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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观 影

江辰一行兵分数路,他和几名随从刚路过大雄宝殿,忽见前方有黑影闪入内殿。待众人追入盘问,三身佛前几名正盘膝诵经的僧人皆摇头称不知,被江辰一怒赶出殿外。

众随从分向两侧偏殿搜寻,江辰则立在殿中,看着案上袅袅而升的香炉青烟,眼前三尊金佛像也似变得模糊。

佛前垂幔飘忽扬起,江辰一惊,“此刻殿内无风,只怕有诈。”凑近去掀那佛幔。却听身后传来轻笑,他忙转头,遇上一幕烟灰从天降下,撒了他满头满脸,霎时目不能视。同时耳际有人脆声而笑:“嘻嘻,物归原主了。叫你也尝尝我的手段,一报上次鞭笞之仇。”

江辰大叫不妙,伸手一摸,腰间空空如也,寒星剑已不知去向。未及拂去眼内灰尘,便被一股大力推滚入香案底。

待得手下闻声赶来,江辰拍抹头脸烟灰,骂道:“都是死人不成?给我去追!竟敢欺负到小爷头上,拿到非剥皮不可。”

此时四煞之一的沈英琦拎了个人来到,“小王爷,此人鬼祟跟来后殿,怕与乌桓人是一伙的。”那人头发被扯起,让藏身浓密枝叶里的君海棠暗暗叫苦。

原来范剑久等不见君海棠回转,生怕有异,竟也偷潜探来,恰被四煞逮个正着。

江辰想起方才那脆如谷莺的一笑,绝非发自眼前之人。他不由愈加恼怒,“全是刁民,趁早砍了。”

沈英琦知他乖戾出牌不按章程,忙上前耳语,“小王爷且慢,此人或是北狄奸细同党,何不押回去……”说着声愈低,“方才小王爷说要杀此人时,殿前树上似有动静……”而后,范剑被押入偏殿禅房,只有两名兵士在外守着,江辰和四煞不知去向。君海棠上前迅指如雷,点倒二人,入内见范剑被五花大绑捆在柱上,低头似是晕过去了。她削断绳子,托起失衡的范剑,才碰到他臂膀,便觉不对,于是改托为推。不料双腕却被眼前人牢牢擒住,动弹不得。君海棠知自己中了奸计,急点拂云指,那人登时麻失,放脱她向后跃去,却是四煞之一曲英健。

一张大网当空落下,随即收紧将她捆缚在地。江辰笑嘻嘻从暗处走出,朝她踢两脚,“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如今落在我手上,定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侍卫从她身上搜出两把长剑,江辰掂在手里一看,心道:“她手中这剑竟与寒星剑配成一对。听说君惟明还有个妹子,莫非是她?”低头仔细打量两眼,露出饶有趣味的笑容,“哈,原来是你!”

君海棠脸上的人皮面具数月前曾与江辰在洛阳官道风雨亭内对过面,此时连四煞也认出了她。江辰抚掌大乐,“这丫头有趣得很,捉回去给我的水儿当奴隶玩。咦?……”待瞧清君海棠身上衣着,他脸色大变,“快去殿后禅院,拦下相府的人。”

不料一行人赶至,那里早已人去房空。留守兵士战战兢兢禀道:“小王爷走后不久,郦小姐便称感染风寒,相府随从将马车直驱至禅房门口,属下们连小姐如何上车都未能看见。”

江辰率众追去,虽在半路截到相府车马,再三搜查却毫无痕迹,其间双方少不了一番争执。江辰这次出师不利,还莫名其妙跟相府闹了个不快,他窝了满肚火气回返。

到了王府,君范二人被五花大绑扔进地牢。范剑自隔壁探过头,满是懊悔,“属下该死,连累宫主被擒。”

君海棠挣脱罩网未果,泄气道:“逃出去不难,只是还需慢慢寻个机会把那两柄剑夺回。”

范剑却急道:“宫主,慢不得,沈长老和众位同门已危在旦夕。”

君海棠大惊,忙让他详说。原来那晚逍遥宫众人退去后,途中遭月影阁杀手与另一批蒙面黑衣人埋伏。那些蒙面人武功之强、手段之狠,不在月影阁众杀手之下。逍遥宫众人体内“紫袖绯烟”之毒未全解,自然不敌,除了范剑在沈长老掩护下得以逃脱,余人尽数被擒。范剑一路追到长安,却接连遇上峨眉派,便有了后面之事。

二人正说着,牢房门砰然大开,江辰一脸诡笑走入。君海棠心中正发毛,便被人强行掰开嘴灌入满瓶碧绿色药汁。她大惊,只怕是什么穿肠毒药,忙不迭侧头干呕,却吐不出来分毫。呕了一阵,四肢渐软使不出力,丹田更是空空如也,一身内力已消失无踪。

江辰令人除去她身上束缚,瞧见她撑地娇弱无骨之态,登时大乐,侧头问:“做得好,药效可持续多久?”

沈英琦回说这是焚天教万里春的独门软筋散,服用后人发软使不出内力,但行走动作却与常人无异。“属下用了三倍药量,两日内她是决计恢复不过来。”

江辰满意点头,“此后每两日下药,等我们玩腻再一刀砍了。”令人带了君海棠出地牢。范剑只道江辰欲对君海棠行不轨,急得将牢柱拍得震天响,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被带走。

一行人出了地牢,穿过竹林假山,方进了王府后院,便见几名仆人慌张跑来。江辰随口问:“何事惊慌?我大哥人呢?”

几名仆人面色怪异,“小的们正为此事前来,大公子方才出门去了……”

江辰挑眉,“又去天香居喝花酒?昨夜那两名胡姬不合他的口味么?”

“回小王爷,两名胡姬倒是被大公子留下,只是他今日出门前竟吩咐侍卫……”话未说完,远处喧哗声加入了女子此起彼伏的惊叫。

待众人走近,两名女子尖叫哭喊愈加清晰,“救命……求放我们下来……”

花园南侧一棵参天大树上,两名彩衣女子在半空中摇摆,远望仿佛在荡秋千。近看才发现,她们被绳索紧紧缚住,为树下的侍卫牵住来回摆荡。

四煞喝令将人放下,那几名侍卫却道:“这是大公子的吩咐,让两位姑娘体验下‘腾云驾雾’的感觉。”

江辰一直笑嘻嘻在旁看着,君海棠气愤心道,这小王爷已如此乖戾,他大哥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过一会,江辰方令人将被折腾得死去活来的两名胡姬从高处放下,“可是你二人昨夜未伺候好大公子?”

那二人容色姝丽,珀眼雪肤,紧身彩衣勾勒出婀娜身段,露出雪白*和香肩玉臂。若非她俩此刻脸色惨白神情惊乱,否则还真不知是何等的妩媚动人。二人听到江辰问话,瑟缩不已,“并非是我姐妹不尽力伺候,实是大公子古怪难缠。他先说要看跳舞,我们便舞给他看,他却喝酒赏月,只字不提让我们侍寝。等他到七八分醉,我俩上前与他宽衣,谁知他又借机灌我们喝酒。眼看就要天亮,我妹子怕有负小王爷之托,一时糊涂在大公子杯里下了些药。后来不知为何我二人醉倒,醒来已是次日晌午,大公子穿戴整齐,笑眯眯问我们可要享受‘腾云驾雾’的感觉……”那胡姬边说边悔,昨夜她们下药连哄带骗要灌大公子,曾提过他若喝了,那感觉便如平步飞升腾云驾雾,没想第二日却报到自己身上来。

一旁侍卫仆人听了都暗自好笑摇头,这两名胡姬胆子忒大,如今也是活该。若换了是小王爷,只怕她二人今早已被砍断手脚扔入猪圈。

江辰摆手让人将胡姬带下,郁闷道:“我瞧他整日里在妓院喝花酒,带一身宿醉回返,还道他放浪形骸、流连美色,如此看来倒不是了。莫非是去那种场所怀念她?……”他顿住,侧目问:“王爷可知此事?”

四煞说:“王爷早已猜到,只是从不点破。”

转入后花园最里的一处,江辰随人留在中庭,自己则轻走到房门边,面带微笑侧耳听着里头的动静。一名侍女走出,见到江辰欲弯身行礼,却被他止住。

“水儿醒了么?”江辰问得极低,似怕吵到内里之人。

“姑娘午后小憩了会,如今已是醒了。”

江辰一改平日喜怒无常的乖戾,脸上带了温柔宠腻的笑,“西楮的戏法班子,今日就不用传来了,我自有好东西给她玩。”吩咐完一脚便跨入房内。

君海棠被带到门边,隐约瞧见江辰挨着床沿坐下,搂了床上斜躺着的少女入怀,轻声细语哄着。那少女一身淡粉衣裙,身姿纤弱。君海棠只道那是江辰的宠姬,听得里头一声招呼,她被四煞推入房内,只得硬着头皮上前。

江辰在那少女耳边哄道:“水儿,我给你弄来个好玩之物,日后她便是你的奴隶,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水儿仿佛仍有些睡意,只懒懒瞥过一眼。江辰便道:“你再躺会,我出去办事。”待水儿睡下,他略有怔忡问:“大夫还是没法子让水儿想起自己是谁么?”

侍女回道:“大夫说水儿姑娘神智仍处于混沌,只可慢慢引导,不宜逼迫太甚,只让服舒心安神之药继续静养。”

江辰不再言语,临走前却不忘威胁君海棠,“你留下陪我的水儿玩,若敢惹她不开心,小爷就把你扔到荒野去喂狼。”

昏昏午后,在院里游荡观察地形的君海棠被喊去煎药,那侍女只当君海棠是新来的奴婢,毫不客气地指她做这做那。

君海棠忍不住问:“水儿姑娘到底得了什么病,需要煎这许多药?”

侍女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说:“大夫说是失忆症,小王爷月余前由洛阳坐船回长安,从水里救起了水儿姑娘。她醒后连自己姓甚名谁都记不起,恐是撞到洛河里的礁石坏了脑袋,这才神志不清的。”

君海棠却有些不信,像江辰这般十恶不赦的娇纵小王爷,哪会好心救人?只怕是一时心血来潮换个法子玩罢了。

那侍女见君海棠一脸不以为然,便警告说:“小王爷把水儿姑娘当成宝贝般来看待,仔细伺候些,否则大家都遭罪。”

正说间,那边说水儿姑娘起身了。君海棠将煎好的药送入,看清了床边那粉衣少女的面容,她心中的震惊难以用笔墨形容,“怎么是她!”

砰然声中药碗落地,汁液乱流。

君惟馨竟然未死,此刻正悄生生地端坐床头!惊慌失措的侍女将闯祸的君海棠赶出房,勒令再不许她上前。直到日落西沉晚霞东照,君海棠才找机会溜窗而入。

“惟馨?”她上前轻唤。好几声后,水儿疑惑转头,“你在对我说话么?”

君海棠想起日间所说,心中满是怜惜。君惟馨当日于山涧落水,激流中大难不死,如今还未恢复神智。“是啊,你原本叫君惟馨,不记得么?”

“君惟馨?……”水儿只是茫然念着,“我不知。辰哥哥说我叫水儿,那我便叫水儿。”

君海棠恨她嘴里把江辰叫得如此亲热,心道还是想法子早些让她恢复记忆,让她知道江辰就是害她大哥的坏人之一,于是揭开脸上人皮面具,“你好好看看,我是你海棠姐姐。你想起来了么?”

水儿呆呆望着,猛然间脸色煞白,颤抖着指她,“你……你……”似乎想起了什么,惊恐地捧着脑袋尖叫,“哥哥……娘……啊……”

当君海棠是恶鬼一般,她惊恐往外退,“你这妖女莫过来,莫过来……”

门房应声大开,江辰旋风般冲入,将水儿紧紧搂在怀里,“水儿莫怕,我在这里。”柔声安慰中,盯向君海棠的眼神里杀意凛冽。

君海棠见势不妙,转身夺路而逃,心中暗暗叫苦,“这煞星怎么偏偏此刻回转,我惊了他的宝贝,不知他要如何折磨我。”

正想间,前路被人堵死,江辰的声音从后传来:“跑呀,怎不跑了?”语气轻柔,却让人毛骨悚然。

君海棠认命地回身,闭上眼,一副等死的模样。良久,身周毫无动静,却听江辰“咦”了声,接着自己脸上一凉,人皮面具已被揭下。

半晌的沉默,众人被君海棠露出的真容所慑,连江辰也有一瞬的闪神。他仔细盯两眼,又嗤道:“莫仗着自己是个美人儿我便会放过你,你把我的水儿吓成这样,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他眼中迸出一丝诡意,“还能动是么?拖下去再多灌几碗软筋散。”

手下应声而动,将君海棠拿了往后院拖,江辰又忽道:“慢着。”凑上前掰起她下巴轻薄打量,若有所思,“一时易容而行,一时又出现在君家堡,你这人定有古怪。”招过四煞中的曲英健耳语两句。

君海棠看在眼里,心不由提起,“小魔王又想出什么新花样?”

而后,君海棠被拖入后院厢房,又是两大碗软筋散灌下肚,没多久人便昏昏沉沉。须臾,房门开处,男侍女侍鱼贯而入。一只大木桶落在屏风后,内里注满热水,屋内霎时蒸汽袅袅。

几个侍女上前给君海棠宽衣解带,她羞得紧拢前襟,却哪里抵得过众人,不一会便被脱净,半搀半拽入了浴桶。

那软筋散当真名副其实,此刻君海棠莫说站起,连抬臂都大为困难。众女侍稍未扶稳,她便沉入水里咕咚喝去几口水,半日爬不起来。她苦笑,“原来小魔王是要淹死我。”

沐浴毕,侍女们拿锦被将她光裸的身子紧紧裹住,抬了在王府里七转八转,进入另一间屋子,将她置于床里,又将一套素净衣裙摆在床侧案几上。

君海棠浑身酸软不能动弹,只转了眼珠四下打量。临窗案上有淡淡龙涎香自铜鼎燃起,袅袅轻烟绕上木雕廊架,笼着其间的漆金镂空雕花卉、碧水纹玉佛。门隔两侧织锦帐幔垂泻一地,当中拦了幕丝绣屏风,外室并未燃灯,昏暗一片。唯有床榻后立有盏落地红烛,漫漫光晕自轻纱薄幔中透出。

君海棠脑中一个激灵,气急发抖下脑子已转了无数念头,“若今晚受辱于小魔王,我是咬舌自尽还是虚与委蛇伺机报仇?”

夜幕沉落,其间有两名女侍轻步入内,在窗旁木案放了些物事,又自退出。案上那一团不知是衣物还是布料,白亮得有如冬日新雪,一旁则放着酒壶杯盏,幽幽酒香似有若无,漫于室内。

也不知过多久,直到遥遥更漏传来,君海棠才发觉屏风旁的地面隐约有个拉长的身影。她不由骇住,此人何时进来,自己竟然未有察觉。

自屏上映着的人影看来,那是个高大男子。他仰头眺窗外遥望一阵,踱至案旁轻抚其上的雪白绫缎,低笑数声。此时床后红烛燃尽,屋内全然暗下。那人忽而跨步转过屏风,坐上床沿,嗤笑道:“又来这套,如此活色生香,我是受还是不受呢?”漫不经意朝里探手,掌下触入一片滑脂。

肩上那掌虽无半分猥亵之意,君海棠脑子依旧轰然大作,不假思索张嘴便咬。那人闷哼,却不挣动,“原来是只小野猫……”声音不怒不恼,懒洋洋像逗弄宠物般。

君海棠听那人语音有些熟悉,不觉松口。那人转至床后,将烛火重新燃起。

烛光下,眼前人一身白袍,面带讶然惊喜,竟是江遥。

“怎么是你?”二人异口同声,皆愣住。

“你怎会在此?这里可是王府。”君海棠百思不得其解,心内却大喜,自己这下便可脱离江辰的魔掌。

江遥但笑不语,欺身上前,“自上次一别,我回长安也有大半月,想着你也该来了,这几日派人在城中四处寻你,没想你这般热情,大半夜跑到我床上,还做此……喀……诱惑之态……”

君海棠这才省起丝被下自己寸缕未着,不由得“哇”地大叫,“非礼勿视,你还看?”

那登徒子却笑得愈加放肆,“眼前如此美景,我又怎舍得不看?”

见他在房中点灯、坐下,说话又毫无顾忌,君海棠不由泛奇,“你住此间?你到底是何人?”

江遥眨眼,刚要说话,门外有侍女轻问:“小王爷遣奴婢来问大公子,可满意今夜的安排?”

江遥想了想,瞧着君海棠缓缓开口,“还不错,好酒、好景。”含糊打发了侍女。

君海棠如坠雾里,眼前这神秘莫测、时而乞丐时而浪子的江遥,竟然便是小魔王口中的大哥。难怪当日在长安天香居时四煞对他恭敬有加,难怪在君家堡沁月湖旁一战时,江辰会突然撤兵。这兄弟俩,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她越想脸色越难看,目光转落床边案几,“你出去,我要穿衣。”

江遥却倚在屏风旁好整以暇,“这是我的寝室,我干吗要出去?”

君海棠闻言抬头怒瞪,恨不得立时扑上撕碎他面上的可恶笑容。

二人僵视半晌,江遥一瞥身旁屏风,眼珠数转,自案几取过衣裙置于床沿,转身绕出屏风跃上窗台,开始自斟自酌,品酒赏月。

“冰心一片觞中酒,明月千年天际留。思亲悠远人尽望,牵梦难寻月如钩。……”

他那边兴致高昂曼声吟诗,君海棠见床前有屏风遮挡,便慢慢挣扎起身,伸手去捞衣裙。随着丝被滑落,床后烛火将她身影清晰印在屏风上。婆娑光影勾勒出曼妙曲线,未着寸缕的腰肢纤不盈握,圆柔肩头下玉臂细长如柳。烛火随风而动,屏上光影错摇,隐约有现颤颤的乳尖。

这一幕落入江遥眼里,他轻摇杯中香醇,若有所思低语:“月影屏风人窈窕,巫山空有云绕缭。若得此间颜如玉,似锦江山亦可抛。”吟罢,举杯对月,一饮而尽,其声更欢,“昔人云:‘世无花月美人,不愿生此世界。’良辰、美景、醇酒、玉人,四者难并也。而今月下独酌,更有美人如花隔屏风,人生到此,何憾之有?”

君海棠何等冰雪,听了又羞又急,手下一个不稳将衣裙推落下床,远远散在屏风旁。她身子跟着扑了上去,却浑身无力,“扑通”声中,整个人朝另一边翻落于地。

窗沿上的白影一动,君海棠更是大急,双手抱紧自己的身体,“你别过来。”白影硬生生地在屏风前止住,让她长舒了一口大气。这样的情况却让她更为犯难,自己因身中过量软筋散而难以动作,如今衣裙隔得老远,根本不可能爬过去拿,若让侍女进来看到这一幕,自己羞也羞死了。

屏风那边的白影凝立了一瞬,转身走回红木案旁。蓦然间,一袭长长的白练自屏风那头当空投下,宛如蛟龙蜿蜒,更仿佛有生命一般,落下时精准无误地绕上了她的身体,一层层、一圈圈,丝帛沁凉如水,贴上肌肤,让她身子忍不住微微瑟缩。

江遥这才从屏风那边施施然转进来,连人带丝帛将她一把抱起,坐在床沿,低头对她笑道:“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眼下那片欺雪赛霜的肌肤,竟然比缠绕在其上的丝绫还要白上两分。酥胸半掩内,暧昧的沟壑若隐若现,他眼内闪过惊艳,转头瞧着她,叹道:“这样的君子,还真不好当哪。”

君海棠已羞得小脸涨红直至耳根,一边挣扎一边急道:“你再使坏,我……我……”气结之下开始板起了脸,眼底有黑色的小风暴在酝酿。见她动了真怒,江遥哈哈一笑,却不再出言相逗,只回转了身将她放回床内,并把散落的衣裙捡起再次放置于她身边,走出到庭院里,也不忘回身掩上了门。

君海棠趁此机会七手八脚地穿上衣裙,却也整整花去了一炷香的时分。当江遥再次笑吟吟地走入房内,她将方才缠绕于身的丝绫往他手上一送,哼道:“还给你。”

江遥一笑,却不伸手去接,“你原先用的那条丝带在破晓山庄时已破损断碎,还给我裹了伤,我回到长安后便想法子让人去找,这几日才寻到巧匠织就这条带子。你试试看合不合手?”

听了他的话,君海棠一怔,心道:“我自己都忘了,没想到他却如此上心。”默不作声将手中的绫缎展开,却见一层薄如蝉翼、几近透明的丝帛,既轻且韧。她是识货之人,自然明白自己现在手中拿着的长带决不会是普通的丝绫所制。

果然,江遥走近就着她的手俯头而看,满意地道:“天山雪蚕丝既韧且坚,防水防火,用来制作软兵器是最适合不过了,就算是削金断玉的宝剑也莫奈它何。”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最开心的莫过于得到一件合适珍贵的武器,君海棠自然也不例外,虽手上无力,她仍拿着雪蚕丝绫试着朝空中舞动,内心欢喜之情自然流露,眉梢弯弯,嘴边噙笑。一旁江遥得见,倚着屏风笑意更深。

她只舞数下便觉累了,靠着桌椅气喘吁吁,斜眼去看江遥,心道:“此人虽有时古怪叛道,但对我却是着实的好。”大凡少女受人倾慕,心中不免有些飘飘然,更何况眼前的江遥,无论相貌气度,都当得起翩翩佳公子这几个字,加之一副闲散悠游,更添几分浊世不群的特质。君海棠心中不是没有荡起涟漪,只是每次思及男女爱恋,脑中总是浮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她咬唇,暗骂自己:“说了不再想他,为何却这么不争气。”

江遥见君海棠脸色由兴奋转暗淡,以为她累了,便道:“你今夜就在此歇息,若不适应,明日再给你换到隔壁。”

君海棠心道也好,暂且住下,改日再想法子将范剑和惟馨弄出王府,去救逍遥宫众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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