好照顾你妹妹……”小满迟疑片刻,摇摇头,直接挂了电话。

抬头看了看天,雨已经停了,电线上落下的雨滴打在头顶上,让小满感觉好笑,我儿子的小手也这样打我的脑袋呢。

“戳”元庆的这个人究竟是谁呢?小满撑着膝盖站起来,眼前的路被惨淡的路灯照得像一条即将干枯的河。

贴着墙根走着,小满边拨胡金的大哥大号码边想,还有谁知道元庆要回来给老人过生日这事儿呢?

当小满确定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胡金的声音在大哥大里响起:“你在哪儿?”

小满打了一个激灵:“我在外面……小军让我给你打个电话,你怎么了?”

“我很好……小满,打完这个电话你就别用这个号码了,元庆的事儿属于大案,公安局很可能监控,暂时出去躲几天,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不需要,”小满蛮横地打断了胡金,“小军愿意出去躲,那是他的事儿,我一步也不想离开!”

“为什么?你的命很不值钱吗?”

“什么事儿就他妈命呀命的?我给元庆打过几个电话就犯了死罪?”

“日……怎么跟你说呀?那好,我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

“二爷,你帮我分析分析,是谁‘戳’了元庆?咱们必须尽快找出这个人来,不然吃亏很快。”小满缓和了一下语气。

“你有脑子没有啊我的满哥哥?”胡金顿了顿,一声暴吼差点儿震破小满的耳膜,“你这头猪,这个人是岳水!”

“你他妈才是猪呢……”小满刚笑出第一声,就发现前面的路口出现了几个警察,“不说了,警察真的在抓我。”

“快跑,后面的事情有我!”胡金的话刚刚说完,大哥大里就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大哥大随即没了声息。

前方那轮巨大的太阳不见了,身边飘着的云彩在变换颜色,红,黄,蓝,绿……最后变成了灰黑色。很多星星在元庆的眼前出现,一闪一闪,就像狼群的眼睛。我爸爸呢?我妈怎么也不见了?元庆想要让自己醒来,可是他醒不过来,想要喊叫,感觉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发不出一丝声音……狼眼一样的星星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元庆嗅到了狼嘴里喷出的那些带着血腥和腐烂味道的气息……不对!这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元庆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脖子被人死死地掐住了,突然意识到梦境变成了现实,只是狼的嘴巴换成了人的双手!

刘铁泉的身体压在元庆的身上,双手死死地掐住元庆的脖子,喉咙里发出蛇一样的嘶嘶声。

元庆感到自己的脑袋被什么东西紧紧地捂住了,他什么也看不见,呼吸也变得越来越艰难,眼前有金花在闪烁。

元庆想要挣扎,可是他的四肢似乎不受大脑的控制了,麻木,无力,就像深陷泥沼或者被无数人摁住的样子。

很多双手伸了过来……这些手有的变成了拳头,有的变成了巴掌,有的变成了虎狼一样的爪子。

巨大的羞愤让元庆平添了无尽的力气,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挣开这些爪子的,只知道自己跳下床,死命地往南边的墙角奔,那里有一只拖把……一只眼上突然重重地挨了一拳,眼冒金花的元庆在号子中间被几个人扑倒了,水泥台子上的一幕重新上演。

铁窗外的风突然大了起来,风声就像一个巨人在冲着铁窗嘶吼,破碎的树叶随着风声,狂乱地砸了进来。

有人在压着嗓子喊,捂住他的嘴,别让所长听见!

有人在狞笑,跟老子装社会大哥,砸不死你!

挣扎已经毫无意义……龙游浅滩、虎遇群狼、好汉难敌四手,这些乱七八糟的句子穿过元庆的脑际。

这一次元庆感觉到了,捂住自己脑袋的是一条泛着浓郁汗臭味道的毯子。

很多影像风一般穿过元庆的脑海,这些影像破碎不堪,元庆看不清楚里面的内容,他只看见这些影像全都衬在一块巨大的幕布里,那块巨大的幕布是灰色的,上面落满了灰尘,一些人在沿着幕布的边沿飞跑,嘴里嘶喊着什么,元庆听不到,他只能依稀分辨出有几个人是他熟悉的,大龙、表哥、穆坤、梁川、徐四海、德良……我要死了?一些身穿黑色长袍的人在追赶这些人,这些人灰烬一样在风里扬散……

就在元庆意识到死神即将降临到自己头顶的时候,脖子上的那双手离开了,一口气吸进去,元庆剧烈地咳嗽起来。

史乃安一手举着一只马桶盖子,一手拎着一根拖把,发疯似的在水泥台子下面吼叫:“死人啦,你们知不知道!”

与此同时,铁门被打开了,刘所长疾步抢进来,直扑捂着脖子坐起来的元庆:“怎么回事儿?”

元庆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他觉得自己刚才是在做着一个真实的梦,茫然地瞅着刘所长,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史乃安手里的马桶盖子脱手了,在刘铁泉的头顶上碎成了两半。

刘所长示意跟进来的一个武警将还要用拖把抡刘铁泉的史乃安拉出去,继续问元庆:“怎么回事儿?”

元庆不想回答,低着头往门口走,他十分清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是不会再呆在这个号子里了。

回想起十几年前同样是在这个监号被大勇痛殴时的情景,元庆觉得NO-7就是自己的“麦城”。

刘所长推着元庆的后背出来,叹口气,让元庆等在走廊上,自己回了大七号。

一只眼睛在一鼓一鼓地胀痛,元庆抬手摸了摸,感觉尽管这只眼睛没有遭到重创,但三天之后变成熊猫那是肯定的了。怎么会这样?元庆眯着那只“单眼”,望着走廊灰蒙蒙的天花板,傻呵呵地笑,他恍惚在一瞬间明白了自己这是“罪有应得”……娘的,我他妈什么岁数了,还跟一个孩子这样“置气”?我他妈什么经历,什么资历,什么“档次”?竟然还跟一个孩子一般见识……条条大路通罗马,就算这个叫刘铁泉的孩子想要跟我过不去,我还至于那么掉价的跟他计较吗?有多少办法可以让他明白我是爷爷,他连孙子的级别都不到啊?元庆的脸红了,很多年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妈的,真掉价啊……起先被人捂着脑袋打,后来跑了,半道儿挨了“眼炮”又被摁倒,太狼狈了。

多年以后,元庆在一个朋友的手机上听到这样的一个彩铃,是一个小女孩用当地话说的:

二锅(哥),你那个眼怎么了?

叫人“卯”了。

你怎么不跑?

跑了,“卡”倒了,抓回来又是一顿“卯”……

元庆怀疑这个彩铃是根据自己的这段故事改编的,里面的“二锅”应该就是自己。

也是在多年以后的一个冬夜,元庆从四川西部大山深处一个鱼塘边上的窝棚里揪出睡意朦胧的刘铁泉,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往他的头顶上蒙一条从垃圾箱里捡来的破毯子,然后看着自己的几个兄弟一阵巴掌一阵拳头地猛揍这个号称独狼的逃犯,心静如水。

元庆被送到了大三号,跟他一起过去的还有史乃安。

刘铁泉被押到了小号。据说,他刚去没过三分钟就被一个装神经病的老头儿咬去了一块头皮,从此多了一个外号,疤瘌泉。

大三号比大七号小很多,斜对面是武警的一个岗亭,里面很安静,人也不多,大概有七八个人的样子。

元庆和史乃安进了号子,刘所长戳一下元庆的后脑勺,说:“以后无论谁对谁错都不许动手,再这样,关你‘独居’。”

元庆没好意思回头,怕刘所长怀疑自己的那只眼得了麻风病,哼道:“擎好吧刘所,我懂。”

刘所长鼻哼一声,指着南墙根一个白胖的中年汉子说:“不许欺负新来的啊。”转身出门。

随着一声巨大的关门声,元庆想,这句“不许欺负新来的”跟商场里那句“欢迎光临”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史乃安好像认识那个大白胖子,丢下铺盖跟他打招呼:“三叔,这儿你是老大啊?”

三叔心不在焉地“唔”了一声:“你们在那边‘作’了什么‘业’?”

史乃安一惊一乍地说:“这次我们打了一个翻身仗!我跟这位大哥联手‘造挺’了刘铁泉这个不知死的×孩子!”猛地往前一拉元庆,“三叔你不知道,这位大哥绝对不是一般人物,不叨叨,上去就把小×养的给‘圈’起来了!小×养的起初还想毛愣,被大哥一个‘窝脖儿’……”

“吹牛逼,”三叔矜了矜鼻子,“是你们被刘铁泉打了吧?不然为什么你们过来,刘铁泉去小号?”

“吹牛逼?”史乃安一横脖子,“三叔你狗眼看人……不是,三叔你小看这位大哥了吧?让他跟你说!”

“三叔说得没错,”元庆笑了笑,“我真的被刘铁泉打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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